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姜幽梦之爱的轮回————沉香如灰

“大哥，嫂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张啸澜诚挚的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但是看到不一定就是真相。”

黄琪回顾四周好奇望着他们的学员，冷笑一声，往前站了一步，“啸澜，如果今天你两百招内不败，我就相信你。”

张啸澜说：“好。”

张啸澜和黄琪以前是经常比试的，张啸澜的功夫虽然没有黄琪的好，但也差不了多少，一般到百招左右就分出胜负，但黄琪要他支撑两百招，确实也有些难度了。

米伊伊看他两个要动手，急忙走过来想阻止，才拉到黄琪的衣襟，黄琪就一把推开她，她推了两步险些摔倒，张啸澜看不过去，顺手扶了她一下。

黄琪看的怒火中烧，一拳飞了过来，张啸澜对米伊伊飞快说了句，“站远些，别伤了你。”抬手迎了上去。米伊伊看着又着急又无奈，却又无计可施。旁边的学员站开围了个大圈，看他们相博。

两个人打到七八十招，就见了高低，张啸澜功夫本身不如黄琪，再加上前段时间受伤休养了一段时间，当然不比黄琪天天练习的功力，若是平时，黄琪见张啸澜不敌通常都会让他一些，但今天他正在气头上，反而是越打越猛了，张啸澜的身上已经挨了几下拳脚。

米伊伊不忍再看着他们兄弟为自己争斗，跑了过来，就想去档黄琪，黄琪却不理她，拳头一点都没有收回的意思，张啸澜忙拉开她，“小心。”自己已经被黄琪那拳重重的打到身上，米伊伊见自己帮了倒忙，心里更是难过。

张啸澜在空隙对她说：“嫂子，站远些，我没事。”但这看到黄琪眼里又是另一种感觉了，大喝一声，拳脚舞的更快了。

旁边的学员在数着招式，过了一百招，数的声音就大起来，“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

黄琪也看出张啸澜已经在尽力撑着了，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手底下慢慢的又缓了下来，心中只希望张啸澜能够认输。

张啸澜拼着一股心气强撑着，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似的。黄琪一脚踢过来，他闪的慢些，被踢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一疼，吐出一小口血来。

黄琪见他吐血心里一惊，忙过来扶住他，“啸澜。”

张啸澜轻轻推开他，“大哥，还有十招，来吧，我没事。”

黄琪又生气又难过，“行了，我相信你了。”

张啸澜摆摆手，“你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的话就要算数，来吧。”

米伊伊站在旁边看到这情景，觉得过不过去都不合适，心里难过眼圈就有点红了。

张啸澜用手背擦干嘴角的血迹，摆了架势，“大哥，来吧。”

黄琪知道他性子虽然温和，但却很执拗。兄弟间的情谊让他心里埋怨自己下这么荒唐个约定，但事已至此，只好把这局打完。

最后这十招纯粹就是表演了，张啸澜打的慢，黄琪也就迁就着招架，终于二百招满，黄琪停了手，张啸澜冲着米伊伊招招手。

米伊伊走过来站在他们旁边，张啸澜拉起她的手放到黄琪的手中，郑重的说：“在我心里，我的大哥和嫂子永远相爱，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

黄琪此时再无怒气，点了点头，米伊伊看着张啸澜期盼的目光也点点头，只有她知道张啸澜说的话还有另一番意思。

22.怀抱

黄琪怒火一消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搂着米伊伊说了声：“对不起。”

张啸澜看他俩和好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刚想笑，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他用手捂住胸口，努力的平复着呼吸。

黄琪忙松开米伊伊，上前扶他，“啸澜，你没有事吧？”张啸澜摆摆手想说话，只觉一股气血反上来，一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黄琪知道是刚才那脚踢的太狠，真的是后悔极了，张啸澜想安慰他，呼吸紧促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正巧被刚走进来的马程致和秦少平看见，马程致箭步走到张啸澜身边，伸手想搂住张啸澜，刚挨到衣襟又放了下去，关切的问：“啸澜，你怎么了？”张啸澜这会胸闷气短，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黄琪此时也顾不得还在和马程致闹别扭，自责道：“是我打的。”

马程致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张啸澜已经拼着一口气说道：“是我找大哥切磋的。大哥，嫂子交给你了，我先回去。”后边这句自然是对着黄琪说的。

他说完转身就向外走，马程致急的紧跟几步，拉住他的胳膊，“啸澜，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张啸澜被他拉住，昨夜那一幕涌上心头，他一愣，猛的甩开，震的胸口又闷痛起来，他强咽下喉头又涌上的腥甜，朝门口走去。

马程致知道张啸澜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不想理自己，眼看着他这么出去，回头看黄琪站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回过头准备叫秦少平帮忙，却看见张啸澜扑到刚走进门的李慕楚的怀中。

张啸澜只觉得胸口的疼痛愈烈，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恍惚，只想赶快走出他们的视线，走到门口，一眼看到进来的李慕楚心中大喜，迎了过去。

李慕楚是和马程致约定在这里谈事情的，没有想到刚进门就看见张啸澜脸色苍白，前襟上还有着点点的血迹，正想问他，却见他冲着自己扑了过来，下意识的接住。

只听张啸澜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声，“带我走。”李慕楚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前的情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张啸澜去医院，也就顾不上马程致他们，半搂半拉的将张啸澜带了出去。

这边马程致的心里酸涩无比，早知道张啸澜和李慕楚比较亲近，但是亲眼看见他推开自己扑到李慕楚的怀中，真的不是滋味。一转头看见黄琪，那股怒火就全都发在他身上了。

黄琪打伤了张啸澜，自己心里也正难受着，听到马程致骂他竟也不还嘴，只是一味低着头听着，马程致说了一会，自己也没了心劲，喘着粗气看着黄琪。

秦少平看马程致不说了，走过来劝慰了几句，马程致和黄琪抬起头对望了一眼，都想到了张啸澜，马程致叹了口气，拍拍黄琪的肩膀，两个人这几天闹的别扭就算是过去了。

米伊伊看着马程致和秦少平走出武馆，心里那份隐隐的疑惑又涌了上来，马程致刚才看张啸澜的神情太过关切，同样是朋友兄弟，却从没有见马程致对黄琪或是秦少平露出那种神情来。

想着又想到自己对马程致的情愫来了，总不是因为马程致对啸澜好些自己想不开吧，想到这里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黄琪同看着马程致离去，回头看见米伊伊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问她，“伊伊，你怎么了？”

米伊伊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说道：“我在想，都怪我，才会让啸澜和你……”

黄琪阻止住她后面的话，将她搂住，“伊伊，都怪我，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和啸澜呢。”

米伊伊依偎在他怀里，心中觉得百般滋味。

李慕楚将张啸澜送到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无非是重击下的内伤，做了相关的治疗，又开了些活血化淤的药给他，等离开医院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李慕楚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始终没有去问，张啸澜从医院出来对李慕楚说：“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想吃什么？”李慕楚问他。

“随便吧，找个清净些的地方想和你聊聊。”

李慕楚想了想，对张啸澜笑着说：“有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接近城郊的一个小街道，车子停下，张啸澜看到路边有家很古朴的小店，李慕楚领他走进去，里边的桌椅都是原木的，配着装饰着竹简的墙壁，颇有古风。

两个人一走进来，就有个和李慕楚年龄相仿的男人迎了过来挽住李慕楚的手，“慕楚。”

李慕楚很亲昵的和他打过招呼，然后给他介绍张啸澜，“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张啸澜。”又对张啸澜说，“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林元奇。”张啸澜冲他笑笑，这个男人有种很清爽的感觉。

林元奇领他们到窗口的位子坐下，也不用他们点菜，自己去准备了。

张啸澜见李慕楚的眼神追随着林元奇的背影，脸上带着淡淡的似乎很知足很幸福的笑容，他有点怀疑自己这是种错觉，怎么会呢？

23.嫉妒

李慕楚回头看见张啸澜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你在想我们的关系吗？”

张啸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李慕楚再看看林元奇的忙碌的身影，带着似乎回忆的神情笑了笑，才正视着张啸澜说：“其实，我上回没有说真话。”

张啸澜隐约感到他要说什么，盯着他的眼睛。李慕楚坦然说道：“元奇是我一起玩大的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张啸澜心中轻轻一颤，虽然是意料之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讶。但他脸上却很自然，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李慕楚知道他淡然是不想自己尴尬，于是笑笑说，“其实你觉得惊讶也很正常，毕竟这是一种不被世人认可的感情。”张啸澜听他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手把玩自己面前的茶碗。

林元奇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过来，将上面的小菜一一放下，对张啸澜说：“我这里经营的都是些家常菜，尝尝看合你的口味不？”

张啸澜微笑谢过，不知道是因为他是李慕楚的朋友，还是他身上他清爽的感觉，让他觉得相处很舒服。

林元奇招呼完张啸澜又对李慕楚说：“今晚有客人预约，我要先去做准备了，你们先聊。”说完又对张啸澜笑了笑离开。

李慕楚看张啸澜看林元奇，在旁说：“元奇是个很好的人，善良，热心，真诚。”

“你很，很喜欢他？”张啸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爱字。

“是，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朋友的喜欢，直到两年前他出车祸，我几乎失去他，我才发现我是爱他。”说着他又笑起来，“也许是心有灵犀，他也觉得爱是要争取的，我们同时向对方表白。”

他看向张啸澜，后者的脸上没有不适应，倒是有几分感动。“其实，你并不鄙视这种爱的，是不是？”

张啸澜被他猛的一问，有些不知所措，勉强笑了笑，望着桌子上的菜说：“我，我只是觉得不会厌恶。”

李慕楚看他的模样，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却转了话题，“啸澜，尝尝元奇的手艺，虽然都是家常菜，但都都爽口。”

张啸澜拿起筷子尝了几样赞叹道：“真的很好吃。”

李慕楚见他喜欢，也很高兴，不停给他推荐，张啸澜吃着就想起那段时间马程致照顾他，为他做菜的事情来，不觉脸上就带了暇思的神情，李慕楚注意到了，也不说出来，只是和他说菜肴的味道。

两个人也都饿了，一会功夫，桌子上的菜都见了盘底，李慕楚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轻松的长出一口气，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你受了伤不能喝酒，元奇酿的桂花酒可是出了名的。”

张啸澜来了兴趣，“桂花酒？听著名字就好喝，等我好些了一定来尝尝。”

李慕楚笑着答应了，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便对张啸澜说：“我送你回学校吧，早点休息。”

“好。”张啸澜站起身，跟着李慕楚走去和林元奇告别。

也许是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张啸澜再看林元奇望李慕楚的眼神就觉出很多意味来。林元奇对于李慕楚这么快就离开明显有些不舍，但还是微笑着叮嘱他注意安全。

张啸澜对他们这近乎温馨的关怀竟是有些羡慕。最后李慕楚在林元奇耳边轻说了句什么，林元奇笑起来，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

李慕楚回过头看见张啸澜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对他的猜测又明了几分，搂住他的肩膀，“走吧。”

门上的风铃一响，走进来两个人，林元奇忙笑着迎上去，“我的贵客来了。”

张啸澜的笑容迅速在脸上消失。进来的人却是马程致和秦少平。马程致看着李慕楚仍搭在张啸澜肩膀上的手，脸色阴沉。李慕楚觉察到他的不悦，将手取了下来，和他两个人打招呼，“致哥，少平。”

秦少平觉出其中的情绪变化，忙笑着说：“慕楚啊，这么巧也过来了。啸澜，你的伤没有事了吗？”

马程致听见秦少平问起张啸澜的伤，脸上也不由布上关切之意。张啸澜虽然不想理马程致，但却不好不理秦少平，“一点小伤，没有事了。”

林元奇虽不明了他们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是也隐约感觉到马，张，李三人之间似乎有间隙，便轻推了李慕楚一把，“你不是说要送啸澜回去吗？”

李慕楚看这情况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对马程致说：“致哥，那件事情明天再去拜会您，我先送啸澜回去了。”马程致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哼了声看着李慕楚和张啸澜走出去。

林元奇见李慕楚走了，忙将马程致两个人安排坐下，对他们说：“再稍等一下就好。”转身去后边忙了，他下午说的预约客人就是这两个人。

马程致看林元奇离开，终于忍不住问秦少平，“李慕楚经常来这里吗？”

“是啊，他和元奇是从小的朋友。”马程致闷闷的喝了口茶，不再做声。

秦少平看在眼里，只能是心里暗叹口气，他和李慕楚，林元奇还有李慕楚的表哥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看着林，李的爱情走到如今，很是感慨，所以并不讨厌这种似乎禁忌的情感。

因此，他和李慕楚都很清楚的看出马程致对张啸澜的感情，但是对于马程致和张啸澜之间那种很莫名的隔阂，就都有些不太了解了。

24.爆发

李慕楚本想第二天早上就去找马程致，却因狼帮的事情耽搁了几天。给秦少平打电话说了，秦少平安慰他说没有关系，马程致没有催，这到底不是很紧要的事情。

这天，李慕楚把帮里的事情忙完已经有晚上八点多，想起酒吧的朋友说找他有事情，到了酒吧刚坐下，秦少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有没有空，说是马程致想现在找他谈，李慕楚想想就说来这里吧。

他挂了电话，才和朋友说了几句，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张啸澜，“慕楚，你在哪里？”

“在酒吧，有事吗？”

“宿舍的同学来了朋友，刚巧家里也来了客人，我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晚。”李慕楚很爽快的答应，张啸澜便说一会来酒吧找他。

李慕楚放下电话，突然想起马程致一会也要来，不禁心道糟糕，马程致本就对他和张啸澜经常在一起有误会，若是他一会来了知道张啸澜今晚去自己家住，岂不是更加误会了。但是话已出口，再说也不能不管张啸澜吧。

没过一会，张啸澜先过来了，好象是走了一大段路，满头都是汗，李慕楚递给他几张纸巾，张啸澜用纸巾在额上随意抹了几把，“刚陪周青他们走了一大圈，真热。幸亏有你，要不今晚我还不知道睡哪里。”

“不用客气，朋友间帮助是应该的。”李慕楚见他额上还有几滴汗，象兄长般取了两张纸巾为他擦去。张啸澜心中很喜欢这种关怀，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马程致刚进来就看见张啸澜和李慕楚亲昵的模样，心里存的郁闷更多了些。秦少平见了心里又是叹气，大步走到那两人旁边，笑着对张啸澜说：“啸澜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