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弓不一会就触到了河底,河底原来是一片杜鹃花海,也没有寒冷的水。被风吹落的花粘在飞弓刚做完爱潮湿的身体上,风月就躺在他身边。飞弓突然听见一声一声的杜鹃鸟鸣,飞弓没来由的就问风月:“……有我啼得悲苦么?……”
风月,死了。
风月,死了。
即使在梦里,飞弓也异常清楚这一点。维系着飞弓与风月的那条线已经断了。飞弓再也抓不住它了。
(第一章完)
飞弓第二章1
他躺在一片海里,安静地下沉、下沉。
海水是眼泪,咸的、苦的,而且寒气澈骨。
不看、不听、不思念,把一切知觉屏蔽,他的世界是一片空白,又是一片漆黑。他就那样下沉、下沉,安静地下沉。
阳光。
飞弓流了一夜泪的眼睛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他扭动着身子,费劲地把头扭向较暗的角落。
这似乎是关押战俘的临时监狱。四周的墙是用笨重的青砖砌成的,阴冷而厚重。在这完全封闭的石头监狱里,仅有的光线来源便是屋顶上的小方洞。整个监狱相当的宽大,飞弓估计可以装下三、四十个犯人,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飞弓脸朝下地趴在一小摊潮湿的稻草上,他的手被绑在身后。绑他的人显然手法十分老到,使用的是最粗糙的细草绳,把他的手腕呈交叉状地捆在一起。
飞弓浑身上下都痛。他的手腕及肩膀好象被拧碎了一般,稍微转动一下就发出刺耳的“喀啦”声,而且手腕上的皮肤擦破了,流出了血。飞弓的侧肋上仿佛有人用凿子在敲,一锤一锤,把尖利的痛一下一下刺入飞弓的身体。
飞弓吃力地扭动脖子,一阵钝痛。
风月的伤口比他的更痛吧!那个笨蛋,他居然真的遵守了那个约定,他没有“悄悄死在飞弓看不见的地方”。风月,笨蛋……就像一把钝重的刀子缓慢地翻搅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飞弓只得闭上眼,屏住呼吸,咬紧颤抖的唇,用尽全身力量抑制那一阵一阵翻滚的苦涩。
啪踏……啪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又是一阵铁链相互撞击的金属声……脚步移进了牢房……
飞弓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痛依然在啃噬着他。他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那令人憎恶的丹兵形象:这个人曾伤害过风月吗?他曾以他的身体来换取赏金吗?飞弓感觉眼泪又涌了上来。
来人见飞弓没有动静,气呼呼地喝了一句,然后重重地一脚踢在飞弓受了伤的肋部,飞弓的身体向上一弹,痛苦地蜷缩了起来。不等飞弓喘过气来,又伸过来一只大手,揪住他散乱的发髻狠狠地往上提,骂骂咧咧地把他一路向前推。飞弓意识模糊,只是踉踉跄跄地向着指示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丹兵都好奇地停下手中的事,看着他这个可怜的、唯一的俘虏。
走出牢房,穿过大半营地,飞弓被带到了一顶特别大的营帐的前边。空地上搭了个初具规模的凉棚,凉棚两边站着高矮胖瘦不一、样子古怪的丹人,簇拥着坐在凉棚里的男人。
飞弓几乎是从潜意识里察觉到危险的气氛,他警觉地抬起头,位居正中的男人正咧着嘴朝他笑:丹翼!!
飞弓还不曾这么近地看过丹翼:他看见丹翼又浓又粗的眉毛;眼睛并不很大,却闪着幽光,让人联想起寒气逼人的深潭;他看见了丹翼胸甲上描绘的虎纹,和胸甲后面纠结的肌肉;一双筋骨暴突的大手,把玩着一柄银色的刀,弯刀!!
飞弓来不及筑起结界,便被自己所拒绝的回忆淹没了:断成两截的他自己的箭;破碎的淌着血的风月的尸体…………
飞弓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盯着丹翼,两滴冰凉的泪缓缓地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润湿嘴唇,而后沿着下巴滑了下去。丹翼似乎是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丹人说了一句,那些人立刻就哼哼哧哧地笑了出来,好象正在嘲笑飞弓的怯懦。
丹翼兴趣盎然地打量着飞弓,突然开口:“……女人?……”标准的汉人口音,飞弓终于听懂了那一句,不知是不是故意,句尾的音调被提得特别高而且长,带着十足的戏谑口吻。
“……我是男人!!……”飞弓气得声音发尖。他的怒气和憎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顿时把悲哀掩盖了。
丹翼不置可否地摇着头:“……我不信!……”他咂咂舌,眼光停留在飞弓的胸口,继而转向腰际,时间长得足以让飞弓觉得脸上失去血色。
他对着飞弓笑笑,而后招了下手,一个男人立刻弯下了腰。丹翼轻轻对那人说了句什么,男人迟疑着点了点头,直起腰来望着飞弓。
整个丹人队伍顿时骚动起来。
飞弓第二章2
男人抽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一步一步地向飞弓靠近来。
他就要死了,飞弓立刻就感觉到了恐惧。虽然他确实不想独自活在这个失去了风月的世界上,但他更不想以凄惨的方式死在众多他所憎恨的丹人眼前。他不知不觉就往后踏了一步。
男人甩甩头,朝飞弓身后的丹兵使了个眼色,两个丹兵马上一左一右地扭住了飞弓。飞弓竭尽全力挣扎了一下,无奈加在两臂上的力量沉似铅石,而且伤口又一阵阵地痛,逼得他几乎立刻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男人把匕首的皮鞘往旁边一扔,露出白晃晃的刀锋,狞笑着朝飞弓走去。
匕首越递越近,连隐藏在薄衣底下的皮肤都能感觉到刀锋散发的寒气,飞弓闭上了眼睛。
“嘶--”敏感的肌肤暴露在凉风里很快就起了鸡皮疙瘩,飞弓在惊讶中瞪大了眼。不等飞弓的惊呼出口,男人又立刻用两手抓住刚才刀割的裂口,以一种兽性的力度撕扯起来。“--哧啦--”长长的一声裂帛,飞弓的上衣变成了男人手中的破碎布片。男人迅速地退到了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向王座上的强壮男人致敬。
“……男的……”,丹翼把一只手指放在唇边,眯着眼,依然不置可否地盯着飞弓。
飞弓的脑袋嗡嗡地响着,所有的血液好象都离开了他的大脑,又好象都涌进了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思考。
飞弓的上身未着寸缕:脖子修长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形状清晰的锁骨;肩膀并不窄然而异常骨感;背中央的脊线浅浅地没入被下衣包裹住的臀部;胸部和小腹都相当的平坦,而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又显示出飞弓弓箭手的身份;最令人惊讶的是那一身兵士不该有的象牙色的细腻皮肤,配上胸口的两点艳红,实在会引人联想起未发育的少女,再加上飞弓五官柔和的脸,难怪丹翼把他误认为是女人了。
飞弓不知站了有多久。秋风吹到身上让他几乎要发抖;还有那些不怀好意、舔着嘴唇的似乎要把他吞下去的视线,他肩膀上的皮肤一阵阵地发麻。飞弓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努力地张开嘴,却呼吸不到一口可以让他活命的氧气:一切一切敌意都压迫着他,在惊慌、恐惧、愤怒混合的情绪中,飞弓有一种想大叫然后转身逃跑的冲动。
丹翼对着飞弓抬了抬眉毛:“……下面的……”
就像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飞弓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暴怒地高声骂了出来:“……你这小人!疯子!!……你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吧!……”
然而,所有的丹人都不会允许他这么轻易地死去:难得到手这么优质的玩具,不彻底地玩弄一番,又怎么舍得放手呢?想必就算被肢解,也会发出不同一般的呻吟来吧。
又是两个丹兵,按住了飞弓的脚。
男人笑得称心如意。他把布片扔在脚底,重新扬一扬匕首,朝飞弓走来。
这次的屈辱更漫长,更教人无法忍受。男人单膝跪在飞弓的旁边,异常缓慢地朝他大腿内侧的衣料划去。锐利的刀锋在脆弱不堪的衣料中游走,刀尖还时不时地轻轻碰触飞弓的皮肤。刀尖冷而硬,然而被划过的地方又酥又麻,继而热了起来。
飞弓的腿生得很好,修长而且结实;臀部也是,有着非常优美的曲线;但要是以评价男人的标准来看,这腿、这臀又的确太过浑圆了;柔软的小腹中央有一条淡淡的凹线,从肚脐上方一直延伸,消失在颜色极浅的稀疏毛发里。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能够蛊惑任何人的魅力。
男人把缠在飞弓纤细脚踝上的最后一丝布条拿开,丹人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欢呼。男人按捺不住地在他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这才不情愿地站到一边去了。
丹翼的眼光转到簇拥着他的兵士身上,看了一边又看另一边。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酷爱男色的,但令他吃惊的是,几乎每个人都一副欲火焚身的表情。是不是他下令屠城而害他们禁欲太久,他开始考虑。的确奇怪,眼前的这具赤裸的身体明明是个男子,却不可思议地那么吸引他,他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正在蠢蠢欲动。
丹翼起身,对贴身侍卫说了一句,接着转身走了。人群也迅速地散开。一些人故意与飞弓擦身而过,于是去捏他的要害,令他惊恐地左避右闪。他们的眼睛里都散发着近乎病态的狂热,欲望与残酷深藏其中,传递着恶毒的讯息。一个丹人压低声音,用粗鄙的汉语对他说:“……今晚等着大爷……”飞弓一阵发冷:不会需要太久。他这件玩具的构造太脆弱了,他在那些野蛮人手中不可能保存多久的…………
飞弓第二章3、4
丹人差不多都走散了,才有一个瘦长的佩剑卫士把飞弓带到帅帐里。
帐子中央铺着一大块地毯,飞弓就被扔在上面。他立刻直起上身:这是个好机会,只要他能设法把绳子磨断,再找件衣服蔽体,他甚至很有可能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
飞弓环顾了一下:面对着帘门的是一张大书桌,书桌上堆满了一卷一卷的兵书;书桌两边摆着五六把宽大的、看上去极沉重的黑木椅;角落里放着一张矮榻;床头立着衣架,一块披风一直垂到地上,还有一把精致的银匕首挂在架子上。
东西都齐备了,飞弓没有闲心嘀咕丹人的大意,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挪到衣架子旁边。匕首挂得很高,而飞弓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飞弓只得背对着衣架,拼命把双手往上提。这个动作无疑是牵动了飞弓的伤处,当他屏着气缓慢地抬手的时候,肋骨就痛得要命,好象要从里边爆裂开来似的。飞弓低头看自己的侧身,一大片青紫色,他开始祈祷希望他的伤只限于淤血乌青而已。
“哐啷”,匕首的刀鞘掉了下来,敲在衣架子的脚上,发出了好大一声。飞弓顿时害怕起来,他猜帘门外一定有卫士站岗,或许马上就会进来探查一番。他把刀刃对准绑着他手的草绳,疯了似的飞快地上下摩擦了起来。
飞弓的手腕松了一松--第一根草绳断了。
然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飞弓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飞弓的动作一下子僵滞了起来。他缓慢地转过身:丹翼、丹翼!!该死,又是他!!
在一瞬间里,丹翼的表情却像是解冻般地松弛了下来,嘲讽和慵懒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眉眼和嘴角上。“你在做什么?”他明知故问,一边慢慢地踱了过去。
飞弓也朝后退,可是衣架子的后面是个死角,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过来!!”丹翼一伸手就抓住了飞弓,强行把他拉到书案前面。肩膀上突如其来的热度让飞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手痛吗?”丹翼咧着嘴,促狭地笑了一笑。他用一只手按住飞弓,另一只手伸过去取下了匕首,一下子就把绳子挑开了。
得到了自由的飞弓立即全力挣扎起来,完全没有章法,只是胡乱攻击一通。这种既无招式又无力度的攻击对于身经百战的丹翼根本没有威胁性,眨眼工夫,丹翼已经牢牢地锁住了飞弓的双手。
丹翼又冷下脸来:“……看来不给你吃些苦头是不行的……”
他用力一推飞弓,飞弓就面朝地板倒了下去,胸口下面的一片淤青重重地撞在地上。飞弓大叫了一声,按住了自己的伤口。
飞弓的注意力很难再集中到丹翼身上了。剧烈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地袭来,几乎要瓦解他的意识。完全服从与本能的,他微微抬高上身,好让伤口不被压到,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
可是,在他翻过身来之前,一只冰冷的鞋子踩住了他的腰。
“别乱动……”丹翼的声音散漫而又随便,却同时在脚上加了一分力,飞弓痛得又叫了一声。
“……呵……我还什么也没做…你叫什么呀……”丹翼似乎是笑嘻嘻地,把鞋跟转了九十度,在飞弓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对了……你是弓箭手?……”丹翼居然轻松地跟他闲谈起来。顺手卸下第一片盔甲,把它扔到地上。
“……”
“……我记得……你昨天狙击过我……”第二片盔甲。
“……”
“我那时想把你杀掉的……”第三片、第四片。
“……”
“……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丹翼的脚有意无意地一下下轻轻踏在飞弓背上。
“……”
“你认识我昨天杀的那个男人吧?……”轻而薄的袍子掉在飞弓的脸旁边。
“……”
“……他是你的谁?……”丹翼弯腰去脱鞋,重心移动,让更多力量压在飞弓的后背上。
“……呜……”飞弓忍不住痛,漏出一句呻吟。
“……朋友?……情人?……”丹翼把赤着的那只脚换到飞弓腰上,那是一只同样冰冷的脚,沉重,而且粗糙。
“……”
“……情人?……”那只脚开始在飞弓背上不安分地爬动,勾勒着飞弓臀部的曲线。
“……怪不得……原来你早有了男人……”丹翼的脚在飞弓的臀瓣之间滑动,卒不及防地把一只脚趾插入飞弓紧缩的密穴。
“不要!”飞弓惊得把身体往上一弹,却被更用力地压了下来,反而触痛了伤,只能“啊”地惨叫起来。
“……别这样叫!……你都让我硬了!”丹翼的呼吸声果然急促了起来。他移开脚去踢飞弓的大腿,让它们分开,而后用脚去抚摸垂在它们中间的小东西。
“……呜……”飞弓的牙齿格格地打着颤。丹翼的脚掌还踩在他的要害上面,时轻时重地揉踏。他又冷又痛,根本无力反抗,他现在觉得恶心想吐了。
见脚下的小东西完全没有反应,丹翼有点迟疑地把脚重又放到飞弓的后腰上。
“……怎么?……兴奋不起来吗?……”
“……”飞弓屈辱地把脸埋入长毛的地毯,双手紧紧地握拳,紧到几乎可以把指甲压碎的程度,但他自己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