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洛放荡沈迷的摇摆身体,蓝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腰部起伏的幅度更大,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一下下撞入那个让他沈醉的紧致空间。“程洛,你真……放荡……”
“你……这个……混蛋!”回荡在耳边的话让他脸直发烫,但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完全脱离掌控,只能依循著本能,和蓝勖相贴,相撞……
蓝勖每一下顶入就低吼一声,尽情享受著性爱的冲击,他抬高程洛的腰,让彼此贴得更近。下身的摩擦越来越激越,高潮疯狂而至,两声低沈的呐喊,狂涌的体液沿著程洛的股间流到了他的後背,几乎是同时,他自己也释放在蓝勖健硕的胸膛。
程洛的腿松散的滑下蓝勖的腰,蓝勖压在他身上,两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神,只能听见对方的粗喘。
不知什麽时候,蓝勖先回过神来,起身拉起程洛,把他推倒在大床上,人紧跟著压上,激情和热度都不曾减退,赤裸的身体,交缠得四肢,忘情的呼喊,默契的节奏,比刚才还要热烈,迅速的让彼此沸腾。
不知第几回释放後,两个人进浴室速战速决的冲了个澡,精疲力尽的倒在大床上,蓝勖仰躺在床上,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程洛搂著他的脖子。
“全世界,能让蓝勖疲惫的倒在床上的人,恐怕只有你程洛一个人!”在认识程洛之前,从没有在做爱之後感到疲惫的记录,但这种蔓延到身体的轻微麻痹感居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与满足,倾注所有热情的性爱果然和纯粹的发泄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没有遇到程洛,恐怕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也不会感受到这种极致的感觉。
程洛凑近他,语气有几分戏弄,“你这算是夸我技巧优秀,还是说你自己不中用?”
“你说呢?”蓝勖揽过他的肩,吻著那湿漉漉的头发。
程洛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当然是……两个都有!”他又何尝不是?每次和蓝勖做就什麽都忘了,事後总会疲惫不堪,每次都告诫自己要节制,结果下一次还是忘乎所以,真是无药可救了。
眼皮沈重的已经睁不开了,在像睡意投降之前,程洛听到从身後拥著他的那个人的声音,“程洛,把你给我!”
“给你什麽?”虽然很困,但是头脑还有一部分可以运作,他不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全部,包括这里!”蓝勖一只手覆上他的心口。
程洛握住那只手,嘴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早就是你的了!”
30.
凌晨不知道几点锺,天边有了少许的光亮,吵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响了好几次,却还是不屈不挠,程洛实在没办法,半睡半醒的去够床头的柜子上的手机。
蓝勖收紧他的腰,口气有些责备,“你怎麽不关机?”
程洛躺回床上,按下接听键,“谁啊?”口气相当的不友好。
“程洛,蓝勖在不在,快点叫他,我有急事找他!”焦急的声音,程洛只听出了找蓝勖。
递给旁边的人,“找你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蓝勖疑惑的接过,只是十秒锺不到的时间,腾的坐起,“现在情况怎麽样?”表情变得凝重。
旁边剧烈的一震,让程洛清醒了几分,看著蓝勖从没有过的凝重表情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尽快到!”蓝勖收了线,足足坐在床上愣了一分锺,然後就下床捡起一地的衣服,安静的穿衣服。
程洛跟著下了床,“出什麽事了?”
蓝勖拉上裤子拉链,一抬头,看见程洛担心的眼神,“没事!去睡吧!我先走了!”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秘密,没有隐瞒!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分量分担你的事?”程洛握住他的肩膀。“告诉我,出了什麽事?”
蓝勖把手捂在脸上,又忽然拿开,深吸了口气,“老头子在泰国遭人暗杀!”
“什麽?”程洛完全处於震惊当中,“那现在……”
“凶多吉少,叶凌风……叫我赶快去!”蓝勖微红的眼圈,从没有过的无助,即使是非常不明显,程洛也看得清清楚楚。
程洛明白,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蓝勖不会痛哭流涕,但他知道他的心里在受著怎样的煎熬,他上前抱住他,“我跟你去!”
到了停车场,程洛知道蓝勖心理的波动太大,根本开不了车,拽著他就上了自己的车,一路狂飙到机场,很幸运的买到了一个小时以後起飞的到曼谷的机票。
在飞机上,蓝勖全程一言不发,沈默,严肃,还有……微乎其微的脆弱,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程洛一直都握著他的手,没空理会空姐们诧异研究的目光。他不会说,蓝勖,一切都会好的,会没事的这种安慰的话,因为都是废话,从蓝勖的表情和反应,他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那位老人……虽然他当初对他手段用尽,但他从来对他没有丝毫的敌意,因为他只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他现在只希望他能撑住,让蓝勖可以见他最後一面。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前一秒他们还激情痴缠,相拥而眠,後一刻就已经坐在了飞机上,要面对失去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失去亲人的事实。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磨难,难道就非要让他和蓝勖跌的体无完肤一切灾难才会终结,太不公平了,就因为他们这段关系太过禁忌,不容於世?就因为他们爱得太坚决?就算真是命中注定,就算命运真的故意跟他们作对,他和蓝勖也会闯过一关又一关,炮火狂轰後一定有宁静的一刻,因为他身边坐的这个人是蓝勖,因为他是程洛,没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相握的手更加用力,交缠著难舍难分……
31.
赶到曼谷最大的医院,已经是上午,蓝勖和程洛火速冲进电梯,刚出了电梯,拐进楼道,就看到十几个保镖,还有……憔悴不堪的坐在椅子上的叶凌风,看见他们立刻起身。
蓝勖甩开程洛的手,抓住叶凌风的衣服,“他怎麽样了?”
“刚醒!但医生说是……”叶凌风的声音哽咽了,“回光返照,快点儿进去吧,蓝叔撑不了多久!”
蓝勖推开病房的门,老人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他走过去站在床边,老人感觉到了,睁开紧闭的眼睛。
蓝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人抬起扎著点滴的手,他明白他的意思,摘下他的氧气罩。
“阿……勖……”颤抖的虚弱的声音,但他听得真切,老头子很久没有这麽叫过他了。
蓝勖握住那只手,嘴张了又合上,又张开,“爸……”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没有叫过了,这麽多年,他和老头子一直不合,但实际上除了程洛这件事,他们根本就没有什麽大矛盾。他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此前和老头子最後的一次见面竟是以吵架收场,他遗憾,但是无力挽回,而且就算再来一次,那一架也是不可避免的。以为永远会这样下去,没想到事情有转机,居然会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之下。竟是他和老头子的最後一面,这种时候过去有什麽仇怨也都忘记了。
老人的声音很微弱很含糊,蓝勖听不清,所以把上身俯下,耳朵贴在老人的嘴边,“阿勖……答应我……两件事!”
“除了一件事,我什麽都能答应!”他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和程洛分手,原谅他做不到,就算是骗骗老头子了了他的心愿他还是会反悔。
“壮大……风云会……不要……不要……给我报仇……”老人几乎是拼尽了最後的一点儿力气。
蓝勖久久没有回音,只是盯著老人苍白的发青的脸。最後时刻,老头子最关心的不是他和程洛的关系,而是他的安危,名誉与亲情,他还是选了後者。
老人听不到回答,像是突然来了力气,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管子挣掉了好几根,紧握著蓝勖的手,声音洪亮而清晰,“答应我……答应我……”
“我……答应!”蓝勖痛苦的开口,话音刚落,老人就笔直的倒回病床,握住他手的手滑落,旁边的心律监控仪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波动的曲线归为一条刺眼的直线。
“不……”病房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所有人都僵在了当场,病房的门口弥漫著浓重的愁云惨雾,叶凌风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这个一向比任何人都沈著冷静的人,程洛扶住他,眼睛一直都盯著紧闭的门,蓝勖……
32.
所有人都没有进去,只是守在门口,这种时候让蓝勖一个人冷静,比一大帮人进去添乱强。
过了两刻锺的时间,病房的门终於打开,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步伐沈重的走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有些红。
“蓝勖……”程洛迎过去。
“我没事!”蓝勖拍拍他的手,一行人沈默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在曼谷得临时住处,蓝勖吩咐众人去休息,只有他和叶凌风还有程洛留在客厅,“查出是谁干得了?”老头子大大小小的仇家不少,若没有线索,真的很难下手。
“不能确定,但最有可能的人选是……这次交易的泰国人!”虽然蓝叔在香港的仇家也不少,但敢动风云会会长的还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最多是砸砸场,绝不会起杀心。
“查过了?”
“来刺杀蓝叔的那些杀手都蒙著面,摆明了是怕暴露身份,不过我去检查过那些被打死的杀手,都是那个泰国佬手下的人!”
“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程洛坐在一旁,就算是黑社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蓝叔跟他的生意谈崩了,泰国佬根本没诚意,以为风云会是冤大头,就坐地起价。蓝叔甩袖子就走,双方火气都很大,那个泰国佬在东南亚相当有势力,背後有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撑腰,作威作福惯了,觉得蓝叔驳了他的面子,根本不讲什麽道上的规矩,这是他的地盘,我们牺牲了大半的兄弟,还是……没有保住蓝叔!是我太……大意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连风云会都敢动,不然他一定会教手下加强防备,蓝叔也不会……只是,不知是为什麽,他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这麽简单,似乎另有蹊跷。
“叶大哥,你别太自责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看叶凌风痛苦的表情,程洛走几步过去安慰他。“蓝勖,接下来我们怎麽办?”他担忧的看著他,因为怕他会说出那两个字──报仇,他了解蓝勖,这大概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
“尽快离开,先把老头子……运回国!”他看出了程洛眼底的担忧,老头子临终前一再嘱托,不要报仇,他可以让别人说他蓝勖是畏首畏尾的胆小鬼,甚至可以不介意别人怎麽议论风云会,但他不能让自己的父亲白白枉死,老头子生前他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他死了就让他尽尽做儿子的责任!原谅他食言,仇他是一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他不会往枪口上撞,在别人的地盘动手决不是个好选择,等回到香港,他会从长计议。那个泰国人,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好!我马上准备!”叶凌风没想到蓝勖说回国,以他的火爆脾气居然没有冲出去找那个泰国人报仇,不过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先回香港,在别人的地盘随时都有危险,很难保证泰国人不会斩草除根,留下蓝勖对他可是一个大隐患。
“明天一早启程!”说完,拉起程洛上了二楼的卧室。
整个晚上,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但是却各怀心事,都是睁著眼睛到天亮。
33.
回到香港有两天了,蓝勖话很少,一直在忙著办老人的身後事和安抚军心大乱的风云会,程洛没有回程家,一直和蓝勖住在风云会的总部,没有人质疑他,这种非常时期,大概谁也没闲情逸致理会他和蓝勖的关系,他挂断了无数个电话,有家里的也有朋友的,最後干脆关机,他也顾不得这麽做的後果,反正他也早就决定摊牌,他现在最怕的是蓝勖哪天就会冲出去报仇。是,他这几天很沈默,只字不提报仇的事,但这更让他担忧,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如果他真的要报仇,他根本没有立场拦他,但是说到私心,他宁愿别人说蓝勖不孝,说他胆小怕事,也希望他永远都不起报仇之念。
风云会在市郊有一大片墓地,风云会无论职位高低,死後都会安葬在那里,叶凌风的父亲也在其中。蓝风云的灵堂也设在那里。
巨幅的照片摆在灵堂正中,风云会在香港黑道举足轻重的地位,来拜祭的人很多,有的确实崇敬,有的纯粹是来幸灾乐祸。程洛混在风云会的一众人当中,没有人想到他是和黑道完全不沾边儿的程氏三少爷。
蓝风云绝对可以算是一代枭雄,也绝对是香港黑道的一个传奇,庄严而肃穆的葬礼,程洛多多少少也感染了些许沈重的气氛,但他的沈重,多半是因为蓝勖,看著他沈著的应付著往来的宾客,表面上绝对看不出他心里得悲痛。几年来,他一直都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人一死,蓝勖是理所应当的继承人,风云会会长的名头响亮的无人不知,但是树大招风,危险无处不在,今天有人能杀了蓝风云,明天就有人会杀蓝勖,他曾经奢望蓝勖可以晚几年接手风云会,但是现在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忽然,司仪大声宣读了一个来祭奠的宾客名字。
“那个泰国人!”叶凌风警戒的抬起头。
蓝勖迎上去,程洛差点就跟了上去,叶凌风手快的拉住他,冲他摇摇头。
蓝勖的表情仍是没有什麽变化,只是看著这个不速之客。
“那个老头子,居然有这麽一个英俊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徒有其表呢?”来人穿著一件花俏的衬衫,一身肥肉,叼著一根雪茄,根本没有半点尊重死者的意思。一上来就是挑衅的话。
“来人……”他现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和这种人起冲突。
泰国人一举手,“说完了,我自然会走,蓝大少爷来到泰国,只呆了一晚就走,连个尽地主之仪的机会都不给我,不会是怕像你老子一样,不明不白的就丢了命吧?”笑得满脸横肉乱颤,叫人恶心。
程洛听不下去了,叶凌风一直抓著他,几个保镖也都蠢蠢欲动,就等主人一声令下,冲上去为已故的会长报仇。
“如果你还不走,我保证你有命来,没命出去!”蓝勖的声调陡的升高,若不是不想在老头子的灵堂动手,他早就一枪毙了他,哪容得他嚣张。估计他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到这儿来捣乱。
“哎呦!大少爷发怒了!我这就走,希望你能比你老子多活几年!”泰国人带著几个手下扬长而去。
蓝勖凌厉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议论纷纷的大大小小帮派的老大,众人立刻闭嘴,接著冷冷得说了一声,“继续!”葬礼继续进行。
34.
隔天的上午,蓝勖很早就出去,程洛没问,他刚接手风云会,总是会有一些棘手的事。虽然他们的关系到了可以毋庸讳言的地步,但是风云会的内部事他还是应该避嫌,从曼谷回来到现在,已有一个礼拜,蓝勖还是一直没提过报仇的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不想报仇,想必那位老人的临终遗言一定有这一项,没人想让自己的儿子冒险。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他一定会阻止,瞒著他秘密进行报仇计划。应该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一定要想办法在事情还没有成形的时候阻止,虽然他没有立场,但是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他有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