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寻欢录＋番外（穿越）————梵花若烬

 
李寻欢长长的吐口气，说也奇怪，没喝水之前也不觉得口干，但当第一口一入咽喉，就觉得像是干涸了几千万年的沙漠，好似一辈子都没见过水似的饥渴，大半杯水下去，才总算有了一点滋润的感觉，“我
怎麽了？”
 
 
 
79
 
这句话刚一问出口，痛苦的记忆就排山倒海的涌现，原来不光开门需要钥匙，有时回忆也需要密码。
 
李寻欢的脸本来已经够白了，现在更白，“我……她……他们……”
口舌不清，楚留香却马上理解了，“没事了，你的伤没事了。蓉蓉也没事。他们更没事。一切都好好的，就是你两天没放屁了，这点不太好。”
 
“哦。”放心的长吁，吁到一半被最後那句话噎住了，“你是神经不正常还是太怀念那股臭气了？”气顺了，嗓子也润了，说出一长窜也不打嗝了，虽然声音还小点，但是以楚留香的耳力，能听清楚就行。
 
“不是。”楚留香破天荒的有点困窘，有点羞怯，“那天我把药倒多了，好像把那里堵住了……”
 
李寻欢的嘴巴慢动作张大，“你是猪吗？这样也能堵住！难怪里面那麽疼，外面一点感觉也没有。”
 
“里面还很疼？”楚留香有些心疼的说，“我不敢再强行弄开它，怕又引起大出血。只能靠你自己放屁，从里面疏通，才不会伤害到外面的伤口。”继续用期盼的目光注视著李寻欢，极为渴望立刻听到一个不太雅观的声响。
 
“你当我跟你们一样，能控制住体内的真气，想放就放吗？”不甘心的翻翻白眼，“都是你不教我功夫，现在连想放个屁的都做不到。”
 
“我来用真气帮你疏导，只是，如果筋脉有任何承受不住的情况，你就出声，我会马上收手的。”
 
握住李寻欢的右手，微弱如游丝的真气马上通过相合的手掌传入体内，李寻欢身子一震，感觉有些针刺的痛感。
 
“很疼？”楚留香手一紧，马上停住了。
 
“还可以，继续吧。”李寻欢尽量放松神经，不是忽视疼痛，而是仔细体会真气在体内流动的那种无以鸣状的感觉，心随意走。
 
楚留香将真气放得更缓更弱，李寻欢的身子因为大出血，整个的身体机能都大大的受到影响，再经不得一点震荡，所以他才没有趁他在昏迷的时候疏通堵塞的後庭，任何一点不小心都可能造成无法预计的状况。
 
仔细的注视著李寻欢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仔细到每一个毛孔的收缩，汗毛的轻颤都一清二楚，能看到，他正在忍耐。
 
“噗！”
 
从来没有一个屁的到来，让人这麽的期盼与喜悦，它从来都是响响的来，轻轻的走，挥挥衣袖，留下一股臭气。
 
“好了，终於通了。来，我帮你翻个身，把里面擦上药，要不了几天，你就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疼了。”
 
轻手轻脚的把李寻欢翻了个面，掀开被子，头马上钻进去，察看後庭的伤势，白色的褥子上，散布著一些绿色和红色的凝固体，那是血团混合著药粉，冷却後结成一大块，所以才堵住了通气。
 
“这麽臭，你也不敞开放下气吗？”趴在床上，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都闻到了那股郁结几日，终得见天日的臭味，奇臭无比。
 
“我鼻子不通，你忘记了吗？”
 
“真好。”李寻欢呻吟，“可是我的鼻子是通的，你能不能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我快被自己的屁臭晕了。”
 
 
 
80
 
“自己的也这麽怕臭。”说归说，楚留香还将木窗支起，温柔的春风立刻溜了进来，合著船行的水浪拍打声，声声入耳。
 
“开船了？”李寻欢头紧紧的埋在枕头里，生怕闻到了一丝臭气。
 
“恩。”楚留香展开双臂，挥动袖子轻轻扇了几扇，“好了吧，你现在身子太弱，这早春的风又太凉，吹不得。”
 
李寻欢从雪白的大枕头里露出一点鼻子尖尖，很小心的嗅了嗅，“还有。”马上又缩回去，密密实实的捂住。
 
楚留香有些无奈的再抬起袖子来扇风，偏又不敢用真气，怕让他招了风寒，估摸著就算是一连放了十个屁也该散光了，方合上窗。
 
红木窗合起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甫一合上，空气中流动的清新带著春意的气息好像都凝滞起来，房里又回复了开始的闷热而湿润。
 
“好了，什麽味道也没有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把那个深埋在枕头里的脑袋解救出来，侧放在枕面上，“要给你搽药了，忍著点。”
 
头从柔软轻薄的丝被下钻进去，将丝被拱起一个高高的突起，分明的看到那个突起向上移去，移到中间停了下来。
 
“哎哎，你干嘛钻进来，把被子掀了不就是了。”李寻欢不知怎麽的有点心慌意乱，这也不能怪他，谁让电视剧里，凡是拍到男欢女爱的场景，胡天作地时，要麽就灯一黑，自由想像，要麽就一床被子被两个纠缠的人拱起，在里面打滚寻欢，就像……现在这个场景。
 
“你现在受不得寒。”声音不像从被子里传来，丝毫没有沈闷，还是楚留香惯有的清朗，直接到达耳内，想是用了传音入密。
 
怎麽一下子这麽温柔体贴了？李寻欢有些犹疑，却不及细想，下体的疼痛就传了上来，清凉中带著尖锐的刺痛，好像那个手指伸进去的地方，不再完整，而是被分割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带著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著一起疼痛。
 
“这是全天下最好的伤药，不过三五七日，你的伤就会全好了，疼痛是难免的，不过，也是一日轻过一日，今日疼得最厉害，明日就好得多了。”楚留香感觉到了後庭的抗拒与收缩，但更为清楚的是感觉到手尖所触的柔嫩，处处都是细小深长的伤口，遍布内壁。
 
“说得轻巧。”李寻欢丝丝的吸气，“有本事你来忍忍，看忍不忍得住。”真想把那里缩起来，不让那根手指进去到处捅来捅去，进行名为搽药，实则活受罪的行为。
 
“想想别的事情，不要专心於此，就会好受得多。”一只手紧紧的按在侧腰处，控制住不安份的下身，以免他忍不住动弹，只会更疼。
 
“想什麽呢？没什麽好想的。”冥思苦想，“对了，那天……是你救了我吗？”李寻欢的口气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问出来，再不愿意想起，发生就是发生了，抹杀不了，不如勇敢面对，再说，不就是根棍子吗？大老爷们，还能让根棍子给捅趴下了？（某梵得意的笑：看来这趴著说话，就是不腰疼啊。）
 
“不是。”楚留香顿了顿才回答，有点闷闷不乐，有点自责，“是红兄救了你。”
 
“谁？”李寻欢一时反应不过来，毕竟在这个脱离原著的版本里，楚留香可从来没有这麽情深意切的叫过一点红一声红兄，一次也没有。
 
 
81
 
“是一点红。”楚留香重复。
 
“你们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要好了？”有一种说不出来道不分明的情绪从心底最深处流出来，带著微微的酸淡淡的涩，充斥在口齿之间，好像吃了一串熟得很好，紫红紫红的葡萄，然後才发现，甜味过後的酸涩，比一开始就酸得难以入口更让人难受，牙都被酸掉。
 
“我们一直都很好。”楚留香是什麽人？江湖情圣，如果他连吃醋与吃鳖都分不出，这名头不如送给胡铁花算了。
 
“切，你以前见著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而且是小老鼠见了猫王。”狠狠的切，重重的唾弃，愤愤的不屑，微微的不舍。
 
“哪有那麽夸张。”抽出手指，擦干净手，楚留香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麽？”自己都伤成这样，他不是还有性致吧？李寻欢惊恐的看著他脱得光光的，精瘦有力的身躯在幽暗的房间里，发出熠熠光芒，带著奇异的压迫，向床前靠拢，好在，胯下的欲望并不是觉醒状态。
 
“陪你睡觉。”被子掀开一角，飞快的钻了进去。
 
“不用陪，我自己睡！”
 
自从亲身经历後，李寻欢才发现两个光溜溜的大男人在床上，是件如此危险的事，等同於一男一女的危险系数，甚至有更高的嫌疑，因为不用绝育，不用负责，可以放心大胆的奸来奸去，奸去奸来，连法律都拿这种行为没辙。
 
“再说如果你不小心，碰到我伤口了怎麽办？”
 
“这倒是个问题，来，趴到我身上睡。”轻拿轻放的把李寻欢抬到身上放好，四目相对，短兵相接，大大黑黑的眼睛里是不会错认的宠溺与爱护。
 
“你……这样压著，会把你压死的。科学家说，一颗黄豆放在胸口一夜，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李寻欢呐呐的，不敢正视那双黑如夜墨的眼眸，视线向下，落到红润光泽的双唇上，唇形如此饱满，色泽如此润滑，好想，好想吃一口……
 
“你再重个几百斤也压不死我，放心睡好了。”压下李寻欢半抬的身子，扼杀了他偷吃的幼苗，把头压到肩头稍下的位置，宽厚的胸膛承接著迷茫的脸，用体温去温暖他不安的心。
 
怎麽会觉得这麽的幸福？李寻欢不明白。只知道，像个弱女子一般被呵护照顾，全身心的倚靠著楚留香，无以伦比的满足。好像他会让自己依靠一辈子，而自己珍贵得像他手心里的宝。
 
“我还以为，你会御著轻风来救我，赶走那些坏人。”
 
李寻欢幽幽的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心之语跟那句经典台词如此的相似──我的男人会驾著七彩的云朵来救我。
 
紫霞当至尊宝是她的男人，所以她无条件的相信，她的男人会来救她，她的男人会是举成瞩目的大英雄。
 
而李寻欢呢？你当楚留香是你的什麽人？仅仅只是朋友吗？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在你身边。”按在颈间的手有些用力，控制不住自己的用力。
 
“是我没听你的话，到处乱跑，差点还害了蓉蓉。”李寻欢闷闷的，江湖险恶，这四个字从今听到古，却是第一次深有体会。
 
 
 
82
 
“怎麽说？”至今为止，楚留香也没有听到详细版本，只是一点红断章取义一些，然後又擅自揣测一些，再大家互相拼凑一些，得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不太完整的经过。
 
“那个什麽风二小姐真是坏人。”李寻欢首先给第一被告定罪，“自从她第一次放屁不肯承认，我就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伪君子！你看我，刚才放屁，就勇於承认，都没有抵赖不认。”
 
“是我要你放的，无需抵赖。然後再就是……” 楚留香很好心的提醒，“你跑题了。”已经不想重申那个屁的归属权问题，反正李寻欢已经一门心思的认定非她不属，重申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寻欢厚著脸皮，硬是不红下脸，继续道，“没有跑题，事情就要从那个屁说起，自从那天她在大庭广众，众耳睽睽之下放了个臭屁之後……”
 
“简单点。”再次打断，否则不知会被东拉西扯到哪里去。
 
“好，这是你让我简单的。”李寻欢吸口气，“她以为蓉蓉才是你的情人，想让那几个男的来强奸她，可是被我英勇无匹的救了。”
 
“你是怎麽救的蓉蓉？”
 
“看吧，让我简单，简单了你又听不明白。”李寻欢非常不乐意的抱怨，“我就跟她们说我才是你情人啊，然後她们就放过蓉蓉了。”
 
楚留香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微笑，“原来你才是我的情人。”然後话锋一转，“你这麽一说，她们就相信了？”
 
“我……我那不是想救蓉蓉嘛。再说，我们俩怎麽也有不太纯洁的肉体关系，你跟蓉蓉……”突然顿住，抬起脸，望向楚留香黑黝黝的眼睛，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你们没有不纯洁的肉体关系吧？”
 
“没有。”楚留香很快的回答，手指点点那个的脑袋瓜子，“成天瞎想什麽？接著往下说。”
 
“後来……後来……蓉蓉……”李寻欢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嗯？”耐心的等著事实的真相浮出水面。
 
“那也不能怪蓉蓉，在那种情况下，她一个女孩子肯定被吓坏了，毕竟，那不光是强奸，还是轮奸，所以，她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留香的心一抽，蓉蓉，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也辜负了小笨蛋对你的一片真心。
 
本来楚留香还有微弱的希望，中间可能有误会，蓉蓉就算没有全力去救他，但起码也不会落井下石，可是事实却无情的证实，她的一切罪过，证据确凿，绝无虚假。
 
“做得好，男子汉大丈夫，扶危救难，自当义不容辞。”抚著李寻欢的後背，艰难的吐出违心之语，不愿意让他知道，他一心想救的好朋友，只想致他於死地。不想让他知道，他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徒劳无益，只想保住他性格中的光明，永远无邪。
 
“那是当然，作为楚留香的朋友，我可不能丢了你的面子。”李寻欢高兴的笑，这可是楚留香第一次夸他，只是，眼泪却悄悄的盈上眶内，“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
 
热热的泪水直接滴落在光洁的胸膛上，顺著他的眼，流入他的心，滚烫灼热，随著真实的流露，随著示弱的语言，染湿胸膛。
 
 
 
83
 
“欢欢，以後有什麽事情都交给我好吗？让我来保护你，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你……什麽也不要做，只要完好无缺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这话我听来怎麽这麽怪？”李寻欢收住眼泪，带著还未消去的哽咽，奇怪的问。
 
“哪里怪了？”楚留香也奇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