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
城洋冷着脸,把自己的餐盘收一收,倏地站起了身子,片语未落的就要离开,他的神情看来十分不悦。
「洋!你干嘛?」鬼尚动作比脑袋反应还快的先一步的拉住了城洋的手。
雅人望着鬼尚那指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着城洋的手腕,不觉瞪大了眼,先前那种诡异的干涩感让心脏越发收紧。
——一种极度不悦的感觉在他心里郁闷开来。
「啊!」蒂尔惊呼了声,随即一脸抱歉的对城洋喊道:「对不起!我忘记阿洋你最讨厌提起那些家伙的事情了!我真是的……对不起啦!」
蒂尔跟鬼尚同一个动作的拉住了城洋,声音里撒娇意味大于歉意的向城洋猛赔不是。
「呐呐,你不要生气啦,我不会再提那件事的,你坐下来嘛,我们聊聊其他的事!」
城洋冷冷的觑了眼蒂尔和鬼尚,低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吃饱了,所以现在要帮静送餐点过去。」
语毕,城洋把他们扒在他手上的爪子一一扳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糟糕……没有冷笑,阿洋他真的生气了啦!」蒂尔一脸懊恼的扒着一头柔软的浅咖啡色短发。
「喂!洋是怎么回事?」
鬼尚颦着眉心,那让他那张俐落精悍的脸孔上看上去多添了几分凶狠,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唯独雅人就是能解读,他知道那是他认真关心一件事时的表情——
漂亮的褐眸沉了下来,冷意在里头流泻,雅人戴着白手套的手攥紧成拳。
「唉哟,都是雅人啦,害我碰到了阿洋的禁忌话题!他接下来一定有好几天不理我,不然就是说更毒的话酸我!呜呜呜呜,我好苦命……」蒂尔夸张的哭咧咧着,就差没咬手帕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刚刚说城洋最讨厌提起的那些家伙是指谁呀?跟上一任的狱警有关吗?」鬼尚急着追问,没注意到坐在身旁的人此时异常沉默。
蒂尔鼓起脸颊,嘟着小嘴,显然很不满意鬼尚穷追猛打的问题。
「就跟你说了这是禁忌话题嘛!我都答应阿洋不会再提了,你干嘛还一直问啦!讨厌!」
「妈的!是你自己先提这个话题的耶!」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说!」
「你……」
蒂尔对正要发火的鬼尚吐了吐舌,很快的将餐具收齐,急忙跟在城洋身后离开,好像还想解释什么,把鬼尚雅人丢下就完全忘了原先聚在一起吃饭的初衷。
「搞什么!」
咬牙切齿的狠啐了声,鬼尚没好气的用叉子捅往盘中的食物,吐着恶气,被这么一弄,搞得他怎么也没了胃口。
等沉静下来,鬼尚眼角余光这才惊觉,从刚才开始就出奇安静的雅人还在他身边。
一阵沉默,鬼尚没有开口,雅人也没有开口,气氛尴尬宁静的诡异,顿了几秒,鬼尚愈想愈不对劲……
——干!老子干嘛在这里受这种鸟气呀?
嗖的一下起身,鬼尚二话不说的正要离开现场,却在跨出步伐时,手腕被一把抓住,他定睛一看,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正紧紧的缠在自己腕上,力道大的吓人,而抬起眼时,正好对上了冷的令人发寒的视线……
「你干什么?快放开老子!」
暴吼,鬼尚一脸愤怒的瞪着眼前满脸阴冷的雅人,鬼尚不知道这家伙是发了什么疯,刚才在餐厅里他正要离开,雅人却一把抓住他,一语不发的就扯着他离开,他手上没拿稳的餐盘还洒了一地,破裂的声响引起不少人的关切……
他就在众目睽睽下,狼狈的被雅人拉离餐厅。
一路上两人拉拉扯扯的,几度就要大打出手了,但鬼尚不知道雅人哪来那种怪力,还换了好几个动作把他箝制的死死的,硬是把他抓回了他们的楼层。
雅人依旧一语不发,拿出了电梯感应器感应,等电梯门一开,就把鬼尚甩了进去。
「你发什么疯!老子才刚下楼,现在可还不想回牢房!」
「不想回牢房,那你要去哪里?找城洋吗?」雅人那双桃花眼眸冷冷的,他半扬起嘴角,带了些轻蔑。
「啥?这跟城洋有什么关系!」鬼尚拧起剑眉,用力推了雅人肩头一把:「老子我爱去哪里、爱去找谁关你屁事呀!你凭什么规定我一定要现在回牢房……」
不待鬼尚将话说完,下一秒,鬼尚被雅人扯住衣领,用力甩到墙上。
鬼尚的后脑和背部都重重的砸上了电梯墙,他还来不及为那震荡回过神来,又被用力往墙上一按。
「靠!你够了没呀!」
鬼尚使劲把雅人推开,然而才刚把他推离,耳旁砰的一声,雅人戴着白手套的掌又按上了他身旁两侧,把他困在狭小的圆形空间内。
「你到底有完没完!」鬼尚狠瞪着雅人,凤眸内满是杀气。
「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嘛,不过是把你放进了馆内几天……鬼尚,我不知道原来你人缘这么好。」雅人语气放柔,但这样更让鬼尚感到不妙。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我交朋友、有没有人缘还用得着你管吗?」
「我曾经是你的上司,也是我让你进绝翅馆的,现在还是管理你的狱警,不管是你的一举一动还是接触的人,我认为我都有十足的资格加以管理和限制。」
「你脸皮也他妈太厚了吧,早就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不说,又不是我求你让我进绝翅馆的,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私心才把我弄来的!我现在可是狱馆中的王,即使你是狱警,也没这么大的权力管我!」
「王不是馆内的绝对强者,即使当上王又怎样?我想必须矫正一下你的观念,馆内的一切是看实力的,就算是犯人中的王好了,如果狱警的实力比王还要强大,那么,狱警可才是真正站在犯人顶端的王,因为我们的阶级本来就比你们高。」
「哈!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如你,阶级比你低下,所以应该要俯首称臣,听你的话任你摆布啰?」鬼尚咬紧牙根。
「没错,就跟当初在UG里的情况相同——因为你的职位比我低下,因为你的实力不如我,所以理所当然的必须顺从我、任我摆布,这你应该很清楚的不是……」
听雅人以一种放低的暧昧语调提起UG的事,鬼尚身子开始僵硬发颤,因为那勾动了一些他埋藏于心底深处,对雅人给予他的那些表面这么外,更加深入折磨他自尊的那些不堪且屈辱的记忆——
「忘了当时你就是因为阶级比我低下,没有我的权势,才必须来求助我的那件事吗?而就是因此,即使你再如何的固执强硬,后来还是得乖乖的听话,任我摆弄……鬼尚呀,你不会那么快就忘记那些事了吧……嗯?」
雅人白净的脸孔逼近,鬼尚瞪着那张几乎毫无瑕疵的面容,更深沉的记忆从心底扬起,那种难以磨灭的屈辱,从骨子里发冷的痛恶。
鬼尚看着他粉嫩的薄唇缓缓开启。
「看来有必要让你温习一下,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味了……」
原先困在两侧的手忽然摆上面前,鬼尚看着那隔着白手套的手指带着不明浓厚意味的按上了他的嘴唇……
鬼尚顿时暴怒地瞪大了眼,愤怒的烈焰在他金色的瞳仁里闪耀着。
雅人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头饥饿的豹子盯上了一样,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惧意,相反的,只有令身体温度更加窜高的兴奋,还有一种令体内更为闷热的莫名欲望。
「又想打架吗?」
「不只想打,我还想杀了你!」鬼尚一字一句都散发暴戾,他蓦地将雅人冲撞开来,窄小的空间里,雅人撞上了电梯门。「告诉你,老子昨晚可是休息的很充足!有足够的精力把你这家伙撕烂!」
「喔喔……这么有自信啊?」雅人站直被撞痛的身子,他一脸轻蔑的解开了颈前领口的钮扣,「那么,就来试试啊,看看是我被你撕裂了,还是……」
「废话少说!」
咧嘴笑开,无畏于气势腾腾的鬼尚,雅人架拳迎接冲向自己的强健男人……
很忽然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不断的逗弄、折磨鬼尚以满足自己恶劣玩心的过程中,雅人对鬼尚这个在任何不堪的对待下却总是以高傲的眼神漠视自己、忽略自己的自大下属,竟然产生了另一种欺凌以外的欲望。
火热的、令下身像灼烧般酥麻的欲望……
雅人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原以为只是因为太久没接触性事,对鬼尚过于执着才会产生的错觉。
然而那日……
在鬼尚一次忍无可忍,因为雅人故意找麻烦且下了极不合理的处罚……他豁出去的似的,不再客气的顶嘴反抗,并痛斥他根本没有实力,只是靠着父亲关系进来等等的辱骂——雅人看得出来,那是鬼尚积藏已久的怨怒,只是他没想到竟然如此深刻。
被下属顶撞还不加以教训在UG里是不可能的事,平时要找鬼尚麻烦已经绞尽脑汁了,但这次却是鬼尚自己出的纰漏……雅人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当时,雅人当着在场的所有鬼尚下属的面,在下着大雨的满是泥泞的草坪上,和鬼尚认认真真的较量了一场——
虽然自幼出生军事家庭,但身为幺子的雅人向来备受宠爱,跟辛苦训练的军人根本一点也沾不上边,不过身为国家军队主帅父亲为了让他能保护自己,从小就开始提供给他极其良好的格斗训练。
开始接受训练之后,雅人也很讶异,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格斗这一方面竟然非常有天分。
——这是其他人即使再辛苦训练也比不过的。
他只要短暂的训练,就可以赢过其他经过长久训练的人……
雅人为此而感到骄傲且自满,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也因此,他更觉得当时漠视自己,又不断反抗自己的鬼尚是如此的自不量力……
于是那日他使出全力,狠狠的和鬼尚较量了一场,他想要把他打醒,让他跪在自己脚底下,让那双金色的瞳仁只注视着自己,然后甘愿的——俯首称臣!
可是,在被自己强烈的攻势击倒在地后,明明已经狼狈不堪的瘫倒在泥水里,还在下属面前被如此羞辱的鬼尚,抬起眼来注视他的神情却依然如此高傲、轻蔑,甚至不服输的喊了他一声……
「喂!我还没有认输……」
雅人还记得那时和鬼尚相望的当下,一种不自然的热度从下腹明显的往身上窜烧,鲜明不已,即使浑身被冰冷的雨水浸湿,肌肤的热度却像是要把雨水蒸发掉似的。
那刻,雅人才蓦地发现,在接触到那双金眸的眼神后,浑身震颤的高温和军服裤内的勃起坚硬已经不是错觉能解释的了——
他很清楚,那种欲望并不是他之前所谓的错觉,而是从体内散发出来,对鬼尚身体的执拗迷恋——他对鬼尚有种连自己也诧异不已的欲望。
而雅人更加确认这项事实,是在某次代号为南阁的任务中,鬼尚所带领的中队因为队员的失误而出错后……
在鬼尚所带领的中队在任务因出错而失败返回后,让雅人倍感讶异的,鬼尚竟然主动带着一脸的不甘与隐忍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请您……帮帮忙吧。」
雅人还是第一次听到,那总是趾高气昂的鬼尚对他低下了头,用破天荒的卑微态度和他说话。
除了为任务的失败道歉之外,主要就是为了帮犯错的那个队员——东日朗求情。
望着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的权威之下,金眸内极度隐忍屈辱的注视着自己、和自己求情的鬼尚,雅人不由得因此……再次浑身发热了起来。
下腹的热度紧绷着,急于寻找出口。
于是他像着了魔般,完全听从欲望的迈开了步伐绕过办公桌,双手向后撑着桌面,让腰臀靠着桌沿,很自然而然的说了,对鬼尚。
「跪到我面前,好好服侍我,我就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下这种指令,内心一瞬间好像狂乱了似的,当初只是为了满足嗜虐心而教训教训鬼尚的雅人,并没有预料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他一开始并没有要以这种方式羞辱鬼尚的打算,但就在此刻,他却为此感到异常兴奋。
——那是他在任何人身上从未感受过的。
听见自己要求的鬼尚瞪大了那双凤眸,雅人甚至可以看见那金眸内的倒影满满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金茶色的瞳仁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憎恶、愤怒、不堪、屈辱……
那种眼神真是让雅人永生难忘,尤其是最后的——妥协。
当下他的确有种胜利的喜悦。
当鬼尚瞪大的双眸垂下,眉头揪结起,不吭半声的跪在自己身前时,他竟然兴奋难耐的连按在桌面上的手指头都在颤抖了。
军服裤头的拉链被拉下,由上往下,雅人只看得见鬼尚短而粗硬的发顶,大刀阔斧般精锐的五官隐隐约约的轮廓,意外长的睫毛轻轻震颤着。
当鬼尚褪下他的底裤时,那早已挺立、蹦出的硬热似乎让他吓了一跳,蹲着的高大身形狠狠的晃了下,然后是好几秒钟的停顿。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喔。」他刻意这么说着,用手掩住扬起的嘴角,哼出愉悦气息。
明明知道鬼尚禁不起激的,但就是因为迫不及待,所以卑鄙使用激将法,连雅人都对自己的猴急感到可笑……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接着,他听见对方低闷沉声,如同下定决心送死前的哀鸣,然后没有迟疑的,将脸凑近。
雅人可以感觉到,原先接触着冰冷空气的前端被极高的热度包裹住,一点点的,渐渐向下包围,细嫩的舌面滑过,即使笨拙,却带来一股巨大的颤栗,连同体内的温度都一并透上肌肤,向外蒸散。
只是原始而平凡的抽动,甚至称不上任何一点技巧,但光是看见鬼尚埋在自己胯间摆动的头颅,捧着自己那硬热而羞耻轻颤的指尖,以及那可以想见——金眸内溶进极度愤怒的屈辱,雅人就无法克制自己从心底不断涌上的满足感、征服感……及快感。
最后,他甚至在高潮来临前,恶劣的按住鬼尚的后脑,逼他更为猛烈的吞吐着自己的硕大,直到自己在他嘴里射出,吞下自己的精液为止……
「做得好,我会给你答应你的奖赏的。」
事后,当他像抚摸爱犬般的拍着鬼尚的脑袋时,鬼尚抬起头来瞪视着他的愤恨神情,更是叫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因为他很确切的明白在那一刹那,鬼尚眼里的人就只有自己。
从那次事件之后,雅人开始以帮助鬼尚包庇下属的这件事威胁他,他总会在自己高兴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要求鬼尚替他做这项「特别服务」——
雅人知道自己这样很恶质,不过每当见到鬼尚气恼的蹲跪自己胯间,不得不服从指令的隐忍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的渺小的罪恶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到了最后甚至根本不曾再出现……
第七章
电梯内的一场恶斗持续了颇久才宣告结束。将鬼尚丢回九楼牢房的大床上,抽出皮带将他完好的左手绑到床柱上,雅人这才松懈下来。
「鬼尚毕竟是鬼尚……比起其他人棘手多了。」
啐了口血沫,雅人用拇指拭过一片刺痛的唇角,白手套上果然沾染着点点血迹,刚刚和鬼尚的一场热斗,可能是因为电梯空间过于狭小的关系,他一时大意就让鬼尚擦到了一拳,结果嘴角一下子就被打肿了。
——不过现在在床上的男人比他凄惨多就是了。雅人望着被绑住左手在床上艰难挣扎着的鬼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