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惠……”
“我真困了!”
我一把抱起爱人,朝寝宫飞掠而去……
从第二天开始,我让伺候着的宫人到时间一定要提醒我,可不能再让子惠枯等,而我则变身铁匠、珐琅工、焊工、钳工、车工……
冒铭那边也不轻松,麻沸散、止血散、生肌散……不知配了多少出来!
当岳宗山带着小月亮回来的时候,见到双眼无神的冒铭,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懒得走路,要待在宫里好好睡觉么?”
“嗯。”
“是不是又去做什么烂实验啦?”
“嗯。”
“又废寝忘食啦?”
“嗯。”
我眼见岳宗山已经濒临爆发边缘,冒铭却依旧昏昏噩噩的,连忙出声道:“师傅每日都有人专门伺候,饮食起居都没落下,不信您看,师傅不但没瘦,倒还胖了些呢!”
“嗯,倒真是胖了些,可怎么这么没精神?”岳宗山的火气消了不少。
见冒铭依旧魂不守舍,我只得继续答道:“师傅他在思考。”
“思考?”我好像看见岳宗山背后的火焰又高了不少……
我吞了口口 水,继续顶上
“是,师傅他在思考,在研究……”
“那个什么整容术不是已经完成了么,还研究什么?”
“是,那个是研究完了,现在又有新课题了不是!~”
岳宗山顿时大喝道:“冒铭!你给我过来,你家男人回来啦……”
冒铭这才回过神儿来,展颜一笑道:“宗山,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我只觉得一阵恶寒,暗叹师傅真是个研究型的人才啊!
此地不宜久留,扯呼……
等师父他们诉完别情,再次到实验室上工,已经是六天后的事儿了。
我看了看一脸憔悴的师傅,再看一眼他身后那位貌似吃饱喝足的监工,心道:“师傅跟你在一起更惨!”却不敢将不满带到面上来,只跟师傅一起默默的继续试验……
有了监工的照顾(逼迫),我们的工作进度缓了下来,因为子惠也满意,我也就不再坚持,干脆跟坐班似地朝九晚五起来。
规律的作息加上营养丰富的饭菜,虽说我是个吃不胖的体质,最近也觉得脸圆了些,冒铭就更不用说了。
这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冒铭突然斥道:“别再夹了!”
岳宗山的筷子尴尬的停在了桌子中间。
我已经习惯了岳堡主整日对冒铭师傅填鸭般地喂食,如今一看小猫发威了,立马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悄悄用眼角瞟着对面的情形。
“铭儿,你要多吃些才好!”
“还多吃,我都胖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多吃?”
“也没多胖么!”
“那是谁说我变重了的?”
“这个……”
“是谁说我的腰变粗了?”
“嗯呐……”
“是谁说我的肚 子上全是肉的?”
“那个……”
哟吼哟吼……床 帏秘辛啊!
我正准备装着傻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岳宗山恼羞成怒的叫道:“蓝翎出去!”
冒铭这才记起房里还有别人,俊脸顿时烧成了蒸螃蟹……
唉,我还没吃饱呢!
只得过去陪子惠再吃一点儿,顺便问问他,我的腰……
祁国早在年前便递上国书,成为了大荆国的祁郡,现在虽说名义上还有燕国和南齐,可也都是毫无威胁的下藩属国。如今的大陆,只有我大荆一家独大,政事清明,人民安居乐业,连个盗匪山贼都见不着,琅琊军除了轮流去琼谷练兵之外,还真没什么可干的。
几个大队轮流布防,也就是让大伙儿到各地去散一散心,根本没有什么压力可言。
琅琊军太过强大,朝堂上屡屡有清流言官提出应该将兵权分散,不能再像战争时期一样,把那么强悍的劲旅全数掌握在区区几个人的手里。
子惠初时并未理会,待说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这才在一次例行朝议时专门拉我上朝,在又有人提到此事时,面无表情的问道:“并肩王怎么看?”
我心说咱们不都商量好了么,怪不得特地叫我来上朝,原来又是要我发言来了!
腹诽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的,我正了正坐姿,满脸严肃的答道:“兵权一定要集中,这一点没有什么可议的。”
朝臣们顿时嗡嗡不休,等他们商量完了,都台御史被推上前发言——
“陛下、王爷,如今大陆再无刀兵,琅琊军彪悍成性,长久以往恐生祸端啊!”
我眯眼接道:“哦,御史大人是怕我造反吗?”
那位御史吓得不住磕头,惊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担心琅琊军功高盖主,挟功压政啊!”
我示意黄门扶起那位御史,轻松的说道:“琅琊军是一支傲视天下的雄师,你们这些文官忌惮他们,那也是正常的。
琅琊军乃是陛下和本王的出身之地,大荆的半壁江山都是琅琊将们打下来的,他们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倒也是事实。
不过,要说琅琊军会为祸,那也言过其实了。
我的琅琊将个个都是大荆国的侯爷,没有一个不是热血男儿,他们的忠心,不是你们这些个只讲究规矩法度的文官能明了的。
自从天下大定,琅琊军例行轮防,如今,该部兵的地方,已经进驻了军队;该驻防的地方,已经扎好了营盘。
你们以为大荆国就会永远太平了么?
太天真了!
如今民心思静,那是因为长年战乱为祸的结果。
人有勤懒,再过几年,难保不会有人生事。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也!’
治军权,一定要牢牢的掌控在统治者手里,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现在毕竟是太平天下,琅琊军的存在引人猜忌也是常理,大荆的兵役制度也是时候改一改了,我这里草拟了一个章程,还要请陛下圣裁!”说罢扭头望向子惠。
只见子惠的脸颊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抽,随即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奏来。”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保障军队现役兵员的更替和后备兵员的储备,加强国家武装力量建设,建立战时兵员动员基础,我们应该立法规定实行义务兵役制为主体的义务兵与志愿兵相结合、民兵与预备役相结合的兵役制度。
具体来说就是,大陆年满十六岁的男子,都有参军的义务。
今后每年征兵一次,东征西就,除却当年应考有了功名的文士全凭自愿之外,不分贫富、官民、属地,包括适龄的皇室子孙,一律参军服役三年,期间衣食配给,没有饷银,除了每年二十天的休假之外,不得以任何理由离队。
三年期满,即可退役还家,如有自愿留在军队的,可根据能力和需要改为志愿兵,每年饷银十两,休假一月。
退役返乡的战士,作为预备役,与各地自发组织的民兵一起,作为正规军的助手和后备力量,平日参加正常的生产和劳务,担负战备勤务、保卫乡亲、维护四里安宁的任务,并且随时准备在需要的时候参军参战,每年由县乡为单位,至少组织一次拉练。
现今琅琊军中的官兵都是勤王过来的,待遇自该不同。
军官中希望留任的,按照官阶和能力或留作教习或派遣至各地驻守,若是自愿退伍返家的,按照军阶不同发给退役金;
士兵则根据自愿的原则,愿留下继续服役的,自动转为志愿兵,愿回家的,每人发给一百两的退役金;
不论官兵,只要有军功的,按照功绩大小,增发补助和退役补贴。
经过几年轮防,现在所有郡县驻军均已由琅琊军派出的精锐统领,各关隘哨所也都有琅琊军驻守。
此后,琅琊军依旧是我大荆国唯一的正规军,由我统一指挥,几个大队编制保持不变,依旧实施轮防,并且担任新兵训练、剿匪维稳、保安平乱之责。
琅琊将们在上京都有侯府,若是想要回来享福,便退职至兵部做高级参谋;若还想继续带兵,那就继续留任,依旧每年回京述职一次,殿上诸位不得再以拥兵自重为借口参议。
大概就这么多了,详细的条陈待我整理完毕,会上呈陛下御览。
陛下……”
子惠点头答道:“嗯,并肩王的思虑周详,着眼长远,朕认为不错,众卿以为呢?”说罢便用冷冷的目光扫视全场。
大殿上的一帮子倒霉蛋差忽儿被生生冻死,一个个吓得趴伏在地,颤声答道:“陛下圣明!”
子惠不再理会殿上诸臣,拉起我的手,从容退朝,吃饭去也!
琅琊军改制,是我和琅琊将们早已商量好的方案,大伙儿早就把所需银两的明细、兵源配属、建制调整等各方面的基础准备工作做好了,就等子惠下旨,好逐一实施。
可是堂堂琅琊军就这么听话,倒像是被文官们压低了一头似地,琅琊将们自然是要来上京闹腾闹腾、讨要些补偿的……
王子腾和李亮、岳德胜、秦啸虎均已娶妻生子,几位嫂夫人早就被接到上京的侯爷府里享着清福呢,其他几座侯爷府中的下人们却几乎没有见过自己家主子,那几个家伙哪次回京不是跑到宫里来骚扰我?
哥几个陆续回京,我整日里醉生梦死,直到最后回来的白锦廉抵京那日。
一见白锦廉,我立马眼冒绿光的扑了上去,把孙研秀吓了一跳
“王爷,您移情别恋了啊?”武豹诧道
万基尧搂着魏章淫 笑道:“秀子啊,你也别太伤心,到这儿来,哥哥安慰安慰你!”
魏章一把甩开万基尧,怒道:“万基尧——你个混蛋,整天把我看得死死的,自己倒在这儿招蜂引蝶!我要去丽春院……”
不等魏章喊完,万基尧猿臂一伸,魏老板避无可避的再次落入魔爪
“傻魏章,我这不是跟秀子开个玩笑么,你也不想想,咱们王爷能别恋吗?”
石千里在一旁吃吃笑道:“我看魏章是让老万给做傻了,怎么一点儿也没了当年‘魏狐狸’的精明了呢?”
魏章立即红了脸,怒道:“石头你胡说什么呢?”
马岭扭头问黄南:“魏章怎么被老万做傻了,做什么会把人做傻啊?”
黄南尚未答话,紫衣已经笑得软倒在柳挚怀里,指着马岭娇声娇气的说道:“小马岭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啊!”
柳挚点头应道:“嗯,黄南的保护工作做得不错,值得嘉奖!”
这边孙研秀看我对白锦廉又是摸手又是摸脚的,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老白他没什么不适,我在路上已经检查过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马又爆笑出来,除了孙白二人,只有马岭瞪着好奇的双眼问道:“秀子,你是怎么检查老白的啊?”
孙白二人顿时面红如炬。
马岭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继续问道:“你们的脸怎么都红了呢?”
武豹抱着肚子叫道:“黄南,快把你家孩子领回去,现在是成人时间,少儿不宜!”
石千里附和道:“是啊,黄南,你也真行,早把人家吃干抹净了,怎么就不同时多教导教导常识呢?”
大伙儿狂笑不休,嚷嚷着要喝酒去,我这才想起正事,止住大伙儿说道:“今天可不能再喝了,我等了老白几个月,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家伙,再不能再耽误了,你们自去逍遥,我跟他还有事要办。”
大伙儿顿时傻了眼,孙研秀惊道:“王爷您……”
我来不及再多做解释,说了句“你们自便!”
强拉着白锦廉飞身而去。
整整三天时间,我和白锦廉都没有露面,琅琊将们坐立难安的待在皇宫里面,要不是见到子惠食宿如常,他们不知道都要想到哪里去了……
三天之后,我带着兴奋莫名的白锦廉出现在那帮寝食难安的琅琊将面前。
孙研秀慌的绊到了凳子,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
白锦廉一把抱起了爱人,怜惜的问道:“撞到哪里了?痛不痛?”
孙研秀紧紧搂着爱人,只顾望着他看,也不答话。
万基尧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我抓阄输了,被他们赶鸭子上架的抬出来,您可别怪罪。”
我奇道:“有话就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那我可就问了啊!”
“问吧。”
“王爷一见老白就兴奋莫名,又把他带走了三天,该不是拿他去做什么实验了吧?”
“宾果!你们倒还真不笨!”
“那……”
“我那天也确实太着急了些,可要是想解释清楚,还得你们亲眼见到才行。老白,等会儿再抱,先过来让大伙儿瞧瞧!”
“好嘞!”白锦廉轻轻推开了孙研秀,低头笑道:“秀,你还没发现么?”
孙研秀先是一愣,紧接着瞪眼大叫道:“胳膊,你的胳膊……”
众人这才发现,白锦廉空荡荡的袖管不再,双臂宛然。
孙研秀一把拉起了老白的左臂,三两下便把衣袖撕了个稀烂,在场之人顿时发出数声惊呼……
马岭吓得跳进黄南怀里叫道:“老白变成鬼了!”
黄南轻声斥道:“别胡说!”
孙研秀双手颤抖的捧着白锦廉的“左臂”,抬起头望着我,那眼神悲痛欲绝,令人望之不忍。
“王爷,老白虽说残了肢体,可我爱他的心却一点儿也没残!我知道您本事通天,可您把他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如就让他残着呢!”
我看这下误会大了,连忙解释道:“你们都瞎想啥呢!老白,把右手伸出来。”
白锦廉连忙将健康完好的右臂露了出来,孙研秀伸手一摸,触感依旧,这才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锦廉用双臂将孙研秀搂在怀里,低头抵着秀子的额头,轻声问道:“你不想让我这么抱着你么?”
“可……”
我见老白根本没那个心思给大家解释,只得继续说道:“老白还是那个老白,只是多了些个零件罢了!
我和冒铭师傅用了大半年时间才研究成功,把老白的断骨跟这精钢骨架成功连接。
虽说朱髓的再生作用极强,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延伸了神经和血管,可要在钢制的骨架上面长肉,却实在不是人力可为的事情,所以我们只能先用肠衣把裸 露的神经和血管包在一起,暂时固定在钢架上,以后还得继续进行调试,等到老白能够完全适应、应用无碍之后,才能帮他打上明胶,做出跟常人无异的外观来。”
武豹叫道:“那老白的腿……”
“腿也是如此,你们别在那儿大惊小怪的,我们不过是在老白身上安装了几根钢架而已,看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
孙研秀轻抚着白锦廉断臂连接处,颤声问道:“疼吗?”
白锦廉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要想到能用双臂拥抱你,就是把我整个儿换成钢架子,我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