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去迎合,他办不到。
他办不到。
如果你吻一个人,就像在吻一个木偶,那么还有什么意思?秦陌放开严冰语,“你不是很喜欢男人吗?怎么,换成我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他抓住严冰语的衣领,露出美丽而鄙夷的笑容,“听说你在外面浪得很,怎么都不让我见识下呢?”
严冰语怔住,原来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不过还是很贴切的。
“你要怎样见识?”严冰语的表情痛苦而兴奋,“正常的人不做,居然要去做个变态,你们秦家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他说完就自顾自笑起来,“小陌,做个正常人不好吗?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怪哥哥没有提醒过你。”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一切都毁了,发生过的已经无法挽回。严冰语笑着,越笑越疯狂,越笑越凄厉,越笑,越发妖异动人。
秦陌猛地堵住他的笑,舌头伸了进去,用力搅动他的。
即便这样,严冰语似乎还没有停下他的笑。
这个男人,安静时让人离不开眼睛,疯狂时让人明知是危险的边缘却还要向前。
秦陌觉得自己也疯了,就算不正常,也好过得不到他。
不知是谁咬到了谁,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气息。可是血腥,岂非欲望的导火索?
下身已经热了起来,男人软弱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让秦陌恨不得把他捏进自己的骨血里。
嘴里还纠缠不清,秦陌已经一把抱起男人。
严冰语轻颤了一下。这种姿势啊,原来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男孩了。
身体本来就很乏力,他如果想要自己这副躯体,他想要就给他吧。什么也不想去管,太累了,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秦陌一边吻着,一边把严冰语抱到了房间。丝丝淫靡的银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连脱下衣服时,也没有松开过唇舌的纠缠。
“唔……”滚烫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严冰语立刻呻吟了一声。
总算结束了这个深吻,严冰语感到有人扮开了自己紧闭的眼睛,秦陌俊美的脸就在眼前。
“看着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看我。”秦陌明亮的眼里,燃烧着无边的欲望。
严冰语不语,只是按照他的吩咐静静看着他。
“嗯……不……啊……”身体的中心被握住,严冰语尖叫出声。
“你还是有反应的。”秦陌温柔地微笑,可是笑容随即变得冷酷,“果然是个男人你就有反应。哥,你真不会叫我失望。”
这种话第一次从秦陌嘴里说出来,严冰语却好像等待了许久一样。
他吐出口气,眼神迷离,“我怎么舍得让我亲爱的小陌失望呢?呵呵,倒是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啊啊……”
秦陌手上的动作很快,严冰语本来就身体虚,没过一会儿,就泄了出来。
白色的浊液溅在秦陌手上,带着那个人身体的温度。
秦陌盯着手很久,眼里,是奇怪的神色。
他把带着余热的液体仔细涂在了严冰语的隐秘处,扳开严冰语的腿,挺身将自己的欲望送了进去。
“嗯……”严冰语呢喃一声,异物的进入很缓慢,就好像是秦陌有意的折磨。
只靠精液润滑的甬道略带干涩而紧致。
“你好热,哥。”
秦陌觉得自己的欲望又膨大了几分。他抽动了几下,觉得顺畅了,就开始大力动作起来。
身下人的面颊泛着潮红,眼神已经有些迷散。
他忍不住想要低下头亲吻他,可是严冰语忽的侧过头,躲开了。这样的动作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狠狠顶了身下的男人几下,对方整个身体都颤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地过?”
“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父亲?”
“为什么到现在我还要这样地迷恋着你!”
秦陌每问完一句,就用力地顶一下,严冰语觉得自己已经要散架了。
可是他只是紧咬着唇,连一丝声音都不想泻出来。
就是不想,就是不想。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还要做出那样的姿态,秦陌。
热流在严冰语身体内部爆发。
“哥,你终于还是属于过我了。”秦陌用一种痴迷而怨恨的目光看着严冰语,“你是我的,死也是。”
他从严冰语体内撤离,白色的液体顺着甬道流了出来,颓靡而醒目。
秦陌整理好衣服,依旧一丝不乱,仿若优雅而冷静的绅士。
“我会回来的。”他帮严冰语盖上被子,表情安然,“记得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严冰语看着这样的秦陌笑了,笑得好像四月的春花。
“小陌,你果然没让我看走眼。”严冰语终于启开被咬得出血的嘴唇,“那么我等你。”
秦陌没料到严冰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只能凝视着严冰语发呆。
严冰语冷笑一声,“我等着看你怎么把我变成你的。”
“所以——”严冰语艰难地坐起身,“请你还是赶快去实践你的宣言吧,谢谢。”
9 你遇见谁
夜,漫无尽头的夜。
是梦,还是现实?
“乖,把腿张开。”
“对,你应该这样笑。你看照片,你应该这样笑,知道吗?”
英俊的男人脸上,全是可怕的欲望。
“为什么要把头发给剪掉!我让你留长的,你听到了没!”
“你一点也不可爱,你应该知道要怎么样了吧。”
一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扯,头疼,头好疼。
恶心的东西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很痛苦,很想吐。
不要,我不要。
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吧!
哈哈哈哈。
严冰语忽然惊醒,胃里翻江倒海。他木木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有多久,没有这样惊恐的感觉了。
忍不住胃里的烦,吐到黄水也不剩。身上满是黏腻的感觉,眼前,恍惚一片。
一床的狼藉,现在连地上也满是污迹。
严冰语愣愣盯了地上半天,失焦的眼神才回复过来。
他的脸上是异样的潮红,嘴唇,却干燥得苍白。
墙上的钟指着凌晨2点,距秦陌离开,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
4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秦陌也许已经在熟睡,也许还在为明早的出行准备,也许正在和她姑姑聊天,也许,在想自己。
严冰语晃了晃晕呼呼的头,非但没觉得清醒,反而更晕了。
挣扎着站稳,隐秘处有液体流出来的感觉。
居然没觉得冷,全身像火一般热。
他披了件衣服到厕所,准备洗个澡,这回他可不敢用凉水洗澡了,那恐怕会要了现在的他的命。
温水落到身上,却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严冰语这时才发觉自己已开始瑟瑟发抖。
用力地搓洗了身体,直到皮肤已经有些疼痛,他终于呼出口气,满意而虚弱地笑了笑。
洗完澡穿好衣服,头重脚轻地打扫了卫生,然后把床单被子一骨碌全塞到了桶里,死命的洗。
水很冷,可是穿过手时,却很舒服。
干完了一切,瘫倒在新换的被子里,严冰语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勤劳,明明浑身像被火烤,眼前模糊一片,可是却很有劲来干这些事情。
从抽屉里翻出了不知道多久前的感冒药,干吞下去后便沉沉睡去。
这下子,不会再做梦了吧。
还是热,热得心窝都烧了起来。
喉咙里干渴到无法忍受,严冰语呢喃了声,“水。”
他是习惯了,秦陌在时,总会在睡前给他的桌旁放一杯水。
可是秦陌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他一人,这样的呢喃,又能有什么用呢?
还有谁会来关心他,这样独自一人的日子他总得习惯,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黑暗里,有人叹了口气,给他的嘴里灌了些水。
然后,厕所里一片水声后,湿毛巾也搭在了严冰语头上。
很舒服,有一双冰凉的手摸在自己额头很舒服,严冰语觉得一切都平复了下来。
继续陷入沉睡,可是,居然梦到了母亲。
那双手,好像遥远记忆中母亲的手,温柔得,让人想哭。
严冰语从昏睡中醒来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到了11点。
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桌子上居然摆着热腾腾的粥。
莫非是秦陌没走,他刚恍惚地想,厨房里便走出来个人。
对啊,秦陌根本没钥匙,怎么可能进来。
更何况,他为什么要回来。
现在,他恐怕已经在飞机上,自己本来是要去送他的,可是现在也不可能了。
“赵阿姨,是你啊,我真是……”严冰语摸着自己的头,淡淡笑着,“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严冰语口中的赵阿姨,是这间房的房东赵丽梅。
赵丽梅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冰语一眼,没有回答,相反地,自己却问了个问题:“秦陌人呢?他应该已经出院了吧?”
“他,他出国了。本来就打算出国读博的,这不,病好了,可得赶快。”严冰语面挂轻松的微笑。
“喔。”赵丽梅放下手中盛着小菜的盘子,“我听到你房里很晚了还有动静,不放心过来看看。谁知道你居然病成那样,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赵丽梅脸上关切的表情让严冰语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嗯,好多了。赵阿姨,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别愣在那里啊,我料着你也该醒了,就做了些粥和小菜,赶快过来吃吧。”赵丽梅温柔地笑笑,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般。
严冰语不自在地挠挠头,“哦,好。”
嘴里索然无味,可是滚烫的粥喝下去,却好像治病良方,嗓子舒畅了好多,连头晕也慢慢褪去,严冰语看着在一旁收拾的赵丽梅,捏紧了衣角。
她也许知道了什么,在这里住了快5年,她总该猜到了些吧。可是她那样一个50多岁的传统女人,知道了这种事情,却好像若无其事,现在还能这样亲切地关心自己,严冰语鼻子有些酸酸的。
“赵阿姨。”
“嗯?什么事?对了,小严啊,我和你说,烧完水要记得关上气阀,这样才安全知道吗?”赵丽梅一边唠叨着,一边还没停下收拾的活。
“赵阿姨,我下个月就搬走了。”严冰语咬咬嘴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赵丽梅这才停住手,抬起头来看着严冰语。
严冰语低下头苦笑下,“我也该走了,欠您的房租月底我会付清。一个人住这么个房子也是浪费,我想……”
他抬起头,微笑说:“我想我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两个人面对面,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意思,也只有双方自己,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
严冰语是不是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至少当月底他搬出房子时,赵丽梅看到他脸上满是轻松的笑容。
至少过把瘾就死里的小潘和小颜没有再见过他。
至少,严冰语知道,有些东西,不过才正要开始。
舒城觉得自己最近过得超级不顺。先是在酒吧里待了一星期被老爸逮到了,回家挨了顿训话不说,还冻结了自己三个月的生活费。他的存钱所剩无几,没了生活费,让他怎么过活。老妈对老爸惟命是从,从不姑息养奸,呃,不对,舒城觉得自己这个词好像用错了。幸而他老爸并没有发现他待的是同性恋酒吧,要不还得了。之后又收到辅导员的电话,虽然热情无比,可那也是对老爸,不是对自己。电话的内容,他奶奶的自己居然挂科了!
才开学一个月已经捉襟见肘,在外租的房子也没钱交房租。实话说,舒城一点儿也不想回家住,这并不是因为家离学校远,也不是因为他觉得家人不好,只是每天要看到商业强人般的父亲,心里就不免有些难受。
作为独生子,自己肩上的重担舒城心里清楚,可是,那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寝室的床铺因为自己在外租房早已成为了兄弟们的垃圾根据地,他哪里还能回去,而所谓的好哥儿们在外住的没几个。
他难道就被逼到绝境了么!
好不容易到了月底的周末,老妈总算发了点善心,把老爸的车借给自己开出来,还塞了点钱说让自己添置秋冬的衣物。
两千块,舒城很是不爽地看着手里的钱,心想还是不要买衣服了,冷点又不会死,年轻人就得要禁受些考验,生活才会有乐趣嘛。
可是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两千块哪里够啊,舒城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变成三个大了。
把车停在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他决定去买几箱泡面。逛了半天,头一次因为比较哪种泡面买起来最划算而头疼,舒城选到最后,终于决定买两箱赠十袋还附赠一只电热锅的那种。
抱着泡面回到停车场,舒城立马就怒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把自己的车给撞坏了!车头瘪下去了一块,后视镜也没了,车子看上去像个丑陋的大花脸。
这世道,舒城火冒三丈,要是在平时,这也不算什么,自己一向都是个大度而礼貌的人,可是现在这当口,本就自身难保,居然还出这档子事情。
那个肇事者不会跑了吧,舒城左看右看,愣没发现一个人影。
找保安调录像?
舒城觉得自己这次一定得为正义而战斗一次。
他刚准备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对不起,请问是你的车吗?”
“嗯。”
舒城回头。
这个男人比起一个多月前瘦了,眼睛有些浮肿,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可能是发型变了的缘故吧,精神到是振奋了些。因为他居然把半长的头发剪成了个当前最普遍的平头。
可是,漂亮的眼睛完全露了出来,虽然只穿着件灰蓝色的工作服,仍看起来很舒服。
舒城不知道自己认人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看到他时,非但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还在很短的时间里同他当初的样子做了个比较。
“都是我的疏忽,停车时把你的车给弄坏了,真的不好意思!”严冰语一脸的自责与懊恼,他不仅是在像眼前的人道歉,也是在痛骂自己。
这样一辆高档车,不知要赔多少钱才够!
倒车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本来车位就窄,自己还神情恍惚,现在出事了吧。
舒城看到严冰语时气已经完全要消了,可是现在严冰语的态度让他还剩点火星的脾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这个老男人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大叔,原来是你啊!”舒城扬扬眉,拍拍严冰语的肩膀,“怎么,你的车呢?没坏吧?”
严冰语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露出思索的表情,很快,他就回想起来。
本来这样难得一见的主顾他是不容易忘记的,可是刚才心里又急又忧,也就没太注意面前人的长相了。
“我的车在那边,刚才把你的车给撞坏了,我就一直在车里等着。”严冰语一口气把能说明的情况全都说清,然后呼出口气,无奈道:“舒城,我记得你。你的车我该怎么赔?”
怎么赔?舒城记得自己好像是从遇到这个男人后就开始倒霉的,现在,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该怎么赔!
看了眼这个男人说的车子,不过是一辆小面包,看样子他就是一公司的送货员。
本来焦躁的情绪突然平复下来,舒城似乎看到了未来两个月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