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我用钱交不到的朋友,可却是因为用钱交不到而成为朋友的人哦!」
这时柯志尧才知道,原来钱万贯会这麽穷追不舍是因为希望有一天能水到渠成的和自己交成朋友。
也是从这天开始,柯志尧开始认真将身旁这已经喝醉的男人当成好友看待。
。。。续待。。。
为什麽这篇故事写起来比想像中还长(泪)
友情这回事(5)
「走──我们再去喝……」
柯志尧背著重死人的钱万贯边安抚他:「都醉了还喝,你别动来动去。」
「我发功了。」
柯志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喝了酒後变得更疯了,以後肯定不能再让他多喝,「是、是、是,请问你发什麽功了?」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总之你就是看不见我……」钱万贯红著整张脸,听到柯志尧的问话开始动来动去。
柯志尧简直是欲哭无泪,「我当然看不到你啊,你在我背後我看得到你才怪!」
当他走了段路,总算将喝醉的钱万贯背回家时,远远就瞧见一个年届花甲的老人站在当铺门口等候著。
「阿贯--」
「伯父,他喝醉了。」
年迈的老人向他道谢後,要接过自己的孩子,但柯志尧却帮著将人给扛到二楼的房间。
环顾了一下钱万贯生活的周遭,一楼是当铺,二楼则和一般家里没什麽两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
「你是我们阿贯的朋友?」
志尧尴尬地点了点头,深怕被对方留下来吃饭,於是急忙道:「伯父,天色晚了我就不再叨扰,今天不好意思。」
「啊--这样…」钱万贯的老父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下次再来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阿贯有朋友来家里。」
志尧笑著点头,下一秒连忙冲回家里去。
没想到还没到家,竟也在家里门口看见父亲等门,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父亲手里多了根和手臂一样长的藤条。
他当然心里有数,自从和钱万贯混在一块後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当大考分数发下来时他就一直胆战心惊的过著每一日,只是他没想到成绩单这麽快就寄到家里来。
这一天他被打得很惨,骂得很难听的话也不绝於耳,要不是母亲在一旁哭著说这麽大了不要打,那可不是被跪罚一天不准吃晚饭就可以了事的。
「明天给我去补习班报名考前冲刺,以你这烂成绩第三志愿都不可能上得了,废物。」气急的嗓音激动万分,捏在手里的成绩单几乎成了一团纸球,朝著跪地孩子的脸上一扔,他负气离开。
父亲离开後换成母亲哭哭啼啼让自己起来。
他没有将钱万贯的事说出来,他心里很明白一但和父母坦白,那这个朋友就没了,可是现在自己这麽做是对是错?
「妈,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明天我会乖乖去补习班。」柯志尧下了一个决定,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母亲,所以他打算最後这三个月不再和钱万贯出去玩,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他相信一切又会恢复和以前一样。
隔天放学钱万贯照例又翘课跑来找他,「喂--昨天不好意思让你送我回家。」钱万贯似乎还在宿醉,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柯志尧又把他拉到昨天的河堤旁,因为人烟稀少,所以也好谈事情。
「这麽神秘是有什麽事要告诉我?」钱万贯双手环胸打趣地看著他问道。
柯志尧不理会他,自顾自找了个乾净位子坐下来,想了一下才问他:「你毕业後有什麽打算?你曾说过不升学,如果不继续升学那你要做什麽?」
钱万贯来到他身旁坐了下来,一脸嘲讽的笑道:「不必等到毕业了,我们班导那个臭三八连剩下三个月也不留情。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念书的料,在学校耗这麽长时间对我来说也只是浪费,被退学就退学,没什麽大不了的。」
柯志尧没料想自己这麽一问会问到他被退学的事,这对他接下来要讲的事有些难以启齿,他在心里想了又想,既然决定将这个人当成朋友,那有些事情他也必然要对钱万贯坦白。
一开始他吱吱唔唔的说:「我…我……有些事想告诉你,」然後他开始告诉钱万贯一些关於自己的事,包括易怒的父亲与软弱的母亲,还有繁重的课业压力,这一切都让他想逃,但他却不能逃。
「昨天我爸收到学校寄来的成绩单,我的成绩退步很多,我爸要我下课後去补习,离联考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他希望我去补考前冲刺班,所以我暂时无法和你见面了。」
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告诉钱万贯这些话,但钱万贯听完却只盯著他看没说任何话,表情不像震惊或是吓到,反而很平静。
就在柯志尧以为钱万贯不打算开口了,这时他却相当冷静的告诉柯志尧:「我决定加入帮派。」
柯志尧先是一愣,然後看著他傻傻一问:「你说什麽?」
「你不是问我不升学打算干什麽?」
「你疯了?」柯志尧皱著眉头用力推了他肩膀一下,然後大声骂道。
「我没有疯,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看著志尧紧紧皱著的眉头,钱万贯还是硬著头皮讲了,「还记得上次追我的那三个人吗?其实我在刚上高中时就加入学校的一个小帮派,那三个就是我们帮里的。我们帮里的大哥说我很有潜力,所以引荐我进西区的一个大帮。」
柯志尧听完只在心里叹气,没过问为什麽同帮派里的兄弟要拿著木棒追著他跑,他心里也明白钱万贯说的那份『潜力』八成是指他的『钱力』,但柯志尧却没意戳破,他只是仍旧皱著眉头过问他最关心的,「你是认真的?」
见他点头,柯志尧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劝他也不会听,心里就算觉不妥但见他意志坚决也不再阻止。
柯志尧只要他答应自己两件事:
一、不染毒。
二、不碰枪。
钱万贯仅是笑著,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只告诉柯志尧自己会小心。
。。。续待。。。
友情这回事(6)
当柯志尧背包装著沉甸甸的几本小说由图书馆回到租赁处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钱万贯坐在自己家门口的那块肮脏脚踏垫上。
原本将头埋在双膝中的钱万贯,听到脚步声也抬起头、站起身。
「钱万贯你怎麽来了?」柯志尧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反向思考,这个人哪次不是不说一声就跑来看他?
两年前勉强让他考到南部一间还算不错的公立大学,成绩马马虎虎的的他总算得到父亲答应让他南下念书,这是他第一次嚐到自由的滋味,一上榜他第一个通知的就是钱万贯。
两年来,钱万贯常会南下看他,虽然总是来去匆匆,但身处异乡有个时不时就来探望的朋友让他感到很窝心。
「刚好有事到这就顺道绕过来看看。你刚下课?」
钱万贯穿了一件体面的新衣和裤子,头发还剪了现在最流行的中分头,这样的装扮和当初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再瞧瞧自己,总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衫配洗白的牛仔裤,这就是学生与社会人士的差异?
「今天只上两堂课,下了课我就上图书馆去借书,待到现在才回来,你要来前应该先通知我的,不然每次你来时间却总是兜不上。」柯志尧急忙从背包里掏钥匙,找出来开了门才又惊觉不好意思,「你等等我,我先放个背包,我家又小又乱,我带你去附近有附简餐的泡沫红茶店坐,」
「不必,我在你家坐会儿就好。」钱万贯始终都维持著一抹笑意在脸上,他打断了志尧的话後就开始随意看,能走的地方几乎让书本给占据,他只能委屈新的发亮的皮鞋到处磨擦碰壁。
柯志尧为难地搔了搔脑袋,虽然钱万贯不介意,但他介意啊!
而且那抹笑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最後他也豁出去了,「那随便你,你高兴就好。」
「我不是在笑你家乱,只是觉得你真的很爱看书,书有这麽好看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状似座位的地方,钱万贯毫不客气就大剌剌坐下占据。他打趣的看著地板上这些书,数量将近占去他三分之一的空间。
「怎麽会不好看?我的梦想就是将来要开间书店,然後里面还能让客人泡茶、吃点心。唉--说到这我都忘了给你弄杯水,你等等。」
在柯志尧绕到房里去拿东西时,钱万贯伸手随便取了一本书翻看,「笑傲江湖?」看著柯志尧拿了两个玻璃杯又转回来,正打算挖苦他一番时,他腰间的B.B CALL正好响起。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金庸小说拿起系在腰间的CALL机察看,「志尧,这附近有公共电话吗?」
「隔壁杂货店有投币式电话可以打。」柯志尧看著他又忙著起身下楼,於是习惯的开口问:「你要走了?」
「不好意思,是急事,我改天再来。」语毕,又匆匆忙忙离开。
。。。续待。。。
补上一篇小番外是正文想提但插不进去的内容 ^^
小番外:
「钱万贯,你以後不要在大门口堵我啦,在学校旁边那间冰果店等我会看到你的。」
「不要再叫我钱万贯了!」小子有些不悦地皱眉。
第二天。
「钱万贯,我说了不要你请,可乐钱给你啦!」
「喂…我说了不要叫我……」
小子又是皱眉又是嘟嘴的,结果被打断话:「钱万贯,我中了再来一罐耶~~~」
「什麽?真的吗?」
「钱万贯,这罐我请你。」
「疑?为什麽?」那句话是怎麽讲的?只准什麽放火,不准点什麽灯……
「没有为什麽,可乐是你买的,中了当然给你啊。」
此时钱万贯已经懒得去说服柯志尧别再叫自己那个俗到有剩的名字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钱万贯才知道,因为喜欢,所以允许只有他一个人能唤这个名。
友情这回事(7)
「不好意思,是急事,我改天再来。」语毕,又匆匆忙忙离开。
看著钱万贯急忙离去的背影,柯志尧开始觉得疑惑了,他从没过问钱万贯现在的生活过得如何,不是他不愿意问,只是他怕自己过问了就会想插手;但是现在,他有了一股冲动想了解钱万贯这两年都在做些什麽,於是他考虑了一下,从装满了书籍的背包中拿出钱包,跟著钱万贯的脚步踏离学生公寓。
「我只是到杂货店买些饮料。」他在心里这麽告诉自己。
来到店里,柯志尧趁著钱万贯背对自己就正大光明走进放饮料的地方,不太经意的拿了几罐碳酸饮料,耳朵却是全神贯注侧耳倾听著钱万贯与电话那头的对话。
「什麽?货不纯?妈的──」钱万贯捶了一下店家柜台的桌子,由於碰撞声音太大,还被老板瞪了一眼,「我马上过去,先看好发哥。」
钱万贯挂上电话後急忙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而原本拿了三瓶苹果西打在手上的柯志尧见钱万贯离开,还有他离去前的慌张眼神,顾不得结帐的问题,丢下手中的瓶罐连忙追出去,同样也拦了计程车要司机紧跟在後。
约莫追了快一个钟头车程左右,车子停在一处废弃工厂外,柯志尧丢了车钱给司机後下车,但却已不见钱万贯身影。
志尧苦恼的搔了搔头,这下该如何是好?
他搞不懂钱万贯为什麽会跑到郊外这种废弃的铁工厂,他告诉自己是有事到南部,难道说他的『有事』就是到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
柯志尧小心益益走近工厂,这座厂房说大不大,占地约快百坪,只有两层楼高,但外观早因风吹雨淋变得又锈又破。
当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由坏了的门进入厂内後,二楼随即发出巨大的声响,吆喝著、嘶吼著,还有碰撞,以及凌乱不整齐的步伐,那是一大群人械斗的声音。
很快的,声音由远至近,由上至下,柯志尧巧妙的闪了个身躲在一条钢柱後面,他悄悄侧身观察,只见一名戴著墨镜穿著皮夹克的带头中年男人,领著身後两名看似年纪还小的年青人飞快离开工厂,等了好一会儿却都没见到钱万贯下楼。
此时柯志尧心里既紧张又担心,他敢肯定钱万贯一定进工厂了,如果没有逃跑出来,那肯定是被人抓住。
碰的几声,楼上传出摔东西,还有打骂叫嚣的声音,柯志尧浑身冒满了汗,他蹑手蹑脚爬上铁制的楼梯,好不容易不发出半丝声音来到二楼,钱万贯被人殴得不成人形的脸就映入他的眼中,柯志尧吓了一大跳,心里急著救人,但是现场加一加有七、八个人,而钱万贯还被困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汗流得更勤了。
该怎麽办?柯志尧在心里挣扎著。
如果不救钱万贯,那他肯定会被这群人给殴死;救,又该如何救?
就在他正思考著该怎麽救钱万贯脱身的同时,柯志尧没有注意脚下年久失修的锈化铁梯已快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移动了一下身体,结果换来脚边楼梯夹层咿呀作响,很快就引起楼上几人的注意。
死、定、了!
汗水渗透了柯志尧的五官,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续待。。。
我尽力把场面写得更紧张刺激了一点
只是不知道有没达到效果......
友情这回事(8)
死、定、了!
汗水渗透了柯志尧的五官,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飞快的下了楼梯,他抹去布满整脸的汗水,逃出工厂身後也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
他躲进工厂後面一处草丛,等将人引出工厂後再从草丛跳进已无玻璃的窗户里,他以为将人引离工厂就可以,但当他再踏上二楼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看守著钱万贯。
他永远不会忘记钱万贯看到他出现在废弃工厂的表情,那复杂的表情含盖了很多情绪,有吃惊、有讶异,也许还掺杂了些许的生气。
但柯志尧没办法去多做探究,因为看守的那名男人发现不是自己手下後,手里拿著一把短刀朝他扑了过来。
柯志尧瞬间都傻了,要不是钱万贯那声:「志尧,快闪──」他恐怕早被刺中腹部了。
柯志尧不怎麽灵巧的往左一闪,结果扑向他的人力道没拿捏好人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柯志尧惊魂未定的替钱万贯解开绳子,但是手却是颤抖著怎麽样都无法好好解开。
「你听我说,不要慌张,慢幔解,来不及的话你就先逃吧!」
钱万贯原本帅气的左眼窝整个都瘀血,右脸颊也被打肿了,这种模样看起来相当滑稽,但再认真不过的眼神让人笑不出来。
柯志尧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又开始奋力替他解绳,一边开始问他为什麽会被这群人抓住。
可是钱万贯还没回答,楼下就传来声响,当步伐踏上第一阶楼梯时,志尧顺利解开绳索,而钱万贯已领著他往顶楼的出口上去。
「钱万贯,你到底在搞什麽?」柯志尧生气地看著抵在顶楼出入口的钱万贯。
「嘘──」钱万贯意示要他噤个声,然後拍拍自己身旁位子要他过来坐下,见他乖乖过来後才小声开口说:「躲在这比较安全,如果硬拼冲出去,不见得能逃得过,所以再忍一会儿就好。」
「我不是问你这个,」柯志尧烦躁的啧了几声,然後认真的与钱万贯对视,「这两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钱万贯怔怔看著柯志尧,直到他不耐烦的再次催促著他:「你说啊──」
钱万贯这时才讽刺的扯起一边嘴角冷笑道:「我都干了些什麽?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想知道。」
「我不过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只是……」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钱万贯打断志尧的话,他道:「我一加入就被分派到一个叫发哥的的手边当小弟,叶永发在西区主要掌管所有毒品跟禁药的买卖,但他手脚不乾净是众所皆知的事,常把上面交下来的东西私藏一些起来,然後再掺进不纯的粉末进去卖,叶永发底下的药头常回来跟我抗议卖不纯的货被买家骂,今天这件事也是因为发哥又在买家要的海洛因上面动手脚,买家验货後发现所以很不爽,现在准备拿我出气,你一个人跑过来淌什麽浑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