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番外————卫风无月

作者:卫风无月  录入:09-08

黑山老爷闷闷不乐的住了口,虽然情绪还是不高,但是胸口那种郁闷的压力似乎因为说出这些过往,而变的轻松了不少。

“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黑山老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你明明不是那种喜欢为人师表的,而且又不喜欢和那些半大孩子打交道,为什麽又一直待在霍格沃茨呢?还有,这所房子……嗯……当然,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不,这也没什麽……”让他意外,斯内普教授开口了,虽然声音干巴巴的,可是他看起来,似乎……也想说出些什麽。

“我在这房子里度过了我的童年,这里留给我的记忆,是无永无止尽的……谩骂,殴打……我的母亲在这儿去世,我觉得我痛恨这个地方,但是除了这里,我又无处可去……”

“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经历,也不是那麽的让人愉快。同学院的人对混血统的鄙视,还有一群格兰芬多死对头。可是知识令人生丰富而充实,我喜欢精密的魔药学,我渴望成功,我想摆脱这种打著灰暗和痛苦烙印的生活,我渴望证明自己……我没有朋友,没有了爱人,没有财产,我一无所有,除了这间破屋子,还有一张霍格沃茨的毕业证书……那时候的工作也不好找,而我又不愿意庸碌无为的去做一个草药店店员,有一个宣扬力量与血统的言论出现,新的秩序,新的生活,我几乎没怎麽认真考虑,就让自己卷了进去,成为那个人麾下一员……呵,看看我得到了什麽样的成功?一个成功的食死徒!”

黑山老爷静静的听著,他没插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伤痛可以暂时掩盖却不可能遗忘。

“有个预言出现,说,伏地魔将被一个在七月出生的婴儿打败。是我将这个预言通报给他。虽然已经对他的作法不能苟同,可是我们的身上都有那个烙印,被他打上的,奴隶的标记,如果他倒下,那麽我们一定会被另一边的反扑撕的粉碎。魔法部,凤凰社,傲罗们……他们的力量被食死徒压制,可是却从来没放弃过抵挡。那年七月出生的孩子不止一个,而黑魔王选择对付波特家的那个新生儿……”

“哈利,波特?”

“是的。但是哈利波特的家人被杀害时,却用一个血缘保护的魔法将这个孩子救下来,黑魔王却因为死咒反弹而失败了……魔法部宣布他被打败了,他消失了,食死徒中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进了阿兹卡班监狱,还有一部分靠著辩解和贿赂……暂时保住了财产和自由。我……当时也算一只脚踏进了阿兹卡班了,邓不利多帮了我一把,从那之後,我就一直留在霍格沃茨。”

“原来是这样……”黑山老爷点点头,那些过去的旧事他隐约听说过,但是这些事从一个前食死徒的口中叙述出来,那种感觉又不一样:“可你身上的杀怨之气并不重……你在食死徒那边都做什麽?”

斯内普教授嘴唇快要抿成一条线了,唇色发白,不过他还是回答:“我主要配制魔药。”

“哦。”黑山老爷说:“唔,你不介意,把手臂上那个烙印让我看看吧?”

斯内普教授危险的眯著眼看他。

“别误会,我没想刺探你什麽,不过,我看你偶尔还会觉得不自在的……我想那个标记大概还在。如果你愿意,我想我要去掉这种东西还是办得到的。”

沈默,沈默……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为什麽他明明痛恨那个印记却不想除去?

黑山老爷眨眨眼,没有细究。

当然,他也没把自己那条不怎麽听话的宠物八斤和斯内普教授口中那个万恶的黑魔王联系起来。

“好吧,如果你愿意留著那个……”黑山老爷打个呵欠:“那……”

忽然窗户上传来扑打敲击的声音,一只猫头鹰顶风冒雪,翅子爪子和尖嘴在玻璃上又扑又抓,正在试图进入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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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信?”

“学校来的。”斯内普简短的看完,把信纸折了收起来:“我得回霍格沃茨,你呢?”

黑山老爷看看四周,这里很安静,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

“我也回去吧……”

“回霍格沃茨最快的方法是从这里的壁炉飞路网,可直接连接到我在霍格沃茨的地窖的办公室。你可能……”斯内普教授记得黑山老爷抱怨过钻烟囱让他很不愉快:“要是幻影移形的话,是无法直接进入霍格沃茨的,只能先到霍格莫德村再走过去。”

“不用那麽麻烦……”

黑山老爷伸过手来搁在斯内普教授的腰上……呃,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暧昧……

“别紧张,我不是要对你不轨……不过,这样回去更方便。”

黑山老爷的确象他保证的那样,回去的,很方便……

他可以瞬间回到自己标记过的所在,当然,霍格沃茨他住了这麽久,也是标记过的……

呃,呃……

但是标记的地方是……霍格沃茨的,大厅……

而现在,似乎正是午餐时间。

噗噗的两声轻响之後,黑山老爷揽著斯内普教授的腰,而斯内普教授则因为瞬间转移时候的晕眩,手搭在了黑山老爷的肩膀上……更不要说,黑山老爷衣衫极其单薄,极其凌乱,而斯内普教授,他长袍上面的扣子也有两个没扣……好吧,其实这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那效果,可以用惊悚二字来形容!

赫奇帕奇的学生把餐具摔碎一地……

拉文克劳拼命的吸气,推眼镜,甚至有的开始拿出本子不知道在记录些什麽……

格兰芬多的椅子翻倒数把,学生跌倒数名,有人把叉子戳到了旁边的人的手上而不是牛排上,更诡异的是被戳的那个似乎根本一点没觉得疼,一径瞪大了眼朝这边看……

斯莱特林还好,毕竟这些孩子在控制情绪方面比同龄人是要稍稍强一些。注意,是稍稍,不少人托著下巴,以免震惊过度靠达下巴脱臼或是下巴砸到脚面这种不雅观的悲剧发生……好吧,还有个别的,把汤喝到了鼻子里……

太惊悚了!

教师席上失态的也不在少数!麦格教授掰断了手里的勺子──要知道那是一把多麽坚硬的精美瓷勺……弗立维教授的姿态恰如一只被掐住了脖子叫不出声来的火鸡……

黑山老爷打个了哈欠,似乎对眼前这种诡异的场面一无所觉,懒洋洋的松开了还圈在斯内普教授腰上的手……嗯,这人整天穿著这种一口锺似的大袍子,不过,他的身材还是真不错啊,最起码,腰很劲瘦,一块赘肉或是多余的小脂肪块都摸不到。

“那你忙吧,我先回去……要是有事需要帮忙,你就找白露或是白枫帮你好了……”黑山老爷一副睡眠不足状,打著哈欠慢慢穿过大礼堂的侧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被留下来的斯内普教授用冷的远胜西伯利亚寒流的目光,缓缓朝四周扫视……

呃,有人形容目光的时候会说有若实质……

大概说的就是斯内普教授这样的,有若实般般的杀气与寒意,所到之处,一片肃杀冷厉……

差不多礼堂里的人都被动或是主动的撤回那种十分失礼的直视的目光,斯内普教授才哼了一声,大踏步的朝前走,目标……地窖的办公室。

该死的……

见鬼了!

斯内普教授腹诽……但是该死的谁呢……这句话短短的,後面没有下文。

也许那个写信把他从家中紧急叫回来的白胡子老蜜蜂最值得诅咒。

试已经考完,学生们只等成绩,然後打包行李坐霍格沃茨列车离开……

这个时候……

斯内普教授想到一件事,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

而先一步走到地窖的黑山老爷,呃……

他呆滞的看著抱著膝坐在自己门口的地下的男孩儿……这是怎麽回事!

他明明把七夜的记忆给抽掉了!

少年听到动静,飞快的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昭示他一定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狠狠哭过,看到了黑山老爷之後的表情……就仿佛一只被弃的小狗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主人家门前,在无声的,可怜兮兮的控拆狠心的主人:你为什麽要抛弃我?为什麽要抛弃我?

黑山老爷的手指微微抖了两下。

他对自己的法术是绝对有信心的!这麽个小小的法术,不可能会失灵!可是,眼前的事,又怎麽解释?

这会黑山老爷能想到的也是一句话,刚刚斯内普教授才默念过的一句话。

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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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是抽掉了他的记忆的,可是夜为什麽……还记得?

黑山老爷凌乱了……

少年噌的跳起身来,象只敏捷的小豹子,他脸上有种和年纪不相符的凶狠与坚毅,两手撒死,死死抱住了黑山老爷的腰:“你想丢下我!你又想丢下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黑山老爷本能的辩解:“我没想丢下你……”

其实,他想丢下的,也许……是他自己。

“好吧好吧……”黑山老爷恨不得揪头发捶胸口猛跺脚来发泄自己胸口的郁闷疑惑,但是现在身上坠著这个大包袱他什麽也做不了:“先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白露站在门里,温和的脸上带著不赞同的神情。

黑山老爷觉得自己今天怎麽象是只风箱里的老鼠,往哪钻都不对,哪一边都有怒气抱怨等著他。

咳,有的时候,任性的人总是觉得全世界都对不住自己。黑山老爷当然还没那麽任性,他只是觉得身边所有事都不顺心而已。白露和白枫虽然不知道他在外面快两天一夜的时间都干了什麽,但是他们已经一致认同他肯定是没干好事去了,而且还拖著麻烦回家来。

白露的脸色能刮下三斤寒霜,白枫也没好哪儿去。他面无表情的端茶进来。主人没个主人样子,愁眉苦脸的。客人也没个客人样子,死死搂著主人的腰不放,两个人简直象是连体婴一样死死粘在一起。

他没好脸色,不过屋里两个人显然也没在乎他的脸色如何。

夜咬著嘴唇,看起来委屈到了十分,不,万分。

黑山老爷实在不知道怎麽解释才好。不管他脸皮怎麽厚,道行怎麽高……不管是谁,做贼的时候突然被抓住了手,这是怎麽也无法辩解,推托的。捉贼拿赃,他现在就相当於,嗯,人赃并获吧。

黑山老爷最关心的,当然还是……为什麽夜的记忆一点没有损少……

这简直是,简直……黑山老爷对自己的道行和法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平时做什麽从来不马虎敷衍,这种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的事从来就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难道,是夜有什麽天赋异能,所以才不受他的法术的影响?

唉,折腾了这一天一夜,把自己赔了进去不说,这个麻烦,还是没能甩掉!

这叫什麽?

黑山老爷悲哀的想,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自己这把米,蚀大了。

夜不肯和他说话,任凭黑山老爷怎麽哄劝都不肯松开手,似乎他立志做根长青藤,缠定树身不放松。

“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就在这里,跑不到哪儿去,你先松开手吧。”

“……”

“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

黑山老爷也只好:“……”

说什麽都没有。

黑山老觉得,莫非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麽?

现在自己等於是信用破产,再说什麽夜也不肯信了。

不过,此时恰好有人来充当救星。

斯内普教授来了。

“快,你跟我来。”

黑山老爷苦笑著指著自己有腰:“你看我能动麽?”

要不说,斯内普教授在这所学校里人憎鬼厌的,做事的风格就是与众不同,他二话不说拔出魔杖,对著夜就来了个:“昏昏倒地!”

少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席上。

“呃……你太粗鲁了……”黑山老爷一边如释重负,一边抱怨让他得到解脱的人。

“你跟我来吧。”

“出了什麽事?”

“嗯,去医疗翼。”

要去医疗翼,那麽出的什麽事也不用细问了,一定是挺严重的不好解决的麻烦。是哪个学生又闯祸了麽?黑山老爷本能的想起格兰芬多那些莽撞的的孩子们──要是一般的外伤用不著把斯内普匆匆叫回来,而斯内普又来叫自己帮忙吧?

结果……黑山老爷的猜测,对了一半。

受伤的这个人,是和格兰芬多有关系。不过他不是学生了,他……是校长。

黑山老爷摸著下巴,觉得床上这个人的变化很不可思议。

白胡子的,校长老先生呢?

但是斯内普教授和医疗翼的那位女治疗师都坚持说这个……这个酣睡的少年,就是邓不利多!

红褐色的,有些蓬乱但是却柔软的头发,光洁的皮肤,他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呃,原来邓不利多老校长年轻时长的很是清秀可人嘛。

黑山老爷端详够了,才抬起头来问了句:“叫我来干嘛?”

斯内普教授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正在啪啪的,一块块断裂中。

“米勒娃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至少已经昏迷了三个锺头,手里紧紧攥著这个。”斯内普教授拿过一只盘子,盘子上面一块亮晶晶的紫色石头……

呃?

这石头,似乎,好象,仿佛……是自己送给这位校长的吧?呃,原来这石头能让人返老还童……呃,返少年麽?这个自己倒是没有试过,所以当然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你来解释一下吧,这东西,应该是你的吧?”

“这个……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我的没错。”

斯内普的怒气象沸腾的开水一样翻腾起来:“那现在这是怎麽回事,你总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黑山老爷站直身,拿起石头仔细研究了一下,然後认真的对一脸期待的庞弗雷夫人和流露出关切神色的斯内普教授郑重的说:“对不起,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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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石头是你的吧?”

“是我的,没错啊。也是我送给邓不利多教授的,我可没有不承认。”

“那你怎麽会不知道呢?”

“谁知道邓不利多教授想拿它做什麽?这个东西要是串个链子挂脖子上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当成摆设放桌上也不会有妨碍。但显然,邓校长他自己贪心了,大概是他想用这石头达到一种……不该贪求的结果,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黑山老爷摆摆手,一副事不干己的轻松样:“再说现在这样也不坏,他又没受伤,又没有死,只是身体适应不了这种巨大的扭转变化所以才用沈睡来保护自己,慢慢适应,你们不用担心,等他自己睡够了就会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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