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从那里出来的?”张瑞覃问。
“我们俩是从一条小路绕过来的。你呢?”罗修看看四周,“蔡不羁不和你在一起吗。”
“我们早就分开了。他下山看另一条路,我负责查看这个山洞。刚从那条死胡同里回来,就听到有声音。你们是从另一条路来的吗?”
“嗯,我们从瀑布后面的山洞过来的。”
“是吗?原来你们经过瀑布了。”张瑞覃若有所思,“那瀑布就是从这座山上发源的。”
三个人说着,离开山洞,重新回到灿烂的阳光下。
“下面怎么办,我们一起去找蔡不羁,还是回到赵公明他们那边去?”
“回山上等吧。我可是走不动了。”罗修说。
“哈哈……”张瑞覃笑起来,“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到山下去看看。
三人重新分手,罗修和王君也不急着回山顶。他们就地坐在青色的大山石上,聊着天,让太阳晒晒他们刚才被瀑布打湿的衣服。
回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光景。赵公明和唐娜宇还坐在阴凉下说着话,老头子看到王君就笑脸盈盈地站起来。颇讨好地问:“两位回来了啊,查得怎么样,有找到九藜仙人吗?”
“没。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其他人回来了吗?”
“来了,来了。”身后响起回答,是兴致勃勃的许露露和戴着面具的蔡不羁。
“你们俩怎么走到一块了?”罗修狐疑地问。
“还说呢?”许露露气冲冲,“我和黄药师顺着左边那条路下去,在他说的那个岔路口分了手。他继续往左边那条路走。我沿着另一条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山脚下。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到山庄,我就又找另一条上山来。走到一条沿着泉水的小路上时看到了蔡不羁。他告诉我说自己是从一个山洞边绕过来的。我们就一起上山,上来才知道。原来这条路是交给你和王君查探的。我还在奇怪,怎么会没碰到你们的。不想你们却已经偷懒回来了。”
“喂喂。”罗修急忙反诘说,“我们也是刚到,我们俩听到水声,就过去看,结果一直去了瀑布后面的山洞,我们俩一起钻过那个山洞,在另一个洞口还碰到了张先生。”
“你们……”蔡不羁惊讶地问,“有进入那个瀑布后面的山洞?哎呀,我也进去了。见里面黑咕隆咚的,我一害怕,就出来了。”
“这么说你走过一线天?”
蔡不羁点点头。
“一线天?”许露露的眼睛闪闪发光,“水帘洞……我也要去看看。”
“大姐啊,我们可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罗修又装腔作势起来,明明刚才自己和王君一直在玩。他煞有介事地说:“还是等黄药师回来,问问另一条路的情况吧。”
说曹操,曹操到。黄药师挥舞着手里的“打蛇棒”,从上午他们上山的小路上来了。原来黄药师走的那条山路,在绕了整整一座山后,又回到了山庄的门楼前。于是他就重新按老路上来了。
“这么说的话,这山上的路其实都是互通的,而且没有什么九藜仙人可以隐藏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没错。等一下,张瑞覃怎么还没上来?”
“他说他是去找蔡不羁来着。怎么会不见他呢?”
“喂,他确实这么说的吗?”黄药师紧张起来。
“是啊,就在大概两点半的时候吧,我们在那个山洞口分的手。也许他和你们错过了吧。”
“应该是错过了。我们是去找他,还是怎么的?”许露露说。
“再等等吧。”最年长的赵公明发话说,“他应该就快回来了。不要这个去找他,他回来了。然后让那个去找这个。”
“呵呵……”黄药师笑笑,同意,“老赵说的不错,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如果岛上能用手机就好了。”
“怎么,没有信号吗?”罗修问。
“我试过了,信号太弱,基本上收不到。”
“附近没有基站。”
几个人坐在地上,一边侃大山,一边等着张瑞覃回来。
他终于出现了,和黄药师一样按照老路回来的。和黄药师不一样的是,他满脸惊恐。人未到,声先至的跳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白丹小姐她……唉。”张瑞覃慌慌张张道,“山庄里出事了。白丹小姐被人麻醉了。”
“那韩洋他人呢?”黄药师问。
“他人不见了,很可能也出事了。”
“这话怎么说?”黄药师追问。
“我也不清楚,大家还是先回山庄看看再说吧。”张瑞覃看看赵公明,似乎在等他拍板。
赵公明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看众人,最后不慌不忙地往山下走去。
罗修不由撇了撇嘴,他偷瞟到了赵公明刚才对张瑞覃暗暗的一笑,两人还心有灵犀地微微点了点头。
事情看来是象在按照罗修以往写的故事情节方向发展了。对于这一点,他此时此刻可是厌恶透了。他后悔以前不写个言情什么的。要不现在按这个方向发展,可就快活似神仙喽。
第八章
大家回到九藜山庄是在五点左右,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直闯白丹的女娲石屋。
“她真的没事吗?”赵公明问张瑞覃。
“麻醉的剂量不大,睡醒了应该就没事了。不过她之前因为中了毒,身体很虚弱。以后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
“那好。”黄药师主导起话权,“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我……”张瑞覃皱了一下眉,反问,“你是做警察的吗?”
黄药师一愣,呆了半晌,大笑起来,“怎么,难道你认为应该报警吗?”
“小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赵公明愤怒地点上一支烟,“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在这个老头的意思下,张瑞覃把他和罗修王君分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张瑞覃在和罗修他们分手之后,朝着蔡不羁之前走的那条路下去,接着也走到了中间那条路。不过他没有碰上许露露他们,随后他就一直走下去。到了山脚下,他发现山庄就在前面,想要进去喝杯水,再回山上去。到了山庄里面后,他不见韩洋人影,很奇怪。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后来又来到白丹的房间,就发现这个病人斜倒在了床上。张瑞覃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检查白丹的状况。结果发现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虽然头上有被人重击起了一个大包,但是没有受伤。昏迷的原因也是因为被人用了麻醉。
“然后你就上山来找我们了?”黄药师跑到白丹的床边,仔细地按着白丹的头在那看。“她的脑袋是被器物击打过的,不一定是重物。但是凶器呢?”
半是向其他人说明,半是自言自语。他扫了一眼床头柜,蹲下身子趴在了地上。罗修莫名其妙地看着在床底下摸索着的黄药师,越发觉得他奇怪了。
不一会儿,黄药师从床底下探出身子,手里拿着一只闹钟。
罗修走过来,一看闹钟破碎的表面,明白了。“这就是袭击白丹的凶器,时间是在十二点零八分。”
“古怪。”黄药师咕哝一声,把闹钟放回床头柜。“那人既然袭击了白丹,为什么又要对她用麻醉剂呢?还有韩洋他人又去哪里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认为他就是袭击白丹的人?”许露露探问说。
“我不确定。”
“不是。”张瑞覃说,“我认为韩洋他也已经遇害了。”其他人都转过头,张瑞覃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你们跟我到外面来看。”
张瑞覃带着他们走上山庄的草地,绕到了女娲石屋后面。在正对女娲石屋窗口的一棵树下,躺着一杆金色的器物。
罗修着急地走上前,傻眼道,“这是……轩辕剑。”他们看到剑刃上沾到的红黑色污物,都明白那是血,其中剑刃部分还有一个看上去好像指纹的血印。罗修慌慌张张地想要去拣起来,却被黄药师喝住了。“不要动。”
他被吓住了。
黄药师吩咐他们都站着先不要动,然后飞奔回自己房间。又过不多久,他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只傻瓜照相机。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东西。怎么不带个数码?”
黄药师笑起来:“这个以前还有几张照片没拍完,所以带来拍完了,可以回去冲洗。”他拿着相机对着地上的“轩辕剑”一阵猛照,然后带着手套从地上拿起来,又仔细观察起来。
“你可真专业。”唐娜宇问,“该不会真的是警察吧?”
黄药师放下手中的剑,回头俏皮地回答说:“以我爷爷的名义赌咒,凶手就在这个岛上。真相只有一个!”
许露露、罗修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忍不住捧腹跌倒。
“喂,罗修。这把剑应该是你房间里吧?”
罗修委屈地回答说:“昨晚上丢的。”
“你说昨晚上丢的?”
“嗯,王君可以证明。”
王君点点头,把他俩昨晚发现轩辕剑不见的事情又详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九藜大仙……”黄药师摸着下巴,摆出一副神秘又深思的表情。
又是深夜。白丹依然躺在她的床上熟睡不醒,许露露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要求晚上照看她。韩洋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因为玩了一天,他们也没有什么体力晚上再搜山一遍。当然也有人认为韩洋就是袭击白丹的人,甚至怀疑他就是九藜大仙。
可是罗修对于这样的推断并不赞同。
他刚洗完澡,打开电脑,电话又响了。心里打了个颤,接过才知道,这次来电是那位九藜仙人聘用的女管家,用面具掩盖真面目的王君小姐。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小子倒显得兴奋起来。
“我……”王君吞吞吐吐地说,“九藜仙人今天可能又去过我的房间了。”
“他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又在我床上放了一套华服。”
“哈哈……”罗修大笑,“他是给你换洗吧。看来他很疼你嘞。”
“讨厌。”王君说,“还有件事。”
“什么?”
“我在路上拣到了一个新拆的胶卷封套。”
“怎么说?”罗修的脑袋转得不痛快,原因是他的心思在其他方面运动。
“黄药师不是说他的胶卷是以前没用完的嘛。”
经王小姐这么一点拨,他醒悟过来。他?罗修想,黄药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九章
网维先生这个五一过得有点烦。不烦别的,烦的就是无所事事。整整七天长假,他的计划安排仅仅是吃饭和睡觉,要不就是上上网、看看书,磨蹭时间,虚度人生,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在这样无聊地生活了四十八小时以后,这位平日里也过得这般无聊的网大侦探竟然也会忍无可忍地发飙起来。
强盗般地闯进被妻子霸占的书房,他气呼呼地质问说:“你的案子还没搞定吗?”
江泉用眼角斜瞥了他一眼,冷酷地问:“又哪根筋搭错了?”
网维抓着乱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江泉摇摇头,不满道,“没见我还在忙!”
“到底是什么狗屁案子,竟然要花整整七天来做,平日里就不能做吗?”网维醋意大发,虎视眈眈地瞪着那叠厚厚的文件。
“喂,我们可有约定,你不准过问我的案子。”老婆大人一生气,网维先生软了。怏怏然磨蹭到妻子身后,想要偷瞄,又不敢,只好郁闷地转过头,装模作样地去看书架上那一排排无聊的大部头书籍。
“张刑最近没有找你吗?”江泉见他的可怜相,又不禁于心不忍起来。
“没呢,上次那个梅林的案子也只说了一半。说有新消息就通知我。一个月过去了,连声咳嗽都没听到。张刑那条老狗……”
“够了够了。”江泉知道自己的这位一不顺心就会毫不顾忌地说出乱七八糟,好坏不分的话来,赶紧打住。她想了想,最终开口问丈夫说:“你有听说过姜汉文这个人吗?”
“姜汉文?”网维手里握着一本弗洛伊德的著作,略一思索,想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在美国失踪的考古学教授,听说是科学院的院士?”
“完全正确。”江泉轻轻地鼓掌,“知道得很多嘛。其实我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就和这个失踪的教授有关。那你知道女娲石是什么吗?”
“怎么一会儿又跳到游戏上去了,那不是轩辕剑里面的上古十大神器吗?”
“不是。不,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指的上古十大神器在文物界的黑话里,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懂。还有以十大神器为黑话的文物,这老头的失踪该不会又和十五星扯上些什么吧。”
“难道你认为真的是失踪?”江泉揶揄着笑起来。
“真是的,你想要告诉我,就明明白白地说嘛,干吗钓我胃口啊。”网维欲擒故纵,装出一副不满意又不积极的态度,不想江泉并不吃他那一套。
“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他太太笑道,“既然你想要看弗洛伊德,就麻烦你到客厅沙发上去。不要再妨碍我工作了。”
网维大败,敢怒不敢言地瞬间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按着老婆大人的肩膀说:“老佛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奴才我,讲些事来给我消遣消遣吧。我真的快无聊死了。”
“哼。”江泉抽抽鼻子,跟着说:“小维子,倒茶。”
他做得还真快。
江泉乐陶陶地喝了口铁观音,才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跟他说。
她手上正在处理的案子是一起违约赔偿案。去年冬天国内某博物馆在美国一画廊高价求得一副明吴门画派的大作。不想这幅画却在转手之前突然失踪,负责管理该画的刘子明也在同时失踪。接着几天后被人发现死在了车上。
“如果画丢失的话,赔偿也是应该的啊?”
“但是博物馆不想要赔偿金,只想要画。他们认为该画廊在把画卖给他们之后,又高价卖给了其他收藏家,所以策划了这起案子。”
“听你的口气,似乎你是那家美国画廊的律师啊。不过这个案子不是该在美国审理吗?”
“问题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不是他们两者间的任何一方代理律师。我委托方是一个叫‘艾斯’的美国公司,和公明公司在某个合同上发生了纠纷。”
“可是这与前面又联系不上啊。”网维站起来,给江老佛爷的杯里续上水,等着老婆大人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