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不时缓慢经过的空驶出租车,岳征恨不得把萧拓揍晕塞进去,“我家有啊,去我家喝吧。”
白了眼男人,萧拓撇撇嘴,伸手拦下一辆车,“我想喝的你家没有。一晚上都是你的,着什么急啊。”
“喝酒太耽误事,每次都让你给跑了。”见萧拓拉开车门,岳征忙追上去说了实话。
“你喝不喝?不喝我自己去,你回去吧。”这么久早摸透了岳征性格,萧拓干脆瞪起眼来。
果然男人又当萧拓在调情,虽说一万个不情愿,可脸上还是挤出了赔笑,“别啊!我喝!我喝还不行!嘿嘿,你干嘛我都陪你。”
上了出租车,萧拓没有和岳征坐在后排,两人一前一后,各自盘算着心底的事。
到了V酒吧,萧拓和每次一样主动揽上岳征进了门,熟客早就知道他们是一对,识相地不再搭讪。
开始的时候,岳征还把持着滴酒不沾,就那么看着萧拓一瓶瓶点着酒水。醉酒误事,他说什么今晚也要清醒,不能再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看出男人的意图,萧拓也不急着劝酒,故意一杯又一杯地慢慢喝着,眉眼还时不时向他挑来挑去,见岳征有些坐立不安,萧拓索性拉开衣领,连解开数颗扣子,半露出胸膛。
光是看萧拓挑逗的样子,就足以让岳征浑身燥热,口舌发干,他直勾勾盯着萧拓拿起杯子,眼睁睁看着他仰头喝进酒水。大量液体顺着他颈项淌落,流到若隐若现的胸前,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更添几分诱色。
咽掉嘴里不多的唾液,岳征显然已经坐不住了,他挪到萧拓身边,凑近他沾满酒精的胸口和颈项,深深吸了口气。
“你干嘛?”随手一推,萧拓故意舔了舔嘴唇。
男人忽然拉住萧拓的手按向自己硬邦邦的下体,粗喘着,“我受不了了。”
“瞧你这点出息。”暧昧的笑容越来越大,萧拓靠了过去,稍稍使力地在男人挺动的下体上揉了揉。“我早晚都是你的。”
距离上次享受萧拓用脚服务已经很久了,这手指间熟练的揉按登让岳征呻吟出来,他死死按住萧拓的手恳求,“回家吧,要不在这儿也行。”
“那也得把酒都喝完了呀。”扫了眼一整桌的酒水,萧拓笑道:“反正我喝酒就这个速度,你酒量好,要是帮我都喝完了,就算只花十分钟,我也跟你走。”
被肉欲烧昏了头,男人不再顾及,直接抓起酒瓶喝了起来,萧拓也陪喝着,只不过大部分酒水都淌到身上,真正喝进去的没几滴。
不到一个小时,整整一大桌酒被喝个干净。反正岳征喝得越快,萧拓越是开心。看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萧拓才扶歪歪斜斜的人离开V酒吧。
没有开往岳征的穴窟,出租车在背街的一家便捷酒店前停了下来。摸出下午开的房卡,萧拓带着男人直接上了四层。狭小的房间,灯光不十分明亮,昏昏暗暗的让人很想睡觉。
把男人放躺上床,萧拓看了眼手机,十一点整。
“你去哪啊……”
手腕忽然被岳征紧紧攥住,萧拓犹豫了一下没有甩开,而是笑着坐到床边。“你又喝多了。”
“哈哈哈,今天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了,过来吧你!”酒气熏天的男人狠狠抱住萧拓,强行把他按倒在自己身上。
瞟了眼手机,萧拓也不挣扎,笑呵呵凑到岳征耳边,“我哪也不去……别急……”
“嘿嘿嘿嘿……好……”男人在萧拓屁股上用力地又掐又拍,迫不及待去扯他的裤子。
忍着一阵阵疼痛,萧拓还是没有反抗,他抓住岳征的手反按在一边,拖延时间,“等等……你先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呵呵呵……是啊……是……”男人好喜欢怀里的这具肉体,好想粗暴地插进去。
“我想也是。”萧拓抚着岳征的手慢慢往上爬,直摸到他泛着酒红的脖子才停下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想要的,你都给我。”
“是啊……”男人扭动着身体,直立的阳物不时蹭着贴住自己的肉体。“想要什么啊……”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了信号灯,萧拓边吃吃笑着,边查看短信,而后半真半假地按住岳征脖子,“我啊……呵呵……想要你的命……”
“小骚货,等老子干完,就给你。”醉酒昏沉的男人被萧拓的玩笑逗乐了,他挣开被按住的手,粗鲁地要撕开那些碍事的衣服。
“看你急的……我还没洗澡呢……”费了一些气力才挣脱岳征,萧拓关掉一个床头灯,原本就不明亮的屋子更暗了下去,他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仍在比划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洗个澡,你也准备准备。”
把淫笑着开始自行解衣的男人留在身后,萧拓假意打开浴室的水,随手轻轻拉开房门。
走廊的昏黄灯光照着门口站立的青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乍一看还是觉得他和自己很像,无论体型,还是相貌。
萧拓和青年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交流着他们约定好的事,两人对视了十几秒后,萧拓点了一下头走出房间,而青年则是一脸不屑和轻蔑地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闭,上锁,萧拓站在走廊,心还在扑腾扑腾地剧烈跳动。直听到门内隐约传出了说笑声,才松了口气。
此后萧拓并没有离开酒店,而是在正门外不远的路边摊上等待,吃了几根烤串后,他又想起了岳征和那个青年,一想到男人把青年当作自己施暴时,胸口就一阵憋堵恶心。
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故事太多,丑陋和阴暗总能完美地掩藏在假皮囊下。
如果不是他人介绍,萧拓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青年符合自己提出的要求。
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机亮起的灯光告诉萧拓已经快凌晨三点,连路边摊都打烊却还未见青年出来,坐等的他开始着急,一颗心紧张忐忑着。黑夜里,香烟的火星不断闪着。
在将近四点的时候,青年终于走了出来,萧拓也抽完了半盒烟。
约好在路灯下见面,不等萧拓开口,青年先是吐出一口血,而后捂着脸恨声道:“操,他可真他妈变态。”
看着青年青紫的嘴角,咬破的嘴唇,还有颈上一大片血样吻痕,萧拓一时间也怔住了,“你……还好吧?”
“哼,当初要知道这个价,我绝对不干。”青年龇牙咧嘴又吐了口血痰,才撑着腰伸出手,“快拿来吧,你这点钱还不够我医药费的。”
萧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犹豫着皱起眉,“他呢?没发现什么吧?”
“屋里那么黑,就知道干了。”一把抢过酬劳,青年一瘸一拐走到马路边,等着路过的出租车,“下次再找我,没这一倍的钱我可不干。”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驶出租车,萧拓让青年先走了。
没有为自己感到庆幸,也没有为青年惋惜,更不会为对岳征做出这种事而愧疚。一切都是他们自愿下的罪有应得。
岳征,我真想看看你知道结果时无能为力的样子。身为医生,却染上了连自己都治不好的病,一定很伤心吧……但这才是折磨你的开始……
赶在上班早高峰前,萧拓打车回了陆淮默的住处。一整夜的蹲守和焦虑除了让他感到疲惫外,却毫无睡意。习惯性地打开电脑,邮箱依然没有新邮件,然而,垃圾邮件却多了一封。
紧张地点了进去,谁想页面出来的竟是一页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仔细看后才发现居然是重复的内容,邮件末尾这几个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字还被特意加粗放大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
破冰-52
「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知道凶手是谁……」
密密麻麻的文字把人晃得眼花,即使闭上眼它们还是能清晰浮现,从看到邮件开始,萧拓就没有停下抽烟,一根根接连不断。
虽然发件人的邮箱和上次不同,但直觉告诉萧拓这是告密者寄来的第四封匿名信。本来就做贼心虚,再加上这种给人造成恐慌的字体和排版,联想到之前对那三封信的推测,萧拓第一反应就是神秘人知道自己杀人和洗脱罪名的内幕。
然而误杀郭树几乎是四年前的事,而把四封信按顺序排开却始终没有提及郭树的名字,如果神秘人想揭露自己杀人的过去,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折,直接把真相寄到警察局,效果不是更好?但是他没有,所以很明显,揭露自己杀人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只不过是他要挟的一个手段而已。
那么这个神秘人到底想干什么?
再一次看四封匿名信的联系,起点是马大强,他是一宗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受害者,在他死后家中发现了大量现金及贵重财物,然而除了盗窃者对罪行供认不讳外,其他调查却毫无结果,这时第一封匿名信出现了,而内容恰是一份财务账目。照此看来,告密者和马大强存在着某种特殊依存关系,这个人一直在等警局和相关部门对马大强的死和大量现金做出交代,然而苦等下却没有结果,于是他只好选择其他方法来查出真相?但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即便告密人不明白账目上的信息,只要把它透露给媒体,那些人也会像狗抢肉一样主动,根本没必要使出眼下的手段。
关键问题就在这儿,这是要挟,而一切又是从马大强的死开始,如果马大强没死,那些现金和财物没被发现,是不是这份秘密账目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现在看来,很难不让萧拓把告密者和为马大强报仇这件事联想到一起,这个神秘人不会想让自己去杀人吧?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从第一封信开始就说出杀郭树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又是寄勾鸣和闻向赭的照片,又是暴露于凡接受金钱的交易?而且到现在也没说出目的?
不断的试探,迟迟不说原因,除了这个人本身多疑,难道他还有什么事在害怕犹豫?
「凭我感觉,这背后肯定和国土资源局行贿受贿有关,把这些人和数凑到一起,你没发现又是财务、又是传媒、还有警察么?」
忽然想起陆淮默几天前的猜测,萧拓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等一下,现在再看第四封匿名信的内容,这些重复的「我知道凶手是谁」,好像和第一眼看时感觉又不一样了。通篇信件模棱两可,没有指代。
他除了有「我知道杀害郭树的凶手是谁」外,会不会还有「我知道操控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是谁」的可能?
不想再被动等待,既然有发件人的邮箱,不管他会不会回复,总要试一试。
可是,三天过去了,在陆淮默出差的第八天,天天守在电脑前的萧拓仍一无所获,像给天国发了邮件,再无音信。
其间勾鸣和陆淮默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惟独每天不停收到岳征的骚扰电话和短信,男人完全沦陷在肉欲的快乐里,那夜醉熏熏的他根本不知道中途换了人,反而变本加厉除了不时发送污秽不堪的性爱短信,更是不断要求继续发生肉体关系。
面无表情扫过那些丑陋字眼,萧拓只是冷笑。
随意打发了晚饭,像磁石被铁片吸住一样,萧拓又回到电脑前,可惜仍没有新邮件。正当他打算再看一遍摊在桌上的四封信时,手机忽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的「岳征」,萧拓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因为他知道又要……
“小心肝,今天想我没有?晚上要不要再出来干啊?咳咳……我想干你。”
听的多了,对粗言秽语也有了一定抵抗力,萧拓没有感情的“呵呵”一笑,“我这阵子挺忙,要出差。”
“可你现在不还没出嘛,咳咳,出来干一次吧,我这两天连手淫都腻了。”男人沙哑着嗓,话落又粗喘起来。
“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啊……”过滤掉下流词眼,萧拓忽然意识到什么,“你生病了?”
“咳咳咳!没事,可能刚入冬不适应,有点感冒,哈哈哈,你还不过来让我干干,我一出汗就好了。”男人果然变态得不轻,连生病的时候都性致高昂。
“说正经的呢,听起来还挺严重,发烧了么?”萧拓实在是太在意他的身体状况了。
“是挺热的,咳咳……这浑身关节也有点疼,中午吃了点东西全吐了,你看我现在多可怜啊,还不赶紧过来看我。”说落男人又咳嗽了好几声。
“是真的么?”挑起眉尾,萧拓问得意味深长。
“嗯……不过你别担心,我病了也照样能干,嘿嘿,大不了今天你坐上面自己动。”岳征忽又贴近话筒,“快来啊,我下边现在就硬了。”
看来男人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回萧拓是真的笑了,“呵呵,瞧你,这样还惦记着,还是早点养好病吧。”
“啊……呼……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住吧……啊……”男人已经等不及开始自行解决。
“等我出差回来再说。”拿起第四封匿名信,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凶手」二字,萧拓渐渐眯起眼,“我这次出差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啊……要多久啊……哦啊啊……”听上去男人要高潮了。
手机虽已远离耳朵,可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吼声还是能清晰听到,玩转着桌上的信封,萧拓目光沉了下去。
“小心肝你怎么没声了?啊……快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你多保重吧,我有事先挂了。”打断男人兴奋的低吼,萧拓结束了通话。虽然被恶心得够呛,但男人眼下的病状却是自己这么多天一直期待的。
哼,岳征,看你还能开心多久。
五分钟后,男人又发来消息,萧拓就当作没看见,一条也没回。正想着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计划,门口忽然传来开锁的响动。
快速扫过钟表,已经晚上十点多,陆淮默还要再过两天才回来,这个时候会是谁。
随手抓了一样物件,萧拓警惕走到门口,不等他做好准备,男人已经进来了。“你干嘛?”
“呃……是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望着星眸笑眼的陆淮默,萧拓怔了怔。
“怕你在家照顾不好自己,办完事我就先回来了。”放下行李,陆淮默亲了亲萧拓,而后进了洗手间。
“是有什么好消息吧?”萧拓跟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洗手的男人笑问:“是不是查到闻向赭什么事了?”
抬起眼望向镜子里一脸期待的萧拓,陆淮默停顿了片刻,摇摇头,“没有。”
“这样啊。”凝视了一会儿男人,萧拓失望地撇撇嘴,转身靠到墙上。
“你这边怎么样?那个人有没有再寄过信?”一墙之隔,陆淮默看不到萧拓表情。
“也……没有啊。”第四封信说是重要,却也没提供什么实质性的线索,现在给陆淮默看反而会增加他的疑虑,不如等告密者回信再做决断。想到这儿,萧拓忙悄悄跑回电脑前,关了邮件,揉掉打印出的第四封信,丢进垃圾桶。
“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