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推得一干二净,任凭你再怎麽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相信,今日定要你留下命来。"他抽出剑,眼中闪着杀意。
"你们都退下。"绢扇轻摇,白少邪依旧笑的悠闲自得。
"是。"她的命令,他们不敢反抗,立刻退到一旁。
趁白少邪分神之际,唐孝杰立刻攻入凉亭。她知道白少邪的武功冠绝天下,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让她大仇得报,并留下一线生机。
所以,他不能留情。纵然她手无寸铁,他也要招招狠毒,不取她项上人头,决不罢休!
白少邪一拍棋盘,棋盘上的棋子即向唐孝杰袭去,令他闪了神;她乘隙站起身,绢扇夹着强大的内力,重重拍向他心窝。
一口鲜血喷出,他知道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但是他不能死,若那人没有骗他,他就有胜出的机会。
唐孝杰自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再次发动攻势。
白少邪以逸待劳,使出独邪剑法,以绢扇代剑,一个闪身就躲过了他正面的攻击;绢扇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向他攻去,但见唐孝杰不躲不闪,任绢扇穿透他的身体。
就在那一瞬间,他举起左手的匕首,快速的刺向白少邪离他甚近的咽喉。
没料到他有此一招,白少邪闪身不及,绢扇又被牵制在他体内,眼见匕首即将划破他的咽喉,她微微后仰,松开我着绢扇的右手挡住匕首,左手一闪,抽出隐藏于扇柄的小刀一划,立刻砍断他的左手掌;匕首随着他的手掌落下,濒临死亡的身躯也到了下去,在也不能起。
"哈哈......我终于还是......伤了你,那个人......没有骗我。"吐出最后一口鲜血,唐孝杰伴着狂笑死去。
"庄主,你没事吧?"四随月立即涌上,围着白少邪。
"没事,只是皮肉伤。"但他竟伤了她。
那个人是谁?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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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依沙馆的厨师今日可在?"坐在马上,白少邪突然想起。
"依沙馆?"那是什麽?
"苍月那是庄主最爱去的茶馆。"紫月好心的为他解释。
"不过庄主今天真有兴致,竟想下山走走。"
"是啊......"
白少邪所乘骑的白马突然发了狂似的仰天长嘶,还想将她摔下马。
"流月!"
这是怎麽回事?"流月,冷静下来。"
"庄主。"四人都下了马,想制住发狂的流月。
白少邪忽然看到流月耳中流下红褐色的汁液,让大一个闪神抓不住缰绳,重重的摔下马。
苍月立刻将她抱至一旁,避免她让马蹄给踩到。"你没事吧?"
"没事。"白少邪依偎在他怀中,脑中不断思考着这怪异的情况。
为什麽流月会发狂?那红褐色的汁液又是什麽?
"庄主?"见她一语不发,苍月不禁担心了起来。
"流月是我义父送给我的,自小就一直伴着我,和我一起长大,想不到今日......"
"庄主。"他不知该说些什麽好,着急的望向仍预制服流月的三个人。
白少邪站起身走向流月。
"庄主,别过来。"朱月大喊。
"都退下。"白少邪仍然朝它走去。
三人只有向后退去,但仍保持着保护她的状态。
发狂的流月早已人不出任何人,眼看它的蹄就要向白少邪踢去,但她仍然站在原地。
她该说些什麽?是谢谢吗?谢谢它的陪伴和辛苦吗?
那就说声谢谢吧!
白少邪的手贴上马腹,砰的一声,流月登时四分五裂,鲜血四溅。
"庄主!"
顾不得沾在身上的马血,青月向她跑了过来,其余三人也立刻跟上。
由于苍月站的颇为接近白少邪,所以幸运的逃过四溅的马血,但其他三认可没那麽幸运,个个活像自炼狱中归来一般,浑身是血。
"血中可能有毒,你们回去好好清洗吧!只要有苍月陪着我就行了,"白少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是。"跨上,马,他们飞也似的离去。
"庄主,你的右脚......"他眼尖的发现她的伤势。
"只是轻微的扭伤罢了,不必在意。到是你,可还有兴致陪我下山?"
"当然。"
共乘一匹马,他们慢慢的下山。
"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共乘一匹马。"
"我也是啊。"
淡淡的笑容浮起,白少邪不再说什麽,只是调整自己的姿势,舒服的躺在他的胸前。
渐渐的,人们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已来到市集。
"我有些口渴,先到依沙馆去吧!"
"好。"
苍月将马系在依沙馆旁,两人一同走向店门口。
白少邪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绝俗的容颜引起众人的谈论。
小二一见是她,立刻热络的上前招呼:"白姑娘,您来啦,快,请上座。"
随着店小二的带领,他们来到三楼。这摆满了珍玩,古董,气氛自是与一楼的吵闹大有不同。
"白姑娘,今天用点什麽?"倒了杯茶,小二笑着问道。
"今天陈厨子可在?"
"在,自从他上次知道您等不到他后,就在也不敢到处乱跑了,现下正在厨里呢。"
"那请他做几样拿手点心吧,另外泡壶上等春茶。"
"好的,马上来,您稍等一会。"小二立刻下楼去招呼。
"庄主......"
"在这里别叫我庄主,我可不想引起恐慌。"她自嘲的笑了笑。
"那我该叫你什麽?"
"随便你高兴。"她行为盎然的看着热闹的街道。
"唤你少邪可好?"
白少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底盈满笑意。"你是四随月中第一个这麽叫的,不过,我也说了随你高兴。"言下之意就是可以。
"白姑娘,我送糕点来喽!"小二将一盘盘的点心和一壶春茶摆上桌。"您慢慢用。"说完,就不再打扰的下楼去。
"吃吃看,很好吃喔!"她将一碟白色的糕点推到苍月面前。
拿了一块放入口中,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入口即化的糕点,一入口就带来冰凉的感觉,虽然立即消失,却留下满溢齿颊的香甜及一股淡淡的清香。
"好吃吗?"白少邪双手轻托脸颊,轻声问道。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多吃一点。"她轻啜了一口春茶,又将其他的糕点推向他。
"你不吃吗?"
"看你那孩子般的吃像,我就饱了。"她笑道。
"别取笑我,比起你我可是足足大了六岁。"到底谁才是孩子。
"真看不出来,"她故意取笑他。
"不跟你吵了,我要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享受美食。"低下头,他开始专心品尝每一碟糕点。
白少邪也不再说话,只是笑着轻啜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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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苍月眼明手快的抱住白少邪向下坠落的身子。索性让她靠着自己走。"你的脚没事吧?"
"你瞧,那儿有人在卖玉器,我们过去看看。"
"好,但你走慢点。"
苍月细心的为他挡开身边的人潮,朝玉器摊走去。
"好美的玉钗。"他拿起一根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那根玉钗叫做淡樱,您瞧那白玉上淡淡红斑,是不是就像落樱呢?很美是不是?小兄弟,就买下它送给你的娘子吧,他簪在你娘子的发上一定更美。看在你娘子那麽美的份上,我算你便宜一点好不好?"
小贩左一句娘子、又一句娘子,叫苍月开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但白少邪似乎不甚在意,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玉钗。
丢下钱,苍月面红耳赤的拉着白少邪离开人群。
"怎麽啦?脸那麽红。"好不容易,她终于抬起头来。
"没事,"那一声声的娘子,仿佛还在他的耳边萦绕,让他心烦意乱。
"我做你娘子不好吗?你不满意?"她故意取笑。
"少邪,别这样!"看着她脸上促狭的笑容,傻子也知道她在取笑自己。
"生气啦?"
气,当然气!
"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当是向你赔罪。别起了,好不好?"
"好吧!"
苍月牵起她的手,把她拉上马,两人离开了市集。
照这白少邪的指示,苍月快马加鞭的奔驰在杏林中,微风轻抚在她的脸上,她不禁笑的更加开心。
"再快一点啊!"她就是喜欢这种奔驰在风中的感觉。
听见她银玲般的笑声,他更加快了速度。
"到了,停下来。"一翻身,她迫不及待的下了马。
"等等我啊!"
随着她穿过石穴,呈现在眼前的情景令他不得不惊呼出声:"好壮观!"
眼前是一座断崖,而断崖之下,则是一片开阔的视野;城镇、屋舍,甚至是人群,仿佛都被他踩在脚下。
"你往左瞧。"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苍月又吃了一惊。
这里竟能俯视整个残月山庄?
"这个地方,是我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看向他的脸,白少邪笑问:"如何?不气了吗?"
"你说呢?"他反问。
她嫣然一笑,将玉钗交给她。"你买的。"
"不喜欢?"她不是爱不释手吗?
"送我?"她的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
"当然,这是你们姑娘家用的东西。"插在他头上能看吗?
"那你替我簪上。"白少邪站近他,仰起头来。
轻轻的替他簪上,他不禁看傻了眼。她......真的好美。
"怎麽?不好看?"
苍月猛摇头。"很好看,很适合你。"
她又笑了起来。
看着她绝美的笑靥,苍月的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情愫;突然,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
拥入怀中?难道他恋上这名女子?
"在想什麽?"白少邪拉住他的手,好奇的问。
"没有、没有。"
"不陪我看夕阳吗?"她指向远方渐渐沉入西方的落日。
"别一直站着,我怕你的脚受不住。"苍月将她扶上马,让她靠在他的胸前。"瞧,这样不也看得见。"
"嗯。"
当夕阳缓缓没入山后,天空染上了一层桔红,是了明亮日光的天空,依稀可见点点的星光。
"少邪?"见她无动静,苍月轻唤她的名。
他低下头,只见她闭着双眸,均匀的呼吸告诉他,她睡着了。
迷恋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不去,最后,停在那红艳欲滴的唇上。
他想吻她!
将唇轻贴上她的唇瓣,放心而恣意的汲取属于她的气味、她的体温,不愿离去。
就承认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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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阳庄背叛我,将其消灭有何不对?少邪不懂各位所谓何来?"坐在大厅上,白少邪不耐烦的反问。
"但也不必将它整个的灭掉啊!水阳庄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口,你竟一个不留,连徐庄主的一双小儿女也不放过,未免太残忍、太狠心!"
白少邪沉默不语。
"你有身为人的自觉吗?你懂礼仪伦理吗?像你这样,有何资格当残月山庄庄主?"
一声冷笑,她状甚冷漠的道:"礼仪伦理?若少邪不懂,难道各位就明白吗?各位难道都忘了盛极一时的皓龙堡?"
提起皓龙堡,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一层惧色。
"各位先买通江洋大盗攻入皓龙保奸杀掳掠,在佯装成救命恩人进入皓龙堡,得到魏思道堡主的信任,骗走皓龙刀法,再灭皓龙堡。各位的礼仪伦理,少邪不敢恭维。"她讽刺道。
"那是......"众人哑口无言。
"少邪自知并非善类,但行事却光明正大,哪怕杀人,也要杀得天下皆知,好给他们报仇的机会;而各位的做法,却让皓龙堡的后人都认为你们是大恩人,手段之高,少邪佩服。看来,少邪还得向各位请教请教。"
"多说无益,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少邪,你记着,我们不会让你逍遥太久的。"狠狠的震碎了手上的茶杯,带头者一声令下:"我们走!"
"随侍恭候大架。"白少邪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庄主,庄门口有人送上一封信,没有署名,请庄主过目。"紫月呈上那封信。
接过信,白少邪脸色大变。
"庄主?"
"我入内看信,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打扰。"白少邪说完就匆匆离去。
到底是谁写来的信?竟能让庄主脸色大变。
"青月到哪去了?大半天没看到人。"朱月抱怨着。
"和苍月在庭中练剑呢!"紫月好心的提醒她。
"那我也去凑凑热闹。"朱月拉着紫月的手向庭院走去。"你也一起走嘛!"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她的手竟然在颤抖?看向桌上的信,她竟不敢伸出双手将信拆开。
信封上的火印,是他吧?他又回来了。
为甚麽写信给她?信中又写了些甚麽?
白少邪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信,信封上的火印仿佛灼人的火焰般,烧痛了她的心。脑中蓦的闪过他说的话--
少邪,我爱你、我爱你,我对你的情意致死不渝。
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是我朝思暮想的;杀了我吧,在我最爱你的现在,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怀着爱你的心死去......
别逃,让我吻你。别逃......我不会死心的,永远。就算我走了,我也会永远爱你......我一定会回来,回来后,定要你成为我的人。
白少邪丢掉手上的信,甩了甩头,想甩去过去的一切。
那如火般的人啊!那用生命来狂爱她的人。
双手抱肩,白少邪蜷曲在椅子上,不愿自己在他的残影下失去自我,却仿佛让他紧紧抱住一般......
终是逃不过心中的疑惑,她拿起信,以颤抖的双手打开信封。
看完后,她走出房间,将信往空中一抛,信立刻化为片片碎纸,随风儿散去。
心好乱、好乱。她到底该怎麽办?
"你怎麽了?"白少邪回过头,注意到苍月额上的细汗,拿起手绢替他擦去。"怎麽喘的那麽急?"
"紫月说你心情不好?"
"胡说!"
"没有就好。"发现自己爱上她之后,他越来越在以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