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这天准时七点回到家里,室内黑暗一片显示著家中并没有人在,他关上玄关的大门,一边走一边把室内的灯光打开,最後走到了客厅,再顺手把阳台的窗帘拉起来,才松了口气坐到沙发去,打开了电视,眼睛却没有真的在看。
他跟蒋严这几天见面的次数不多,虽然同住在一起,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除了早上他起床时,自己能够见他一面之外,连话也没办法多说几句,但安慰的是明天起的两天,司徒星宇会往日本宣传,这两天蒋严不用随行,所以他至少可以休息两天。
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蒋严,却是关机中,证明他还在工作,这几天江澄知道了,在帮司徒星宇工作的时候,蒋严的手机总是关机的。
他无趣的收起手机,开始无聊的玩起转电视的游戏来,自从蒋严搬过来跟他一起住之後,他就几乎没试过这样一个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蒋严有时候是需要上夜班的,可是那个时候在家却没有现在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他以前常常都会在内心涌现,他知道这叫空虚感,或是这是蒋严跟他说的,寂寞。
蒋严不在,江澄也没有特别想到外面餐厅吃东西的想法,於是他决定只叫外送,随随便便的吃完就算了,也许等再晚一点蒋严回家後肚子会饿,那到时候再一起吃吧!
就在江澄吃过晚餐,开始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时,他手机特别设定的铃声响了起来,是蒋严打来的电话,难不成他提早完成工作要回来了?
「喂,小严。」他忙不迭的接起电话听。
「江澄,你现在人在哪里?」蒋严的声音伴随著背後嘈杂的声音传进江澄的耳中,让他皱了皱眉头。
「我在家,那你在哪里?怎麽那麽吵?」
「嗯,我现在在工作的会场的後台,刚刚会场的电力发生问题,现在活动延後了,不知道要延到什麽时候。」蒋严似乎是走到了什麽角落的地方,声音变小了,自己也听得更清楚了。
「那你什麽时候完结的话,我来接你下班。」
「不行,我想今天晚上我要很晚才能回家。」
「现在才八点,司徒星宇的活动要那麽晚才能完结吗?」
「不,因为星宇说活动完了之後想约我,所以我就答应他了。」蒋严充满歉意的对江澄说。
「嗯,司徒星宇他现在还好吧?」
「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他还懂开玩笑说自己瘦了上镜更好看。」蒋严苦笑一声回答。「所以江澄,你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你累了就不用等我门了,先睡吧!星宇他会送我回到家门前的。」
「我知道了,如果真的太晚,先打电话给我也没关系。」江澄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蒋严朋友不多,他深知对方重视司徒星宇的程度有多重。
「嗯,那我先挂线了。」
「好,自己事事小心。」江澄不嫌烦的再叮嘱多一声之後,他们就各自挂上了电话。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点睡著了,反正当江澄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打开房门的声音,才惊觉自己原来已经睡过去了,他揉了揉眼睛,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往房门看去。
「小严?」他开口叫了一声,把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放轻,本来不想发出任何声响的那个人吓了一跳。
「呃……江澄,对不起,我吵醒你了?」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从床上半撑起身子,蒋严连忙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小声的道。
「不,没这回事,反正你没回家我也睡不安稳……」他坐起来,蒋严脱下外套就走近自己身边去。「你才刚回来?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抱歉,跟星宇聊著聊天就忘了时间。」蒋严对他歉意的笑了笑,坐了下来,江澄伸出手把他拥入怀中,吻著他的发端,蒋严靠上了他暖烘烘的怀抱,疲惫的叹了口气。「你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去洗澡了。」
「没关系,我刚刚有睡了,再等一下……跟司徒星宇那麽多话题可以谈,看来他已经没事了?」
「嗯,看起来比先前好很多了,只是,他也向我坦承了跟方皓月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蒋严微微苦笑。「他不想伤害方皓月,却不喜欢他,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把话说清楚……」
「再拖久一点,他就直接跟方皓月天荒地老就好了,难不成他到现在还希望陆晴朗会回头来找他吗?」哼了一声,江澄很不以为然的说。
「江澄,你别这样说……他自己也知道,那天晚上做得最错的,就是去了方皓月的家……」
「可是,不错却已经错得彻底了,给了别人那麽大的一个希望,却告诉他这只是空奖,自己的心从来不在对方身上,方皓月再攻於心计,也算不准这一点吧?谁会想到,投怀送抱的人,只当自己是救生圈。」
还好、还好,他跟蒋严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说……无论什麽时候,两情相悦还是最重要的一环,单相思在爱情中从来都是吃亏的代名词。
「也许猜到,只是方皓月也同样在逃避现实而已。」蒋严叹息著说。
「反正这三个人的事,你听听就好,别再管太多了。」
「嗯。」即使他想管,也已经无从入手了。
吻著他的额前,江澄低头凝视著那张脸庞泛著异红的蒋严,惊讶的笑了一下。「小严,难得啊……你喝酒了?」
「呃……没办法……去酒吧喝果汁很怪吧?」他惊讶对方连如此细微的地方在昏暗中也留意得到,连忙抬头抚著自己的脸。「脸很红吗?我只喝了一小杯而已。」
「别紧张……小严这样看起来更漂亮了……」单纯的吻已经压抑不住,江澄吻上了那对冒著水气的眼睛後,再移到他的嘴唇边,热炽的吻上了他的唇。
「呜……」突如其来的热吻让蒋严躲避不了,只是顺从的让对方吻上了自己。「江……啊……江澄,我还没洗澡……」
反身把蒋严压倒在床上,江澄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他的侵略,喝了酒的蒋严身上带著微微的酒香,吻上了的嘴边有残留的苦涩,却被此刻的甜蜜完全的化解了……
「等等、江、江澄……不要……」
勾起了一抹看似无邪却又如魔魅的微笑,江澄一对眼睛彷佛看透了蒋严一般,低声的在他耳边喃喃地道:「真的……不要吗?」
「……我说真的,你都不会相信……」止不住内心的狂跳,让蒋严不自觉的加速了呼吸。
江澄低下头,舔了舔蒋严的脖子,惹来身下人的一阵战栗,以及那忍不住溢出的低呻声,他缓缓的说:「相信,怎会不相信?只要是你说的话,我绝对会把他们当成是圣旨一般的信奉著……」
蒋严那对明眸回头来看著笑容不减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澄就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去洗澡吧!」
咦……这一次,怎麽那麽顺利……?
才怪!!!
「呜……江澄,你怎麽、怎麽也一起进来了……」被人三两下的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推进了浴室,然後江澄只说了一声『会冷』就把莲蓬头打开,恒久温热的水就落在蒋严身上,顺道也沾湿了站在他身後男人的衣服。
「啊……我的衣服怎麽也弄湿了,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洗吧!」江澄邪魅的笑了一下说。
结果,两个人就这样,胸贴著背的一起站了在莲蓬头下,身後的男人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双手却肆无忌惮的在蒋严身上游走著。
「啊、江澄,你别太过份……」一开始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蒋严嘴巴上骂出来的说话,在江澄的爱抚下都变成了天籁般的诱人嗓音。
「我哪里过份了?说要来洗澡的人是你啊。」一脸无辜的回答,手滑过了泛著微红的肌肤,不知是酒精的关系还是水温太热,蒋严觉得全身都开始发出让他受不了的高热。
「我、我自己会洗……」
「你喝了酒,一个人洗的话,等会不小心跌倒怎麽办?我不放心……」口中说著温柔的说话,手却相反的触碰著每一个敏感的部位,让蒋严脚一软似乎站不住。「你看,话才刚说完就跌倒了。」
蒋严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他会脚软是谁害的?
没回头倒好,一回头,江澄的唇就再次侵袭上来,热炽的吻堵住了那片柔软的双唇,把他抵上了那白瓦的墙壁上,伸手到後方先把那源源不绝落下的热水关掉,只剩下热水残留的雾气包围著两人,至少让他们这样鸳鸯戏水之中还不会觉得冷。
手指在唇与舌的交缠之间滑落到双腿之上,游走在那隐密的部位,蒋严只是随著那忽重忽轻的动作而喘息著……只是那单纯的爱抚动作已经满足不了那被勾起了欲望的自己。
「啊……江澄……」当那异物进入自己身体的同时,此刻甚至是声音都在叫嚣似的渴望著眼前人的所有般颤抖起来。
「怎麽了……?」努力的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不想让蒋严感受到太多的难过,江澄轻轻的吻著那被温水弄湿了的发丝。
蒋严的手围上了他的双肩上,紧抱著他说:「已经、已经不要紧了……进来……」
「不行,我不想弄痛你。」
「没关系……」颤栗不已的身体,俯身上去紧贴著江澄那同样发烫的身体。「没关系,怎样也没关系……我现在只想要你……」
「小严……」
他冒著水气的眼眸凝视著江澄,泛起了似有若无的浅笑:「只要是你,就怎样都没关系……把我摧毁了也没关系……」
「傻瓜,我怎舍得摧毁你……」江澄苦笑,即使要他自己毁了他自己,他都不舍得伤害蒋严半分。
「啊、嗯……」在这说话的同时,江澄也顺势的进入了蒋严的身体内,他忍不住的低呻了一声,那突然出现的排斥感跟不适感让蒋严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
「会痛吗……?」低声的发问著,江澄一开始并没有太急进,只是缓慢的律动等待著对方的适应。
「没、没事……嗯……」摇了摇头,蒋严抬起头来,主动的印下了自己的吻在江澄的唇上。
接下来在这空荡而迷雾的白色浴室中,回盪著充满情欲的嗓音,迷惑而让人脸红不已的喘息声此起彼落,就像永不止尽的深渊一般,堕落著、堕落著,再也没有停止过……
替已经累坏了的蒋严吹乾了头发,两人躺在床上让蒋严靠在自己胸怀中时,时间已过凌晨两点了。
「明天你一定会爬不起来。」享受著江澄的双手在他肩膀上轻柔的按摩著,蒋严带著浓浓的睡意低声道。
「迟到了就索性请一天假,好好的在家陪你吧!」江澄笑著回答。
单起眼睛看著对方,蒋严笑了:「不行、不行!万一你被公司辞退的话,那将来谁养我?」
「你还要我养你吗?一开始不知道是谁很有气势的说要把我养在家里?」江澄忍不住笑了一声,却突然堆起一张认真的脸,低头紧拥著蒋严。
蒋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开声道:「江澄,你怎麽了?」
「小严,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过,我有话要跟你说吗?」
「嗯,记得!」他点了点头,「你想跟我说什麽?」
「蒋严!」江澄让蒋严站正了身子,让他面对著自己,连名带姓的叫他让蒋严不禁蹙了蹙眉头,似在说『怎麽了』「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会负责起养你的责任,会养你一辈子的。」
认真不已的声音,江澄那低沈而带著磁性的声线,柔柔的传进了蒋严的耳中,震撼著他的耳膜,让他像耳呜一样,突然什麽都听不清楚了。
现在这样,暧昧得简直就像是……求婚似的气氛,让蒋严突然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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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麽……?」蒋严想笑,却没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了,紧抓著江澄的衣服的手指都泛白了。「我听不清楚……」
「我说,我会养你一辈子的……所以,请把你剩下的所有、人生,全都交给我吧!我发誓,我绝对会保护你的。」江澄真诚的目光泛著让蒋严移不开的眼光。
「江澄,别开玩笑了……你这样简直就像别人在求婚似的。」明知道自己爱哭,还故意在这种气氛,跟自己说这样的说话,不就是分明想看自己落泪吗?的确,蒋严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已经发热了。
「我是啊!而且我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早在那一天,当我一个人在家时,我就想清楚,就迫不及待的想跟你说了,既然你懂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心只向著我,那麽,你就答应我吧!」江澄挽起他的手,轻柔的抚著,然後在每一只手指都吻过一遍。「虽然这不代表什麽,没有见证人,也没有法律效用,可是这是代表我的一片心意,我愿意把它们全都交到你手上去,那你呢?小严,你的回答呢?」
「江澄……」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要说『我愿意』吗?可是这样……怪怪的。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拒绝江澄的。
「这里,愿意戴上我送你的戒指吗?」最後,一吻落了在无名指上。「你知道吗?为什麽结婚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的原因?」
蒋严摇了摇头,江澄看著那双泛眼的红宝石眼睛泛著泪光,眼睛一眨就会像风中细叶般落下……他温柔的用手指拂去那念恋著蒋严那脸庞的泪水,笑了:「因为这里,有一道血管……」他的食指,沿著蒋严的无名指,向上游走。「连接著心脏,沿著这道血管走的话,最後的终点,就是小严的心脏……」
食指停了在那狂乱的心脏前,然後换成了手掌接在那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已的胸口,感受著它强烈的跳动。「所以把戒指套在无名指,就等於把那个人牢牢的套住了,同样的,自己也被替自己戴上无名指的人套牢了,从此,每一下的心跳都只为对方,每一下的呼吸都只因为对方。」
「不……不要再说了……」蒋严发抖著声音道。江澄再这样说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会像疯子一样泪流不止,他好不容易才忍得住那落泪的冲动,可是江澄的每一句,愈多说一声,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震撼多一下,让他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了。
「你想哭的话,就躲在我怀中哭吧!」被逗笑了,江澄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看,这样就算你哭得很难看,我也看不见了。」
「江澄!在这种时候别取笑我!」蒋严又感动却又有点气急败坏的叫道,然後他听到了对方在低声发笑,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
「小严,你的无名指……愿意戴上我送的戒指吗?」
「嗯!」重重的点点头,现在即使江澄说要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他,自己都绝对会双手奉上。
「那你也愿意,把我的生命套牢到你身上吗?」
「只要你愿意,我还有拒绝你的理由吗?」蒋严以为自己在笑,却没发现眼泪已悄悄的落下来了。
「没有,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想找任何的理由来拒绝了。」轻拭著那淌落了仍依恋著蒋严那张漂亮的脸庞的晶莹泪水,江澄再让蒋严舒服的平躺在床上,自己再调整好姿势抱他入怀,再这样聊下去,他们也许真的可以聊到天亮。「等你忙完之後,找一天我们一起去买戒指吧?」
想了一想,蒋严却摇摇头不赞同。
「为什麽?」江澄皱了皱眉,不是刚才就答应了吗?怎麽一下子又摇头了。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跟你一起去买的话,那不就没惊喜了……」想也不想的,蒋严这样回答著他,却在这之後,莫名的红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