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锺冰对他再没有多余的行为。
他是否,已经厌倦他了?
心里一阵刺痛,千鸥整理好衣裳,推门走出了私室,门外,还是一处春色无边的卧房。
说这里春色无边,是因为锺冰曾在这处卧房里跟各种女子厮混,一脚踏入这里的空间,气氛马上变得暧昧情色起来。
朦胧的纱帐之中,当锺冰和那些女人们肉体纠缠的时候,是否也是如同野兽一般饥渴难耐?
舒适华美的卧榻之上,在锺冰身下承欢的女人们,是否也是用尖利的指甲抓着他的後背,划出一道道发泄欲望的血痕?
摇曳的烛光里,那女人柔软交缠的躯体,对锺冰来说,是不是比自己这单薄的身子更令他销魂?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从那暧昧的床榻上转移,看着周遭典雅的陈列……
突然在立柜之上,一件造型奇异的玉器吸引了水千鸥的注意──
看清楚玉器的形状之後,千鸥脸上一红。
一件闪着青玉光润的摆件,看质地便知道是成色上好的货色,只是它的形状,也未免太不堪了一点……
傲然挺立的玉茎,这样令人恐怖的尺寸,简直……
跟锺冰的那活儿一模一样:大小、形状、甚至……龙头的细节之处……
不由得想起那男人在自己身上驰骋的英姿,被如此巨大的性器侵袭,千鸥想想都觉得後怕。
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伸向那做工精美的玉茎……
“啪!”伸出的手在半空被人一把握住,随後,另一只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腰。
“几日没做,竟然要拿假的解渴不成?”身後人还是不变的淫词嘲弄。
脸潮红了一片,千鸥低低地问:“谁做的?竟然……”
锺冰嗤笑出声:“一模一样,是吧?”
他垂下头,脸更红了。
“你这个样子,是在邀请我吗?”锺冰邪恶地向他脖颈吹气。
背後一阵酥麻,千鸥硬着头皮挣扎:“不……不是……我想出去走走……”
锺冰一手抓住他的下体,笑了:“已经这麽有感觉了……你想这个样子走出去吗?不如我帮你……”
他一把将千鸥打横抱起,走进里面的私室去,将他放在床榻之上,迫不及待地撕扯他的衣服,将他剥了个精光之後,开始慢慢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赘余。
锺冰跪在床榻上,居高俯视着躺卧在下面的千鸥,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物,解下的外袍被他轻轻甩到地上,再来是中衣,领口露出白净的胸膛一角……
看着面前美胜天人的男子如同表演一般的脱衣动作,千鸥觉得口中一阵干渴,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身下的小小鸥顿时兴致勃勃。
没有漏掉千鸥一丝一毫的变化,锺冰深黑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得意的嘲弄:“怎麽?我仅仅是脱衣服就让你反应如此之大?”
千鸥羞愧地护住下身:“我……我只对你才这样……”
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锺冰低头吻住了他,唇舌交缠得二人都气息粗重起来,千鸥情不自禁,身子挺立起来,一手抱住他的脖子忘情地接吻,一手开始迫不及待地撕扯着锺冰的衣服,锺冰一把抓住他正在剥他衣服的手,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千鸥,为何……我看不懂你?”
千鸥笑了:“世上有谁,是你看不懂的?”
锺冰的手指摩娑着他的脸颊:“时而如木偶般抗拒,时而如烈火般热情,千鸥,你对我,到底……”
多说无益。千鸥捧住他的脸狠狠亲吻,一只手再次开始撕扯他刚刚被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
锺冰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把他压在身下,一边由着他剥掉了衣服,一边在他身上印下朵朵绮丽的爱痕。
千鸥扯开了他的裤带,锺冰整个健壮美丽的躯体展现在他面前,下身的勃起随着长裤的褪下弹跳而出。
两具健壮的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
千鸥翻身而上,骑在锺冰身上,浓浓的吻从他英俊的脸庞一路吻到胸口,在他胸前肆意吸吮,锺冰不禁“啊”了一声,而後抬起头望着他,笑着说道:“小妖精……”
千鸥的吻继续蔓延下去,将他早已勃然的玉茎纳入口中。
“嘶──”锺冰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千鸥在他股间起伏不已,那场面实在太诱人太香艳,身体又一哆嗦,浓稠的爱液喷薄而出。
千鸥猝不及防,被喷了满口,呛得他咳嗽不止。
“你怎样?”锺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歉意。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麽快。”千鸥擦去脸上的痕迹,笑了一笑:
“今日,我在上面,如何?”
冰火劫 十六
锺冰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想在上面?好啊。”
千鸥眼睛一亮。
一炷香的时间之後。
千鸥骑在锺冰身上,蜜色的肌肤泛着粉红的诱人色泽,随着两人的律动起伏着,仰起头,千鸥一头乌发甩在背後,喘息的口中断断续续地抱怨:
“你……你骗我……啊……”
锺冰恶意地一个挺身,灼热的凶器狠狠刺入千鸥深处,感受着他紧致火热的入口,忍不住让人反复进入,进到更深的地方,狠狠地拥有他……
“我哪里骗你了?你现在不就在上面吗?”看着他脸上令人心动的淫靡表情,锺冰更加肆虐起来,紧紧地扶着他的腰身,自下而上,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快感从後庭深处蔓延开来,千鸥忍不住呻吟出声,浑身酥麻无力的他向後仰去,乌黑长发轻轻地舔着锺冰的长腿,对方身体一颤,坐起身来,一把搂住千鸥的肩膀,舔吮着他的耳垂,邪魅地说道:
“是你说要上面的……反悔可不行哦……”
一边说话,一手扶住他已经瘫软下去的背,让他的胸膛与他的紧紧相贴,另一只手托着他光滑的臀部,反复地狠狠地进出着。
千鸥抱着他的头,在他唇边印下热吻:“我……爱你……”
就在这句告白说出之时,锺冰眉头一挑,身体一震,已经射在他里面。
“你刚刚……说什麽?”激情之後,锺冰喘息着问道。
千鸥倒下身体,带着几分困乏的睡意:“我困了。”
“你……”锺冰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恼怒:“你拿我当什麽?泄欲的工具吗?”
千鸥抓过毛毯盖在自己裸露的身体上,翻了个身,阖上眼睛,再不理他。
锺冰沈默了片刻,也钻进了毛毯里,从身後将千鸥抱住。
“你到底……”他欲言又止,终於什麽也没有说。
一夜便这样沈沈睡去。
早上起来,千鸥看看身边已经空了的床榻,苦笑一声,自己起来洗漱穿衣。
说我当你是泄欲的工具?这句话还是原原本本送回给你比较妥当吧?
本来他抱着些许希望试探,如果锺冰对他有情,也会让他处於上位吧……
可是,他没有。
原来自己对他而言,仍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即使明明知道,他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千鸥走出冰火殿,冒着教众们刺眼的目光,走回自家的回廊之中时,迎面遇见九月长老,长老见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久候多时了,你进来,我有话说。”
千鸥带着几分惊异跟在九月长老身後,进了自家厅堂,看见父母和霜儿都在,似乎真的已经久候多时了。
“千哥!”看见千鸥进屋,霜儿红着眼圈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声音中充满凄楚:“你受苦了……”
千鸥伸出手,轻轻地拍在霜儿肩上,无声地宽慰她。
他实在无法对她解释什麽。
九月长老与水宜生夫妇交换了一个颜色,清了清嗓子,对千鸥说道:
“千鸥,我决定把霜儿许配给你。”
“呃?”千鸥望着一脸严肃的长老和父母,有些惊讶。
水宜生脸上肃穆:“你和霜儿,明日成亲。”
冰火劫 十七
水千鸥望着所有在场的人,咽下一口唾沫,咳了一声,说道:“我……不能娶霜儿。”
身旁的霜儿露出一脸失望受伤的神色,她紧紧抱着千鸥,一双眼睛泪水盈盈地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千哥,为什麽?难道是你不喜欢霜儿吗?”
“不……霜儿,是我配不上你。”千鸥宠溺地抚摸着霜儿的头发,说道。
我怎能不喜欢你呢?我一直拿你当我亲生妹妹来喜欢和重视的,你和我的父母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千哥!”霜儿的语言中带着哭腔:“那件事情,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不要耿耿於怀,不能被那个禽兽毁了一生!你还有我,有伯父伯母,我爷爷,也站在你这一边……”
毁了……一生麽?
千鸥苦笑,早在十六年前,他眼里只有他,再容不下别人的时候,他这一生,便注定为他而毁了。
只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要和他在一起。”千鸥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等待整个世界的坍塌。
出乎意料地安静。
隔了许久,父亲喃喃着:
“鸥儿,你疯了。”
“孩儿不孝,请父母大人治罪。”千鸥跪倒在地,对着水宜生夫妇磕了脆生生的三个响头。
顾思凡呆愣住了半晌,突然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抓起手边的茶盏向千鸥抛去:“孽障啊……我怎麽生出了你这样的畜生……”
千鸥不躲不动,茶盏夹着风声而来,正打在他的额头上,骨瓷茶杯粉身碎骨,他的额头血红一片,汩汩鲜血滴在地上雪白的碎屑上,一滴,两滴……
“千哥!”霜儿紧紧地抱着他:“你不要这样啊……你骗人的,对不对?都是那畜生强迫你的,对不对?”
“霜儿,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起来。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麽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霜儿眼里涌出怨恨的光:“锺冰这个禽兽……我要亲手杀了他……”
“霜儿!不许轻举妄动!”一直沈默的九月长老开口了,威严流露而出,霜儿浑身一颤,咬了牙,便不出声了。
“鸥儿,我念你一时鬼迷心窍,今日你说道疯话我们可以不计较。总之明天,你就和霜儿成亲,成亲之後就离开冰火教,出去自立门户吧。”水宜生站起身来,威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能……”
“闭嘴!轮不到你开口!”水宜生大喝一声。
千鸥缄默了,站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好刺眼。
漫无目的地在教内游走,忽然瞥见卫涟尉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小师弟花锦鱼的卧房,千鸥一愣,记起前几日自己将师弟打伤,难道过了这麽久,师弟还未痊愈?他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阵药味扑面而来,整个屋子都浸泡在浓重的苦涩之中,卫涟尉正一勺一勺喂着花锦鱼喝药,看见千鸥进来,眉头紧锁:
“你……你还知道来?”
“锦鱼,你的伤……难道是我……”
花锦鱼望他一眼,仿佛想说些什麽,一阵剧烈地咳嗽堵塞住了所有话语。
“不是你还有谁?”卫涟尉恼怒地说道:“你现在是教主跟前的红人,怎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就连您何时从教主那里偷学了火锋拳我们都不知道!您和教主的关系可是非同寻常哪……”
“火锋拳?怎麽可能?我从来都没学过教内秘籍……”千鸥大惊失色:“师弟,我真的……”
“只有你那日打他一拳,师弟这几日都下不了床!不是你还有谁?他现在浑身发热,高烧不退,被你打伤的部位仿佛灼伤一般皮肉焦烂,不是火锋拳是什麽?”
“怎麽可能……”千鸥不敢置信地摇头:“我从来就没学过火锋拳……”
“虚情假意也就罢了,自己做事居然不敢承认!”卫涟尉眼中露出嫌恶的表情,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你滚!我错看你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以後你我再无瓜葛!”
千鸥呆呆地立在原处,望着病榻之上的花锦鱼,低声唤道:“师弟……”
花锦鱼望他一眼,眼神复杂,咳了半晌,隐忍道:“师兄……你还是走吧……”
千鸥心里一揪,默默地退了出去。
众叛亲离,或许就是这个滋味。
此时此刻,他格外想见锺冰,哪怕只见他一面,也好。
冰火劫 十八
水千鸥漫无目的地在四处游逛,脚不由自主地向冰火殿移动而去。
锺冰……他在心里低低地呼唤着。
在去大殿的路上正巧碰上九位长老,九月长老看了他一眼:“教主找我们去殿内商议正事……你要不要一起随行?”
千鸥脸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九月长老的不动声色,反倒让他心里一阵发紧。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中虽然没有轻视,却充满一种莫名的悲悯。
千鸥和长老们走在通向冰火殿的回廊里,一路无话。
走到大殿门口,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有什麽动静……
“教主,我们到了。”一镜长老清了清喉咙,高声说道。
无人回应。
“请问教主,我们可以进来吗?”二凌长老继续问道。
仍是无人回应。
九月长老推开了门。千鸥跟着几位长老走进门去,却看见──
千鸥的一颗满满的思念之心,在那一瞬间破碎开来。
大殿上,锺冰衣衫不整地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纠缠在一起。
女子的玉臂抱紧锺冰强壮的後背,一双洁白的玉腿胡乱扑腾着,似乎想得到什麽东西,却又不知道想要的究竟是什麽东西,向上看去,女子美好的胸口泛着红晕,似是情欲高涨的证明。
锺冰穿着朱红色的长衫,但是在女子的撕扯中已经凌乱不堪,他一手扶着女子赤裸的後背,一手撑着地面,乌黑的长发遮盖了脸庞,听见有人进来,他回头望过来,深深的眸子中带着几许得意和傲慢。
但是这些得意的表情在看到千鸥的刹那,变得不那麽圆满,隐隐地,出现一丝惊慌的裂痕。
很明显,锺冰此时偷腥的计划中,根本没预料到千鸥会来。
锺冰迟疑了一下,忙拨开女子紧抱着自己的玉手,被甩开的女子嘤咛一声,再次目光迷离地抱上对方,将自己的侧脸贴在锺冰胸膛,喃喃道:
“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哥……”
在听见女子声音的那刻,千鸥一个趔趄,轰然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