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信是谁寄来的?”
“……许铭以前的仇人。”Pawl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几年前犯事进了监狱。不是判了十年么?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郑威挑挑眉毛,心里迅速描绘此人的背景:
(一)最近出狱的家伙,和许铭是仇人——有可能也是音乐界的人物。
(二)被判十年——误杀误伤或情节较严重的敲诈勒索甚至是强奸罪?
(三)他会来找许铭的麻烦,只表明——他的入狱和许铭有莫大的关系!
Pawl当机立断,立即叫郑威帮许铭收拾东西。
“啥!?”
“我去订机票。”Pawl吸气,“那家伙没那么好对付。我要带许铭避避风头。”
郑威不动声色的点头:“去哪里?”
“越远越好。”Pawl揉了揉眼睛,“本来英国是我和许铭约好的去处。现在也不安全了。有可能先去瑞士。”
但是Pawl的计划没能付诸实施。
计划讲到一半,Pawl接了一个电话。他门下的一个女艺人在香港被人骗钱骗身,结果服安眠药自杀未遂,Pawl不得不赶去帮她打理。
为此Pawl气急败坏的骂:“不明白这世道愚蠢的女人为啥那么多?”愚蠢还要在娱乐圈混!
Pawl走后,郑威的机会来了。
许铭虽然担惊受怕,但是似乎没啥危险能够比得过没有冰淇淋的痛苦。郑威此番行动成功,可以讲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据。
那日许铭在家看电视,哈根达斯出了新广告,火锅冰淇淋!漂亮的冰淇淋让他当场就要滴口水。偏偏哈根达斯又没有外卖,而且火锅冰淇淋没法弄到家里来吃的呀,郑威接到许铭那抹“楚楚可怜”的眼神时,摸了摸鼻子,转身就逃。
“郑、威——”
郑威被他捉着衣领,心想:许铭你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硬闯!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铭好比那老鼠掉进米缸里,还得寸进尺!吃完哈根达斯他全然忘乎所以。竟乐颠乐颠的叫郑威开车送他沿内环线一条一条小路的绕。说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家冰淇淋铺子。郑威不动声色,凯迪拉克开进了他的总部都堂。
无论是明刀还是暗枪,想要绑架一个举世闻名的大明星,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只有在波澜不惊的状况下把人拐到手又不露一丝破绽,那才是高手的行径。《孙子兵法》讲得好,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家店名很有趣!”许铭望着黑底金字的牌区上“悟刀堂”三个字喷喷赞叹自言自语,“难道是新开发的功夫冰淇淋?”
亏他想得出来!郑威心里乱骂:黑道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堂“悟刀堂”在许铭的眼里竟然成了冰淇淋铺子!待会就给你好看!
“奇怪!”许铭终于觉得不对劲,“怎么在门楣上挂了把大刀?难道是小刀会?不对啊,小刀会早没了一百多年——”转身间目瞪口呆,不知何时,他的身边竟然站满了数十个黑面黑口的黑衣人。个个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郑威立在他们面前,微微一笑,懒洋洋的讲:“我把人带回来了。接下去的事情,你们知道怎么解决?”
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带着几个部下出门处置那辆凯迪拉克。
“全都散了吧!”郑威挥挥手,坐在堂里的白虎皮椅子上下令,“该做啥的做啥去,二天之内不准打乱老子的好事!”
话音刚落,悟刀堂除了他和许铭,再无第三个人。
许铭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他显然并不惊慌:“是谁派你绑架我?”声音陡然嘶哑、连声质问,“难道是他?是不是他?”
郑威跳下椅子步步紧逼,把人逼到墙角无路可退,这才一手揽住许铭僵硬的腰:“忘了你自己讲过的,鱼不一定会属于鹰吗?”面孔厮磨着面孔,身体摩擦着身体。许铭此刻反倒安静下来。
心安的许铭失笑道:“用绑架的方法也未免——”
“NO!NO!NO!”郑威连连摇头,“那种没技术含量的活不是我这个级别的老大做的事情!”他才不会承认这是绑架哪!顶多就是诱拐。
“那——诱拐人口也是重罪!”许铭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移动身体。
“重罪?”郑威哈哈笑了两声,“这里是悟刀堂,黑道第一堂。我郑老大的话才是金科玉律!”攥住许铭的肩膀,“不想我治你的罪,就别打歪主意。”
许铭干笑。心念急转:怎么逃?寻思中,郑威的舌头沿着他的下颔顺着脖子舔到他的锁骨,许铭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郑威意外于对方的安静与顺从,于是放开他仔细打量。
犹记得歌剧院门口匆匆地擦肩而过,冷峭的眉目,俊美的面容,深蓝色的风衣衣带拂过自己的手指,他回头一看,惊为天人。
此时的许铭一如初见,望着自己的眼神纯粹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郑威笑了,手掌托着他的脸:“我想我的确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许铭扬了扬眉毛。
“郑威是我的真名,只不过你从前看到的关于我的一切全是假的。我是悟刀堂的老大。换句话讲,就是黑社会的老大!”
许铭低下头,片刻,他迎视郑威虎视眈眈的眼睛,沉着自如的问:“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郑威又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是请你来悟刀堂开交响音乐会的吧?”
许铭点点头,依旧沉稳。“我年轻时碰到过你这样的人。”他早就见怪不怪,“手段比你更激烈。”
“结果呢?”郑威毫不在意的穿过他衬衫扣子间的空隙抚摸他胸前的肌肤。许铭被他炽热的掌心摸得身心俱颤,咬紧牙关冷笑:“一个月,怎么样?”
郑威真的愣了一愣。手指停在他的乳首按兵不动。
“一个月?”
许铭很清楚:郑威能够在他身边潜伏了半年才动手抢人,足见他心计缜密,也足可见他对自己势在必得。何况悟刀堂不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以全身而退的地方。想活命他就只能忍辱求全,“我陪你一个月,还不够?”
郑威失笑:“我前前后后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诱拐到你,短短一个月你就想把我打发?”
许铭眉心一紧:“你要多久?”
郑威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虽然作为老大少不了逢场作戏,但对于床伴的选择和情事,他还是很自律的。所以许铭这么一问,他认真思考了十秒钟才反问:“你说,什么是爱情?”言下之意,我郑老大可能是爱上你了。
想不到许铭想都不想,理所当然的回答他:“白痴。爱情就是感情加运动!”
饶是郑威横扫江湖,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铭的话中之意,脚底板一滑,惊圆了大眼目瞪口呆:“你才白痴!这就叫爱情吗?”
许铭冷笑:“就拿我们举例吧!你喜欢我,所以你接近我,由此我们产生感情。然后再上床。这个就是爱情,爱情的规律。”
郑威觉得许铭这么一讲,颇有些道理。看来爱情也不怎么美丽。太现实太欲望,好吧,他就换一种讲法。
“其实我对你迷恋的感觉有点像发烧,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退。要不我们先试试三个月?”他曾经迷恋过的小明星,以为她就是生命中注定的伴侣,结果三个月后就成了宿敌。不晓得他和许铭的下场会不会相同,总之,上了再说!要知道他在许铭的身边忍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哇!明明近在眼前,可他连偷偷地给熟睡中的人一个亲吻也不敢!只好自个儿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因此自他进了老窝,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欲火!欲火!欲火!
许铭的回答毫不迟疑:“三个月就三个月!但是我不能让Pawl担心,也不能让外界察觉我们的关系,我要联系Pawl。”
郑威暗骂自己过去怎么会觉得许铭不够男子气概?此刻的他临危不乱还有心思跟自己讨价还价安排善后,颇有几分大将风范!郑威心里更加喜欢,或许今后的三个月,日子会很精彩!
“想要联系Pawl很简单。”郑威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交付订金。”
许铭很快就明白郑威所讲的“交付订金”是什么意思。
郑威把手探到他的内裤里,许铭木头人般一动不动,不着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悟刀堂空旷的屋顶回旋:“Pawl每隔三小时给我打一个电话,找不到我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郑威的手又缩了回来。他当然记得有一回许铭的手机没电,他的手机又放在车里没带出来。导致Pawl疯了一样的满大街乱窜,看到他俩坐在DQ的太阳伞下优哉游哉的吃冰淇淋时那个怒发冲冠哪——许铭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而他被罚掉三个月的薪水。
郑威耸耸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Pawl的手段和能力,所以计划中最重要一项任务就是:摆平Pawl。否则以Pawl对许铭的重视,不排除他扛着大刀找他单挑的可能性!
“知道我的手下会怎么处置那辆凯迪拉克吗?”郑威双手叉腰,动作粗俗难看,但就是一股子天生的霸气无人能比。“你还是太天真,我郑老大做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绝不拖泥带水自惹麻烦。”
许铭面色泛白。
“警察大概会在三天后的东海沿岸发现我们的车。”郑威笑看他霎时变色,“Pawl只能做一个伤心的老爹了!”
许铭笑了笑:“Pawl不会轻易上当。”
“他也不可能找到你。”
“你也不可能安稳。”
“你威胁我?”
“我提醒你。”
“哈!哈哈!”
许铭发狠:“联系不到Pawl,你别想碰我一根头发!”
郑威面寒:“我本来就没打算你会乖乖听话!”言下之意,他就是要用强的,怎么样?
“那……”许铭握紧拳头,突然间低头一笑,帅气又迷人,凑到郑威耳边低低声的讲了几句话。难得郑威一张粗脸也有泛红的时候,恶狠狠的掏出一个手机甩给他:“你要是敢透露我们的行踪,我XXXXXXX!”
许铭颇为得意的接通了远在香港的Pawl。
“许铭?你在哪里?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Pawl你仔细听好。”许铭看着郑威,很平静地答覆,“我要休息一段日子,你帮我打点一下。”
意外的,Pawl没有大吼大叫的吼骂,沉默了小会儿低声问:“我知道你最近很累,准备休息多久?”
“少则三个月,多则……”许铭微微一笑,“我也不确定。”
“那好,演出的事情我会处理。对了,阿威在你身边照顾你么?”
“……当然。”许铭冲着郑威淡淡一笑,“他是最出色的保镖了!”
手机挂断,郑威的表情古怪至极。这小子刚才竟然对他说:如果不给他联系Pawl,就算在床上,他也只会扮演一个木头人!弄得郑威多没趣!现在听听许铭对Pawl讲的话,越来越觉得这家伙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我什么都没透露。”许铭张大眼睛,好无辜。
“恰恰相反。”郑威收回手机放在手心摩挲不止。“该讲的你都没有讲。这才是问题所在!”许铭以为他这个老大白当的吗?这点小伎俩唬得过别人唬不了他。先不说Pawl的反应不同寻常,一旦Pawl回国后四处找不到许铭,追根溯源,立刻就会明白许铭已经被人诱拐!同时自己也成为头号嫌疑人。奶奶滴熊!真不该一时心软让他们联系!
但是这样才更有趣!
郑威自言自语一般:“你比我想象中的还难对付。不要紧,我郑老大奉陪到底!”
“话不要说得太满。”许铭挑了个看起来比较柔软舒适的太师椅坐下,“只怕你走不出半局就要认输。”
许铭的笑容通常犹如一朵幽幽的兰花,清雅宜人含蓄内敛。但他此时笑容可掬的模样却让郑威想起了一种狡猾的动物。
郑威是什么人?他自信许铭耍的那些手段在他面前毫无用处,可他存心要看许铭精彩的表演。眼珠转了几圈,他从酒橱里取出一瓶红酒。
“你的品味很好。”许铭盯着酒瓶上花里胡哨的一行法文,落眼到酒的年份时,眼里的那抹惊讶加深,“存了八十年的Shinne?你哪里抢来的?”
“十年前伊拉克老萨的黄金宫。”
“嘿,骗人。”
郑威笑笑,打开酒瓶,不用酒杯就往嘴里倒,灌了满嘴后送到许铭的嘴巴前边:“你也试试?”
许铭伸手欲接,又缩了回去,看到郑威把酒吞了,才接过酒瓶小小的抿了一口。
“酒很好。”觉得奇怪,“干吗突然请我喝酒?”
郑威平淡温和理所当然的回答:“天还没黑,做那种事情不太方便。所以喝点红酒增加情趣。”
许铭手一抖,干笑,心底开始紧张,别过脸又喝了一口红酒,然后一口接一口,越喝心里越觉得焦躁,怎么还没动静?
郑威抢过他的酒,笑骂:“红酒不是你这样喝的!”眼珠溜了一圈许铭,慢悠悠地问,“还在等人来救你?”
许铭心颤,皱眉不语。
“难道你没发现我的悟刀堂有点奇怪么?”郑威握住他的手腕,领着他在堂内转了一圈。许铭赫然发觉:悟刀堂如同古式的香堂,一切桌椅家具,全部仿古制造,屋子里没有任何一样现代的电子设置,更别提通讯设施了。
“再看看你的手表。”郑威提醒他。
许铭推开袖口,顿时面如死灰——电子表的表针竟然停滞下前!
“我知道你过去几番虎口脱险,全靠Pawl在你的手表中嵌进的电子追踪晶片,”郑威脱下他的手表放进自个儿的衣袋,随后捏着他的纤细骨感的手肆意轻薄,“可惜我为了减少不必要麻烦,在悟刀堂内外三公里设置了电子干扰。所以一切先进的电子玩意儿在我这里全都没用。连你刚才用的手机,都是我叫人特制的通讯器。”
许铭苦笑,显然他略微低估了郑威的本事。
确切地讲,他低估的,是悟刀堂的黑道势力。
在劫难逃!
郑威美人在怀,志得意满。
许铭心乱之后,放手一搏!
红酒喝得仓皇,潜入他的衣领,引诱郑威咬住他的喉结吸吮啃咬,危险又情色,许铭胆战心惊!
悟刀堂没有床,只有一架超宽超大的贵妃椅。自知无力抗衡的许铭软软的半躺在椅中,脱落的长裤零乱的挂在椅背上,郑威架着他跪在自己前方,揉着他的腰肆意啃咬,胸膛与小腹,锁骨与腿根子,最后,他还是爱上许铭翘立的两颗乳珠,会随着他的扯吻坚硬成熟,会让许铭流露出销骨蚀骨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