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机传来丹尼尔的大笑,雷刃切断电话。走回墙边,背靠著墙,另外点燃一只香烟叼在嘴上。“你难道不想说什麽?”他问。
伊达邦彦缓缓转过因痛楚而汗湿的脸,他直视雷刃,唇畔缓缓浮起一丝笑意,道“至少让我把衣服穿上如何?”他脸色苍白,但神情依然镇定,琥珀色的眼如常的冷静。
雷刃沈下脸,然後向身侧的男人吩咐道“解开他。”
伊达邦彦穿上衣物,双手与双脚被沈重的镣链禁锢,脚镣间有一道铁链可以勉强行走。
经过雷刃身侧时,雷刃伸臂挡在他身前,他转头望去。雷刃阴沈著脸,道“你一点也不惊讶。”
伊达邦彦缓缓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果有一个人对你说‘相信他’,往往就是他要背叛你的时候。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那你为什麽还要跟我做?”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想欠你的,不管你的理由如何,你救过我这是事实。”他顿了顿,薄唇勾起讥讽的笑意,道“同样的,你,一样还不足以撼动我。”
“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吧。”
“没错,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抛下冷冷的话语,他在男人们的挟持下离开雷刃住处。
雷刃皱起眉,片刻後,他笑起来,抬手按著额头将长发缓缓向脑後梳去。
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男人。
×
五辆黑色轿车在深夜的高速路疾驰。前後各两辆,中间一辆。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伊达邦彦坐在中间那辆汽车的後座,身侧各有一个大汉手持枪支一刻不敢大意的注视著他。
他看了看窗外,而仅因他这一细微举动身侧两个大汉就明显的紧张起来。他不禁失笑,转过头直视前方的镜子,缓缓道“前面有路障,小心点比较好。”
车内大汉诧异的看向空荡荡的前方。
高速路上,数十辆重型机车将道路完全堵塞。骑手们全部一色红色衣衫,额头白色束带在眉间正上方的是醒目的红色的万字旗标志。为首的是身著红色大衣的一男一女。
男人一头极短的黑发,红色大衣下赤著精壮的上身,红色的猛虎刺青盘旋在身上,下身是紧身的黑色长裤,腰间左右两侧各一把红色的手枪插在枪套。脸上一道从眉间斜下到唇边的疤痕,看上去有些阴狠但仍然非常有男人魅力。女人则将长发歪斜的在脑侧挽成发髻,大衣内是黑色的简易和服,低开的领口露著性感的乳沟,同样有著红色的刺青,裙摆一侧掖在腰带上,修长的大腿上部露著一排短刀,一把长长的日本刀斜插在身後。
“来了?”男人问。
“嗯”女人应了声,将望远镜放下,抬起手臂,大声喊道“你们听著,除了那个男人外,其余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身後众人大声应和,发动机车,在首领一声令下後,紧随为首的男女向前冲去。
在机车的轰鸣声中,车内的男人们终於明白伊达邦彦的意思。
车前的挡风玻璃被直冲过来的机车骑手的冲锋枪子弹打的粉碎,司机当即死亡,前座的男人忙推开车门迎击。
後座上一直不动声色的伊达邦彦突然按住右侧男人手中枪支,抓住他用力一旋,左侧男人连忙开枪却是打在自己人身上,伊达邦彦将作为盾牌的男人狠狠按在左侧男子身上,夺过的手枪按在他额头,扣动扳机,男人的血和脑浆溅在被子弹击裂的车窗上。
推开车门,他走出车外。紧贴著他身体,枪声响起,意欲袭击他的男人中弹倒下。向开枪相助的人望去,是一个手持红色双抢的疤脸男人。
男人直直向他走来。右臂伸直,红色的枪身定定的指向伊达邦彦额头,眼中阴冷的怒意缓缓流动。
伊达邦彦依然神情自若,唇畔浮起一丝微笑,与男人对视。
片刻後,男人手臂突然下沈,扣动扳机,连开数枪。
子弹击在镣铐间的钢链,火花四溅,碎裂的金属嵌入他肉中,烧灼的刺痛。他微微一笑,道“多谢。”
“元华,住手!”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怒喝。
黑木元华狠狠瞪了伊达邦彦一眼,双手的枪支刷刷迅速的旋转数下,枪口向下插入大腿的枪套,然後他转过身去,背对伊达,不再看他。
女人将长刀甩去血迹,缓缓收归身後刀鞘,向他们走来。
“元瑾小姐。”
黑木元瑾冷冷看著伊达邦彦,红唇轻启,道“伊达邦彦,我们约定的东西你拿到手了吧?”
“当然。”他脱下外套,从当中撕开,从夹层取出一个很小的方形金属物,递给黑木元瑾,笑道“香港警方与国际刑警组织关於这次大会的所有资料,请查收。”
黑木元华转过头,看著伊达邦彦半敞的黑色衬衫衣领露出的胸口上的淤痕,冷笑道“看来你也费了不少功夫。”
“不错,要做那个男人的指纹模型可不容易。”他微笑道。
黑木元瑾瞪了弟弟一眼,接过金属物,向身後挥了挥手,一个男人走上前来,打开手提包,取出手提电脑,将微型存储器接上转接口,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存储器中的内容。黑木元瑾看了看,合上屏幕,转过身来,向伊达邦彦伸出手,露出笑容,道“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很好,交易成立。”
伊达邦彦也笑起来,俯视女人野性的双眼,伸手与之相握,“元瑾小姐,我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消息,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女人与他对视片刻,笑道“走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谈一谈了。”
天煞II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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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说?米有人看了以後认为偶有信任危机吧?
偶...偶其实是个粉普通粉单纯的小老百姓捏~绝对八是个心里阴暗di人捏~~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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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因为偶朋友前天问偶赤军是不是黑道上的....(汗...)所以再来解释一下:
赤军是日本粉有名的恐怖组织(-__-|||),恩,当然现在完全被本.xx的风头盖过了。
MIT:米国麻绳(嘿嘿)理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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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顺便再大吼三声:
偶...偶...偶买到了正版的地雷震(漫画+小说)和吸血鬼猎人D的小说了捏!!!!!!!!!!!(咳咳,现在米有人8知道了吧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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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汉克斯正在教孩子玩他从俄罗斯带回来的新式玩具。
接起电话後,他看上去非常惊讶,然後很快露出笑容。
“好,我马上来。”他笑著挂断电话。他拿起外套披上,下了楼,走到厅内。
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问“汉克斯,你要出去?”
“恩,”他走过去,在妻子脸上印上轻吻,笑道“不要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好,那我晚一点再做饭好了,回来时先打个电话。”玲笑著说。
“嗯。”汉克斯应著,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转过头来,道“可能会多一个人吃饭,要有心理准备。”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妻子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他回了个笑容,走出门去。
×
男人一身黑衣,略长的额发在海风中微微飘动,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叼著香烟,漠然的望著黄昏阳光下波光鳞鳞的海面,澄澈的眼微微的反射著夕阳柔和的光辉。在听到身後的脚步声後,他转过身来,露出一丝笑容。
“邦彦!”汉克斯快步走上前将男人一把抱紧,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後背,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还好。”男人淡淡应道。
“莲的事我很抱歉。”汉克斯放开伊达,皱起浓眉,直视伊达的眼真挚而关切,道“我真没想到她会作出这种事来。”
“你知道了?”
“嗯,她给我留了一封信。”
“这不是她的错。”伊达邦彦转过身去,伏在栏杆上,道。
汉克斯闻言沈下脸,他低下头,看著地面,沈声道“不错,如果真要说谁有错,那麽错的是我。另外,邦彦”他转过身来,也伏在栏杆上,道“关於我这次在俄罗斯调查的结果...”
“...”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那个叫丹尼尔.库柏的男人策划的,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嗯。”
“那你怎麽什麽都不说?”汉克斯的话语渐渐带著一丝怒气“就算你信不过我,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会给香港分处带来什麽样的影响?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或许...或许莲根本就不会死!”
伊达邦彦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看情绪有些激动的汉克斯,道“这样对你确实很抱歉,但是,我有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然後他笑笑,道“汉克斯教官,什麽时候你学会了意气用事?”
汉克斯闻言脸上浮起怒意,他瞪著一脸冷漠的伊达邦彦,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竭力压抑怒气,道“我早该知道你是一个什麽样的男人,从十年前我就应该明白。”
“关於十年前的事情,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伊达抬手拨开汉克斯的手,道“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决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他直视露出有些诧异的神情的汉克斯,道“但是,我之所以是今天这个样子,你不是也有很大的功劳。”他笑起来,眼神冰冷“不过,看来你已经忘记了。”
被伊达邦彦锐利的眼神注视,汉克斯缓缓移开视线,他也摸出一支香烟点燃,看著海面。
“你现在有什麽打算?”片刻後,汉克斯道。
“我需要与总部联络,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替我恢复我在情报局的身份证。”
“好,这是一定的,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汉克斯应道。
“没关系,我现在有其他事情去做,会消失两个星期。”
汉克斯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麽,然後,他想了想,将烟蒂弹出,站直身体,道“我本来想叫你去我那里再尝尝玲的手艺,不过”他冷著脸,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这件事与那个丹尼尔有关,我就不能让我的家人一起冒险。没什麽事我先走了,再联系。”他拿出手机,播出电话。
伊达邦彦仍然漠然的看著水面,唇畔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
×
汉克斯的住所。
玲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盯著电视屏幕,手中的遥控器不时切换著频道。隐约听到跃式套房楼上的卧房中有什麽声响,似乎是孩子在呼喊的声音,但声音如被截断般很快消失。她站起来,向楼上跑去。
推开孩子房门,她问“怎麽了,小宝?”
她吃惊的看到房间中空无一人,一只男人的手从她身後悄悄伸来,带有迷药的手帕突然按在她鼻端,玲昏倒在男人怀中。
男人向一侧打了个手势,有人在楼下厅中的墙壁上用喷漆喷上一行文字。然後,如同来时一般,数名黑衣男人抱著女人和小孩悄然离去。
×
电话始终是‘嘟──嘟──’的长音,无人接听,汉克斯皱紧浓眉。然後他啪一声合起电话。
“怎麽了?”伊达邦彦看著面色阴沈的男人,问。他抬手搭在男人肩头,然後他皱起眉,男人高大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
雪白的墙壁上,红色的油漆喷出的大大的阿拉伯文字,嚣张而如血般刺目。
汉克斯怒目瞪视,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
在他身後,伊达邦彦依然一脸平静,双手插在裤袋中,身影笔直,他冰冷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那行文字,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看不出情绪。
[宝贝,我在尖沙咀弥敦道2078号等你。如果你不想这女人和小孩因你而死,那就来吧。]
“都是你...”汉克斯低下头,低声道“都是你害的...”他猛地转身挥出一拳,伊达邦彦抬手握住,然而,男人如愤怒的猛兽般猛扑上来,再另一拳也被伊达抓住後,他凭大块头直接将他压倒在地,他怒瞪著身下男人冷静的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他大声怒喝道“你为什麽要来这里?!你毁了我一次还不够?!你还想怎麽样?!如果玲和孩子有什麽万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狠狠的瞪著伊达邦彦,紧握著伊达身体的手似乎要将他捏碎般的用力。
而,似乎完全不受他的怒气所影响的,身下的男人依然面不改色,直直的与他对视,伊达看著他,缓缓道“我明白了,我答应保证你的妻儿的安全,你满意了?”
“...”汉克斯没料到他会这麽快回答,有些讶异的看著他。
身下的男人容貌比他记忆中的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刚硬的线条不带一丝柔弱,成熟的漠然替换了曾有的青涩,同样冰冷澄澈的双眼中多了一些玩世不恭的讥讽。
“放开我吧。”男人淡色的薄唇轻启,道“还是...你想把十三年前的事再重复一次?”他唇畔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汉克斯心头一震,缓缓放开他,站起来。
伊达邦彦站直身体,理了理衣衫,道“今天先休息一下吧,已经很晚了,我想,你的妻儿一定非常安全。”他笑笑。
“...好,我给你准备房间。”汉克斯领著他向楼上走去。
夜里。
汉克斯站在自己卧房的阳台,浓眉紧锁。
自己不是应该恨那个男人?那个曾经毁了他一切的人。
只是,心中那种莫名的骚动,在间隔十多载岁月,本以为已经遗忘,却竟然突然之间发现,依然清晰。
×
凌晨时分,房门悄无声息的缓缓开启,影子般进入房中的黑影在远离睡床的地方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床上沈睡著的男人头部。他寒著脸,狠狠的瞪著发著均匀呼吸声的人。然後他似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握枪的手有些颤抖,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麽不开枪?”床上的男人发出轻笑,问道。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转头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个多麽好的机会?”他笑道“要杀我,这已经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他神情温和,但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汉克斯看著伊达邦彦平静的眼,道“你早知道了?”
伊达笑笑,道“把那玩艺儿放下吧,我们好好谈谈。”
汉克斯迟疑了一下,终於还是垂下手臂,走到墙边,坐在椅上,将手中的枪放在一旁的小桌,冷冷看著伊达邦彦,问道“谈什麽?”
伊达看著,露出一丝笑容,道“知道吗?你刚才救了你的爱妻和你的宝贝儿子。”
“?”汉克斯露出吃惊的神色,瞪著他。
“你何不打个电话给你的手下?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他微笑著道。
汉克斯变了脸色,他瞪著伊达,摸出电话。片刻後,他放下电话。“玲他们在哪里?”他问道,语气森冷而带著怒意。
“你放心,我说过,他们现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