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意时瞬间熄灭。
楚天乐抖的越来越厉害,在一遍遍带着伤含着痛透着乞求的“对不起”和“原谅我”中将我抱的越来越紧,仿若抱着他唯一的救赎
。
肩上的湿意扩散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渗透进我心里:那是楚天乐啊!那个从来都是风淡云轻,镇定自若,就算眼睁睁看着
自己的父亲选择衣服而把自己送出去也没有掉一滴泪的楚天乐啊——
“出巷子,左拐,张家客栈,送我去洗澡。”我淡淡说了一句,扭头不看楚天乐。
听了我的话,楚天乐的身体猛地一震,抱起我飞快的向小巷外走去。
“哎呦,爷……爷……您怎么……来了?”虽然这么长时间不见,但鉴于我那段时间追阿诺德给他留的印象太过深刻,老张客栈的
店小二——晓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被楚天乐抱在怀里的我。急忙过来结结巴巴的打招呼。
“别废话,天字一号房,我要洗澡。”我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顺道费力的从袖子里拿了点银子给了晓钱做动力。
“爷您来的正好,天字一号房刚巧是空的,小的带您去。” 晓钱果然动力十足的带路,搬浴桶,抬热水。
我看着一番忙碌之后,整个房间里除了我还剩下抱着我的楚天乐,冷冷的说:“你出去。”
楚天乐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听完我的话后霎时又白了几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轻轻的放下我转身缓慢的向外走去。
显然是高估了自己身体机能的我刚被楚天乐放在地上,就双腿发软的向前栽去,又被急速返回的楚天乐接住。
“我帮你。”楚天乐看我着,带着那么浓的苦涩悔恨茫然不安。
“我说过了让你出去。”我也看着他,冷冷的。
楚天乐闭上眼,忽然出手在我身上点了下,毫无准备的我顿时进入了睡眠,脑子里最后残留的印象是他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了句那已
说过无数遍话——“旭,对不起,原谅我。”
又是从床上醒来,偌大的房间真的只剩下我一人,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表明了现在还是白天,衣服已被人换过,身上的粘腻感已消失
不见,酸痛也好了许多,鼻尖萦绕着一股浅浅的药香,动了动手脚,终于感到有了点儿久违的力气。
拒绝去想谁做的这一切,正打算起身下床的我却在看到推门而入的那个熟悉但又陌生身影顿住:那是——楚天乐?!凌乱破损的衣
衫,鼻青脸肿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痕。
“楚天乐,你怎么啦?”我看着楚天乐惯性般的问道。
“旭——”楚天乐听到我的问话,眼里忽然迸发出强烈耀眼的光,但又拼命压抑住,只看着我轻轻的笑,“没什么,摔了——一跤
。”
意识到什么的我忽然反应过来,看着满身狼狈的楚天乐转过脸去:“你要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旭,旭,”楚天乐看我的动作焦急但又有些吃力的跑到我面前,慌乱的说,“对不起,旭,我怕你——,我,我是去,去找炎—
—”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我立刻打断了楚天乐的话就要下床。
“旭——”楚天乐伸手要扶我却被我推开,脸色又是一片惨白,眼里的光渐渐变弱。
“楚天乐,”我平静的看着面前带着那么多绝望与那么薄希望的楚天乐,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折叠封好的信:“我这儿有一封信,很
重要,是给我大哥的,他走时答应会替我做件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十五天,你要是在十五天之内把信送到南疆大哥那儿再回来
,我就——原谅你。”
楚天乐听完我的话,身体仿佛经过长期压抑终于解脱了似的猛地晃了晃,眼里的光彩比方才还要耀眼,他直直的看着我,伸出双手
小心翼翼接过信,像是承受不住那薄薄信纸的重量般轻轻颤抖,声音沙哑哽噎却又充满活力:“旭,旭,我一定——”
“楚天乐,记住,信在人在,信要是不见了,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打断楚天乐的话,冷酷的看着他说道。
“旭,我一定把信送到,到时候——原谅我?”楚天乐把信紧紧的放在胸口处,看着我,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紧张万分,仿佛是
赌上自己的一切正着开盘的一个赌徒。
我在面前这场赌博中点头下注许下诺言:“是。现在,你可以走了。”
楚天乐看我点头,狂喜的就要上前抱我,却又生生顿住,只是贪婪的狠狠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楚天乐,”看着离我远去的楚天乐,我不由失声叫道,却在他回过身时低下头淡淡的说:“照顾好——信。”
“旭——等我,原谅我。”楚天乐充满不安和希望的说了这句话,就急忙往外走去。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感到又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的我这才慢悠悠爬起来,让晓钱雇了顶轿子偷偷潜回宫
里找到郝奇,以便秘为借口让他配了点儿特效药,羞愧欲死的婉拒郝奇的好心艰难的自己涂上,又在他委屈着小脸的请求下给他讲
了半天的故事,再阴沉着脸回到太子宫。
“主子,您去那儿了?这一整天不见的,可急死奴才了——”和珅一见我抹了抹额上的汗,急忙迎过来。
“那个贱人呢?”我看着和珅暗暗攥紧了拳问。
“啊?”和珅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惊后立刻反应过来,带着中立的表情公式化的回答:“回主子的话,在西厢房。”
“叫三十太保把他押到皇陵去。”我看着和珅冷酷的下令。
“啊?主子——”和珅听了我的话大吃一惊。
皇陵,日耀国历代帝王的安葬之处,皇家最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之地,也是最清冷悲凉的地方。里面除了戍守皇陵的士卒,打扫
皇陵的宫女太监,就是犯了错但不致死的皇室人员。如果说我上次被罚跪的太庙是皇家少管所,那么皇陵就是皇家正式的监狱。
但由于日耀国这么多年一直是太平盛世,因此皇室人员也很安分守己,至今还没有一个犯过大错的人被关押进那里,就连这次出了
这么大事的老二,皇帝老爹都没有把他关到那里的意思。而我忽然下了这个命令,确实让和珅感到惊诧。
“拿着这块金牌去。”同进祖庙罚跪一样,要进皇陵也是很不容易的,得有皇帝老爹圣旨或皇太后的懿旨才可以。不过有了这块金
牌,再加上几天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传位诏书,送个人进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奴才遵旨!”和珅一见我手上的金牌,立马发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宗旨领命而去。
我转身进屋,疲惫的趴在床上再也不愿起来。心里暗暗盘算到:第三天。休息一天,后天,我该去找皇太后和皇后两位现任BOSS了
,他们,该等急了吧……
89.逃亡预备夜
第四天,除了见了见把小五押到皇陵后回来复命的和珅,我老老实实在床上装了一整天的猪。于是今天一大早,虽然身上仍有些酸
痛,我依然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皇太后的寝宫——寿安宫门口,将要与她老人家及不知为何也在里面的皇后同志相麻互欢。
“皇祖母我——”进门刚要长嚎一嗓子提醒一下里面的人我到了,却在看到里面在皇后同志的搀扶下脸色苍白紧捂胸口的皇太后时
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急忙跑上前去慌张的问:“皇祖母您怎么啦?”顺便仔细看看她是不是也在学皇帝老爹装病玩儿。
皇后同志扫了我一眼后又急忙把目光调向我身后焦急的喊道:“阿九,快!”
“是,娘娘。”随着门口处一声应答,阿九大嫂端了一个托盘快步走来,见了我微一行礼就赶忙上前把托盘放下,我这才看清托盘
上放着一个大点儿的盛满黑乎乎药汁的药碗和两个小点儿的空的小白碗。
阿九大嫂把那个大碗里的药汁倒了少许在其中一个空的小白碗里,端起来喝了下去,随后恭敬的说:“娘娘,药好了。”
然后在皇后娘娘的示意下把剩余的药倒在另一个小白碗里,呈给皇太后同志。
我一看皇太后好像是真病了。等她喝完药就急忙又问了一遍:“皇祖母,您没事吧?不要吓旭儿啊——”
大概是那碗药确有奇效,皇太后喝完药之后神色慢慢好了许多,看着我虽稍显无力但依然微笑道:“无妨,老毛病了。”
“老毛病?那为什么从来没听皇祖母提起过?旭儿也从来都不知道啊?”我诧异加不满的问。
“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但皇祖母年纪大了,年初受了点儿风寒,这阵子又开始犯了。幸亏有阿九的药——”皇太后眼含赞许的看了
看一旁的阿九大嫂。
“那是太后娘娘您吉星高照洪福齐天,阿九岂敢领功。”大嫂急忙谦虚。
“皇祖母您一定会身体康泰长命百岁的。” 我看着一脸笑眯眯的皇太后急忙跟进,却在扫到目光不善看着我的皇后同志时急忙做
深刻的自我检讨,“都是旭儿不好,皇祖母身体有恙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呜呜——”
“旭儿乖,别哭,快做皇帝的人了,老这么爱哭怎么行?”皇太后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半是安慰半是教导的说。
“皇祖母,旭儿不当皇帝。”我看着皇太后BOSS认真的申诉,企图能改变点儿什么。
“旭儿,不可以胡闹,你父皇已经写好诏书,又与哀家商议过,怎能随意更改。皇祖母还听说你把你五皇弟——惩罚了?越来越不
懂事了,兄弟间吵吵闹闹——”皇太后驳回了我的申诉顺道假装不悦的训斥我。
“啪——”阿九大嫂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药碗中断了皇太后的训斥,吓得她赶紧跪地请罪又被皇太后摆手赦免。
“哼!那个贱人,我已经让人把他押到皇陵了,不提他了想想我就生气。母后旭儿不要当皇帝——”我恨恨的说完转头去找陪审员
求情,毫不诧异和珅的工作能力,也没留意阿九大嫂那忽然变的死灰般的脸色和插入手心的指甲。
“旭儿,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像儿时那般任性!”皇后陪审员也没注意,但她却拒绝声援我。
“哇——呜呜——哇——呜呜——”被连续拒绝的申诉人——我,趴在皇太后怀里纵情欢哭倾水奉献。
“炎旭——”耳边传来皇后同志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呵斥。
“呜呜哇——呜呜哇——”我改变欢哭的节奏继续哭的生机勃勃,哀悼我即将要到来的生活。
“好了好了,旭儿,不要哭了,你一哭,皇祖母这心啊,就又开始疼了。”皇太后一手拍着我,一手轻轻往外拽拽她身上那件正被
我蹂躏,八成很让她喜欢的衣服。
“皇祖母,您别疼,旭儿不哭了。”我看看发泄的也差不多了,结束了我的洒水工作。
“旭儿乖啊,最是孝顺。”皇太后满脸慈爱的看着我,一脸有孙如此,祖复何求的安慰。
“旭儿不孝顺,父皇病重,皇祖母身体有恙,旭儿都不知道。”我学起了祥林嫂翻来覆去的叨叨看准时机抬头对皇太后满脸坚决的
说,“皇祖母,旭儿明天要去白龙寺向神祈福,让神保佑父皇和皇祖母多福多寿,福寿绵长啊——”
“呵呵——”皇太后听了我的话轻轻身体一动,边笑边与眼里霎时洋溢着喜悦目光的皇后同志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一脸为
难的说,“可是过几日你就要登基了,按规矩那几日你是不能出宫的,得整天跟着礼官学习那些繁琐的登基礼仪。皇祖母知道你孝
顺,但怕万一要是被你父皇和朝中大臣知道你快登基了还乱跑,啊——”
“皇祖母,您怎么啦?”我失色的看着捂住胸口低叫的皇太后。
“快,阿九,快。”皇后同志脸色霎时也不太好看。
“唔——”又是一阵折腾,皇太后终于缓过劲儿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母后,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吓死儿媳了,”皇后同志一看皇太后缓过劲儿来,立马也拿出手绢抹起泪来,“儿媳早就想去白
龙寺替您祈福,可儿媳身处后宫,又不能轻易出皇宫。依儿媳之见,还是让旭儿去一趟吧。您怕人知道,就让他悄悄去不就行了,
只要心诚,神一定不会责怪我们礼数不够的。”
“是啊皇祖母,旭儿悄悄去,再悄悄回来。”我看了和我殊途同归的皇后同志一眼,趁热打铁,“旭儿一定会很诚心的求神灵保佑
皇祖母和父皇。那些礼仪繁琐无趣,有什么好学的,旭儿才不要整天被关在屋里,到时候少学几个也没什么,那些哪有皇祖母和父
皇重要。”我讲事实摆道理一脸视出宫为出笼的渴望。
“唉——我那皇儿啊——”皇太后BOSS一看我搬出了皇帝老爹,低低叹了一口气看着我一脸安慰的点头同意道,“那好吧,旭儿,
不要带太多人,明天就走,快去快回,皇祖母等你回来——”
“是,皇祖母,旭儿一定不会带太多人,早去早回,”我一看达到目的,急忙告退,“那旭儿就去准备了,皇祖母您要好好保重。
”
一路快速蹿回太子宫,以劳累过度要休息为挡箭牌,打发走门外一切闲杂人等后,我急忙进屋插门翻箱倒柜整理东西:恩,这些银
票分三份,我一份,小五和楚天乐一人一份;恩,银票我就少拿点儿吧,反正以后也用不了多少;
把这块玉佩带上,值钱不说,花的心血也大,当时可是先跟皇后同志PK了好一阵儿才从皇太后手里哄过来的,费老鼻子劲儿了=
=///;
那块玉佩是以前老四给我当生辰礼物的,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块,还是还给他吧;那根萧是楚天乐的,当年他在他生日那天大半夜的
吹箫让我睡不着觉被我给没收了,现在也还给他吧。
恩,这个——鸳鸯玉佩和戒指要带上,雪,蓝盈儿留给我的;还有那个……我把这几年搜刮,咳,辛辛苦苦挣来的值钱东西通通拿
出来边思考着边整理分类打包。
我干嘛?切,这都看不出来,胜利大逃亡呗!都快要跳火坑登基了我不跑还等什么?等皇太后和皇后BOSS们让群臣出手联合上书请
愿把我废了或他们自己亲自出手让我偶感风寒或者别的什么病再暴毙吗?
看看我面前的这堆我不辞劳苦一点一点搜刮来的金银财宝民脂民膏,我哪儿舍得啊?我早就暗暗和杜子腾他们串通,咳,商量好了
,就等明天我出宫去白龙寺在路上被人劫持报仇雪恨撕票了,反正前阵子去北疆就我那个德行,偶尔得罪一两个不怕死前来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