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巫婆(出书版) BY earthbound-该隐

作者:  录入:08-30

我狼狈的扶住楼梯把手,又瞥了米尔亚娜一眼,她正在拼命忍住笑。

"你好象很容易走神,从外表真没办法看出来。"

米尔亚娜朝前迈了一步,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笑意。

〈又是这种眼神,她似乎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真奇怪?〉

我狼狈的转过头去。

"米尔亚娜,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当初为何会主动去和我打招呼,我记得自己当时的装扮,看上去似乎很诡异……"

米尔亚娜靠在楼梯转弯处的扶手上,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

她总是给人一种大姐头的感觉。

"你猜呢?"

"我不知道……"

我最怕这种类型的大小姐,既有钱又难惹,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只能尽量笼统些。

没想到米尔亚娜只是挥挥手,狡猾地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不要想了。"

我低垂着眼帘,迟疑了一下子,就立刻道:"米尔亚娜小姐,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害了我表妹芙洛拉的人,多半也是甘贝尔,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我可能很快就会走了,更何况我还要将这件事告诉土王。"


"能查清楚表妹的死因,已经是意外的收获,而且,我本来不是在这里就读,可能是以前就读的学院和这里有不少差异,使我始终不太习惯这里。"

〈这种面不改色说着谎言的本领,我已经忘了是在何时学会的。〉

我始终没有抬头,因此无法看清楚米尔亚娜此刻的表情。

这节楼梯上铺着的豹纹地毯,看久了也会令人感到十分单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米尔亚娜道:"真可惜,没想到我会又失去一个朋友,但如果你有事,尽可以来找我,即使没有要紧的事,也可以来,我随时都很欢迎你。"


我略微抬起头,才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一下奇怪的响声。

那下响声低哑,沉闷,是从一楼大厅里传出来的。

我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顿时一怔。

〈甘贝尔?怎么会是她。〉

我才想到这里,甘贝尔就朝楼梯上走来,这时,我正靠在接近二楼的地方。

而米尔亚娜站在一楼的转角处,不知道怎么回事,甘贝尔的脚步飞快,马上就奔上了一楼。

我马上就看见在甘贝尔的手中,握着一柄冰锥,尖头,而且极长。

我看到这一切,到甘贝尔跑上来,中间相差的时间连半秒钟都不到,事情快的让人什么也来不及想。

甘贝尔已经追到一楼的转角处,拿着冰锥朝我旁边的米尔亚娜刺去,米尔亚娜面色苍白,匆忙中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全靠扶着楼梯把手,才能站稳,随后踉跄地朝楼上跑去。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和米尔亚娜谈完话后的两秒钟之内,由于实在是突然,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

在米尔亚娜往楼上奔去的时候,她和甘贝尔之间的距离飞快地接近,之间只隔着两三层楼梯,甘贝尔握着钢锥,接连朝前面刺去,而那柄钢锥距离她的位置,十分接近,每次几乎只差几毫米就要刺在她的后背上!


甘贝尔脸上,现着极其怪异的笑容,和她平时的样子根本不像,她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中年妇女,这时面孔却狰狞至极!脸上的肌肉扭曲的诡异绝伦,眼中像是只有疯狂!


由于甘贝尔看起来太怪异,我发了一秒钟的呆,错失了良机。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米尔亚娜已经奔到了我身旁。

她身后的那个疯子,距离我不过只有两个台阶的距离,她手中那冰尖利的冰锥,几乎快要划到我的脸上,我朝上面走了一步,和旁边的米尔亚娜撞在了一起。

楼梯其实很窄,根本没办法同时挤下三个人,而且,在这样危险的时候,紧张使人很容易犯错误,这时候,我就犯了一个要命错误,认为她只是个妇女,在突然之间,右腿朝她的手踹了过去。


我的腿蓄满了力道,本来我是想踹断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里的冰锥,但她根本不在乎,虽然手腕发出了'咯'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却仍然握着冰锥冲了上来,像是根本没有痛觉。

我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我一把抓住了甘贝尔握着冰锥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握着冰锥的手指,同时把她的手指朝反方向折过去。

成人全身有骨二百零六块,分成躯干骨、颅骨和四肢骨。其中只要有任何一块断裂或者脱臼,就能给人造成巨大的痛楚,更何况腕骨承受身体的压力较大,又比较重要,我已经将她的腕骨踹裂了,即使没有裂开也受了损伤,腕骨出现破损,普通人应该已经疼的只懂大叫了,不可能还能抓住手里的东西。


果然,那柄冰锥发出'当啷'一声,从她手中掉落在地面上。但是我仍然低估了疯子的力量,认为她没了那柄冰锥就不再危险,或许还能清醒过来,居然没再一脚踹在她的下颚上。


没想到,她那只折断了的手竟然还能用!

她突然用双手扼住了我的颈部,这时候我们挨的很近,甚至贴在了一起,她的十只手指深深陷进我的颈部,我被她扼的无法呼吸空气,意识几乎都开始丧失。

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拼尽了全力将她朝楼下撞去,她才松开紧扼住我颈部的双手。

我用手捂着颈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甘贝尔简直力大无穷,刚才几乎要了我的命,她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容,使我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到了噩梦当中。上次也是相同的情况,如果不是魔风大叔及时救了我,我几乎被一群吸血鬼杀死,当时的伤到现在虽然已经完全好了,但只要一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胸口和肩胛一直都在隐隐做痛!


而她丝毫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居然又把落在脚边的冰锥捡了起来。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在以前,我从来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危险的疯子!她究竟是还是人吗?!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背部靠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坚硬的东西,扎的我背后隐隐做痛,但我却根本没时间去考虑那是什么,因为甘贝尔已经握着冰锥朝我冲了过来!


而我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调整过来,只得踉跄的朝后面退去,我累的几乎跌倒在地上。

在她手中的冰锥快要刺穿我头部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抵着我背部的是一对象牙。

我拿起身旁的一支象牙,朝甘贝尔的心口刺去,她根本无意躲闪,手中冰锥在同时朝我头上落下来!

我只听到'噗'的一声,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那支象牙直没进她的前胸,通过心脏的位置,穿透了她的后背。我向后退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象牙从她胸前抽出来,鲜血一直从她前胸的血洞里喷溅出来,也在同时溅了我一身。


这一切,她手握着冰锥冲过来,我用象牙刺向她的心口,一切都快的迅雷不及掩耳!

我的眼中也溅进去了血,血模糊了视线,使眼前一片猩红。

而甘贝尔居然还没死!她高举着冰锥,飞快地朝我这边走过来,胸口的位置还在不断往出喷着血!

我怔了怔,那支被血染红的象牙从我手中摔落,骨碌着滚下了一楼的楼梯。

我完全被她吓的呆住了,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她看起来就像魔鬼一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好象怎样也不会死,被刺穿了心脏也没有一点事。面对着这样一个疯子,我是很想逃出这幢房子,但我已经累没有一点力气,身体全部都靠在墙壁上。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看着冰锥刺向我的胸口,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冰锥落下,等待着自己的死期,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虚弱的身体上,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死在了疯子手中。

我甚至感觉到,冰锥已经刺进了我的肉里。

'砰'一声枪响,几乎在同时,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脸上。

我勉强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使我虚弱的几乎晕过去。

甘贝尔就站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我能清晰的看到,在她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浓稠的血洞,几秒钟之内,血洞开始逐渐扩大,之后,她右眼的眼球从眼眶里摔了出来,右半边的颅骨在同时塌陷下去,颅骨一塌,人的脸看上去更诡异,更何况她早已经是满面鲜血。


她的手里仍然握着那柄冰锥,但显然已经死了。她的身体一歪,倒在了我怀里,那个残缺的头,距离我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我清楚的看到了她脸部变化的每一个细微处,而那张脸,能让人连续做几个月的噩梦。


我呻吟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甘贝尔她推来,同时,连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我抬起头,看见米尔亚娜站在二楼的转角处。

在米尔亚娜的双手里,握着一柄大型的军用手枪,而那种枪能把人的半个脑袋都轰掉。

她脸上的表情冷酷无情,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

米尔亚娜本来就是一个个子很高,极美的美女,此刻,她面孔上的每个地方都带着冷酷,那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性感的嘴唇和深刻的轮廓,每一处中都透着残忍。


这种残酷的表情出现在美丽的人身上,更让人感到骇然。

在一瞬间,我看的怔住了。

我呆了一会儿,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急促地喘着气:"米尔亚娜--你-"

米尔亚娜拿着那柄枪,走到我面前,关心的望了我一眼,接着,若无其事的道:"马上报警吧,是她先攻击我们的,我们杀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说完,米尔亚娜一脚踹开了甘贝尔的尸体,然后拿起了放置在那对象牙旁的电话,连续按下了几个号码,拿着话筒,和对方说出了这所学院的地址,神态一直都显得镇定自若。


我沉默了半晌,道:"多半是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米尔亚娜侧着头,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警方再过一会儿就会来了,一切的事就都与我们无关了。"

我心下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我想起她向甘贝尔说过的话,那时,她曾命令甘贝尔不许在旁边偷听,那句话加的是否多此一举,很可能是她利用我,故意让甘贝尔听到那些话。

我想地不住眨眼,她也曾说过会把甘贝尔的事告知警方,但谁又知道她心中真正在想些什么,她可能已经想到了杀死甘贝尔的方法,否则,事后又怎么可能显得这样镇定。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预先策划好的。〉

〈难道说我一直都被米尔亚娜耍在手里玩,如果这是她想到的复仇方法,她也太可怕了。〉

我朝米尔亚娜瞥了一眼,没想到她也正在看着我,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很奇特的表情,使我心下不由一惊。

米尔亚娜忽然开口道:"你的身上和脸上全是血,是否要去楼上换一下衣服,衣服就在床旁的衣柜里,我们的身材差不多,你只不过比我瘦一些,穿我的衣服应该也可以。"


她又道:"我在这里等警方来。

我摇了摇头,勉强道:"我先回去了,米尔亚娜,这里就麻烦你了。"

说完后,我转身就走。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腿软,我快步朝楼下走去,一直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直到我走出大门之后,那道视线才消失。

出了米尔亚娜别墅的大厅,外面是明朗的晴天,抬眼一看,头顶是碧蓝的天空。

放眼望去都是葱绿的树木,和谐的阳光的照耀在每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看上去,一切都充满生机,而我却感到自己的身体冰冷无比。

第七章 致幻药物

回到芙洛拉的小楼之后,我在二层起居室里的那面巨幅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镜子中的我满脸血污,非但不像是人类,反而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怪物,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沾着血,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而那面宝石镶砌成的镜子巨大无比,占踞了整面墙壁,使我能把自己此刻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

我把沾满血的假发摘下去,随便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掌上立刻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难怪,刚才走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被人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

这些粘稠猩红的血,都是甘贝尔的血,自她的头上的胸口喷溅到了我身上。〉

我倒坐在床上,心乱如麻,忍着强烈的呕吐欲。

在下一秒钟,我冲进了卫生间里,换下所有沾着血的衣服。

在卫生间的另一边,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理石浴缸,我打开喷头,放了水,空气中立刻蔓延起白色的水气,在一霎间,水气就已经蔓延了整个浴室。

我尽力把自己全身的血迹都洗干净,之后从浴缸中爬出去,抹掉镜子上的水气,看到了镜中那张僵冷苍白的脸。

镜子中那张苍白而又木然的脸,令我想起了自己的幼年时期,还有那段不愉快的童年。

那时侯,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没用的小孩子,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把命运依附在别人身上。

我看着镜子中自己冷漠,全无表情的面孔,记忆不知不觉中在脑海里复苏。

镜子中的人,则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孩提时代的经历,我实在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为了把它们全部忘掉,我改了姓氏和名字,难道还是没办法忘掉那该死的回忆吗?〉

那些事情,除了我自己之外谁都不会知道,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我恨他,即使是他是我的父亲,这种恨意一直以来深深藏在心中,甚至是杀了他,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要说有一丝悔意的话,就是我不想因为杀死那个人渣,而让自己的人生也跟着完蛋。

他是一个医生,年轻时长的很英俊,风度翩翩,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他的谈吐有风度,性格温和,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

可能除了他的家人之外,没有人会看到他的另外一面,其实是个暴躁的精神病,自以为能靠暴力解决一切。

偏偏我是他的儿子,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怪癖,从睡梦中醒来以后会无原无辜的哭起来,有时,我甚至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抑郁狂燥,而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通通砸掉。


开始我以为是遗传,后来才知道不是。

会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他的性格也及不稳定,前一刻还在笑着说话,下一秒钟立刻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开始大发脾气,变的暴躁而狂怒,不管是谁说任何话,都会勾起他更大的怒气,引来他的殴打。


很多次,也许我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多少次了。

有这样一个情绪不稳定,比酒鬼更糟的父亲,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我绝对不会和他一样凭借力气大,像疯子一样动手打女人。

我闭上双眼,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冷漠的面孔。

可能是由于小时侯的性格倔强,被打次数最多的人就是我,每次他打我的时候,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总是咬着嘴唇,缩在墙角里瞪着他,如果妈妈在场,情况会更糟,挨打的人也多了一个。


打我就算了,但是打女性算什么东西,更何况那个女性还是他的妻子,他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不管妈妈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每一次,妈妈都会一边劝他,一边护住我的头部,用身体把我和他分开,本来会落在我身上的拳头,甚至是钢管,就都落在了她身上。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罢手,直到他打累了为止。

为了平息他的怒气,妈妈每次都按着我的头,要我向他道歉,而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里做错了。

他非但没有做过父亲应该做的责任,保护家人,反而在和他最亲近的人身上滥施暴力,仗着他的力气,心情不好就用暴力虐待女性和小孩子,让我无法尊敬他,这种人根本就是渣滓。

推书 20234-08-31 :受的血泪史(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