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掌柜的转身走了。
陈远等在门口儿,直到他把水送来。接过水盆,陈远又塞给他一把铜钱,“别让人来打搅。”
“明白明白。”掌柜的笑得暧昧,心想:哼!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不知道?还不就是下了药弄来的小倌儿。
掌柜的走了,陈远进房关上门,先拖了几件沉重的摆设堵到门上。然后才端着水盆走到床边。陈远把布巾放到水里透湿拧干,然后扶起司马昀的上半身,掀开自己刚才匆忙给他裹上的衣服,赫然就在他雪白的肩膀上看见了两道抓痕,红红的,皮肉已经突起来了。陈远皱紧了眉,心疼地给他擦拭起来。
感觉到疼痛,司马昀一哆嗦,睁开了眼睛,看见陈远低低地喊了一声“之遥”,便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陈远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热!快要热死了!”
陈远赶紧用布巾给他擦脸,可没擦了两下,司马昀却一把抢过布巾扔到了一边,然后便伸手去解陈远的衣带,陈远抓住他,“你别乱动。”
司马昀嘴角一挑,半眯了细长的美目,痴笑起来,见他这般模样,陈远呆了一下。司马昀趁机突然撑起身体,柔软滚烫的嘴唇就覆上了陈远的嘴角,另一只手径直伸到了他的两腿之间。
陈远刚才冲进屋里去救司马昀的时候,看他的神态就猜到是被下了药,可慎血胶也好,三子丹也罢,陈远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谁服了之后的样子。平时冷若冰霜的皇上尚且有让陈远把持不住的时候,更别说现在对他百般勾引的昱昌了。
陈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朝司马昀压了过去。
司马昀的衣服本就被撕破了,陈远又加了把劲儿,“呲啦”一声,衣服彻底被毁了,破碎的布片被扔到了地上。司马昀抬起两只细长的胳膊,紧紧勾住了陈远的脖颈,没了骨头一般的身体蛇一样地紧紧贴上了陈远,嘴里喃喃地叫:“之遥……之遥……”
陈远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流加快,自己倒仿佛比服了药的司马昀还热。要不是想着自己只穿了这一身衣袍,陈远几乎想把自己的衣服也一下子撕开,扔到一边才好。
司马昀的喘息越来越重,随着陈远手上的动作,喉咙里渐渐发出了低低的呻吟。他挣扎了几下,一个翻身把陈远压到了下面。抱住陈远的头,气势汹汹地吻了上去,两条舌头几番纠缠,两个人几乎窒息。
司马昀的手顺着陈远结实粗糙的身体向下摸,坚挺滚烫的触感让他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抬起头,司马昀风情万种地对着陈远一笑,竟起身迫不及待地自己跨坐到了陈远身上。陈远眼看着他眉心微颦,头向后一仰,忍不住兀自“嗯”了一声。随后他又低下头,用仿佛泛起水光的眼睛盯住陈远,双膝跪在床上,身体慢慢上下晃动起来,每动一下他半启的朱唇里便飘出一声呻吟……
陈远觉得自己几乎要七窍喷血了,他猛地坐起身抱住了司马昀,托起他的腰,加快了他的动作……
两人相对而坐,司马昀骑在陈远的腿上,身体相连的部分相互摩擦的同时,司马昀箭在弦上的前端也紧紧地抵在了陈远的小腹上随着两人的动作将要呼之欲出……
司马昀低下头,意乱情迷的脸庞在陈远眼前晃动,他的嘴唇轻轻地靠在在陈远的鼻尖儿上,轻颤的呻吟和温润的呼吸围绕着陈远,陈远抬头几欲去捉住那让人神魂颠倒的嘴唇,却都被司马昀躲开了。如此地挑逗让陈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闻见血腥气味的饥饿困兽,他闷吼了一声,腿上用力,一下子将司马昀仰身压了下去……
陈远用一只手攥住司马昀的两只手腕,按到他的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抓住司马昀最敏感的地方,开始了疯狂地进攻,司马昀的四肢被困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最后他拼命摇起头,嘴里却含糊着喊出一句:“之遥……别……别停……”
……
陈远趴在司马昀身上,平复了喘息,翻身躺到他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司马昀睁开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陈远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司马昀抬起头,仔细地看陈远,看了片刻,他突然把脸埋进陈远的颈窝里磨蹭起来,陈远觉得痒,刚要说“别闹”,司马昀的舌头就舔上了陈远的耳朵,陈远一个激灵,整条脊椎都僵硬了起来。
司马昀一路舔到陈远胸前,又抬起头弯着一双眼睛看他。司马昀的脸上红晕未退,都是汗,几缕湿发贴在额上。陈远觉得奇怪的是,司马昀虽然整天熏在各种各样的香炉里,可平时身上没什么味道,只是一旦出了汗,那汗却是香的。别人闻不闻得见,陈远不知道,但于他来说却确确实实是让他魂牵梦绕的香汗。
陈远好不容易平顺下来的呼吸又失去了节奏,司马昀的手也又伸了下去。陈远想:得了,今天不用睡觉了。起身一把将司马昀掀了过去,陈远的手刚一搭上司马昀的腰,他便主动拱起腰背,抬起了臀部。这举动立刻让本已经大汗淋漓的陈远又冒出一身热汗来。看着司马昀冰肌玉骨的清瘦脊背,陈远真想手里能有把照妖镜,看看眼前所见到底是什么妖物幻化而成……
折腾到天至拂晓,司马昀才浑身绵软地沉沉睡去。见他真的睡着了,陈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要是再多吃点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药,还真伺候不了他了。
时近午时,陈远才头昏脑胀地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却看见正冷着脸坐在一边的司马昀。陈远坐起身晃了晃脖子,“你醒了?”
司马昀把昨天被撕破的衣服朝陈远身上一丢,“你昨天对朕做了什么?!”
“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这是哪儿?朕怎么会在这儿?!”
“你……你说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仔细想想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吧?!”
司马昀皱起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闭上眼睛认真地回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你昨天去南风馆做什么?!是去找小倌的吗?”
陈远简直哭笑不得,“你倒来问我?我还要问你怎么会被人弄到那儿去,还被下了药?!”
司马昀自知理亏,吱唔了几声不再说话。陈远穿上衣服,下了床,“你再躺会儿吧,我先去给你弄身衣服。”
陈远走到门口,司马昀忽然叫他,“之遥!”
陈远回过身,“怎么了?”
“昨晚……几次?”
“什么?”
“昨晚几次?”
“怎么问这个?”
“想知道朕的大将军在马下是不是也一样无人能敌。”
陈远知道他是羞于昨夜自己所为,想在言语上挽回些面子,见他又恢复了尖牙利爪的神采,陈远放下心来,懒得与他斗嘴,于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没事儿了是不是。快躺下再休息会儿!”
司马昀果然就得意地笑了,乖乖躺下,看着陈远关门走了。
陈远回来的时候,司马昀正一丝不挂地站在地上端着个大碗喝水。陈远赶紧关上门,把衣服蒙到他身上,“我的万岁啊,这里不比宫中,随时都会有伙计进来给你拿茶送水的!”
“朕太渴了。”
“可能是药的事,昨晚又出了太多的汗。行了,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吃些东西,赶紧出城吧。再不回去,惠廷尉怕是要带人攻城了。”
司马昀自己穿上衣服,又是个七扭八歪,陈远重新帮他整理好,往起站的时候,不自觉地扶了下腰。司马昀笑了,“之遥的腰也疼吗?朕也不敢弯腰呢。”
“你还说,都是你一遍一遍地起来折腾,那个……一般怎么说皇上来着?荒什么无度?”
“你……”
一边说笑着,两个腰酸背痛的人,努力端正了姿态,走出了逆旅的客房。
第四十九章:出城
走到逆旅的门外,陈远说:“你等一下。不要乱跑!”然后就转身回去了。
紫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见陈远吃了一惊,“陈大哥?!怎么这么快?”
“哦,我昨晚没有出城,也在这里住的。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吧。”
见陈远跟一个女人一起出来了,司马昀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陈远。陈远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简单地讲了昨天救下紫菱的经过。司马昀点点头,看了看紫菱还有些瘀伤的脸,什么也没说。
一行三人先到了一间酒铺,吃饱喝足后便一起往东城门走。路上司马昀大概地说了自己赌钱又被骗的经历,听得陈远冷汗直流,最后他说:“怎么样?知道平常百姓不好当了吧?”
“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还想有二回?!再出了什么事,我陈远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二人的对话紫菱在一旁听得真切,心想:原来他们不是平常之人啊,怪道看着行为举止都气度不凡呢!
说着走着,三人就到了城东门,陈远立刻发觉了气氛不对。城门没开,要出城的百姓都排了长队,不知在等什么。陈远刚说:“不好!……”
后面就有人喊了一声:“就是他!”
下一刻,没等陈远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陈远赶紧护住司马昀和紫菱,他想:要是为了昨晚的事还好说,千万别是发现了皇上的身份。
很快,包围他们的官兵分到了两边,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他们面前,下面还跟了一个脸上有伤的人,他指着司马昀说:“大人,昨天不就是他嘛?”刚才那声“就是他”就是这人喊的。
陈远、司马昀和紫菱抬头朝马上的人望过去,竟是昨天那个俞大人,耳朵还在,头上包了厚厚的白布。
陈远抬起头,毫无惧色的大声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乃本城领兵太守,俞德广。”
“你要怎样?”
“把你身边那个龙公子留下。”
“凭什么?”
“凭什么?他重伤朝廷命官,本官要将他依法拿办!”
“敢问俞大人为何被他重伤?”
“哼!你休要跟本官辩驳。他既到了那是非之地,就得守那儿的规矩!”
“他是被骗去的!”
“那是他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事先潜伏,蓄意谋害本官!再说孰是孰非也要本官过堂审过才能定论,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你昨天还打伤了本官的随从,谅你是救人心切,本官就不予追究了,留下他,你与那名女子便可出城。”
“俞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抓我们。”
“哼!料定你们昨天犯了事,今天必会急着出城。四个城门已经都被本官下令封了,你们今天就是插翅也难飞!”
“俞大人,你就不怕落个仗势欺民的恶名吗?”
“哈哈哈……哎呀!”俞德广一时忘了自己耳朵有伤,仰天大笑,却扯疼了伤口,赶紧止住笑声,“‘仗势欺民’?我就仗势欺民了,你又能怎样?别说在这沧甲城内,就是走遍灨章一带,儿等又能奈我何?!”
“俞大人好大的口气,就不怕天子王法吗?”
“天子?哼哼!你们果然是初到此地。告诉你吧,本官是淮远王的大舅子,淮远王乃当朝天子的皇兄。在这儿,本官的话就是王法!”
俞德广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犯了死罪,此刻陈远和司马昀心里都清楚,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否则难免这不知死活的俞太守会狗急跳墙。而淮远王既有反心,更不能落入他的人手里。可看当前的情形,俞德广似乎不太可能平白地放他们出城,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必定寡不敌众。陈远无奈,只得使出了最后一招。他进城前怕万一惹出什么金钱平复不了乱子,便从军中拿了手下的长史印带在了身上。看来这回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陈远往俞德广的马前走了几步,“请俞大人近前说话,下官有一物,想必大人会感兴趣。”
听陈远说“下官”,俞德广犹豫了一下,便翻身下了马,走到陈远跟前,手却放到了腰后的刀把儿上,防备着陈远趁机暗算。
陈远拿出官印,递到俞德广眼前。俞德广仔细看了,又打量陈远,“长史,你是谁的长史?”
“下官是王烈将军的别将长史。”
“王将军?他不是被派到函阳去了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下官不才,此次奉命随王将军进宫救驾,立了点小功。王将军厚爱,新近提拔了。”说到这儿,陈远抬头看看左右,故意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王将军此次去函阳是皇上下了圣旨,不敢违抗,但有京中密事,特派下官来向淮远王禀报。”
“就你自己?”
“是,因此事机密,又事关重大,所以不敢多带人马。”
“那他是谁?”俞德广越过陈远的肩膀看向司马昀。
“他是淮远王安插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内侍。这回王将军进宫特意趁乱把他带了出来,就是他有密报要面禀淮远王。昨天我们进城后走散了,不想他却被骗到了南风馆。昨晚他是怕暴露了身份,情急之下才误伤了俞大人的,还请大人见谅。我们急着要见淮远王,请大人放行吧?”
“内侍?”俞德广的眼睛还黏在司马昀的身上,舍不得挪开,“难怪这副好面相。那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下官昨天看到她被债主追打,觉得实是可怜,就花钱救下来的。这不,正想要送她暂时回东郊她自己的家里,将来好带走讨做老婆的。”
“哼!你倒是公私两不误啊!你们没骑马吗?”
没想到这个俞太守看着鲁莽,心思却挺细密。不过好在陈远反应很快,“马在逆旅呢,这不是想先把女人送回去,再回来从西门去戟城嘛。”
俞德广思忖了一下,终于相信了。想等这人送了密报,立了功,怕是又要擢拔,不敢再多加阻拦,“你怎么不早说。”
“下官没见过大人,这不是怕漏了淮远王的密事嘛。方才听大人说是淮远王的至亲,这才敢表明身份。刚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行了!知道你是想吓住本官。”俞德广抬起头,挥挥手,“收兵,开城门。”
出了城,离了守城官兵的视线,陈远拖着司马昀和紫菱便狂奔起来,紫菱还跌倒了好几次。跑了不远,就看见了惠仑带着兵马正等在不远处。他看见陈远和司马昀之后,立刻下马朝他们跑了过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到司马昀跟前,险些哭了,“万岁啊!你再不回来,微臣马上就要带兵进城了。”
紫菱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万……万岁?”脚下一软,也跪下了。
司马昀一摆手,“你起来吧。”然后又对惠仑说,“不是让你们白天藏匿在林中吗?被了望的守军看见了怎么办?”
“微臣着急,想进城去找皇上啊!”
这时小番儿也跑了过来,扑到司马昀身边,刚要跪,司马昀一把拉住他,“行了行了,别跪了。找人先把紫菱带下去,朕有事要跟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