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地方灌进去的。"
我胸口堵塞的闷气被他这句话彻底打破,一把拉过这孩子瘦弱的身子,紧紧抱紧怀里,眼眶
里酸涩的难受,心如刀绞。
"延青......衡哥没用,救不了你啊。......可怜的孩子。"
延青回报著我,感觉到他湿润温暖的泪水沁入我肩胛的外套,润湿我的衬衫。
"不过,幸好旭哥及时叫人进来救我,要不,搞不好现在你也见不到我了。"延青哭泣著说,"
旭哥其实对大家挺好,会留心及时保护大家不被虐待,挣到的钱也会分1/10给我们做私房钱
。......衡哥,我现在都有1万多私房钱了呢,要是有一天还完了债务,我说不定也有钱可以
开家自己的画廊了。"
"你欠了多少债务?"一直没吭声听我们说话的润书突然插嘴。
延青垂了垂眼睛,"50万。"
润书沈下眼睛,似乎在考虑著什麽,然後,他转眼看了看我,"要不要......我这里先给你垫
付著,先把你赎出去。......我看周衡和你挺好,他肯定也希望你能脱离这个地方。"
"不要!"
"不用!"
我和延青同时拒绝。
润书惊讶的看著我们。
延青带著泪水感激地向润书笑笑,"我知道你帮衡哥赎身,但是,我不需要。......我是自愿
来这里抵债的,和衡哥被人蒙骗拐卖不一样。......我希望靠我自己完清债款,而不是靠重
新借债。"
我暗自叹气。
延青骨子里那种傲气我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认同被人怜悯地协助。
我拉过延青冰冷的手,郑重地叮嘱他:"答应衡哥,以後不要接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客
人。......身子是你自己的,要好好保护。"
"可是,那些客人出的价格很高。"延青悲凉地说。
我紧紧攥住他的手,酸楚地凝视著悲伤的孩子,一个劲地摇头:"不要这样,延青,不要这样
。还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但是身体垮了,却怎麽也弥补不了了。......听衡哥的话,不要在
伺候那些客人。"
延青垂下头没说话。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一旁一直被我们忽视的青宏突然一脸愤怒的站起来,甩开吴荪溥的
手,似乎准备离开。
我们三个疑惑地望过去。
荪溥企求般紧紧拖住青宏的手,愧疚而痛苦的表情让我一惊。
对了,他们是情侣。
可是,为什麽吴荪溥不把青宏带走?
"吴荪溥,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的消遣,你要找男孩,这里多的是,要找爱情
,回去找你老婆,我宋青宏没空陪你玩这种恋爱游戏!"青宏冰冷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那下
面伤痕累累的心。
"对比起,青宏,是我懦弱......可是,我实在不能失去她娘家的支持,也实在无?ǔ惺苌缁嵊
呗鄱晕业墓セ鳌阋牢颐钦停褪且磺邪 嗪辏阋辶挛摇!?
"体谅?!"青宏嗤之以鼻,"吴市长,我们这里的男孩的工作是好好服侍客人高兴,体谅──
这种高难度的服务,我想我是无法提供。"他甩开吴荪溥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青宏!" 吴荪溥似乎想站起来,可又犹豫了一下,坐著没动。
青宏转头嗤笑般,笑得很妩媚:"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我想,你也
知道,仙境这里,只有我有挑选客人的权力。......失陪!!"
吴荪溥沮丧的倒进沙发里。
我们三人闷不做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其实,青宏很爱他......可惜,名誉和地位却害了他们。"延青低声说。
润书摇头反对:"你们知道什麽?!......我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名誉比生命重要,要是没
有了名誉威望,你就什麽都没有了。"
"是吗?那麽,爱情和这些虚无的东西相冲突时,你们宁愿舍弃爱情?"我心里一凉。
润书看看我责备的眼神,低下头,轻声说:"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爱人应该要体
谅我们的难处才是。"
我转头,感到心底的凉意越来越大。
"我去下卫生间。"避免这种尴尬继续,我起身找了个借口。
延青拉了拉我的外套:"小心点,那里......不安全。"
润书站起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的失望依然占据著我的心,我断然拒绝:"不用了,不劳烦胡总。"
我闷闷坐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心里回响著润书刚才的话。
照他这麽说,就算哪天我们真的成为了情人,他也会象吴荪溥那样,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个
人身望,必须掩饰我们的关系,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
我......无法赞同这种观点。
突然间似乎完全可以感受到青宏的心情。
"咚"的一声,隔壁隔间的门重重关上。
接著,是那种暧昧含糊的喘息和呻吟声。
"嗯......嗯......啊......慢点,慢......啊......轻点......啊......你好棒......啊啊
......"
看样子是有人带著这里男孩来厕所感受刺激。
我打量了下马桶两边刚才一直不知道用来做什麽的类似脚架的东西。
这个......是方便在这里"办事"的客人分开男孩们的脚的工具吧。
突然间觉得很恶心,我"腾"地站起来,快速地仿佛逃避什麽瘟疫一般地冲出隔间。
在洗手台的镜子反射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突然背後有人一把抱住我,我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按到洗手台上。
从镜子里,我看到一个男人醉酒失态的脸。
"美人......怎麽一个人?......很寂寞是不是、......来,陪哥哥玩一会儿。"他力气很大
,任我怎麽挣扎都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他拖著我,往隔间里走。
"不要,混蛋,放开我!!"我大声叱骂著,挣扎著。
刚才"办事"的那对受到打扰,有个男孩的声音:"别忙,去看看是不是有客人......
啊......"
估计是他的客人很不满意,重重给他一下,男孩的声音消失在尖叫般的呻吟里。
"管那麽多做什麽?人家的情趣,别去打扰。......你专心伺候我就好。"那个男人似乎在责
骂男孩。
我还有张口叫,却被背後的男人勒住了脖子,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呜"声。
呼吸困难,脖子被勒紧的好难受,眼前看是冒金星。
眼看就要被男人拉进隔间,突然间,脖子上的压力一轻,嘴巴也被放开。
"对比起,这个不是我们的孩子......客人,请你尊重我们的其他客人。"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我喘过气,回头,正好看到建波後面的男人把那男人架出去。
"你没事吧?"建波走过来,扶住靠在墙上的我。
我甩开他的手,站直身体,拉了拉被弄乱的领带,平整了一下外套西服。
"我没事。......谢谢。"转身往外面走。
建波突然窜过来几步,拦住我的去路。
"我们......谈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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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身让开他伸过来的手?芫囊馔挤浅C飨浴?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麽样,只想和你谈谈。"建波语气虽然是恳求,可脸上的表情却看不
出求我的意思。
隔间里"咿啊"的呻吟在刚才混乱的间断後又开始作响。
我皱皱眉,伸手去拉门把。
手被建波顺势按住,我一惊,抬头抗议的怒视著他。
建波没理睬我眼中的抗拒,直接拉起我的手,往门外走。
我用力抽手,却挣脱不开。
他固执地牢牢抓著我的手,回头看我的眼睛中有警告味道。
电梯就在卫生间对面,他按开电梯,把我拉了进去。
看著数字从1一直到5,我心里害怕感越发强烈。
"你干什麽?放开!!"这里是5楼仙境管理人员、保安人员的房间,我就算大声叫也不怕惊动
客人。
建波转头横了我一眼,"周衡,你怎麽还是这麽别扭个性?"
他......知道我名字?!
转念一想,立刻明白,是旭哥告诉他的吧。
建波的房间宽敞整洁,完全没有他给人的霸气蛮横的味道,反而显得温馨清爽。
我被扔到沙发上,默默揉著发红的手腕。
"茶还是咖啡?"建波在酒橱那边问我。
"都不要,我坐一下就走,我朋友还等著我。"
"碰"的一声,建波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杵在桌上,一步步走过来,脸上满是恼怒的神态。
曾经在仙境这里被他那麽"调教"过,说不害怕他是假的。我涩缩著往沙发里缩了缩。
"你喜欢上胡润书了,是不是?"建波几乎贴著我的鼻子,气息全喷在我脸上,热乎乎的,眼
睛瞪得大大的,"你这个傻瓜!!......青宏的例子你还没吸取够教训?那些有钱有地位的人
,把名誉地位看得比什麽都重,你还要去凑过去自找痛苦?!"
脑子里闪过刚才润书的话,我黯然垂下眼睛,逃避著建波的注视。
"周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至少跟了我,你可以生活的很幸福,而不是这麽委曲求全
、挣扎痛苦。"
跟了他?
我往旁边退了退。
"我......和润书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觉得自己说话都没
底气。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好到上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周衡,你别想瞒我。
"建波把避开的我拉回来对视他。"你别傻呼呼的,那个人不是好伴侣。"
"男人都不是好伴侣,我谁也不跟。......我会结婚生子,和妻子幸福的过完一生。......我
不是你们这种变态。"
一直压抑在心底没有对润书说出的话,不知道为什麽居然会这麽顺畅地对建波说出来。
建波笑了笑,笃定地摇著头,仿佛看一个顽固不化的孩子看著我:"周衡,你还不明白吗?你
不可能跟女人结婚生子,你来仙境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这辈子都会和男人纠缠不清。这是
你的命,你逃不了。"
说什麽一辈子和男人纠缠不清?我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他国际的言论,我的生活由我自己
做主,我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突然的敲门声打破我们的僵持。
建波放开我,过去应门。
"廖哥,不好了,你去看看青宏,他......"
保安人员还没说完,建波一把推开他,就往外面冲。
我从沙发里快速站起来,也跟著冲过去。
青宏的房间就在建波隔壁,难怪我从来没在负二楼见过他,原来他住在这楼上。
建波紧张地贴著门,侧耳听著里面的声音。
"客人让我上来请青宏,但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听了下,好像有水声。"保安紧张地搓
著手,等待建波发令。
建波紧张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隐隐透出恐惧,他快速打了个电话:"立刻把5楼的青宏房间
的钥匙拿上来。"
建波回头看看跟著担心的我,闷闷的说:"青宏最近一直特别由於,前几天还曾经绝食
过......那个吴荪溥他妈的是个混蛋,招惹了青宏,却无法令他幸福......周衡,你最好看
清楚这些人虚假的面具,不要再被骗了。"
我低下头,看著自己握紧的手。
钥匙很快送上来,我跟著建波冲进去。
水声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我们刚到浴室门口,就被建波拦住。
"打电话叫救护车!!立刻!!......通知旭哥。赶快!!"
保安们答应著,动作迅速地执行命令。
我从他背後的空隙中,看到里面的情形。
青宏苍白著脸俯在浴缸旁,纤细的手腕上全是鲜红的血,而手却放在温热流淌的浴缸已经变
红的水里。
我心里一下剧痛,眼前发黑,不自主地发软著靠在墙上。
青宏他......
建波白著脸,一边解著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对我说:"周衡,你帮我一下手。"
我们把青宏扶起来,建波俐洛地用领导牢牢扎住青宏割腕的手腕,防止鲜血继续流,一边回
头问保安:"救护车什麽时候到?"
"已经马上出车了,说最多30分锺。"
"30分锺?......来不及了!!去把我的车开出来在门口等著,我抱青宏下来。"
建波转头对我说:"周衡,拿条被子或者毯子过来,青宏不能受凉。"
我冲进卧室,顺手抽了条被子,奔回浴室,递给建波的手都在发抖。
建波一边裹好青宏发冷的身体,一边回头看著我:"别怕,周衡,你放心,我不会让青宏有事
。别怕......"他挪出只手握住我冰冷颤抖的手。
我点点头,焦急地望著青宏雪白脸庞。
建波抱著青宏走前面,我跟在背後。
穿过大厅时,我乘灯光故意关掉以免影响顾客时,快速冲到我们的卡座前。
"吴......吴市长,青宏割腕自杀了,你赶快跟著来!"
我来不及看荪溥的脸色,也没空理会一旁站起来的润书和延青,回头就望门口跑。
他们跟在我背後,冲了出来。
建波的车已经开走了,我们快速冲上自己开来的车。
延青跟在我背後,抓著我的手,仰起苍白的小脸,恳求说:"带我去,好不好?带上我。"
我二话没说,也没征求润书的意见,直接把他拉上车。
一路上,车速飞快。
我们3辆车起码连闯了5个红灯。
已经听到後面警车的翁鸣。
但是,我们依然不顾地飞快冲往最近的"仁和医院"。
担架快速出来,建波苍白著脸扶著手术推车跟著往急救室走。
荪溥跟上去,却被建波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开!!......你害的青宏还不够吗?"
荪溥噙著泪,不屈不挠地、任凭建波怎麽推拉,都不放开抓著推车的手。
跟上来的警察交给润书去处理了,我跟著他们往里面跑。
青宏被推进急救室。
柯予很快赶到,在一旁听著建波的回报。
他身边跟著一个大眼睛、模样很可爱的男孩,柯予一直握著他的手,看样子是柯予的情人。
虽然早知道柯予是同性恋,可是看到他和情人紧紧相扣的手,我居然微微有些发酸。
......或许......我喜欢上柯予了吧......曾经在仙境那麽媚惑我的人。
润书走过来,扶住我一直不自主发颤的肩膀,我明明看到他迟疑著似乎想伸手过来抱我,却
又缩回手去,拘谨地垂在我身边。
我苦涩地笑了笑,他果然还是害怕被别人看到我们过於亲昵。
延青一直坐在荪溥旁边,和荪溥一样,紧张地看著的"手术中"红灯,和一直紧闭的门。
一个护士出来,荪溥冲上去,紧张地拉著她问:"怎麽样?青宏怎麽样?"
护士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别挡著我,病人需要输血。他是什麽血型?"
荪溥念念地答不出来。
柯予迎上去,瞪了荪溥一眼,"AB型。"
血浆推进去,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护士门进进出出忙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