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对不起我自己啊!!!
我来来回回的走着,却再连一个乞丐都再没见到——不对啊,如此一条长街,刚才还丐来丐往的,怎么突然清空了,难不成是我的银子太多,都跑回去分赃了?
我随即到处打听乞丐窝的所在,人们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图,难道我还得先画个乞丐装,然后才能公明正大的找乞丐窝?
不行,我一定得要找到我的钱,那可是我回家的指望啊!
2 青楼
我不爱钱,真的不爱,我坚信钱绝对不是万能的。
可是,没有钱我就万万不能了,我真的不想再变身乞丐了啊!
可是这会儿,连乞丐都见不到,让我想去抢钱回来,都实现不了,我这叫一个郁闷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里虽然没有山里那么冷,可毕竟还是冬天;我虽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怕冷,可是毕竟已经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也着实冻透了。感觉到有些饿,中午吃过的两菜两饭,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我望着路两边生意兴隆的酒楼、饭庄,不禁悲从中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正在仰天长叹,忽觉脸上一湿,天上居然飘起了雪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脸无论如何是不能洗的,要是再把我的九尾丹打湿弄化了的话,那可就真的损失惨重了!无论如何,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站在人家门楼里面,人家嫌你挡了生意;站在人家铺子里面,人家嫌你不掏钱;站在人家屋檐下面,人家嫌你挡住人家财神,我都已经把头低、低、低得不能再低了,还是被赶到了大街上。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我就变成了白人一个,外面的罩袍已经湿透了。我把锦袋系到裤腰带上,包袱塞在袍子里面,裹紧了罩袍,低着头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走着,走……
我实在是没处可去,没事可做嘛!
正当我以为会就这样走下去的时候,我拐进了一条热闹的小路,之所以说这里热闹,是因为与寒冷的天气相比,身处这里实在不像是在过冬天。人来人往,人欢马叫,车来车往,把一条不宽的路给挤得满满当当。就算是没有乘车而来的人,也都满脸喜气,都像是要去赶什么好事,兴奋得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
我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准备也去挤挤,凑凑热闹,只要混过这一夜,等明天
再去找那乞儿要钱,实在不行,我就走回上京去。
好在身上的衣服还很新,没人知道这其实是个穷光蛋,我跟着众人,来到一处大院子,进得房里一看,哇,好大的地方!
这是一所极大的厅堂,有两层楼高,一进门正面对着一个小高台,像是表演什么用的,周围放着许多散座,台后有两排相对称的楼梯通向二楼,二楼则全是挂着珠帘的包间。
整个楼房的装饰都很豪华,甚至令人感觉有些奢侈的过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腻人的甜香,呛得我鼻子痒痒的。
随大流的坐在一旁散座上,我心里暗自庆幸进来这里不要钱,可能是后头才算账的吧,不管他,先歇一会,大不了过一会儿我就跑,看谁能抓得到我!
看到有人撒银子叫茶点,我心里这个恨呐!
不行,明天我得先找个乞丐出出气,不行就再抓住打劫几个,让这些乞丐也尝尝这到手的钱飞了是什么感觉。
我径自坐在凳子上发呆幻想,过了一会儿,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停了下来,我回过神,见那正面高台上俏生生站着一名女子。
同样是女子,先不说长相,看人家这风度气质,真称得上是风华绝代、动静从容,往那儿一站,顿时镇住全场,杏眼一扫,荡春波无限;红唇微启,引无数情思,真是个极品!
没想到在这边城之中,竟然能有此等美人,跟我家柔儿一比,也毫不逊色,妙哉!
待得周围人声俱静,那美人方才轻启朱唇:“今晚是辽城赏花第一夜,能得诸位爷大驾光临,我们倚春楼真是蓬荜生辉,只愿诸位爷都能达成所愿,也能为众姐妹谋得几个脂粉钱,奴家在此先行谢过了!”语毕躬身一福,身段如弱柳随风,说不出的窈窕妩媚,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倒象少女一般的悦耳好听,一张脸光滑柔嫩,也看不出青春几何,不过既然能主持大局,想必也是久历风尘之人。
不过,我这糊里糊涂的跟着人一拥而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 o ⊙ )啊!刚才那美妹说这里叫什么“倚春楼”来着,看这架势,似乎是某种欢场所在,难道真是能让男人夜夜做新郎的那地儿?
呀呀呀,赚到了、赚到了!我在上京的时候尚属未成年,一直遗憾没能参观过那传说中的花街柳巷,谁知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倒成了荫,我今日竟然有幸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一番,真没让我白白受了那么多的罪!
只听那美人又开了口:“这赏花夜的规矩依然如同往年,奴家再来为爷们解说一遍——这赏花夜每年举办一次,每次历时十个通宵,是辽城青楼姐妹们展示自己的一个机会,不论哪家的姐妹,都可以在这一天来我们倚春楼献艺。在座的各位爷都可以来做评判,觉得那位姐妹演的好,就酌情放下银两,每位姐妹表演完毕,都会有侍女持托盘在席间收取。所得银两都归姐妹们自己所有,我倚春楼分文不取,只做个媒介,帮双方搭搭桥、牵牵线。至于这表演的质量,则请诸位爷放心,只有这辽城诸家青楼的头牌、最受诸位推崇的名伶,才能在这几夜登台献艺,绝对不会令诸位失望。今夜的首场,就是我们倚春楼的头牌——丽娘,她可是我们辽城的花魁,容颜清丽,多才多艺。请诸位爷准备好银钱。可要记得,谁放下的银两最多,谁就能做丽娘今晚的入幕之宾喔!”说完又施了一福,翩翩若云的下台去了。
那花魁怎么也叫丽娘,应该不会是悦宾楼那位吧?!
这主持人不错,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从这位的标准来看,辽城男人的审美观应该不会和我差太多。这个倚春楼好会做生意,说什么分文不取,光这些茶点、雅座,便不知赚走了多少银子,还落得个好名声,给自己做足了广告。这是谁想出来的好点子,含金量真高啊!我得好好学学,总得要想出个赚钱的法子,我一个大男人,不能总靠别人来养活吧。
“叮叮咚咚……”琴声骤然响起,我抬头向那花魁望去,果然是“容颜清丽”的一位佳人,虽是花魁,却不具一丝媚态,倒是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娟丽之姿。只见她一双玉手上下翻飞,将那琴弦拨弄得飞快,古琴发出铿锵的音色,居然有一丝杀伐之意。我听到愣怔,以前跟父王及冒名都学过琴,虽然算不上有多么精通,但也能做到闻弦歌而知雅意,好好的一个赏花夜,怎么竟以这么一曲开场?这花魁应该是个中高手,又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难道是有意为之?有意思,且让我先看看热闹吧!
台下坐着的众人都在如痴如醉的欣赏着,我偷眼瞧过去,这些人恐怕大多在YY 着“入幕之宾”之类的内容,看那口水流的……哪有几个是真的在听琴呢?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转眼,不经意瞧见那位主持人正站在楼梯旁边,神情焦灼的望着台上,不时的与身旁一位身着蓝衣的美女低头交谈几句。看来那花魁此举也许并非事先安排,倒叫一干旁人为她着急担心。
有猫腻啊,有猫腻,这一出免费的好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一曲终了,几个彩衣侍女托着一个个漆盘,分别向着楼上和楼下散开,大概是因为花魁价高,自认难与楼上包间中人相争,楼下诸人撂钱的很少。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宣布,花魁由三号包厢中一位王公子所得,那丽娘抚衣下台,不知是不是找那买主去了。
主持人已经调整好表情,面上更无半点焦灼之色,施然上台,开始报幕:“丽娘一曲价值千金,实在令小妹羡慕,接下来就让我们来看看怡春院怜儿姑娘的彩衣舞吧。”说罢退到台下,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一阵铃声响起,又是一位美女上了台,一身绿衣之上挂满了铃铛。一旁乐师开始奏乐,这怜儿姑娘倒没有令人失望,一场舞跳得欢快利落。只见铃铛被她甩的来回飞舞,叮叮当当不绝与耳,绿衣翻飞,抬腿下腰毫不含糊,表情也很是舒展。看来这是位没心事的,就要这样才符合专业精神嘛!
接下来,几家娇娘轮流上台,各自一展风采,倒是把这冬日作成了春 宵,满楼之中暖意融融,再没有丽娘那样的异端出现。我看的如痴如醉,虽然并没有倾城的绝色,但是青春靓丽的女人又怎会不讨人喜欢呢?
幸福在哪里?就在这迷人的软玉温香里呵!
就在我沉醉与美人美景之中的时候,二楼包厢里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一开始大家都没去注意,那声音却越来越响,连台上正在唱曲的水芹姑娘都皱起了眉头,又唱了两句,干脆停了下来。
台下诸人又是起哄、又是怒骂,场上秩序大乱,美女主持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局面顿时失去了控制。
有几名好事者想要上楼,被保镖打手们拦下,几人争论不休,即而动起手来。这几人一看就是会家子,那些保镖打手们又哪里会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这几人抢上楼去,只听得楼上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几个人又被逼了出来。我心中讶异这楼上卧虎藏龙,居然有高手在此,不觉兴奋起来,都说什么江湖、武林,我还没见过江湖人都长什么样子呢!
周围有些怕事的人已经开始往外走,那水芹姑娘也愤而下台去了,我则是伸长了脖子往上瞧。
轰的一声巨响,那几个人一起被震了下来,全都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哇塞,过瘾!功夫片现场直播,忒爽了!
倚春楼中一片混乱,向外乱跑的人群将桌椅板凳冲的四散,人们发出的尖叫怒吼,夹杂着楼中女子的叫骂呵斥,真是震耳欲聋啊!
我随着人流朝外行去,慢慢的斜着走凑到了墙边,随意靠在墙上,拿起旁边已经无主了的点心,先垫吧垫吧,一会儿恐怕还有好戏可看呢!
眼见一群寻欢客狼狈的落荒而逃,可笑这赏花夜竟变成了惊魂夜,倚春楼这次可是亏大了。
大厅里一片狼藉,只剩下寥寥几人都站在墙边,没办法,除了挨着墙,再没地儿可落脚了!
随着一声娇呵,一位身着蓝衣的美女从楼上一跃而下,我瞧着她面熟,仔细一想,嗯,是刚才和美女主持人站在一起嘀咕的那位。
只见蓝衣美女落在舞台中央,仰头叫骂:“你他奶奶的屌贼人,竟敢来砸咱们的场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就下来,姑奶奶今天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欧耶!我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太正点啦!!!
当当当当——泼辣美女登场,够劲、够辣、够火爆,跟康师傅香辣牛肉面有得一拼!
怎么不见那唱对手戏的出现,这独角戏可没多大意思。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负众望的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上,只因为身体被掩在了灯光的阴影里,一时瞧不清楚他的长相。只听那人开口说到:“我的姑奶奶早死了,坟头上的草可比你还高!你这小丫头片子在这里瞎吵吵什么,想让哥哥我横着出去倒也不难,咱们到床 上去大战三百回合,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给吸干了,到时候再来看到底是谁会横着出去。”声音说不出的阴沉无赖,让人听了极不舒服,就像是给你脖子里塞了一把毛毛虫,你难受的要命,却又取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秃贼人,你存心来闹场不是?你是谁哥哥来着,少在那里喷粪!我那丽娘姐姐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小美人,你一生气可就不漂亮了!你那丽娘姐姐当然已经横着出去了,谁让她身子太弱,经不住哥哥我给的欢 爱呢!”
“妈的!贼人你快将我丽娘姐姐交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好妹子啊,你看你气得脸都红了,好叫哥哥我心痒难耐呢!快点儿上楼来,哥哥也到床 上好好疼疼你!”
“放你娘的屁,到床上疼你娘去吧!贼人你有本事下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我说好妹妹啊,咱们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也得上包厢里去,还是你想要当众表演?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你会害羞呵!”
蓝衣美女气得个半死,却拿那人毫无办法,恐怕刚才便是被其逼下楼的,此时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上去缠斗。
那男子也仿佛投鼠忌器,顾忌着什么一般,不敢痛痛快快的下楼来。
这两人就这么一楼上、一楼下,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千古名训,女的越骂越俚俗粗鄙、男的越说越卑鄙下流,唇枪舌剑之下,却始终不曾有人越雷池一步。
我听得张口结舌——这美女是人美话不美;那男子则是一句比一句淫,可真是长见识了!我可是从来没有“欣赏”过如此精彩的对白啊!
3 出手
精彩仍在继续,我瞠目结舌的感受着国骂的魅力;衷心佩服那男人积极探索无耻、下流、厚脸皮之极限的能力及勇气。
我这里看热闹看的开心,那两人演话剧演的卖力,剩下的几个人却不象我们这么无聊,双眼紧盯那两人,似有所图。
正吵得不可开交,我忽然感觉到门口有些异样,转过头去一看,只见门口站满了乞丐。
嘿,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能怎么说来着?
我刚才被那活话剧所吸引,居然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些个*****(此乃刚从蓝衣美女那里学来的“高级话”)
我本欲上前挑衅,可是却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忽然发现室内众人都望着门口,连吵架的那两位也停了下来,只不过那美女仿佛松了一口气,那男子则大摇大摆的走下了楼。
这时我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面貌,算是那种带些阴柔的文人之像吧,就是一双眉毛象个倒八字,很有些丧气的味道,就叫他“丧门星”好了。只见他边走边踢,将碍事的路障一一清除,向着大门直直的走过去,径直走到了那群乞丐前面停住,用一种近乎傲慢的语气说道:“你们丐帮也来淌这汪混水了!谁是你们的头儿?”
从一排乞丐后面钻出来一个人,噫,这不就是那个跟我说“大侠!我们没有窝!”的那个家伙么!
只见他冲着“丧门星”一抱拳,哪里还有丝毫畏缩样,不卑不亢的说道:“丐帮辽城分舵何九,见过青蛇郎君,不知堂堂西秦国的青将军到大荆国来做什么?”
“呦,什么将军不将军,咱们都是江湖人,哪管他什么西秦、大荆的。久闻丐帮有位何九何长老,几时来了辽城?也不与兄弟知会一声,咱们也好多亲近亲近。”
“何九位卑行浅,不敢攀青蛇郎君这等高枝,今日之事还要请您划下道儿来,只是这倚春楼主与我丐帮老帮主乃是忘年之交,这里的事情,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就直说了吧。这倚春楼在边关风光多年,银子挣了不知有多少,你们丐帮在一边保驾护航,想必也是肥得流油了。此次我们头儿派我前来,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一直默不作声的蓝衣美女在一旁嗤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西秦国的一条狗,跑到这儿来乱吠个屁!赶紧把丽娘姐姐交出来,要不然看何舵主不活剐了你!”
那青蛇郎君这会儿倒是好涵养,只是一径盯着何九,连瞧那蓝衣美人一眼都没瞧。
何九沉声说道:“青蛇郎君乃是军中猛将,自是不会将我们这些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只不过这倚春楼主也不是易于之辈,现如今他虽然不在辽城,不过若要赶回也极为便宜,您就不怕他回来之后发现失了爱姬,认真闹将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