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快感……”冷不防的,那个冰冷的东西又刺入了他的身体。飞弓压抑着口里的尖叫,只是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的一片树叶,预感到自己的凋零。
丹翼开始在飞弓体内轻轻地移动,缓慢地扩张,然后他试着刺得更深,直到飞弓惨叫起来。他退出来,用脚轻柔地抚摸飞弓的脖颈,滑下肩膀,在臀部停留一会儿,而后再一次进入飞弓,他用力地踩踏着他,好象要把他碾碎。他们这样暧昧的姿势在上古流传下来的壁画中也有描绘过:战胜者与失败者。毫无疑问,丹翼赢了,他赢到了飞弓。
“求求你……不要……”,强迫自己沉默了许久的飞弓终于开了口,声音又细又低,带着哭腔,“……不要伤害我……不要……不要……”
“……哦?……这句话好象还蛮中听的……只不过…………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丹翼用力一顶,第二个趾头钻进了飞弓的身体。巨大的压力让飞弓“哇”地痛叫一声,他绝望地喊了出来:“别再折磨我了!!”
出乎意料地,丹翼真的停止了攻势。他温暖的大手摩擦着飞弓冻僵的肢体,而后把飞弓僵硬的腿弯起来,形成臀部举起的姿势。
飞弓心里的惧意越积越多,他顾不上肋部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丹翼的掌控。然而太晚了,一样火热而坚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的穴口,接着一双手勾住他的腰,把那锐器朝前一送,一鼓作气地就攻占了他的全部。
好痛,好痛,好痛,他从来都没这么痛过。身体里的那股热,撑得他以为自己会从里面破碎掉;身后强势而规律的撞击,引得伤口一阵痛过一阵。他好痛。他好冷。他就要死了。
丹翼不得不一次一次打醒数度昏迷的飞弓。
他身下的人儿确实有着令人迷醉的本钱。那禁地又软又热又紧,再加上飞弓从倔强到忍不住痛苦而告饶,让丹翼的身心都异常满足。他的心情甚至好到想要跟飞弓说些调笑话,只是飞弓不断地陷入昏迷,他只得用巴掌把他一次次打醒。这未免大大地减损了他的兴致,而且他使尽浑身解术也没能让飞弓兴奋起来,丹翼感到了小小的焦躁。
到最后,丹翼只好扫兴地在已经昏迷的飞弓身上匆匆掐灭了欲火。
丹翼摸索着慢慢穿上衣物。飞弓就躺在他身边,昏迷着,面向另一边,看不出表情。飞弓侧肋上的青紫已经弥漫到背上,整片青白的背没有一点血色,只有大腿间有些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丹翼忽然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沙漏,再怎么翻来覆去,也总有一半是空的。
他拿起最后一件外衣,披上,向帘门走去。他要找个人把“赏赐”送过去,就像他平时一贯的做法那样。他已经介入得太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破天荒地捡来一个肮脏的男人,并且在冲动中那么粗暴地要了他。
他撩起厚重的帘门,探出身去,在门口站岗的卫兵立刻站直,突然的大幅度的动作让他身上的佩刀“铮锵”地一阵乱响:“…将军!…有何吩咐?……”
丹翼停在了门口,他似乎看到了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睛,在那一刻,他联想到了冬夜中的狼群,同样闪亮的黄眼睛,同样凶暴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吩咐卫兵:“……去找个会接骨的大夫来……”
第二章完
飞弓第三章1
飞弓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日落时分。残阳透过缝隙照进营帐,所有被它碰触到的东西都呈现出一种圆润内敛的红色。
他一连昏迷了十几天,高烧不退,断了两根肋骨的地方被绑上了夹板。丹人的医师非常忙碌,每隔两三天才来看一次诊,不到半刻钟就把药方交给丹翼派来的看守,自己匆匆地走了。年轻的看守是个普通的小伙子,像其他丹人士兵一样--因为渴望功成名就,而装满杀戮和欲望--他违心地服从着丹翼的命令,随便喂些汤水给飞弓。的确,谁又在意一个被凌辱而奄奄一息的俘虏呢?
可是飞弓活了过来,缓慢但是确实地一点一点痊愈。
这样,等飞弓可以坐起来的时候,中原已经低声下气地向丹翼求和了。丹翼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大片土地、贡金和战利品,准备凯旋而归。于是,飞弓被安置在一辆狭小的马车里,夹在众多人马之间,跋涉了一个多月,被带到了丹地。
丹地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
丹翼的军队在丹的首府西都城外驻扎了三天,接受丹王的欢迎和犒赏,欢宴三日,彻夜不眠。而后,第四天早晨,所有士兵都被允许回家省亲,一个时辰之内,驻扎城外的大军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飞弓坐的马车也缓慢地移动了起来。长长的队伍刚进城门,围观的人群就立刻沸腾起来,欢叫声震耳欲聋。通过马车的小窗,飞弓看见了西都城宏伟的城门,还有把每条街道都塞得满满的民众,有人擂着极大的皮鼓,还有在街两边舞起来的。
马车颠簸了许久,最后停在城郊的一栋大宅子前面。飞弓知道,这一定就是丹府了。
丹府大得让人吃惊:高高的围墙几乎延伸到飞弓视野的尽头;围墙外的森林环绕着丹府,倒像是丹家的私人园地。、
丹府的宅门大敞,门口站着两排士兵,一个管家似的中年人正忙碌地招呼脚夫把几十车的行李和赏赐搬运进去。两股人流,一股进,一股出,像训练有素般的居然非常井井有条。
然而,没有人来搭理飞弓。
从中午到傍晚,飞弓的马车都静静停在一个死角里。看守他的士兵异常沉默,每次飞弓从缝隙中查看情况,他都像是尊雕塑一样,端坐在马车前面的位子上。
拥在丹府门口的马车渐渐稀少了、没有了,朱红漆包铜角的大门打开后又紧紧关上了,飞弓和他坐的马车还是静静地停在角落里。
入夜,寒气越来越重,就像一层厚厚的毯子压住了整个西都城。
飞弓尽量蜷起身体,靠在马车的一角。然而夜风还是轻而易举地穿透马车,穿透他身上褴褛破烂的衣衫,把他吹得浑身冰凉。
就在飞弓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把飞弓惊醒了。飞弓警觉地靠近车门,想要探个究竟,门却一下子被打开了。一直看守他的士兵按住车门,表情冷漠地示意他下车。
飞弓犹犹豫豫地跳下马车。他没有穿鞋的脚踩在洒了一层雪的地上,冷得都失去了知觉。他哆嗦着环抱着双手,抬起头来只想找个能躲避寒风的屋檐。
朱红大门打开了一半,一个高大的男人倚在上面,像不怕冷似地微笑着打量着他。
是丹翼!尽管两个月不见,飞弓还是轻易地从丹翼的身材上认出了他。丹翼没有穿盔甲,而是身着淡色的便服。浅红的光从灯笼里溢出来,镀在丹翼身上,就像一只狩猎归来、浑身染血的强壮的兽。
他在嘲笑他!!嘲笑他现在极度落魄的样子!!嘲笑他现在阶下囚的身份!!!飞弓毫不退缩地迎着丹翼的视线回瞪过去。他高傲的眼睛在燃烧,下巴抬得高高的,双手也放到了两边,恨恨地攥着拳。对方是丹翼,他的敌人、风月的敌人、他祖国的敌人!他怎么能示弱?!
丹翼却出乎意料地举起一只大手,把脸埋进手中,肩膀微微地抖动,似乎是在开心地笑。他笑什么?!他的样子有那么可笑吗?飞弓的怒气在胸腔里乱窜,好象一找到出口就会喷涌而出似的。
然而,丹翼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却是冰冷的:“过来!”
飞弓的脚粘在雪地里,他的身体拒绝这命令,他的头脑也是。他不能向前迈出一步,却也同样无法转过身去逃走。
“快过来!”丹翼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他渐渐失去了耐心:“……除非你想站在那里直到冻死……我不会说第四遍……快点过来!!”
看见飞弓仍旧站在原地,丹翼不高兴地大步走了过去,在飞弓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飞弓吃惊地栽进丹翼的怀里,他这才知道自己的腿是麻了,关节僵硬得几乎站不住。
被丹翼拉住的手腕好痛,好象要脱臼似的,然而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上传来的灼痛他的丹翼的体温。也许是因为今天早上才离开了军队,丹翼身上散发着马匹和干草混合起来的温和气味,还有一种明显是由肉类而起的淡淡腥膻味道,而且他身上好暖,热量都透过衣物传递到了飞弓身上。是错觉吗?飞弓感到丹翼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他贴在他的胸口,就像要把热气渡给他似的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更深地陷入他的怀抱。
可是,丹翼立刻粗鲁地推开了飞弓,“跟我走吧!”他的口气却软下来了。他牵着飞弓的手,拉着他走进那扇朱漆大门,那扇将永久囚禁他的大门。
一阵狂风吹过,飞弓身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气也被带走了。
飞弓第三章2
丹宅好大。
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无数的房间,飞弓意识到他进来的那扇门是丹宅的侧门,只是一扇专门为物品出入而设的门。物品,飞弓笑了笑,心已经麻了,再怎么被伤害,也不会再有感觉。
然而,如此大的府邸却见不到几个下人,沿着长廊,只有一长排苍白的灯笼在风中寂寞地晃动。
丹翼带他走进一个小别院。相对刚才他经过的那些别院,这个院子可是小得多了:进了院门,只有三间小小的房间;正对着院门,有一畦花圃。说是花圃,其实里面也只栽种着一株瘦弱矮小的梅树,叶子都掉光了,干枯扭曲的树枝指向天空。风轻轻吹着,有一些硬硬的落叶滚过飞弓的脚,涌向院门。
丹翼打开一扇房门。房里雾气腾腾的,飞弓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气中站了起来,一个娇小的女人。丹翼向着门扬了扬下巴,女人点点头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丹翼把飞弓推到一个大浴盆旁边:“快点脱了!”
飞弓反射性地按住胸口破烂的衣服,往边上迈了一步,瞪着丹翼。
丹翼不耐烦地用脚指了指放在浴盆旁边的水勺、毛巾和梳子:“……要是你自己不肯脱……那我就叫女人来帮你……”
飞弓还是不说话。丹翼便伸手过去,不顾飞弓的抗拒,快速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横抱起来,扔进盛着热水的浴盆,接着捡起地上的破烂衣衫,转身出了房间。
飞弓松了口气,丹翼一出去,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他发现他是多么需要一场热水澡。自从他受伤以后,他就没有好好洗过澡,仅仅用冷水擦过几次身体。他想起他刚刚能起床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看守他的士兵给他一桶水,然后支撑起残破的身体,流着泪拼命地擦洗被丹翼凌辱过的自己。他静静地把头浸入水中,想要忘记这一切……
飞弓终于捡起梳子,慢慢梳理蓬乱干枯的头发。
直到热水变冷,飞弓才从浴盆里出来,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自己。屋里没有放着任何衣物,就连刚才换下的衣服也被拿走了,飞弓只好用湿答答的毛巾遮住下体,走到门边,把门开开一条缝,伸出脑袋去。丹翼正站在那株梅树前,听见门的声音便转过身来,表示疑问地挑了挑眉毛。
飞弓冷静地看着他:“……我的衣服呢?……”
丹翼慢慢地走过来,走到飞弓面前才开口:“……在隔壁……”他用力把门推开,挤进飞弓洗澡的房间,又顺手把门关上。
飞弓极力忽视丹翼上上下下探索的目光,故作镇静:“……你去拿来……”
丹翼哈哈大笑起来:“……在这里,没有人能命令我……”他揽住飞弓的肩,把他扳到身边,双手不安分地滑到他的臀部,揉搓起来。他在飞弓耳边“呼呼”地笑着,压低了声音:“……反正也不需要……”
飞弓镇定的面具一戳就破,他的心不听话地狂跳起来,好像他的整个胸腔都在震荡。他一拳打在丹翼的下巴上,只听见牙齿相合的“喀嗒”一声,似乎打得不轻。
丹翼的手立刻弹起来压住飞弓的双臂,就像一个巨大的捕兽夹。飞弓的力气在惊慌和恐惧中迅速地流失,他终于精疲力竭地垂下头来。丹翼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低头俯在飞弓脖子上,用力地咬了下去。
飞弓无力地呜咽起来。他恨他自己:为什么他还活着,他应该被丹人乱刀杀死,应该被战马的乱蹄踏死,应该一直昏迷再也不醒过来。然而他还活着,被迫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惩罚、被奴役。
丹翼放开了飞弓,得意地看着他脖子上的一圈齿印和一滴血珠:“……记住,没有人能反抗我……汉人不能……丹人不能……我的妾…更不能……”
他笑起来,然后把飞弓扛在肩上,打开门,跨入外面冰冷的空气中。
丹翼抱着飞弓走进隔壁的房间,把他丢在蒙着毛皮的床上。
好空的房间:一张床,一只矮柜,没有别的了。好在床沿上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飞弓急忙把它抓过来,展开,遮住自己。这是一件样式奇特的上衣:黑色的薄毛料,下摆上用金线织出几朵蔷薇;领子高高的,袖口很大;衣服的两侧有开叉,一直裂到腰。
飞弓慌张地穿起那件衣服,缩到靠近墙的床角。那件上衣相当长,可以包住臀部,但是如果稍微动一动的话,腰上的开叉会裂开,让他白皙的肢体暴露无遗。他的眼睛在房里急切地搜寻着其它衣物,但是,哪里也没有。
丹翼火热的手指轻佻地按在飞弓的腮上,慢慢地抚摸:“……不用找了……我不是说过不需要吗?……”
他吃吃地笑起来,把手移到飞弓的脖子上,上上下下地爱抚,感觉到温暖的血液在皮肤下面快速地流动:“……别担心……在我的宅子里,没有下人会议论这种事的……”
他的手指小心地避开缠在飞弓颈间的那些湿漉漉的结成一缕一缕的弯曲的发丝,水珠不停地滴落,掉在毛皮上,亮晶晶的,就像是泪水:“……我会给你自由的空间…唔…不过得等你习惯你的身份……习惯我……”
丹翼从怀里摸出一只镯子。镯子的样式很普通:一根长长的金丝,绕成好几圈,并拢来靠在一起--这样一来的镯子。戴在手上的话一定是沉甸甸的。丹翼抓住镯子的两边,把两臂举平,用力地拉开,他结实的肌肉在衣服下面像波浪一般地滚动。丹翼终于拆开了镯子,他牵起飞弓的左手,把镯子套上去,重新用力把几圈金丝按到一块儿。镯子的圆圈被丹翼收得更小,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镯子从飞弓的手上拿下来。
“……别想逃走……不准自杀--当然也别妄想杀我……另外,不准绝食……”丹翼抬起飞弓的下巴,“……要是你乱来……”,他笑了笑,捏住飞弓的整个下颌,“……有的是汉人让我杀……”他残忍的闪着光的眼睛看进飞弓的眼里去。
黑色眼睛与黑色眼睛之间的绝望的交流从来不需要通过语言,就是现在,也不需要。丹翼那对充满优越感和支配欲的黑眼睛把飞弓的眼光压下去了,无情地伤害着他。飞弓低下头去,盛满痛苦的眼里掉出一滴温暖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