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忽然冒出来炎翔的名字,我不由大吃一惊,又隐约感到点儿什么。
“柳水儿?那个贱人,野种——”皇后轻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九大嫂狠狠一巴掌扇没了:“啪——”
“住口,贱人?野种?你可知水儿是谁?她就是我的女儿啊——”大嫂悲愤凄楚的说。
听了大嫂那大爆冷门的话,皇后被震的连被扇巴掌的耻辱都忘了;我被吓的一哆嗦,差点让割绳子的刺扎到自己;至于老四,自他
醒后说的那句话外就很明智的再也没出过声。
“哈哈,我道她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不守妇道,不知与哪个下贱的男人生的野种。难怪当时那么多人,你唯独对她最好,原
来——”皇后同志的接受能力就是快,没一会儿就能反映过来,只不过又被两个耳光打断。
“啪啪——”阿九大嫂泄愤似的轮圆了胳膊开扇,“哈哈,下贱的男人?你可知那个下贱的男人就是你爹,如果水儿是野种,那你
是什么?”大嫂笑的很幸灾乐祸,看着明显自打嘴巴的皇后很有心情的解释道,“想当年——”
我在一旁也边割绳子边听大嫂讲那过去的故事:
其实说白了也没啥,就是电视剧上演的豪门里很普通很常见的故事:当年皇后他爹柳大宰相,在还不是宰相的时候娶了俩互相看对
方不顺眼整天给对方找茬的老婆,但由于老婆娘家势力大后台硬,柳大宰相虽然很郁闷但也无可奈何。
终于有一天,俩老婆严重辜负了柳宰相的期望,分别生了两个女儿——我刚确认的娘柳水云和当今皇后柳水灵时,郁闷到了极点的
柳宰相终于借酒消愁。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却把当时皇后她娘的陪嫁丫鬟——阿九大嫂给消了。
后来大嫂千方百计的生下孩子想母凭子贵一把,谁知还是生了个女儿。无奈之下的大嫂只好把女儿——柳水儿送人。
可大概是那时的神仙太爱开玩笑了,多年之后,柳水儿竟然阴差阳错的被卖入柳家成了皇后的贴身丫头,而且与大嫂一样被皇后带
进后宫。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那么说阿九大嫂就是小五的外祖母?而小五不仅是我五弟,还是我——表弟?唔——真够乱的!
“当年你有身孕后,怕皇上宠幸别人,就让水儿去服侍。在得知她怀有龙子后竟然想除掉她。幸好我有所察觉,这才诞下翔儿。原
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苦尽甘来,”大嫂接着痛诉,
“可谁知你们好狠的心肠,看我平素对水儿最好,竟然命我亲自给她——下药,欲致水儿于死地。等她死后还把她挫骨扬灰洒入这
问天河里!水儿,我可怜的女儿,到死都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幸好她不知,要是知道是我下的药——”
阿九大嫂忽然冲上去死死抓住皇后,“都是你,都是你们,你只知道我叫改名叫阿九,可竟不知我改姓人?呵呵,人九——就是仇
啊!我现在终于能为水儿报仇了,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下药是什么滋味——”
说着就又扇了皇后几个耳光,再顺势把从怀里掏出的药丸塞到她嘴里大笑道:“哈哈,这可药丸可是我数年心血所炼,比当年用在
水儿身上的不知要好多少倍,皇后娘娘,您就先好好享受吧,至于你——”
阿九大嫂忽然转向已经快要把绳子隔开的我身上,吓的我又是一个哆嗦:“你这个孽种,当年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如此对待翔儿
。不仅责骂他,你——还把他玷污后送至皇陵,你这个孽种,孽种,啪啪啪啪啪……”阿九大嫂像是想把剩余的力气都无私奉献到
我脸上似的扇的那叫一个生猛啊——
而被扇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我就有点不好过了,不由想大声喊冤:别打了,再打就成猪头了;我真的没对你的宝贝孙子干什么,
是他对我干什么了才对啊——
但是已被扇的乱七八糟的我虽心有余,却只能力不足的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不过手上的绳子却在大嫂的帮助下终于解
开。
“你还不知道吧,”大嫂大概是打的爽了,终于停下手笑看着我,“你的皇祖母和你的母后早已安排好一切,就等着你去白龙寺向
神灵祈福了。否则,我又怎能这么顺利的带你们来到这儿。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死在这里,比被狼啃了死无全尸要好的多。”
阿九大嫂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看起来就很不祥的药丸往我嘴边送。我屏住呼吸瞅准机会猛地把戒指上那根抹了超强迷药加麻药
的刺扎进大嫂的胳膊里。
“啊——”大嫂吃痛大叫一声,很快就倒地不起,但却并没有晕过去。
咦?我慌乱的看着大嫂,暗暗喊糟——不会是时间太长,刺上的迷药过期了吧。神啊——
双手微抖的费劲儿割开脚上的绳子,又惯性般的顺手解开皇后和老四身上的绳子,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皇后忽然把老四推到一边,伸
手想把我拉过去。
大惊之下的我条件反射般的往旁边一躲,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背后飞来的刀子被直直甩进皇后胸口。
“你竟敢……刺我,果然是个……孽种,不过……你们,一个也……走不了,皇位是……翔儿的。”阿九大嫂体内的毒药大概真的
发作了,她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吃力的笑了几声,不知干了些什么,不远处的洞口上方一道石门缓缓降落。
“快走!”我大喊一声提醒了正在发呆的炎毅,与他拼命向洞外跑去。
“咳咳咳咳……我已毁了一线牵和索道,你们……噗——”身后再也没有声音。
弄掉遮挡洞口的树枝,我傻傻的弯腰站在已降落一半的石门下:眼前,空空如也,脚下,一条看起来很窄很细的河。
“藤条?!”忽然扫到洞口两侧垂下来的几根藤条,我惊喜的喊了一声,刚把藤条抓住我左炎毅右的晃出洞口,面前的石门就“彭
——”的一声落下,震的我手上的藤条猛地一晃。
恩?一线牵?问天河?那我所挂着的这座山不就是问天峰吗?
“哈哈哈哈哈,”忽然反应过来大嫂临终前说了什么的我仰天朝着头顶上方大约五十米距离的一大团藤条杂草笑的格外猖狂,“那
个贱人,她以为她毁了一线牵和索道我就出不去吗?那团藤条杂草上有个小平台,爬上平台就能走下这问天峰。”
然后看到手中藤条可能被刚才石门震断几根的老四笑的更加愉快:
“哈哈哈哈,以后当了皇帝,好好对待他们,还要每天高高兴兴的,”然后看着听了我的话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的老四喊道:“接着
——”把手里的藤条忽然甩到老四那边看他条件反射的接住,我就在老四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忙活着做入水前的准备。
无数的电视剧和书本告诉我们,看到悬崖往下跳的生存几率可比往上爬高多了,而且还能得到不少优惠:不是被树挂住遇到有大量
金银财宝神秘山洞,就是落水碰到帅哥美女绝世高手或以身相许或传送功力。至于那树是不是能承受的住,或落水人会不会游泳?
那就是导演或凡笑该考虑的事了,我操什么心啊!
“噗——咳咳——”我费力的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一边呛着水,一边死命的抱着一段木头,随着河水的起伏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遇到树了,还不少。可树不是要接着我的吗?为什么会跟我一块儿飘在河里?还时不时撞我俩下狠
的?河水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忽然涨了?
“呜呜——”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的我更加痛心疾首——银票!我放在怀里的银票!呜呜——本来被阿九大嫂临时抓来就没带那个
包裹,现在全完了,我的下半辈子啊——
正在我内伤的暗自吐血之际,眼前飘过一蓬树枝上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金子!——”条件反射般的身手去抓……
“啊——”虽然胳膊被树枝巨大的惯性差点儿拽掉,但是有金子就有动力的我还是拉住了,拼命拽了半天也没把金子捞到手的我睁
大眼一看,这才模模糊糊发现手上是块金牌,另一端系在那大蓬树枝里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上。想要金子就得把中间的绳子弄断,不
过照目前情况来看,难度系数10.0。
不如——坚持一下,杜子腾他们虽然有点儿距离,但长时间等不到我应该会四处查看吧!
想到这里,狠了狠心,连抓带咬的死死捞紧金牌——它可不能丢,这么大,肯定值不少钱,我的后半辈子全指望它了。
在河里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在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和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时攥着金牌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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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军营
六天后
楚天乐把那封他一路上紧紧看护的信送到,看到很快读完信的炎烈带着不解的神情问道:“这是何意?”时,不顾礼仪一把夺过信
。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好久不见分外想念。^^
心中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转身朝来路奔去,不眠不休四天后到达都城。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漫天漫野的白证实着他至今不愿相信的话——皇太后因病驾崩;皇太子祈福遇难;皇后伤心过度病逝;圣
上悲伤欲绝,传位于四皇子炎毅后出宫修养。
不顾触犯宫规一路用轻功飞回太子宫,寝殿,书房,房顶,拼命寻找着,但再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带着一丝希望踉跄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墙上,赫然悬挂一根很久没见过的碧萧。冲上去取下萧,顺着萧上系着的一根透明丝线发
现一个大大的盒子,盒子里,厚厚的银票和金银珠宝分成两份,上面两张纸条各有几个歪歪扭扭却熟悉无比的字——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
“噗——”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染红了纸条……
《日耀国记》:建宁二十年,夏,七月,四皇子炎毅继帝位,赦天下,改元祈福;
八月,丞相柳节,病免;以楚天乐为相;五皇子炎翔为永乐王,可免朝。
91.炎翔番外
我有时想,人,是不是只有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才能成长。
我叫炎翔,是日耀国的五皇子,但是这听起来尊贵无比的称号并没有给我带来与之匹配的东西。
我记事很早,可是记住的只是偏僻的宫殿,破旧的衣衫,粗糙的食物,温柔的母妃,冷淡的宫女太监,和一个偶尔会悄悄来给我们
送些东西的嬷嬷。至于我的父皇——日耀国的皇帝陛下,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是一个遥远而又模糊的背影或侧面,因为我只能远远的
看着他而不被允许靠近。
母妃,那个现在除了温柔的感觉早已记不清面貌的女人,当时告诉我说那是因为父皇不喜欢小孩子,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出现在他
面前。可是为什么父皇身边有时会出现其他的皇兄?每当我这么问,母妃总是说那是因为皇兄们比我大。
我一直相信母妃的话,一直盼望自己能长大,长的像皇兄们那么大,然后可以出现在父皇面前。
后来,母妃病了,整日整日的喝药,我很担心,但她却一直说她没事。直到有一天,母妃笑着对我说她要出门办事,让我乖乖在宫
里等她,我就坐在宫殿门口等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不知第几次从昏睡中醒来,她却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母妃不是出门办事,她是死了。而父皇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子,而是母妃和我卑微的地位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那大概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有印象的被骗,被自己的母妃骗,她骗走了我的幼稚,我无法怨恨她。
再后来,来了一个很温和的女人,她给我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的东西;她说她是皇后,她告诉我母妃不会回来了;她让我叫她母后
,让我跟她走,说她会代替母妃好好照顾我。
她真的很温和,我以为她真的要代替母妃好好照顾我,我跟她走。
可是一年中仅仅一次不意外的见面;厌恶的眼神,冰冷的话语;漠然的表情;让我明白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有一天,我很饿,真的很饿,饿到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就在我害怕的以为我会不会死掉,那个偶尔会悄悄来给我和母妃送些东
西的嬷嬷救了我,她告诉我:在宫里,如果不想死,就得想办法活着。
我不想死,所以我想办法活下去。
那大概是我第二次被骗,我的愚蠢被骗走了,这很好。
那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偷偷躲在御花园水池的偏僻处看一个玉佩,那是我三岁时偶然遇到的一个小哥哥托母妃转交给我的。小哥
哥告诉我他叫星翔云。从很远的地方来。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会看着我笑;会给我讲我没听过的事;会不在意我的冷淡;还会把他名字中间的一个字送给当时还没有名
字的我做名字;他走时说让我等他,他会带我和母妃离开这里,去一个叫星辉国的地方,然后每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他依然没有出现,我也渐渐由希望变的失望直到绝望。然后我终于知道,他不会来了。
他让我知道了轻信别人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我又怎么会怪他。
后来,我又一次来到水池,想把玉佩扔掉,却碰见了我三哥,日耀国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炎旭,那个嬷嬷说一定要避开他的人,那
个日后占据了我所有心神的人。
他问我要那块玉佩,可我只想把它扔掉,不想给任何人。那时,我忘了嬷嬷的叮嘱,与他争执起来,争执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慌乱
中,他失足落入水池,磕在假山上,昏迷了三日三夜。而我和当时在场的所有皇兄被罚跪祖庙,三日三夜。只不过他们跪在跪垫上
,我跪在地板上。
然后三哥醒了,我们被放了出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再见到一个人,不过我早已学会如何活下去。
再后来,皇后带我去向三哥请罪,我被他留在了身边,他恶狠狠的说要“好好照顾我”,我又怎会相信。
可是,从那以后,有什么东西似乎没有变:
三哥依然像传言中的那样骄纵跋扈喜怒无常不学无术,他强迫我吃饭,毁了我的房间,让我帮他——暖床;作一些让面目全非让人
哭笑不得的诗;强行给别人改名字,在太学里肆意妄为,公然与秦太傅作对;大闹御膳房;因为我夹了他的手而打我;出宫调戏良
家妇女;不顾礼仪气哭了星辰珠公主;还大闹了海川酒楼,故意讹人钱财……
可是,有什么东西又似乎变了:那一天,我以为他会给我吃些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但他没有,反而吃我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