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孔雀在怪自己什么──他在怪自己放走了那个抢匪,他在怪自己为我和Mabel埋下祸种……可命运是谁也无法预知的,我不会怪他,Mabel也不会。
抢匪的下场很凄惨──他从崖上落下来没有死,和我一同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本来他的伤比我要轻,却不知为什么在醒来一个晚上后又昏迷,从此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现在被隔离观察,之后的命运不是等待法律的制裁就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终其一生也不能做恶了。
抢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从得知,这些事情和孔雀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事实上有关抢匪的情况还是员警来为我做笔录时透露给我的,孔雀最近一直在忙着Mabel的后事,只有傍晚时分能到医院来陪我,时间珍贵,我们从不用来聊这些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
孔雀在我醒后的第三天把他的姐姐领来探望我,那名叫孔希的女子娇美小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和高大纤长又爱扳着脸的孔雀一点也不像,不过从言谈中可以看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就是这个女子,曾经让我对孔雀产生误会,进而献身……躺在病床上,过往的一幕幕重现,想起来酸涩,却也甜蜜。
孔希只在国内呆了半月,Mabel的事情处理好后,她便返回英国,临走时她有建议孔雀带我去英国治疗,不过他拒绝了。
孔雀忙完后事以后,就成了专职看护,在我病床旁加了个床位,每天吃住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守护我。父母则轮流在家休息和送饭,有时他们要换班,让孔雀回去好好休整一下,他都不肯。
虽然那夜梦一般的万种柔情没在出现过,他又恢复成往日坏脾气外加坏嘴巴的个性,可是每夜入睡的时候他都会紧紧攥住我的手,就像怕我会消失一般!
即使他从没说过,我也看得出Mabel去世对他的打击。他不怪我,却在责备自己,他的内心一定溢满了悔恨,他在压抑自己的悲伤,他怕他的难过会牵动出我的自责,他唯一的一次崩溃也不在我面前……我曾假装不经意的用脸摩擦他受伤的手,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我能感同身受!
盛夏照例来临了,我的身体也按计划康复着,除了严重受伤的腿到现在还没有知觉以外,其它部分基本痊愈,可是例如吃饭之类的事情,还是由孔雀来打理的。
今年的夏天格外闷热,几乎每天都在35度以上。不耐高温的孔雀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拼命喝着老妈给我煮的绿豆汤,大约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才想起我这个病号也需要消暑,犹豫了一下,很没诚意的问:「你还喝吗?也不怎么好喝……」见我摇头,他立刻把剩馀的绿豆汤全倒进嘴巴,一副怕我后悔的样子。
「孔雀……」吞吞吐吐的,我把孔雀叫到跟前说:「我、我要上厕所……」
孔雀闻言立刻弯下身,从床下提上来个白色尿壶,另一手就要解我的裤子,我急忙按住说:「不要再用那个,你扶我去洗手间……」
「去什么洗手间!你的腿动都不能动!」孔雀用力挥开我的手,利索的解开我的裤头,掏出我的性器塞进壶口。
一晃住院已经一个月了,我的起居全是由孔雀负责,这件事情他也做多次,可每次他为我服务时,我仍旧会极度羞耻。这与激情时分的亲密接触不同,在他的目光下解决新陈代谢,我实在无法放松。
但素有洁癖的孔雀却没对类似这些事情表示出厌恶,不管为我做什么,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游离状态,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专心致致。
傍晚时分,父母来探望我顺便送饭,孔雀很习以为常的接过保温盒,打开盖子,将皮蛋瘦肉粥倒在碗里,端起来喂我。
父母就站在床尾,笑盈盈的看着我们,一瞬间浓郁的幸福感溢满身体,我不自主的把头偏向孔雀,靠在他看似单薄,实则坚实的肩膀上,他也不动声色的环住我的腰,我们依偎着,一同望向父母,二老对视一眼,然后慈祥的笑了。
「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再说,孔雀还得吃饭呢。」母亲温柔的对我说。
「嗯!」点点头,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孔雀喂的粥,眼前渐渐模糊。我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父母的祝福!
第五章
也许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即使是这种躺着不能动的日子,我也过得轻松惬意。八月末的一个午后,医生照例做完检查,笑着说情况良好,然后,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该开始进行恢复行走的复健了。」
身为运动员,对于复健,我还是有些了认识和经验的。
在我卧床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一些基本的复健,是由我和孔雀共同完成的。
尤其是受伤后前两周,我的双腿肿胀疼痛,血液回圈不顺畅,他几乎每天都为我做四个小时以上的肌肉按摩,加之我自己尽量针对肌肉做有节律的静力收缩和放松,有效预防肌肉的萎缩或粘连,因此我前期的恢复相当不错。
近些天,我的肿胀逐渐消失,疼痛缓解,医生说骨折处恢复稳定,所以,下床进行行走锻炼,已经提入议程。
第一次下床那天,我的父母全到了。护士推来一辆轮椅,孔雀拒绝了护工的帮忙,将双臂分别探入我的腋下和腿关节下,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将我打横抱起。
靠在他胸前,发现他面色红润,纤细的胳膊上肌肉隆起,我知道,这样抱着我,他也有些吃力,但是,他毕竟能独自给我可以依靠的天地。
到了复健室,他又将我抱下轮椅,放到理疗床上。
第一天的训练没有安排什么大运动量的任务,只是坐了些被动性骨折的近端、远端未固定的关节的功能活动和骨折上下关节的活动,不是很累,却有点疼。
首次做了两个小时便结束了,但医生说要循序渐进的加强强度,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整个下午孔雀都在为我按摩放松腿部肌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我不禁轻声说:「我爱你……」
他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有些坏心的在我的私处按了下去。
见我一脸潮红的呻吟,他无赖般笑了起来。
「爱我就快点康复!我禁欲可够久的了……」
他的话让我更加羞赧,跟孔雀在一起一年,他几乎每天都要做,一下子让他清心寡欲一个月甚至更久,的确难为他了。
于是带着七分愧疚和三分情欲,我低声说:「不然,我给你做……用嘴巴好不好?」
「得了吧!」他见按摩得差不多,便为我重新盖好被子,然后躺回自己的床上,懒洋洋的说:「一旦把我的性致勾起来,只做那么一点点怎么够……既然不能满足,还是不要做的好!只等你赶快康复──我要上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孔雀──」正要说些嗔怪的话,却看到红着脸的父母站在门外。
他们显然是听到了我和孔雀的对话,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立在门口发呆。看孔雀笑得坏坏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
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消遣我来得到乐趣!
也许真是一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我娇贵起来,当天晚上睡着以后,居然因双腿的疼痛而惊醒,还出了一身冷汗。
睡在旁边床上的孔雀很快也醒过来,无声的坐到我床边,对我的腿进行肌肉按摩。慢慢的疼痛减轻,我迷迷糊糊又进入了梦乡,可孔雀却一晚没睡,直到清晨我半醒翻身,他还守在床边。
从那天起,无论白天的运动量多大多累,我再也没有半夜疼醒过来。一次被尿憋醒,才发现原由──孔雀每晚在我睡着以后,都会为我的腿进行肌肉按摩,才使我每一夜睡得安然,而一向嗜睡爱美的他则留下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他的体贴关怀,真让我感动到无以复加!他爱我,他很少表白……却一次次用行动证明!证明他是真的属于我的!
天气还是那么炎热,复健的运动量一天比一天大,不止我整日汗流浃背,做辅助工作的孔雀甚至比我还要辛苦。
那天我在做负重练习的时候,他就失手将杠杆碰掉,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后来医生为他做了检查,说他有些中暑,外加疲劳过度睡眠不足,强烈建议他好好休息几天。
我要孔雀先回家去,换程叶或父母来照顾我,再说还有那么多护士呢,他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但孔雀不肯,他也没说什么不放心之类的话,而是一头倒在床上,由下午两点结结实实的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总算补回了些睡眠。
一番梳洗吃喝后,他又精神百倍,恢复成那只随时开屏的漂亮孔雀!
半个月后,我虽然还不能独立行走,但在孔雀的搀扶下,已经可以小小的蹭几步了。可是每次去复健室,他还是坚持抱我坐轮椅,抱我上理疗床和器械!
「我可以拄拐──不然你只要扶着我,我自己也行的──」实在不愿让他太累,一次在他将我抱起时我如是说。
可他很坚决的拒绝了我要拄拐的要求。
「你不用练习那些!你的腿很快就会好,别学一些没有用的!何况你看我,抱你已经很轻松了!」
他说的没错,现在他抱我,脸不红气不喘,依偎在他怀中,我常常有一种自己是公主,而他是白马王子的错觉。
对他那样说,他却骂我无聊!然后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说:「我是王子没错,你却是野兽!我们俩是『王子与野兽』!」
医院里的幸福生活……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但让孔雀如此辛苦,我又于心何忍。于是那天在室外晒太阳时,我对孔雀说:「我们回家去吧……」
孔雀坐在我身旁,皱着眉问:「怎么突然要回家?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我也不需要做手术了,吃一些抗生素就行,没有必要住院,只要每周来做复健不就好了吗?」靠在他肩头,我柔声说:「但更主要的,我心疼你和爸妈,回家去,一切方便许多,你们也不会这么累了!」
「好吧……我去问问你的主治医生,如果他同意,那就没问题!」
但是我要回家治疗的事情却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认为我的伤重,片刻也不能马虎,在家里怎么也没有医院照顾的好。
后来经过孔雀的周旋劝解,他们终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于是三天后,我正式出院。
当孔雀把我抱进久违的家门,那熟悉的感觉让我彻底的放松下来,坐在家里并不算柔软的沙发上,看着一向懒惰的恋人帮我父母提行李,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我是被这么多人精心呵护着的!
把一切都安顿好以后,母亲到厨房去准备晚饭,而完全不懂烹饪和手艺奇差无比的老爸就一左一右陪着我在沙发上看电视,当然孔雀还是习惯性的掌握着遥控器。
周二的傍晚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电视节目,孔雀调来选去把频道定格在一部回放的军旅题材的连续剧上。像这种剧集,孔雀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当我注意到父亲兴致盎然的表情时,才恍然大悟。其实表面上我行我素的孔雀,还是挺懂得察言观色,讨好「岳父」的。
为了庆祝我出院,母亲煮了丰盛的一餐。一反她锺意的川菜风格,竟是些酸甜口味的菜色。见孔雀恭敬的让二老先坐,又殷勤给他们夹菜的样子,我除了惊诧外,更是无限感动。我的恋人与家人,为了我,都放下身段,努力融入彼此的生活,这种浓浓的爱意,就像往我血液里注射蜜汁一样,甜的让我几欲落泪。
正在这时,孔雀握住了我的手,炽热的体温从桌下传递到心里,让我更加确定,这个我一路追逐却一路被嫌弃的孔雀,如今是确确实实属于我了。
晚饭过后,父母见没什么事情,便依照老习惯相偕到公园去散步,透过窗户看着老两口并未依偎在一起但却显得格外亲昵的身影,我深有感触的问孔雀:「我们会像爸妈那样白头到老吗?」
「白头?」闻言孔雀皱了皱眉,随即坚定的摇头。
先是一愣,但我马上心领神会。
笑着将头靠在他肩膀,像哄孩子一样安抚道:「我们美丽的孔雀当然不会白头,甚至连一根皱纹也不会有,你会永远这么年轻……只是等我老了,你会嫌弃我是个丑八怪吗?!」
「不用等你老了,现在你已经够丑的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将我抱起,大步向浴室走去。
将我放在马桶盖上坐好,孔雀转身打开热水器往浴缸里放水,然后又面向我开始扒我的衣服,一边脱还一边用厌恶的口吻说:「你多久没洗澡啦?身上都有味道了!恶心死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你睡一张床!?」
之前在医院,因为伤势及环境等问题,我一直是由孔雀每天来擦身体的,算一算也有近两个月没有好好洗一洗,难怪会被有嫌弃,连我自己都觉得脏得受不了了。
扒光了我的衣服后,他又三下五下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抱着我一同坐进浴缸。
两个身高超过185公分的大男人坐在一个浴缸里,立刻就将温水挤出去大半。没多少水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好好洗澡,于是孔雀不是很甘愿的爬出去,将我表皮已经伤愈的腿抬到浴缸边上。
「没关系,表皮的伤都好了,可以碰水的……」使着力想把腿收回,他却一把按住,半跪在我大开的腿间,邪邪的笑了起来。
顷刻明白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脸上不争气的一片潮红,却也因为习惯了他的指令,没有拒绝。
于是就维持着这令人羞耻的姿势,将身体最私密的地方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面前。
见我根本不反抗任之鱼肉的样子,孔雀无趣的撇撇嘴,起身到我头一侧,抓过一旁的洗发精,倒了许多在我头上,不甚轻柔的撮弄起来。
大量的泡沫下流,为了避免刺激眼睛,我闭目安神的享受他的服务,恍惚中感觉他用温水冲洗我的头发、身体,然后大力揉搓起来,之间还伴随着他的呵斥。
「天啊!你怎么脏成这样,水都变成黑色的了!太恶心了……我居然还抱着这么恶心的你这么久……居然还在你睡觉的时候──」
在我睡觉的时候?一定没做什么好事!微睁开眼看看浴缸里的水,还好嘛!虽然有点浑浊,但没有必要说得我好象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啊!
尽管他力道大的似乎要褪去我一层皮,但我还是甘之如饴,这种他为我服务的机会不多了,等我痊愈,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讨回去。
渐渐的,一阵困意袭来,思绪越来越涣散,身体也越来越慵懒……睡意浓烈,我慢慢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疼痛袭击了我,将我从梦中硬生生的拉回现实。
「啊──孔雀……你做什么……」不知何时,浴缸里的水被放光,而我则侧躺着,单腿被抬高搭在浴缸沿上,孔雀从我身后贯穿了我。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给我睡觉?无视我的存在?!」
蛮横的扳过我的头,他故做凶恶的表情掩盖不住眼中的激情妖冶,伴随着无理的话语,体内的肉刃越发肿胀起来。
「你别这么无赖──啊──」我还未来得及将抱怨的话说完,狭窄的甬道就开始承受他尽情的放肆。濡湿的感觉使我意识到,他一定在我沈眠的时候对我的身体进行了开发。
「无赖?!我就无赖给你看!」将我的一只大腿用力向上分,孔雀挺起腰杆,肿胀的男物抽出我体内,然后变本加厉的再度凶猛贯穿!
裸裎的身体双双弓起,我的下身呈极度弯曲状,任孔雀在我体内有节奏的凶猛抽送,因受伤而变得瘦弱的身躯随着他猛力的撞击而摇动。
「啊……孔雀……」溢出的呻吟被他尽数吞入口中,相比下身粗暴的律动,他的吻要温柔许多,灵巧的舌刷过我口腔每一寸黏膜,撩起我心灵深处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