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情+外传————红榴

作者:红榴  录入:05-25

这回不同,来人身形迅捷,以目前的连惜是不可能的,连惜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还没敢动用轻功呢!

钟情不动声色地翻身下床,想在他面前玩花样!嗯!以来人的能力,大概要再等个数十年吧!

好玩的心思又起,钟情心念电转,决定看看来人要玩什么把戏!由窗口窜出,施展上乘轻功,玩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穿著黑色劲装的人应该也算是人物吧!就见他没有犹豫地直往连惜的房间方向急掠过去,钟情心中也有底了。

仗着地形熟悉,钟情在他还未到达连惜房前就已截住他了,神态轻松地露出一朵所有认识钟情的人都会毛骨悚然的笑容,说道:「阁下,拜访别人不应该选在此时吧?改明儿个挑个黄道吉日,提个礼来才符合礼数吧?」像是玩弄着猎物的猫般,钟情身子斜靠在柱子上,状似悠闲,若是行家就知道,现在的钟情全身上下,包括在方圆五尺之内都有丢命的危机。


「钟情!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别插手管你不该管的事!否则连你也一并处理。」来人压低了声音,可见钟情应该是认识他的。

「嗯?是吗?我还想知道你要怎么处理我呢?你现在想动的人正巧目前在我的保护名单中,动他一下,等于是跟我钟情过不去!」钟情撂话了,冰冷地叫人打寒颤。


来人也不答话,照面就是夺命狠招,他晓得自己武功修为绝对比不上钟情,只好尽力抢攻,能多拖一些时间就是一些时间。

钟情没有还招,技巧性地引着来人往反方向移动。不想惊动任何人,想用最简便的方式处置他,但连杀人都兴致缺缺,只想重创他。

毕竟敢来当刺客也不是省油的灯,来人不会不知道钟情的打算,但,顾忌着钟情的毒,以及钟情始终没有消失掉的笑靥,当真是打得辛苦,只有被牵着走的份。

钟情的身形倏然一顿,刺客不由得也停住了攻势,钟情道:「我现在不想杀人,你要走要留?」

「是走是留都轮不到你来决定!」泥人也会有土性,何况是人呢?刺客是真的被钟情逗到失去冷静了,贸然地决定反扑。足尖一点,人已疾射向钟情,他太明白高手过招就决定于瞬间,而他的功力可是远远不及钟情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抢得先机,那么他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钟情身形不退反进,影如鬼魅地跟上了刺客的行动,如影随形地在他身边一晃,旋即退回原处。

一道暗香袭面而来,正当攻击的刺客避无可避地吸入了这阵香气,顿时气力尽泄,萎顿于地,本想强提真气做最后一搏,但内丹中什么都不留。

「我说了,我不想杀人,想留,行!就等着『销魂蚀骨』渗入全身,别说一身功力,连尸骨都不会留下半点剩余。」钟情讨厌他的不识好歹,是以下手不留情面。

「你狠!」除了咬牙切齿还能做什么呢?

「钟情原就不是什么善辈,亦非什么正派人士,谁犯上我,在下定加倍奉还,说到做到!」钟情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他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惹到他头上,就别想他会大发善心,满口仁义道德,那是伪君子,钟情不屑为之。


「我走!」

「请。」钟情也不为难。

「解药呢?我相信钟情不是违约之人。」

「放心,只要你好好休息一晚即可。」见到刺客不信的眼神,钟情只好加注解释。烦死了!干么不像连惜一样,说什么听什么,连解释都可以省下。「在此地早有毒阵,『销魂蚀骨』为蛊类,到没有催化其作用之地,是不会有影响的。」


「我记下了,这笔帐在下将来一定找你算!」

「随时候教。」烦!他不累啊!钟情懒得继续跟他扯,转身走人,确定那个人不会久留,连惜的安全无虞,他根本不想多耗,便回房休息了。

(十三)

一大早,整个宫中的气氛就不对了,从未带过一个人进璇玑宫的皇帝,领了一队羽林军,清晨便到璇玑宫来扰人清梦,钟情也一并被请了过去,在座的人除了皇帝还有两个将军在场侍立身侧,连惜招呼钟情坐下。


「这等阵仗?难不成永王真的起兵造反了?」钟情半认真地,不在意地说。

「没错,接获密报,永王昨晚子夜开始点兵了,他的兵力开始秘密集结到

永王府中,由于兵数太多,来源太杂,我预计他得到明早才能将兵力都调齐,

所以我们要不动声色地给他们迎头痛击!」连惜没有迂回,明白地直指要点,将宫城的兵力布置图打开,要重新调派人马。

「那…要我来做什么?我不会带兵打仗。」钟情完全置身事外,一派悠闲地以没有起伏的声音说。

「想请钟大侠帮忙生擒住永王。」皇帝抢着替连惜回答。

「谋反者罪证确凿就是死罪,更何况永王是皇族,居然带头叛变,生擒他做什么?」钟情敏锐地提出问题,一针见血地问出重点。

「他…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手足,若有悔意…」连惜说话时有点难过,不由自主地,瞄了皇帝一眼。

皇帝见连惜那五味杂陈的神情,什么都不能说,心中明了对永王叛变的事,其实最痛心的是连惜,他…唉…

钟情截住了连惜的话,「等等!你何时变得那么妇人之仁了?你这叫纵虎归山吧!」钟情诧异地瞥了连惜一眼,他并不是没发现连惜的异样,只是他不懂连惜为了什么如此痛心疾首。


「总之,能生擒永王最佳,若不能的话也就罢了。」皇帝忙出来打圆场。

钟情点点头,之后没有再开口,所有的讨论他都只有静静地听,不表示任何意见。

终于告一段落,皇帝起驾回宫,连惜及两个将军各自领兵到重要地点扼守,钟情自然是跟连惜一道。

「钟情,方才的讨论中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惜忙归忙,一边忙着手边的事,还是没忘了要追问钟情的异样。

「觉得无趣。」钟情丢了一句话给连惜,依然老僧入定般地坐在一旁看着连惜忙。

「没办法,只能借重你了,我尚未完全恢复。」连惜歉疚一笑。

「所以我没拒绝。」钟情站起身,「我要回宫中休息。」

「嗯,我手边忙完就回去。」若不是正有要事待办,连惜一定二话不说跟着回去。

没想到一忙开就不可开交,连惜直到金乌消失在天际之后才回到璇玑宫。

「回来的正好,你的皇上要人送了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过来,快来吃吧!」

钟情指指摆了满桌子的的菜肴珍馐,将另一手撑在下巴下面。

「皇上也真是的,他以为璇玑宫住了多少人啊?」连惜坐了下来,笑看那一大桌他们两人可以吃上三、四天的食物。

「今晚你还得过去防守吗?」钟情伸手接过连惜倒给他的酒,问着。

「应该不用了,除非永王提早行动,否则我明天一早再过去就行了。」连惜摇摇头,「而且我主要负责支持,皇上不要我做主战力,怕我太累,而且你说我尚未完全复原。」其实主要的因素是皇帝怕连惜会心慈手软。


钟情点点头,保持缄默。

连惜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有一点好奇心吗?说句话也好啊!」全然地无力感笼罩了连惜周身,他真的不知该拿钟情如何是好。

「要我好奇什么?我一向如此。」钟情跟他装傻,「战前最忌心浮气燥,你是领军之将,可别自乱阵脚了。」

「我没有揶揄自己的闲情逸致了,你难道不清楚是谁让我沉不住气的?」连惜难得地顶了回去,声音闷闷的,并且脸色不佳。

「领兵之将情绪不稳是会影响军心的,连大人,你现在不该心有旁骛才是。」说话的内容极为正经严肃,但钟情是漾着笑容,半调侃地。

连惜照旧只能叹息,「反正碰到你,我只有竖白旗的份。」

「别说了,把这服下,我出去走走。」钟情结束了没有结果的讨论。

钟情站在园中,盘算着今晚的工作,本来想让永王多活两天的计画因昨夜的刺客来访而打消,他可以确定刺客是永王派来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永王要刺杀连惜,那就是皇帝上回说的连惜有危险的意思吗?是以在早上的会议中一句话都不想说,因为到明天一早,宫中接到的消息不会是永王造反,而是永王猝死。所以他现在要考虑的是他和连惜到底该怎么解决?让连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连惜和他成为敌人?连惜会轻易对他死心吗?而他自己呢?他可以对连惜掩饰地完美无比,但却欺骗不了自己,他在乎连惜,他起初可以不用天天助他行气,再来他可以不用让连惜服用朱果等珍药,更甚者他不用以自身的血来为他袪毒,耗费己身功力为他逼毒,让原本需要三倍以上治疗时间的「血劫」现在就已根治,更毋庸为他担心牵挂,为他尝尽了从未有过的情感伤痛。


身后有人,钟情知道那是连惜,没多在意。连惜走近钟情,伸出手自后方搂住钟情。

钟情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只问了一句:「怎么啦?你的呼吸有点乱。」平静依旧。

「你…好象要消失了一般,我…」连惜没放手,只是放轻了力道。

「何出此语?我对自己的轻功虽有自信,但我可没有那种本事消失。」钟情还是没有挣扎,身形维持着一样的姿势没动,只转过头,露出浅浅笑颜。

「你方才的神情,好似心魂都不在此似的,彷佛你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眼前。」连惜细细端详钟情,要确定钟情真的还在他身边似的,语气不稳。

「说什么孩子气的话?连惜你还好吧?怎么有越来越呆的趋势呢?」钟情偏着头,微仰起看着连惜有丝困惑的脸。

「你不会不告而别吧?钟情!我是认真的!」连惜就着搂住钟情的势子,微一用力,将钟情翻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自己。

「不会,我会让阁下大张其鼓地欢送我离开的,行吗?」钟情笑了出来,伸手格开连惜紧抱他的手,「真是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别管我是否小题大作,你只要答应我就是了!」连惜固执地。

「是,我不是说了?我一定让你知道的。」钟情摇摇头,唉!他的承诺是绝计守不住的了。但是,脸上半点异样都没有。

「好!你说的!不准食言!」连惜颇为怀疑地看着答应地这么爽快的钟情,有哪里不对,但却说不上来。

「是!」钟情压下了满心的叹息,故意装成无奈的样子,以防连惜又起疑心。

听着钟情的回答,连惜开心地有如听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欣喜若狂地雀跃着,彷佛得到了一切,稍稍忽略了钟情那一闪即逝的黯然失色。

「好了,连大人,您明儿个一早还有得忙呢!赶紧休息吧!」钟情装模作样地对连惜打个揖,转身回房,以防连惜瞧出什么异样。

二更许,钟情穿著一式全黑的劲装,自房中出来,他走向连惜房中,推开房门,连惜在钟情刻意在房里放了些许迷药的状况下,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钟情幽幽地低声叹息,靠近榻边,看着睡得沉稳的连惜,钟情低下身子,轻印上一吻于连惜唇畔。


连惜似乎感受到一般,低喃着:「钟情…」

「好好睡吧!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必须食言,因为我无法亲自开口跟你道别,希望未来我们不会成为敌人。」钟情的柔情悉数展现,淡淡的笑靥浮现唇畔,更增几分柔美。


之后,钟情前往永王府,果然戒备森严,但钟情是何等人物?依然无声无息地轻松潜入永王寝居所在。

永王正和两个爱妾高声调笑,淫声浪语不断,钟情随手拾起几颗小石子,一招「漫天花雨」将门口守卫点倒,光明正大地推门进入。

「大胆!谁敢擅闯此地!知晓此地是谁的居所吗?来人啊!拿下」永王虽然光着身子,但仍保持着他一贯的霸道。

「不用呼号了,来的人越多,只不过徒增牺牲者罢了!」钟情勾起嘴角,浮出冷然的笑,果然,外头听见命令试图要进来的人,全都倏然没了声息,所有的鼓噪在瞬间鸦雀无声。


「你…是谁?你做了什么?」永王不愧是永王,虽然身处不利情况,还保有一丝皇族的冷静,声音依然稳健如常。

两个宠妾早已抱成一团,抖得不成人样,娇滴滴的她扪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只差没昏过去了,啜泣着。嫌她们碍事,而且她扪根本做不了什么事,钟情让她们出去,只留下永王跟他两人。


「永王贵人多忘事,你见过我的,忘了吗?让你中了『失心』的人。」钟情径自坐了下来。

「是你!让本王出尽丑态!」永王怒气冲冲地暴喝。

「『失心』里头有一种会潜伏的毒性,医治你的大夫没有跟你提过吗?」钟情闲闲地,一副要找永王串门子的模样,跟永王聊了起来,手上还泡着茶,优游自在的很。


「又如何?」一点都没有紧张感,不能说永王不紧张,但是钟情毕竟是敌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只有三成不到。

钟情斟了一杯茶,笑吟吟地递到永王面前,「解药?」

永王眉头一挑,粗着声音问:「要本王如何相信你?」

「随便你了,决定权在你手上,要不要相信我?」钟情真的像极了逗弄老鼠的猫。

「少当本王是傻子!」永王抽起挂在一旁的流萤剑,剑光一闪,一泓清池般的剑光反射着烛光夸耀着己身的存在感。永王以万夫莫敌的气势直对着钟情当头劈下。

钟情七情不动地稳坐如山,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剑势也没有停下的趋势,凌厉的一剑当头罩下。

永王紧握住剑的手忽然力道尽失,连剑都握不住,流萤剑脱手掉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永王周身有如万针齐扎、万箭齐穿,就像有人一刀刀地割下身上的每一片肉、每一寸皮,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全身,连叫的气力都失去了。


「你…做了什么?」声音因痛楚而破碎。

「我说过了,『失心』是有潜伏毒性的,我要给你解药,你自己拒绝的,我一进来就已经引发毒性,你又不肯将解药喝下,我也无计可施。」钟情端起茶喝了,起身往外走,出去前,还不忘回头提醒永王,「你有剑,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少受点折磨。」潇洒地步出房外,果不期然,有一群人刀剑霍霍地等着他了。


从当中走出一个江湖人打扮的人,「钟情!留步!」

「你就是在永王府中布下毒阵的人?」钟情好奇地问。

「不错!你下了什么毒?」

「要救他?」钟情指指房里,「告诉你也无妨,他只不过是『失心』作怪罢了!」

「不可能!永王那时中的『失心』,我早已治好!」那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记住!在我手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钟情直勾勾地盯着那人,叫人不寒而栗的森冷眼神,「我早知道永王府有人会使毒,也就是说,有人会医治他的『失心』,所以我下的『失心』若用平常的方式治疗,表面上会完全诊断不出异状,显示已无大碍,但是,一般治疗『失心』的药物却会引起『失心』的潜在毒性,残留在体内,加上永王性喜饮酒作乐、纵欲寻欢,不断地累积毒性。我进入的同时他就已经吸进我下的『失心』的真正的解药,但因毒性累积,此时的解药反而成了『断魂』的药引,配合『失心』的效用,成了『断魂』。我本来要给他解药,谁叫他生性多疑,不肯吃解药,只好受尽折磨而死啦!」钟情解释地一清二楚,不关己事地耸耸肩,举步离开。


几个较为死忠的守卫上前欲拦阻钟情,都被那人制止,「你们想送死吗?他不但是使毒能手还是武林高手!」这下没人敢再拦下钟情的去路。

(十四)

走到接近永王府正门前的广场,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拦在那儿,见来人是钟情,大喝:「钟情!站住!」

「你…」钟情打量了他一眼,终于恍然大悟,「喔!你就是那个被我废了一只琵琶骨的家伙嘛!伤呢?都治好了吗?要我站住是要寻仇来了吧?现在的你如何报仇呢?再说,你没见现在府里头一片混乱吗?你的主子死了,还是关心主子要紧。」钟情没什么兴致跟他瞎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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