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看透了什麽的笑,带得一丝狂妄的得意,让言智孝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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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墨啸笑了笑,慢慢向言智孝走过去,满地的水,踩在上面“啪啪”直响, 在不大的浴室里回响著。言智孝下意识地後退了一步,满眼防备地盯著严墨啸。
当言智孝落进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严墨啸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曾经,这是他们相处时严墨啸最喜欢的动作,能充分表现出两人之间的地位。现在,他依然对这个动作情有独锺。
乳白色的灯光下,言智孝刚被水冲刷过的皮肤泛著湿气,脸上一条细细的伤口,因为灯光的照射从皮肤里透出许些粉色,倔强中透著厌恶的眼神瞪著严墨啸,虽然冷淡,严墨啸却仍然熟悉。
言智孝离开之後的那段时间,最开始,严墨啸是并不想他的。如果说是因为有了温瑞的代替,也并不完全为过。然後直到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严墨啸发现自己再记起那个男人的时候,首先想起的是他的眼神。
无论在床上如何放 荡,言智孝的眼神永远是忠於自我的,如今看来,那可能是这个男人剩下的唯一的真实的东西。但也正是这个眼神,加上现在这种表情,通俗一点讲就是------很招人虐。
“你还要干什麽?”看著严墨啸深奥的表情,言智孝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严墨啸看著言智孝因为伤口而肿起的嘴唇,用麽指蹭了蹭,扬起嘴角说:“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倒是比以前可爱多了。”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瓶洗发水。
头一歪,轻松躲过了“袭击”,严墨啸顺势松开了言智孝,後者骂了一句,想绕过他往门口走,却被一下抓住了手臂。还没来得及开口骂,身後的人像蛇一样贴了上来,双手搂著他的腰,让言智孝一瞬间有种被缠住的感觉。
还是,他从来都没有挣脱过。
靠在他耳边,严墨啸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对爱人的细语,“真的这麽不想见到我?”
温柔,却是陷阱。
一次陷进去,要爬出来已经用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心不是铁做的,能一次又一次承受著这种包著温柔外衣的攻击。
抿了抿嘴唇,言智孝一动不动地看著前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严墨啸,我把我唯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给你了,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麽?
身後的人一阵轻笑,松开了他。
“果然,对你------不能像普通人一样。”
没有理会他的话里的含义,言智孝头也不回地向浴室门口走去,严墨啸在他身後说:“你很快就会回到我这里的。”哪怕是一只宠物,死也要死在他身边,这是他严墨啸的原则。
我管你去死!言智孝走出浴室反手甩上了门,然後来到卧室门前,用力推门而入。
然而房间中央他的床上,却躺著一个人。
言智孝愣住了,看著从被子里爬起来的人揉著眼睛,显然是被刚才他破门而入的声音吵醒了。
“嗯~~”一声模糊的呻吟,床上的人抬起头和言智孝四目相对,後者突然想起,他还没穿衣服。
言智孝飞快退了出去,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一颗心跳得快要失去规律。
严墨啸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出来了,站在门口有点“幸灾乐祸”地看著言智孝先红後白的脸。
“我说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吧?”
言智孝瞪著他,目光像两把刀。
“怎麽?你们以前没‘坦诚相对’过?”严墨啸嘲笑他的“纯情”。
这句话,让言智孝暗自咬牙。
“严墨啸,我知道你卑鄙下流,但没想到你竟然卑鄙下流到这个份上!”
微微一笑,“我把这当成是你的恭维。”
无论怎样,光著身子始终不是办法。不能进房间拿衣服,言智孝准备先去洗衣机里拿件脏衣服穿,总比什麽都不穿好。
可是刚迈出一步,严墨啸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言智孝已经准备好要出拳了。
“你喜欢温瑞。”严墨啸突然说了一句,用一种肯定的语气。
“那,你说我在这里当著他的面侵犯你------”
言智孝有些愕然。
“什麽?”
话单刚落,严墨啸的唇就欺上来了,像要吸干他一样,狠狠地唇住了言智孝。
不是吻,是单纯的惩罚。虽然已经一身的伤,却不是他留下的。
“既然你这麽喜欢被男人干,我就好好满足你!”恶劣地抚摸著言智孝的性 器,另一只手几乎没什麽前兆地就让两根手指挤进他的後 穴。
干燥的疼痛,然而这只是开始。言智孝倒抽一口冷气,抬手用手肘去撞严墨啸的下巴,後者闪开的同时身体里的手指抽了出去,但接著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毫无章法的“混战”,源於两人各自的怒意。
就在言智孝被压在门板上的瞬间,门把手突然动了起来,两人同时一愣,言智孝明显比严墨啸更吃惊。
“滚开!”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被温瑞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哼哼~”抱住想离开的言智孝让他继续抵著门,严墨啸趁机将身体挤进他两 腿之间,冷酷地笑著,问:“你说,他看到我们这样,会因为谁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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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了,《孤狼》是本人的实验性黑暗文~ 所以,可能会雷到人~ ORZ 似乎已经雷到很多人了~
JJ上已经有完结版,但是因为“尺度超标”而被锁了几章~ 这里也很快会把全文发上来的~
第二十三章
“你说,他看到我们这样,会为谁而难过------”
会为谁而难过?言智孝咬紧嘴唇,到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还能有什麽意义?他知道,严墨啸做每一件事,都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把握,受伤得,永远不会是他自己。
“放、手!”几乎任何人都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怒火,但唯独他身後的严墨啸好像就是为了看他这个样子来的。
单手环住言智孝的腰,严墨啸凑到他耳边,亲昵的动作温柔的声音和 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成反比。
“现在,知道背叛我的结果会怎麽样了吧?”
比起身体上的凌虐,精神上的摧毁更加让人陶醉。身体上的伤可以好,心上的伤却可以印一辈子。言智孝用了两年,还是不够。
严墨啸想要毁掉的,到底是温瑞心中的言智孝,还是温瑞心中的严墨啸?
永远,想不通这个男人想要干什麽。
门把手开始被用力地扭动著,里面的人想要出来,言智孝用力顶住门板,其实不用他用力,严墨啸已经把他按在门上了。
两人视线短暂相交,然後听到言智孝问:“严墨啸,我哪里背叛你了?”真正的背叛,你还没有尝到过吧?
“真正被背叛的人,是我吧?”自嘲一笑,他知道,他的多余变成了他的背叛,夹在两个人中间,终究是没有好结果的。
严墨啸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顺著脸部的线条一点点地抚摸著,这种动作,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在想什麽,言智孝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当严墨啸低下头要吻住他的时候,言智孝别过了头,吻印在了他颈间,然後继续吸吮著,如果没有躲开的话,应该会是个缠绵的吻。
言智孝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泛著恶心,他说:“严墨啸,你怎麽可以这麽对他?”
怎麽可以,这样对温瑞。
门里的人开始拍打著门板,像是求救一般,言智孝的身体随著门板的颤动而微微颤抖著。
从他颈间抬起头,严墨啸皱了皱眉,看著言智孝的脸,然後近乎残忍地一笑,说:“这样对他的是你。”
“你如果不逃,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缓缓分开言智孝的腿,有了汗水的帮助,严墨啸将手指从那个微湿的入口慢慢插 入,言智孝身体抽搐了一下。
如果他不走,一切会是什麽样子,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咬紧牙关,忍受著身体被侵入的异样感,言智孝抓住了严墨啸的手臂,扯住他的衣袖,“别这样!”
严墨啸眯起眼看著他,“什麽?”
“别这样!”至少,不要在这里。
“你在求我?”严墨啸问,好像这样能增加他的快感一般。
“是------”比这更卑微的事都做过了,承认又怎样。
手指从身体里退了出来,抽出的一瞬间,言智孝又死死地咬住嘴唇。严墨啸放开了他,然後捏著他的下巴强迫言智孝直视自己。
“我卑鄙也好,下流也罢,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值得。”
言智孝头一别甩开了他的手,听你鬼扯!而当他从严墨啸身边经过离开时候,後者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差点让言智孝向後倒去,跌进他怀里。
回过头瞪著严墨啸,後者冲他微微一笑。
“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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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严墨啸放开言智孝的下一秒,卧室的门开了。连一秒也不敢多作停留,言智孝飞快地逃进浴室,关上门之後靠在门後缓而重地喘息著,看著镜中近乎狼狈的自己,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他根本连看都不敢看温瑞一眼。
缓缓滑坐到地上,言智孝闭上眼,不想去想外面发生了什麽。严墨啸会怎样对温瑞解释,也无所谓了。
想到温瑞,刚才虽然只有几秒锺的时间,倒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虽然没来得及细看,但是仍然是记忆中漂亮可爱的样子,二年未见,外表也成熟了很多,毕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而且,明显要比那时候好。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
笑了一下,言智孝突然又想抽烟了。
在自己的家里要躲在厕所里抽烟,想想倒也好笑。笑过之後,他又想到了严墨啸,想到了他的话。
一股烦躁感随之而来,比烟瘾还要让言智孝烦躁。挠了挠头,伸手摸了摸颈间,那里被严墨啸留下了痕迹。
不要以为这是代表浪漫的吻迹,言智孝知道,这不过是严墨啸给自己的所有物打上了一个标记而已。曾经,他的身上有无数种这种印记,脖子上、肩膀上、胸口、腹部、大腿内侧,甚至连私密的部位也不会放过。
只不过,这又能怎麽样呢?
想起了严墨啸对他过的话,言智孝放下手狠狠垂了一下地面,骂了一句,“靠!”
严墨啸,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放不下他一样!
“你他妈的什麽都不知道!”
二年前你不知道,二年後你还是什麽都不知道,这就样一直下去有什麽不好?至少,三个人里有两个人能幸福。现在,这个结局,连他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严墨啸的两次突然出现,没给言智孝带来一点欢乐的气息,反而像是“病毒”一样,让他原本勉强算是平静的生活,现在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独自生活的两年时间里,除了“优雅”地去杀人,言智孝跟普通人没什麽两样,现在,他走在路上自己都觉得好像身上贴了什麽标签一样,那种感觉如影随行,很让人崩溃。
那天晚上,言智孝几乎是在自家的厕所里蹲了一个晚上。在自己家还得躲在厕所里,说起来实在是丢脸又可笑,等他最後想起要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严墨啸和温瑞已经离开了。
松了一口气,算不得失落却也有些不甘心。明明是近在咫尺,却还是够不到,二年过去了,他不知道温瑞还记得他多少,然後,还能记得他几年。每次想到这里,言智孝浑身都有种止不住的寒意。等什麽时候他从温瑞的记忆中彻底消失了,是不是他也就圆满了------
啧~!懒得去想。言智孝抬起头看了一眼路边瞬间灯火通明的大厦,不知道今天是什麽节日,一夜之间完成的灯饰五彩斑斓,四周的路人停下脚步发出惊呼和兴奋的议论声。
在人群中,言智孝缓缓把手里的烟送到嘴边,因为燃烧而产生的灰烟还没来得及上升就被风卷走了。言智孝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了。
他一向是怕热不怕冷,那麽接下来,他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呢?
扬起嘴角一笑,重新低下头,言智孝默默地离开,穿过身边的人,慢慢消失在人群中,他连接下来要去哪儿都没有概念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何必又多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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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言智孝本来就只是出来随便逛逛,说是逛也并不贴切,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不认识的地方徘徊,等到夜色正浓的时候,言智孝也终於发现自己有多无聊了,正准备打道回府,转身之前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不是疯狗是谁?
言智孝看了一眼站在马路边鬼鬼祟祟的男人,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晚上九点,不早不晚,但站在人烟稀少的马路边就有点奇怪了。
要拉客也不会选这麽偏僻的地方吧?
疑惑地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之後,言智孝还是走了过去。那边,疯狗正低著头在摆弄著什麽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他。
“该死的!我就说我不擅长干这个!”疯狗低咒了一声,看样子有股摔东西的冲动。
“干什麽?”
“炸车啊~啊?”下意识地脱出而出之後,疯狗一愣,急忙抬头看到是言智孝後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大惊之後松口气的表情和语气,疯狗愤愤地捶了一下言智孝的肩。这要是警察他就有得苦了。
言智孝没说什麽,他不知道可不可称自己现在的感觉为“尴尬”,不过疯狗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还是让言智孝没办法装作什麽都没发生。
“怎麽了?”疯狗看著他愣愣的样子,笑著问:“傻了?还是不认识我了?”
嘴角一撇,言智孝看了一眼疯狗手上的东西,是个遥控器,而且一般是起不了什麽好作用的那种,问:“你在这里干什麽?”
疯狗四下看了看,然後看著他说:“刚才不是告诉你了麽,炸车!”
炸车?言智孝看了看四周,除了一辆停在电话厅旁边的摩托车之外再没看到别的车。
“炸摩托车?”他有点好笑地问:“他没停你家门口吧?”就算停了你把它移开就是了,炸的话------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
疯狗完全从言智孝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意思,急忙开口解释。
“你瞎想什麽呢?要炸的车在那边,我总不可能蹲在车门口按下遥控器炸了它吧?”
“你怎麽干这个了?”言智孝又问。
挠了挠头,疯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遥控器,“工作啦!孔雀说客人那边要让那家夥粉身碎骨,连人带车一起炸了。变态啊~”
车毁人亡,倒也够狠毒的。
“可我又不擅长这种手艺活!炸弹没用过啊!”找不著感觉,还是直接一枪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