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中的火光一闪一闪就像不安定的心情不断飘荡。
“怎么……”我热得喘气,胀痛的感觉越发侵袭,我无力地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
他将我的脚曲到胸前,舌如灵蛇扫过腿足,落到指尖和脚心,我红透了脸,绷紧脚趾,颤抖着摇头。
被他碰触,我竟然……快忍不住了……
他合上魅惑的眸,一口咬住我的脚趾。
“啊!”我控制不住地漏出声来,又很快用手背捂住嘴。
我无助地看着被白色晕染的下身。——我竟然……那么快就释放了……
桃夭抹了抹红发上粘上的液体。
“对不起……”余韵让我浑身软了,但我还是欲起身为他擦去……
他的手盖住我的额头,将我压回毯子上。
我虚晃着视线,很想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语言却在某个身影中冻结。
我一个激灵,呼吸停滞。
……黑色的衣摆被风吹得飘动,墨若抓着披在身上的风衣侧身在不远处的树后,眸中透漏着惊讶,脸也红了,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见我发现他,他顿时往树后退了一步,喉结滚动。
他定定地凝视了我一会儿,深吸口气,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我心情复杂地喘气,微微发抖。
被……若若看到了……///>_啊啊,父亲的形象……没了……
身体和思维的二重攻陷让我很是低落,我拨开桃夭的手,安静地起身,却被植物细长的茎叶绑住了手腕,再度拉回毯子上。
他笑着凑近我,邪魅的笑容让我忽然心跳加速。
“桃夭?……干吗绑着我?”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后庭,却过门而不入。
“太脏了。”笑意没有到达凤眸,却好像下了什么决定。
花瓣掉落下来,落在我的脸上。
“桃……桃夭。”我试图挣脱手腕的捆绑去触碰他虚弱的身子,整个人像做了个梦一样恍惚。“你……头发。”
颜色淡了好多?——丧失了深邃的色泽,他的发色有如血液一般,鲜艳得刺目。
手腕才获得自由,我便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血伴着白丝从他体内无情地流出。
他推开我,后仰地坐着,诱人的肌肤显得有些暗淡。
即使没用诱惑灼华,他都那么惑人。
“你……你你……流血了。”
他勉强自己不躺下,可手却不自主地微颤,连撑着身子都嫌累似的,“别管我。”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进入我,……却在束缚我的情况下,让我进入了他……
那种灼热……那种血液都要蒸发的感觉、一辈子都未了解过的喜悦与畏惧感,见他流血却不能做什么的无助感……他同时在我身上挖掘出来了。
我不可抑止地抱住他。
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他会这么做,被绑住时确实有疑惑、有……害怕、但也有期待。
毕竟那是桃夭,所以我都没反抗……
可他为什么这样……绑着我,却让自己受伤。
我以为……以为……他……
还有……他那变淡的发色。
一丝淡黑色的长发黏在我的胸口,我拉了拉,发现是自己的……
于是,彻底懵了。
——他是把灼华分给我?给……给了多少才会变成这种黑色?
他轻声咳嗽,嘴角有红色。
“桃夭?!你没事吧?哪里痛?”听到他的咳嗽声,我顿时手足无措,慌乱到极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我说了别管我!”他近乎嘶吼,用漂亮的手指插入自己柔顺的额发,下巴靠到疲软的膝盖上,几乎蜷在一起。
红发无力地披在肩上,干涸中带着些血一般的湿润。
“笨蛋!不管你……那怎么可能!”我急得快哭了,他流的血可是真真实实的,灼华也明显少了很多!还……都因为我。
涉足魔族的事也是,现在也是……他到底想做到什么样!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又受伤、又丧失能力,他不是还要和璀雪大战么?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这样是为什么啊?“你怎么了?桃夭……”我再度圈住他,“我宁愿你对我做这种事……头发白光也没关系……”
他肩膀微僵。
“你……”他声音有些轻,“你那种性格,即使和他做了,也在下面吧。”
和他?“我……”我做过什么吗?
“这样的话,”他回头对我展眉一笑,绝代风华。鲜红的发色衬得他虚弱而又妖媚。“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地特别?只有……我会这样让你。”
我愣了,脑子彻底当机。
他看着我,渐渐淡了笑容。“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任性,你尽管嘲笑我好了,以后……”
花瓣飘到他的头发上,“我不会束缚你,但你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几千年已经够长了……就到这儿吧。已经,够了。”
他挣扎着站起,水沾在他的身上,就像流星一样璀璨,却好像要转瞬即逝。
我扑倒他,“不准走!”
“……”他痛得皱眉,无奈地喘着粗气,似乎一下子不能动弹了。
“啊,对不起……”我惊吓地松手。
他闭上眼,“你还想怎么样?要羞辱我的话,就尽快。反正我小时候的蠢样你也没少看!”
我哑然。
他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留点什么……你会记得的东西,这样也不行么。”他蹙着眉舔去唇上的血。
我坐在他腰间,死命地吻他的唇,“我干嘛要羞辱你?!”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噗噗的像断了线一样落在他的脸上。“什么够了不够的,总之别走……对不起……别走……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喂,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你想留下什么啊?我……才不管,你尽管束缚我好了。”
他总给我一种格外安全的感觉,永远让着我,永远陪着我、等我,由着我任性,永远不会忘了我,永远认得出我……永远有着他独有的温柔和守候。
照理说,‘永远’这个词应该是个很没有稳定性的虚幻字眼,但只要和桃夭联系在一起,就像有了最稳固的后防,不会出任何漏子。
无论是他小时候、少年时期、现在、或者我转世以后的未来,他总是给我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他笨拙、别扭,却总是把诺言当作魔族夺人性命的契约一般,看得比性命还重。
他从不说会‘一定做到’,却都会一一做到,即便遍体鳞伤。
——小时候的他,不答应再次相见时,识别出我。
却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14岁时,我说2日后回来,他不信。
却依然等了5000多年。
……
所以他现在说出了想法,说了想和我切断联系,我有种被血淋淋地砍痛的错觉,他从未说出过什么决定,但一旦说出,就是有了万全的决心,比不说更甚、更坚实的决定。
没错,我是搅乱了他的人生,但这不是我决定的,我只是想见他而已……
桃夭一瞬间怔神,却很快暗淡了神色,伸手便推我。
我死死地抓着他,他就更用力推我。
两不松手的拉锯战,结果就是:他推得我厉害了,错手间,我一头撞到石头上,痛得眼冒金星差点歇气。
额头的伤才好,这下又要多个淤青了……
我不管眼前冒多少星星,只是凭着韧劲再度扑回去,“你……你敢走!”我咬住他的脖子。“唔你敢走,我咬你。”
他本来似乎还有些担心我的脑袋,这回就只剩下叹气了,“何必,这样就够了啊……仓央,你一直记得我,……就够了。我信你好不好?都信你,像以前一样信你。但我们的事,我看得很明白了。……你放手。”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眶也红了一圈。
“我不!要么你收回这句话,否则不放!”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顽强抗争。
我有种预感,今天放他走了,就再也……回不去原来那样了。
“仓央……”他难堪地一笑,“我算什么……我不想,只做你的其一,可有可无。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既然能在第一时间和他发生……关系,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笑意全没到达眼里。
我心口忽然一痛,脑袋里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孤单的、清冷的身影。
“你能后悔,已经够了……”他吻住我,温暖的唇,一如阳春三月的桃花。“我也……累了。”
他看着我的眼,我都不敢移开视线,“桃……”
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吻,甜得要腻掉化成水,却又痛得我流泪不断……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竟再也不要见我;更不知道脑中挥之不去的另一个身影,又是谁。
为什么要说再见?我不要……
他做了这种事,却要扔掉我,我怎么能接受……
不记得后来说了什么,似乎我哭了很久,从出生开始所有的泪都流光了,都不作效。
再醒来的时候,桃夭已经不见了。
桃花吹开又吹落,寻遍满园道无踪。
75 生死旦夕
一只桃子被高高地抛出,在空中划出一条绝美的弧线,最终可怜兮兮地掉落到地上。
嫩嫩的果肉在接触地面的刹那便软了一半,破损的皮内流出甜甜的汁液,凄惨得像随时要死掉一样。
“桃……!”
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又梦到他说不再见我的事了。
我吁了口气,穿上外衣。
那天之后,已经3日,两界约定之的十日届满了。
他说不见就真的不见,依旧消失得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再找再问都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头一天我还在检讨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吻痕。
他介意我身上的吻痕……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桃夭的意思……是希望我只有他一个吧?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虽然我并不知道对他的感情是不是那个什么,……但见不到他,我绝对不要!
所以……不管他会不会动真格地赶我走,总之我是不会走的。
***
“仓央!”门被踹开。
我转头看去。
卷耳月季似的耳朵正盛开着,却像随时要枯萎一样微微颤抖。
她手上、身上沾满了血迹,连脸上都有着血指印……
“你……”她疾步地跑到我身边,好像哭了一夜似的,脸上尽是泪痕。“你为什么那么做!”
“你说什么……?”
“桃夭他快死掉了……”卷耳哇哇大哭起来,沾着血的手捏着我的领子直摇晃,“怎么办啊……我偷得了痛苦,但救不了他啊!”
!!
我好像被人勒住了脖子,呼吸困难起来,“你的意思……?他在怎么了?他在哪里?!”
“你还敢说!”卷耳甩我耳光,“要不是你对他那样,他怎么会……你有没有想过他是魔物?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啊!我看错你了!!”
魔物?
我看着卷耳身上的血,“魔物怎么了……”
等等,魔物……和人类的不同似乎在于……
我话未问完,脑子便轰地一声,像炸开了油锅似的,嗡嗡作响。
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信息……
可是才3天不是么?……有那么快的么……所谓的魔物……只是瞬息之间孕育的么……
“他不会见你的!”卷耳吼,“……快把时空灼华给我,桃夭说要……”
“他到底在哪里!!?”我感觉血液倒流,浑身冷如冰窖,“不说我就不给!”
我忘了我忘了我忘了……!
该死,最初想和他疏远就是怕这个,但却在不慎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应该以死相抗的,为什么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任凭他……
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帮他?
桃夭他那时是故意的?!他说想留下什么……其实他早知道的!?
给我灼华、怀上墨若,他都计划好了……可他自己呢?
他是对自己格外自信么?难道不在乎可能死的事么……他……他作为魔族族长的责任呢?和攻玉停战的协议根本没用的,他就不管接下来的战争了?还是他想就拖着那样的身子去迎战?别开玩笑了!
我混乱地狂奔着,感觉所有人都好像在命运之轮上,按着轨迹不断前行。
对了,我很快也会死去,然后再也没有转世可循……
我们……都躲不过……?
“不要进去。”墨若撩开帐篷的帘子,从里头弯腰出来,双手沾着些血液。
这帐篷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仿佛在里面的人根本不是……生命垂危的陨魅之王。
桃夭将自己藏得很好……
“若若……”这个场景太过于诡异,墨若的身体有些透明,就像要随时消失一样。
“别进,他现在不会想看到你。”墨若的呼吸有些不稳,眼神不和我接触。
“是,……他是说了再也不要看到我,”我苦笑一声,想强行突破,“但我才不管!”
墨若挡在我面前,蹙着眉摇头,“别,冷静点,他没事,我不会让他有事。”
我死命地推他,可他的脚步不动分毫。
我一咬牙,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他可是在……在……为什么拦我……我想进去……”
“你只要借我时空灼华就好了。”墨若抹去嘴角的血,点漆的眸子不断虚晃,“对不起。”
他那种表情,我觉得……
“我什么都知道。”墨若阖上眼,睫毛不住地颤抖,“你的事、桃夭的事、我的事,全都。……很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