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恋人————发电皮卡丘

其實在這陣子，為了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斷地精進自己的廚藝，除了日本料理外還有結最喜歡的法式甜點

雖然沒去考法式點心師傅的執照，可是，就因為結從以前就愛吃法式甜點，所以我才會對這個和日本料理沒有什麼相關的甜點進行研究

「這是…」結猛盯著桌上的甜點看

「白蘭地布丁，嚐嚐看」

結拿起小湯匙舀了一口吃掉，臉上就出現甜甜的微笑，我又再度看楞了…好可愛的笑容…

因為結喜歡，所以每天都做不同的甜點給他當點心，像今天就是草莓千層穌，把作好的點心放在料亭的廚房裡，才一轉眼時間甜點已經消失

正在找是誰偷吃時，就被父親叫到某一個包廂裡，進到裡面時就見一個外國人坐在那，還有做給結的點心也在那…瞪了父親一眼…他毫不在意地咧著嘴笑…果然是他幹的好事

「這位是夏曼.布拉格，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法國糕點師傅，我去法國遊學時認識的」

「你好」

那位布拉格先生操著一口法語，只是沒學過法語的我，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後來，父親才轉述，說他吃了我做的甜點很欣賞，還問我要不要去法國研習2個月…

去法國研習？…而且還要2個月？

想都不想直接回絕，結現在的狀況好不容易好了些，我才不要在這個時侯離開他，只要一想到結可能什麼都不吃就不想去，即使，想做出更好吃的法式甜點也…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結，如果我離開你一段時間，你會每天乖乖吃飯嗎？」

結楞住，然後直盯著我看…眼中還泛著淚光…

「我問好玩的，我沒有要離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疑懷我啊？」

結搖搖頭，然後抱住我…力道有點大…拍拍他的頭，我不會離開的，除非你願意

時間的戀人 (13)

當天晚上，父親就把結叫進他房裡面談，連我都不得進去打擾，坐在走廊上等著結出來，就這樣坐了二個小時，結終於出來…可是眼眶紅紅的，瞪著他背後的父親，父親無辜地抓抓頭…

「你幹了什麼好事？」把結擁在懷裡我對著父親大吼

「沒有啊～」父親依舊一派輕鬆地笑著

「老爹沒做什麼，我們只是聊聊而已」

「他沒欺負你？」

「嗯，沒有…」

皺眉看著父親，再看看結…既然結不想說那我也不問，拉著結回到房裡，換上睡衣…然後依照慣例和結抱在一起，結在抬起頭

「你下午不是問我，如果你離開一段時間，我會不會每天乖乖吃飯嗎？」

「是啊！怎麼了嗎？」

「我會乖乖吃飯，每天飽飽的等你回來…」

「結，老爹果然跟你說了什麼了吧！」

「嗯，他說你要去法國學更好吃的甜點回來做給我吃」

結的頭埋在我的胸口，這樣的結也好可愛…覺得心好像快要飛起來一樣…

「是這樣沒錯，可是一想到要離開你那麼久，就一點也不想要去」

「可是，這樣我就沒有好吃的甜點可以吃…」結低下頭…

「想要我去學？」

「嗯」結肯定的回答

「一個人也沒關係？」

「嗯，你要早點回來…」低頭的結抿著嘴像是要哭的樣子

「為了結，我會努力學，然後早點回到結身邊」

在結面前做了承諾，親吻結的額頭表示承諾真的有效，當他的頭再度抬起時臉上已掛著微笑

「我等你」

經過一個月的法語訓練，即將離開結的身邊，整理著行李又嘆了口氣，和學校請了長假，明天就要啟程前往法國，還是不想離開啊…雖然父親一再保證他會負責結的三餐，還是無法放心…什麼時侯開始這麼婆婆媽媽的？唉～

「你又嘆氣了，為什麼？」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結」擔心地看著結

「有老爹在，秋子姨在…沒問題的」

「發生什麼事都一定要跟老爹說，知道嗎？」

結點點頭，伸出手摸摸結的臉…

「很快就回來，很快」

翌日，所有店裡的人都來送行，沒有再和結說任何話，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結就反常地緊握著我的手跟進跟出，直到現在他還是牽著

「該出發了，燎」父親提醒著

「那我出發了」

放開握著結的手，走了一步…又回頭看著結…他的眼眶中泛著淚水，卻一直忍著不掉下來，對他笑笑

「真的，真的，很快就回來，等我」

坐上計程車，當車子開動後我還是回頭，只是想把結現在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上，然後，望見結的眼淚…心糾痛了起來…

時間的戀人 (14)

他走了，那個總是照顧我的人，為了我…到遙遠的西方去學習，心裡很清楚，他跟智的存在不一樣，卻不知道要怎麼定義他的地位，原本是我的同學，然後成為保護人…

現在，我已經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的位置是什麼？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是心裡重要的存在，一種和智在一起的情愫逐漸出現，有時，會把他和智的影像重疊在一起，可是又不是完全一樣

他對我很好，和智一樣的溫柔，體貼…在一開始失去智的那段時間，我的意識是混沌不清的，唯一的印象是在廚房裡忙進忙出的人影

這個人影漸漸映入眼中，進入心裡成為不可或缺的人

他對我說他不求回報，只求我在這裡能快樂…所以，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只有好好照顧自己，在這裡等他回來

「小結，怎麼了嗎？不好吃嗎？」

「不是的，老爹」

「2個月很快，燎很快就回來」

「嗯」

「等一下吃飽飯，你和龍一去市埸採買一些東西」

「好」

老的的大弟子龍一對我一直很不滿，所以總是冷嘲熱諷，這種惡意的言語我早已習慣，只要不要污蔑智怎麼說都行，我知道他厭惡我，所以每次和他出去採買，我們總是沈默著…

這次也不例外，騎著腳踏車到達市埸，一切都由龍一採購，我只要出力幫忙搬回店裡即可，…只是採買完要回家時，龍一不知看到什麼，丟下手中二袋食材就跑，來不及攔他…他就消失在面前

「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怎麼只有你一個？龍一呢？」

「他遇到熟人要我先回來」

「哦～」

老爹的回應很奇怪，不過，我不想去猜老爹的心裡想的，只是沒想到幾天後發生的狀況讓我和龍一之間的關係有了180度的改變

幾天後的午后休息時間，正當整理完店裡時，外頭傳來陣陣吵鬧聲，走出去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出去就看到幾個人圍著龍一，我知道龍一對我很感冒，可是，看起來對方不想放過他的樣子，不能不管…只是，那群人好像在那見過？

「你們想幹麼？」

「當然是要債囉！你老爸欠了我們三合組不少錢，欠債不還可是不行的哪！」

「只要你乖乖還錢，我們就不刁難你」

「不然…」

那群人作勢要打龍一，我走過去然後把要揍人的人用力拉住，不讓他打到龍一，那人回頭

「是那個…呃…呃…與那嶺少爺！」

「你們找他沒用，應該找欠錢不還的當事人才對」

「是！」

一個穿西裝的人出現在我眼前，這人我認得…他是姨丈家裡的總管，他鞠了個恭

「對不起，與那嶺少爺，我的屬下得罪了」

「你們該找的不是他，不是嗎？」

「是」

「那不就該亂找人要債」

在說了一會兒後，他們才離去…看看還楞在一旁的龍一，用手在他眼前揮一揮，他才回神

「他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走回燎家的客廳，老爹坐在那抽煙看報紙，坐在他身邊…我想，老爹一定想問，因為剛才看到他躲在一旁，坐了一會兒，老爹終於放下報紙看著我

「小結，你認識三合組的人？」

「三合組的組長是我姨丈」我據實以答

「原來是這樣」老爹拍拍我的頭又說

「剛才燎有打電話回來，說他有寄E-Mail給你，要記得去收」

快步回到房裡，打開燎的電腦接上網路線，啟動Outlook，燎的信已經傳進來，總是期待著燎的E-Mail，信裡他總會告訴我今天他在地球的另一端做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看到什麼好景色，還有不斷地告訴我他很快就回來，要我等他…

每天，都會拿著月曆倒數，叉叉愈多表示被圈起來的日子愈來愈近，晚上，抱著秋子姨特地做的燎娃娃睡，代替燎在我身旁，雖然還是會作惡夢，可是次數變少了…

龍一對我的態度也變好多了，雖然他還是冷冷的，可是至少不會像以前一樣老愛找我麻煩，店裡的人也不再那麼敵視

「小結是好孩子，讓人喜歡是應該的」

「好孩子…我不是…」

「結是好孩子，真的」老爹的口氣好溫柔，溫柔到讓我想哭…抿著嘴不讓眼淚下流下，還是沒用…淚水滑落兩頰…

「要是讓燎那小子知道我又弄哭你，他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不可」

時間的戀人 (15)

二個月後，早春，沒有告知任何人，比預期的時間早了二天回到日本，一下飛機就直奔家裡，計程車停在鈴鹿門口，下了車走進店門口就見結在一旁的庭院裡掃著雪，他好像感覺到有人而抬頭，放下行李對他笑著

「我回來了，結」

他手上的掃把掉在地上，走過去抱住結，結緊緊環著我的脖子不放，手環著他的腰，還是沒什麼肉，不過…臉色紅潤多了，雖然還是很瘦，看來父親沒有虐待他

「我每天都在想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有沒有做惡夢，有沒有又被店裡的人欺負，老爹有沒有讓你操勞，想到就覺得好擔心」

結摸摸我的臉頰，抬頭盯著我看…

「你真的回來了，沒騙我…」結的語氣帶點哭音

「我真的回到你身邊，結」親吻他的額頭，加強回來的真實性

一手牽著結的手，一手拿著行李走回家裡，一進門就把秋子姨和父親嚇了一跳

「燎，你不是後天才到？」

「這小子八成是等不及才提早回來的吧！」父親話中調侃的意味濃厚，狠狠瞪著父親

「老爹，你沒趁我不在時指使結做事吧？」

「老爹對我很好」

結拿著行李正要往房裡去，連忙走過去幫忙

「結，我來就好」

「我很有力的」

結笑著然後很輕鬆地提起行李箱，也是啦！會打架的人力量應該蠻大的，只是，看過結的人一定不相信，在那個小小的身體裡的爆發力強到不行，或許被他輕輕一折就可能斷手斷腳

「我也來幫忙」

覆著結的手一起和他拿行李箱，他露出自然的笑容，結的笑…好美…回到房裡，我並沒有馬上打開行李箱，反而是拿出放在上衣口袋裡選了二個月才決定的…給結的禮物，把精緻的小盒子放在結的手上，他楞楞地看著小盒子

「送給你的禮物」

結打開手中的小盒子，拿出的禮物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很訝異地直盯著禮物看

「喜歡嗎？」

「喜歡，謝謝…」結把送他的禮放在手心不斷撫摸著

雖然，在花都巴黎裡要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有，可是我卻足足找了二個月，在巴黎的最後一天才找到想要的，在大街一角一間名叫“時間森林”的小小飾品店裡找到一條被創作者取名為“rêve”的項鍊

沒什麼美感的我只覺得好看就買了下來，替結戴上項鍊，他的臉紅通通地表情看起來很高興，二個月的找尋終於有代價

晚上關店後，大家為我舉行洗塵大會，和結拿著要給所有人的禮物到大客廳裡分送所禮物，這時，秋子姨才說出在我不在的期間龍一發生的事

「還好那時有結在，才沒讓三合組的人在店裡惹事」秋子姨像是母親一樣笑瞇瞇地握著結的手

「三合組？是那個三合組嗎？」我看著結以眼神詢問他

「沒錯」

「這樣啊～那個長不大的人有出現嗎？」

結搖搖頭表示沒有，只是其他人瞪大了眼直盯著我看，父親瞇著眼一臉懷疑

「你也認識三合組的人？」

我笑而不答，反正這事告訴父親也沒什麼用，把注意力放回結身上，看起來已經有點肉了…這次，去法國學了不少甜點的作法，決定了！明天開始一樣樣做給結吃

聚會結束，和結牽手回房休息，當我開了壁櫥要鋪床時，一個長長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看著一個和我等身大的布偶從壁櫥裡掉出來…這玩意兒好眼熟，好像…有點像我？

回頭看著結，他搶過布偶紅著臉低著頭

「那是…那是秋子姨做給我的，代替燎和我睡覺…」

「做得不錯，明天我去謝謝秋子姨」

原來如此，只是結那麼寶貝它幹麼？心裡有點不高興…

啊？怎麼跟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唉～繼續鋪床的工作，結在一旁等著我把床鋪好，然後一起鑽進被子裡，他習慣性地抱著我，親親他的額頭

「結，我問你，我和布偶那個好？」

「燎有心跳很溫暖，小燎在你不在時陪我」原來那個人偶叫小燎啊…結那無辜的大眼看著我，又將他摟緊了點

「有做惡夢嗎？」

「嗯…可是燎回來了，就不會再做惡夢」

「是啊！我回來了，不會再離開結了」

「不離開？」

「不離開」

得到保證的結滿足地笑著進入夢鄉，在黑暗中盯著他的臉，心裡一陣衝動，輕輕點過他的唇，他沒有醒來…現在，只能在偷偷親吻結，等到我在他心裡的地位和智一樣時，才會在他醒的時侯吻他，這是早就決定的…只是，不知何時可以實現就是
　

時間的戀人 (16)
春天，下著小雨的三月，智也死去一年了，然而，愈是靠近智的忌日結就愈顯得焦燥不安，作惡夢的次數也增加了…結的食量急速淢少，雖然還有笑容，可是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笑裡的悲傷

結總是望著陰雨的天氣發呆，輕巧地走到他身旁我坐了下來，伸手摟著他的腰…他轉頭看了一眼又沈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去看看智吧…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對吧？」

「他會不會怨我都沒去見他？」

「我保證他不會，搞不好他還很高興」

結懷疑地看著我，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如果我是死去的智一定不會怨你，還會希望你可以幸福地活下去

「去吧！」

「嗯」

那一天，我特地和結向學校請了事假一起去掃智的墓，那天依舊是個雨天，只是沒想到來到智的墓前時遇到正要離去的智的家人，對智的家人印象不深…

在智死去後，他的家人曾到智和結的家裡去拿回智的東西時，早已失神的結那時被智的家人罵得好難聽

「怎麼了？」站在寺院門口結停下了腳步

「沒什麼…」結搖搖頭跟上步伐

現在，看到結出現，我想，他們也不會好言相向就是，敵視的眼神讓結不敢抬頭，結害怕的樣子刺入內心，想保護結的心果然還是不容易，只有緊握著結的手給他支持，這時的我厭惡起自己的無力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智的母親顫抖且虛弱的聲音首先打破沈默

「智會死，都是你害的！你還有臉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