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诱惑(出书版) BY earthbound-该隐

作者:  录入:08-30

〈你跑不掉了!〉

强烈的意识窜进我脑中,我直觉的认为这是他传达给我的讯息,他一双深邃的眼珠看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灵魂深处,耳畔还有细弱的声音告诉我这是梦。

我抑制不住从心里涌出来的惊恐,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十指冰冷。我真想冲上去把张音抢过来,但那种冰冷的感觉一直从指尖传到心里,恐惧感蔓延到全身,我的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


"他叫Kamijo,是意大利的一位著名服装设计师,他很风趣呢。"

恍惚中,兰水月仿佛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重复了一遍那天她在宴会上说过的话。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间,张音奄奄一息的脸跃进我的视线里,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再不去救她,她就会死了……〉

我紧紧握着拳,指甲刺伤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让我从恍惚间回过神来。

〈妈的,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用了,即使是怪物又怎么样,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杀了!〉

在短短几秒中里,我一眼瞥见旁边的路旁停着一辆老旧的脚踏车。

我几步奔过去,猛的举起那辆脚踏车,狠狠朝咬在张音脖子上的Kamijo头顶砸去。

'砰啷'一声,Kamijo在脚踏车砸到他头顶的一瞬间闪到了旁边,脚踏车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张音顺势滑倒。

〈这是什么怪物?!〉

我顾不得心中的恐惧,上前几步扶住张音软绵绵的身体,在接触到她身体的瞬间,心中顿时一凉。脑中闪过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急忙贴在她的胸口,想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


正当我的耳朵快要贴近到张音的胸口之际,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脑际传来剧痛。

强烈的剧痛刺激着我身上所有的神经,我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昏了过去……

'嘟嘟嘟'

一阵响声把我惊醒,我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

我不安的往四周望去,周围是死寂的黑暗,一时间,我有些分辨不出自己这是在哪里。

我伸手摸到开关,按着了灯,屋中亮了起来。

确实,这里是我的屋子,我正睡在我的床上,旁边放着那架钢琴,刚才的声音是热水器的响声,现在已经停止了。

〈头好疼,那个梦也太真实了,奇怪……为什么想不起睡之前干了什么?〉

不知为何,我揉着剧痛的脑袋,一回想起那个梦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喃喃自语着,幽灵般跳下床,一眼就瞟见旁边的钢琴。

只见钢琴的琴盖被人揭开了,像是有人刚弹过,但我从昨天起就没碰过钢琴,所以它的琴盖应该是盖着的。

〈那不是梦。〉

我僵立在原地,全身的血都冷了。

但如果那不是梦,我又是怎么回到家的,为什么会睡在我自己的床上?决不可能是我自己走回来的,否则我不会没有一点记忆,难道是有人把我送回来的……

〈难道是那怪物在向我挑衅?〉我心里没来由的愤怒,有种想把钢琴砸了的冲动。

那个金发外国人,应该是在兰水月宴会上见过一面的意大利服装设计师Kamijo,他的脸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我隐隐感觉到,兰水月的死和我那天消失的记忆,似乎和他有着某种关系。

〈张音是不是也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

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现在,黑暗的落地窗外,是否有一对眼睛正在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我不禁环顾一下四周。

但无论我怎么做,就是无法将视线集中在某一样东西上。每当我盯着一样东西看时,就会觉得自己的想像有可能随时成形现身。

一阵冷风从窗的缝隙中漏进来,我打了个哆嗦,从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一件外衣套上。

我紧张的到落地窗前把它关住,又去其它房间把所有的窗户都卡死,再把公寓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住。

我查遍了所有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连写字台的抽屉里都没放过。

这里共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当公寓里所有的灯都被我点亮后,我又多此一举的把门上了双重锁。

打开电视,里面的频道正在重播新闻。

其实我根本无心看电视,只是觉得公寓里只有我一个人,太寂静的房间让我有种恐惧感。

我让自己的身体深深地沉在沙发里,这时候,我绷紧的神经才镇定不少。

我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常大离开,兰水月的死,冷凌峰办公室墙上食人魔受害者的照片,一直到到今天的所有回忆。

〈搞不好张音根本没事,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弯腰蹲下在电视下面的玻璃柜里找出电话薄,翻到记着张音家电话的那面,奔到电话机前,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嘟嘟嘟'的响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我耐心的等待着。

当电话铃响过十次以后,那边还是没有人接,我怀疑自己由于太紧张拨错了号码。于是又压掉电话,重拨了一次,但话筒里还是传出相同的声音。

〈也许是张音不在家,不过她一向没有深夜出去的习惯,难道真的……〉

我挂断电话后,手依然放在话筒上,对于自己脆弱的想象力很受不了。

〈别在逃避了,你也该醒醒了,如果你还不想死!〉

把自从常大走后发生的事连起来想一想,说不定能从中发现解决问题的关键。

一个想法迅速在我空白的脑中成形。

我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字处理系统,非常详细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记录了上去。

〈在常大走之前的一个月里,我开始不断地做噩梦,冷凌峰警官办公室的墙壁上贴着众多被'深夜食人魔'杀害的死者照片,那些死者全都在我梦中出现过,可以说是我在梦中目睹了他们被'深夜食人魔'杀害的过程,内容清晰的如同我亲身经历。〉


〈为什么做梦会梦见现实中发生的事,梦的可信程度是多少?〉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垂首沉吟了一下。

从小时候起到现在,只要不和别人睡在一起,我就时常做噩梦,但梦的内容通常在醒来的瞬间就会全部忘掉,只记的那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杂乱无章的声音和很久都不消失的嗡鸣声。


但在最近一个月里噩梦与以往有明显不同,醒来后,梦的内容依然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

我低头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期和现在的时间。

〈两天之前,也就是7月14日,兰水月死了,据冷凌峰所说她死亡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死因是心脏麻痹,在她死之前我曾昏迷过一段时间,而之前她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她的心脏很健康,毫无猝死的可能,这个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是7月16日凌晨1时42分,在之前见到的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但7月14日曾在兰水月宴会上出现过的意大利服装设计师Kamijo,我直觉认为很有可能是他杀死了兰水月。〉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兰水月颈上的犬牙齿痕,不由又想到了怪物身上,'深夜食人魔'和兰水月被杀,这两件事应该毫无关系吧?

〈现在写这些东西真的有意义吗?怎么越看越像是临死前的遗言。〉

难道Kamijo不是人,一个荒诞的念头从我脑中跳出来。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生物,我摇了摇头,将这一切疑虑都压在心底深处。

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冰箱取出一杯冰水,冰块透过玻璃杯刺激着我的皮肤,让我更镇定了一些。

我上网查了查邮箱,里面没有新的邮件,可能是常大还没上去看过吧。

这时候,电视上的新闻女主播刚报导完一则国际新闻。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

"昨晚又有两人被连续杀人魔袭击,警方却对深夜出没的杀人狂毫无头绪,警方悬赏二十万美金,寻找与连环杀人案凶手有关的任何线索。"

〈以前不是十万吗?又增加了一倍……〉

我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过去,我放大电视的音量仔细听着相关的报导,一直到这则新闻播完。

这时候,我心底蓦地升出一线希望。

"与连环杀人案凶手有关的任何线索……"

如果我能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些梦的内容,再把那个杀人凶手的脸记起来,就可以要求警方派人帮助我了!说不定可以借他们手处理掉Kamijo那怪物。

〈应该可以的,试试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狂喜,整个人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匆匆把杯子放回到冰箱里,又把电视转到另一频道,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些梦的内容。

〈当时的情景是什么呢?〉

开始的时间都是在深夜,街道,地下停车场,公园附近,车内,很多不同的地点。

〈奇怪,怎么惟独那家伙的脸想不起来……〉

我紧闭着双目,勉强自己回想着那些血腥的画面,当凶手的脸渐渐成形,越来越清楚的同时,突然感觉胸口很闷,一种无法说清的思绪和长久以来累积而成的憎恨在我脑中清晰的浮现,难以忍耐的恶心感使我的胃里一阵抽痛。我猛力扔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捂着嘴跑进了厕所。


我趴在马桶边上呕吐,将今晚吃过的所有东西统统都吐了出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侵袭到我全身,我喘着气,乏力的几乎站不起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碰上这种事!〉

虽然讨厌,但也很没办法。

等胃的抽痛稍稍缓解,我抑制住心头的烦闷,勉力站起来。

〈趁那个模糊的脸型还没从记忆中消失,得赶快把他的大概轮廓画出来。〉

我踉跄步进厕所,回头又瞟了一眼,厕所里并没有异常的'东西'出现……

但是我却无法释然,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不想继续待在厕所和客厅附近。

第五章 吸血蛭

7月16日上午8;00。

城市中心,一座还没峻工的楼房,孤零零地耸立在一大片施工的荒废土地上。

由于投资方拖欠工人的工资,这座刚建起一半的楼房在几个月前被迫停工了。

虽然这里位于市中心,工地对面的一条街上商场云集,但这附近却一直没什么人经过,所以这一带的气氛十分荒寂。

既使在白天,这座只建成一半的楼房看起来也很阴森。楼房内没有供应水电,进了楼房后,鬼气森森的感觉更强烈,楼房内愈发昏暗,而且阴冷潮湿,一个个房间和楼梯互相连接着,四通八达,就像一座巨大的蜂槽。


他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半点声音,快速走进了其中一个阴森的房间。

这房内的墙上涂满了触目惊心的红漆,还钉着几十张一个清秀女子的照片,墙壁上写满了鲜红的'杀'字,照片上女子的脸看起来十分温婉,但被红漆泼在上面,已经变成了一片诡异的血色。


潮湿的水泥地上扔着不少罐头盒和速食食品,不少昆虫在废墟里蠢蠢蠕动着。

一柄黝黑的斧头被扔在墙角,斧头上呈现着一种黯淡的黑红色,上面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

收音机沙沙的声音从房间一角传出来,甜美的女声娓娓叙说着近几天发生的'深夜连环杀人案件'。

他的喉咙里发出得意的笑声。

他从墙角拾起那柄斧头,试着朝墙壁上砍去。

墙灰被震的簌簌落下,紧接着大片墙壁出现了裂痕。

"轰"

几下响声过后,墙壁立刻裂开了一个一人宽的大洞,能透过凿出来的洞里看清相隔的一个房间里的情况。

他不禁得意起来,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那些细微的变化他感觉得出来,他心里那个声音果然没欺骗他。最近,他杀人的时候那个声音已不再出现,他觉得那个声音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


各种强烈的欲望涌上他的心头,他全身的血都兴奋起来,他需要更多新的刺激。

他的脸异样地蠕动起来,五官逐渐曲成一团,溶蜡一样剥落。

这张人皮下,像是藏了别的生物。

这几天,一直有股同类的气息若隐若现,今天突然变得十分强烈,它能觉察出来它的同类在哪里,它兴奋不已,它保饮了四十几个人的血,现在已经变的非常强大,而且这个人类就快和它同化了,它必须再去找到别的人类寄生。


是这个人强烈的憎恨感,吸引它附在他身上。

只要它找到那个藏在附近的同类,它的力量就能倍增。

他的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有一种玄妙的感应,吸引他朝外面走去。

※       ※       ※    ※  

"该该,最近过的怎么样,老姐昨天给你汇了一笔钱进去,记着查收哦。"

"对了,你偶尔有时间,也要回家去看看父母。"

--嘟---

我随手按掉电话,捂着发胀的头,扔下手里的话筒。

〈这女人,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自己几年也难得回去一次,居然还说我。〉

她是比大我两岁的姐姐,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时常欺负我,两年前我十五岁的时候,她就离开家不知去了哪里。想一想,这两年来,我们除了偶尔通两次电话,从没有见过面。


我对昨天的记忆很模糊,在发了很长时间怔后,终于想起了我今天还要处理很多事。

我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在白天拉开窗帘了,其实,房间里偶尔也要照进来点阳光。

我随手拽开帘子,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那条街上,与我居住的这幢大厦相对的,是一座停工建筑,那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工地,像是荒废了很久。

〈又是一座烂尾楼。〉我心中想。

忽然间,电话铃又响了,我顺手接起电话。

〈莫非她还没说完?〉

"你好,哪位?"我边说边喝了杯水,等待着对方回话。

"该隐吗?我是冷凌峰,昨天我们曾见过面,我想请你过来谈一谈。"

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我还有些印象,我试探性的问了问:"冷凌峰警官?"

"是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心头狂跳,忽然想起了张音的事,我一直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宁愿当作是一场梦,难道她真的……

"昨天晚上,你的律师张音小姐猝死于街道上,那地方只和你的居所只隔着两条街,今天早晨有路过的人报了案,她的死因也是心脏活动恶化造成的心肌缺血引起心脏麻痹,和兰水月的死因相同,但张音的资料中没有任何一点提到她患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还有一点也和兰水月相同……"


话筒那面的声音顿了顿,接着道:

"她的颈上也有相同的齿痕印。"

我顿时怔住了。

在转头时,我仿佛听见了自己脖子扭动时发出的'咔'一声轻响。

话筒那面的声音朦朦胧胧,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没有他杀的可能,这种事通常也只能当作意外来处理,所以这通电话纯粹是私人性质的,有一些事,很难在电话里说清楚,我个人对这两件事很感兴趣,想和你私下见面谈一谈,可以吗?"


〈应不应该答应?〉

我尝试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兰水月和张音的这两件事,但怎样也无法的想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已经被怪物缠上了,如果我不尽快想办法,就会重蹈覆辙。

〈姑且去看看冷凌峰会说些什么,他的话应该能给我一些提示。而且他是负责'深夜食人魔'一案的,也许我能和他交换一下信息。〉

我迅速想清楚这些事,马上道:"好的,请问什么时间,还是在你的办公室里?"  

冷凌峰好半晌才说:

推书 20234-08-31 :那时相识,阳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