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不对呀,子惠不会那么没心没肺的吧!
“子惠哥哥,一定有隐情的对吧?嗯(三声)嗯(四声)嗯(轻声)告诉我嘛!”外带扭胳膊、抓衣服……
子惠依然对我的缠功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被我晃的前仰后合的还挺乐,这小子有受虐倾向!
还是父王疼我,看我都摇的没力气了,子惠却依然乐在其中,终于将我拉住,不管子惠凌乱的衣服,一边帮我把摇散的发辫别到脑后,一边轻轻的说了声:“太傅……”
老狐狸立马收到,解释道:“齐氏也是大荆望族,在朝为官者甚众,本来碍于君臣名分已定,不敢对太子有所不敬,可是这次皇后却给入宫多年、深受帝宠并且养子在旁的齐贵妃这么一个下不来台,恐怕齐氏也该掂量掂量了,现如今已是这样,今后太子继位,哪里还能有齐氏的一席之地啊,这不是逼得齐氏造反么!
皇后此次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居然要在宫中立威,还挑了颇有后台的齐贵妃出来折腾,真是自寻死路啊!”
我就不明白了,“请问太傅,这皇后、贵妃在宫中共处多年,怎么突然间就掐起来了呢?”
“这个么……反正侯爷就是明白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契机,可以联络更多的人来成就大事。”老狐狸你说就说,老拿眼神瞟我父王做什么,难道你还真要自荐枕席不成?
咦,不对,老狐狸好像在暗示什么,难道是父王去摇的皇后的车?想象那场景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女王对皇后——死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破头也没用。因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家女王摇的是皇帝的车,而皇后那儿的车则是由皇帝老童鞋摇的。
等石文启一走,我便缠着父王,想要知道原因,结果父王便告诉了我以上答案。
持续呆滞中的我被拉去吃饭、睡觉,然后迎接新的一天。
我始终没弄明白,这自家人干嘛非要挖自家人的墙角呢?
11 官司
自从把齐氏拉进战圈,石文启那帮人就更是忙得天昏地暗,我这个在政治上只会指一指方向的小孩,又开始快活的放羊了。
如此春去秋来,也不管那群人如何算计,我倒是过得自由自在。
自从我和齐凡、孟广钰一起迷上了弹子之后,太学里已经许久不见鸟儿了 。好容易等到秋天,树上的果子却也没剩几个,这当然不止是我们的功劳,太学里有得是“匪类”。不过,在盖了一半的藏书楼后面倒是有两棵核桃树,那树长得巨大,枝叶繁茂,让人看不清到底还剩多少核桃。
“子岚小心!” 齐凡在树下死命的喊,好像我就快掉下去了一般。
我错过身子,朝他喝道:“叫魂呢!尼撒死哪去了,让他找的石头呢?”
“子岚,我来了!” 孟广钰呼哧呼哧的跑到树下,怀里还揣着一把石头。
“赶紧给我扔上来,我看到上面有好多核桃,人上不去,得用石头砸。”
“我扔不到你那么高。”
“使劲!”
“小心!”
“不要!”
“啊——!”
终于有人成功着陆,不过是嘴朝地,俗称“狗吃屎”。
“哪个混蛋敢砸小爷我?”
不用怀疑,这个经典动作不是我做的;这句经典台词也不是我说的,我此刻还骑在树上呢。
大力士孟广钰尼撒童鞋,为了给我扔石头砸核桃,结果使力过大,扔得过远,砸中了那边的同好,谁让这树长这么密,根本看不到对面有人呢!
这下惨了!不知道被砸中的是谁,后台硬不?别怪我会这么想,实在是这里的太学可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专门为上京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子弟而设,那石文启身为太傅,在这里还兼着校长的责任,利用职务之便不知与多少官员安通款曲,在这里随便一抓,就是个什么尚书家的儿子、王爷家的世子、侯爷家的少爷……这要是砸着个靠山小的,也就是去赔个不是、付个医疗费,附带答应个什么无伤大雅的条件啥的,安抚一下也就OK了。可是如果反过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我迅速从树上爬下来,走到已经被尼撒和齐凡扶起的小孩身边,努力露出我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用刻意装得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嗲嗲的声音问他:“小哥哥,你还好吗?”
齐凡,你抖什么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偷笑。
孟广钰,你怎么又发呆呢,没见过美人装洋蒜么?
还有这位不知名的、那双眼跟金鱼倒有几分神似的仁兄,你脸红什么,精神焕发了?口水流下来了,也不知道擦擦!嘿,这小屁孩怎么冲着我就抱过来了。
“喂,你干什么呐?”赶紧闪开,那么脏……
“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又抱过来了……
“我说,你谁啊?”用力将他推到一边,这谁家孩子啊,也就比我高半头,怎么就这么流氓呢!
“小美人,哥哥我是丞相家的小少爷——吴全林,当今皇后娘娘是我姑姑,我父亲吴丞相最疼的就是小爷我了,跟了我保准你吃香喝辣,荣华富贵没得跑。没想到今天头一次上学就能遇到如此尤物!嗯,乖乖跟我回府,今天砸我的事就算了,如若不然,哼,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哇!整日跟齐凡、孟广钰两个乖宝宝一起混的我,首次领教了纨绔的力量。这才多大点儿,就又会调戏良家少男、又会威逼利诱,还什么“尤物”,TNND !
who怕who ?!
还“无全麟”呢,我让你变成全无麟!
调整了一下状态,恢复平时的懒散,努力回忆以前电视上演的小流氓的样子,一步一颠的走到那个“无全麟”面前,做歪鼻斜眼状,用牙缝嘶着气:“你是吴丞相家的儿子,我是王丞相家的外孙;你爹左丞相称副相,我外公右丞相称主相;你家吴丞相是我家王丞相的晚辈门生,你说, 到底是你牛还是我牛?”俗话说的好“学坏容易,学好难。”古人诚不我欺啊!
“子岚,你什么时候成了王丞相的外孙了?” 诚实的尼撒童鞋努力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
我努力回忆小琅琊的冷酷表情,装出最凌厉的眼神,将满腹疑问的齐凡逼到了一旁,又狠狠地盯着孟广钰,吓得他往后一缩,跟齐凡挤在一起。
“原来你叫子岚啊,到底是哪家的孩子,竟敢冒充王丞相家人,大胆!来人啊,给我拿下。”这小爷一准忘了,我们都是避开随从,偷偷溜出来玩的,这会子真的能被喊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我那几个暗卫了。
果然,喊了半天没动静的“无全麟”眼看没指望了,挤吧挤吧金鱼眼,忽然伸手拉住了一旁的齐凡小朋友,使力拽着,就往学堂跑去。
“你干什么?你拉他作甚?”我急了,连忙和孟广钰追上去。
“反正你们是一伙的,这小子最瘦,好拉。”
这小子眼力不错,看出来齐凡是弱鸡一只,齐凡啊齐凡,平日里我是怎么劝你练武的,重文轻武在大荆国的土地上是要不得地,你看看你就是不听,如今连比你个头小的我都把你比下去了……同学,趁你还年轻,要努力啊!
“你松开我,你拽疼我了!”可怜的受害者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我头上还被砸了个包呢,咱们去找太傅评理去,砸了我,还骗人,冒充当朝丞相家人,罪加一等。”
完了,点着死穴了,谁让我们有错在先呢!我只能先反驳道:“我没冒充”
“连那傻小子都招了,你就等着跟我回府伺候吧。”金鱼眼得意奸笑中。
人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儿子,我们虽然人多,却也不敢再贸然伤人,只得拖拖拉拉的跟到学堂。
学堂里正在午休,一群文夫子、武师傅还有学子们,听到了吵闹声,纷纷出来看热闹。
“少爷,您怎么了,身上全是土,呀,头都破皮了,是谁干的?”几个貌似金鱼眼的家丁,开始卷起袖子。
这下金鱼眼更是有恃无恐了,更加鼻孔朝天的哼道:“先别急,等小爷我打完官司,有你们的乐子玩。”
“打官司怎么能在这里呢?咱们应该去刑部大堂,击鼓请案,请大人定夺才是。”得,我们的律政小先锋、法律小专家发言了,不过领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有点儿底气不足。
这时候,负责我们午休事宜的管事,不知从周公的哪个梦里还了魂,睡眼惺忪的站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不许打架啊!”
金鱼眼冷哼一声,说道:“这事你管不了,快去找太傅来,晚了小心我让我爹撤了你.”
那管事的早就被这群少爷训练的油滑无比,此刻立马挂了一脸谄笑,陪着小心说:“太傅回去歇午觉了,小爷能不能先把这位少爷放开,咱们进屋坐下慢慢说。您看看您,这满身满脸的土,也得收拾收拾不是?”
“快去把太傅找来,小爷我在这儿等着。”说罢,拉着齐凡就地坐下,一副浑不吝的德性。
管事的一看他这浑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差人去请太傅。这边还要张罗着给金鱼眼收拾梳洗,却被以“就要让太傅看看”的理由给拒绝了。
八卦真是人的天性呵!
看周围左一堆、右一群,嗡嗡嗡嗡像一万只苍蝇的人群,我无奈了。慢慢的掩至孟广钰身后,悄悄的嘱咐早已守在一旁的暗卫去搬救兵,静静的掐住孟广钰的右手,挡住他就要出口的问话,然后站在那儿,等。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群人出现在视野里,周围的嗡嗡声更大了。
“太傅还真来了。”
“那边那位好像是礼亲王。”
“旁边那人真是温润如玉啊。”
“怎么吴丞相也来了!”
金鱼眼一见人到了,立马一扫之前的猖狂样,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拉着齐凡就站了起来,或许是腿压麻了,向前走时还颠簸了几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小子怎么不去梨园发展呢,一准能拿个陶像奖什么的。看吧,这就哭上了——
“父亲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看来那个大金鱼眼就是吴丞相了,他两步窜了过来,一把拉住小金鱼眼“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儿子。”说罢,配合的四下张望着。
我错了,真的错了,能拿陶像奖的是大的这枚,小的那枚还差点儿火候。
“就是他、他还有他,他们用石头把我砸倒,还使劲欺负我。”声泪俱下的指向他手边的齐凡、我还有孟广钰。
“什么?大胆!来人将这三个小儿给我捆了。”吴丞相发威了。
“慢着。”还是老狐狸有眼色,这要是真让人把我给捆了,估计他也就混到头了。
“太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帮忙处理?”可是有人就是没眼力价,没见旁边还有两尊大佛没吱声呢!
“吴丞相啊,这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怎么能随便拿人,待我问个清楚,再行处置不迟。”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句话说的慢悠悠的,气势却很足,要记住,以后说不定能用上。我这边还在背课文,那边太傅已经将齐凡救下,拉开两步,问道:“齐凡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
我被看得心虚,正要出声,只听孟广钰闷闷的说:“是我扔石头把他从树上砸下来的。”我们要承认,诚实是美德。
小金鱼刚才故意模糊概念,隐去了他去爬树的事实,这会儿全曝光了。
周围嗡嗡声又起,大概是在讨论当时的形势吧。
温润的声音响起:“吴公子到树上去做什么呢?”这时候还是玉叔叔有用些,要是父王发言,恐怕又要震惊四座了。
老狐狸闻言赶忙接话:“是你看到吴公子在树上,就把他给砸下来了?”
“我没看到他,我要砸子岚,结果扔得太远,把他给砸下来了。”
周围嗡嗡声又起,估计是在讨论我们三人的关系,以及我为什么会被当作靶子的问题。
父王一听忍不住了,冷声问到:“你敢砸翎儿?”
这种冰山语气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尼撒童鞋立马带了颤音:“不是我要砸他,是他让我砸他的……”
我倒!
嗡嗡……
我决定自力更生,于是走到太傅面前,先行了一礼,然后开始为自己辩护:“太傅大人容禀,我们三人出去如厕,见到幼鸟跌落在地,我便爬上树去想将鸟儿归巢,无奈鸟巢坍塌,我便让孟广钰帮忙扔石头上来,以加固鸟巢,不料孟广钰天生神力,那石头扔过了头,却不知吴公子在树上,误伤了他。“
台阶都铺好了,老狐狸赶紧顺着竿爬:“原来是误伤,吴公子想必也是上树送小鸟的,罢了罢了,以后都是同窗,还需要相互扶持,虽然并非故意,但毕竟伤了人,这延医的费用、补血的汤药以及损失的衣物等项,你们三人原在一起,就一起赔与吴公子吧。”
小金鱼想必是因为爬树之事屈了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那双鱼眼一转,喊道:“他还假冒王丞相家人。”
一旁站着的大鱼也催亮了双眼:“哦,假冒官家,太傅,这又该如何处置呢?”
“翎儿本来就是我外甥,是父亲的外孙,何来假冒一说。”温文的声音带了点不温文的气息“太傅,这官司没什么可打的了,翎儿我们带走了,明日再让他来上学吧。”玉公子说完,拉着我就要走。却被阴笑着的吴丞相挡住了去路。
“玉公子且住,你父王丞相是我前辈,我向来敬仰他老人家,可是王府只有三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难道说我那老恩师还有遗珠在外不成?你何来的姐妹,又哪里来的外甥?”吴丞相步步紧逼,玉公子却也不恼。
“吴丞相难道没听说过礼亲王府小世子的身世?那王爷世子的娘亲便是我家族妹,这礼亲王世子、当朝正三品杏陵候,又怎么能不是我的外甥呢?”
大金鱼看了眼我父王,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王爷世子,杏陵候爷!小侯爷见谅,犬子不识金香玉,唐突了侯爷,一切都是他的错,侯爷莫怪!以后还是让他回府自修,不再到太学来碍世子的眼。”说罢,拉起儿子,向众人告了个乏,走了。
12 遭祸
自从“金鱼”事件之后,以石太傅为首,我为帮凶(帮倒忙的)的“四皇子帮”与“太子帮”之间又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结果却令人跌破眼镜——我们完胜。
根据太傅总结:反常之中必有阴谋,并不是他们怕了我们,而是太子那帮人似乎察觉了皇帝陛下隐蔽的意向,索性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干脆凡事都让着我们,让我们有劲无处使,伸出去的拳头都像是打到了棉花堆里,找不到攻击的机会,皇帝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废掉一个毫无过错的太子吧。
而如此以来的直接影响则是——我悠哉游哉的过了两年的舒服日子。
这两年子惠开始抽条,已经是又高又瘦的少年摸样,又冷又酷酷的,常常让我看呆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声音还在变,跟公鸭子好有一拼。明天是正月初三,也是子惠十三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