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他不到三秒钟,骆浚不让他有机会拒绝。"不说话就是好喽,我们走吧!"
来不及开口说"不要",车子便如子弹般高速弹射出去。
"啊--"
被吓得身子紧贴在椅背上的方篠襄,犹如一只受惊的白兔,呆愣地说不出话来。
骆浚露出满意的笑容,但隐藏在笑容底下的,是一张狐狸的面皮,以及金框眼镜后方一双算计的眼眸
。
只要让他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事情就好解决了。
"谢谢你送我......再见。"方篠襄站在门口,双脚不住地发抖。"呕--"他忍不住恶心。
骆浚刚才车子开得那么快,他根本没有办法叫他停下来。
而且,他都没说他家在哪里,他就左弯右拐,尽往小巷子里头钻,看得他一颗心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想起刚才的飙车过程,方篠襄心有余悸地抚抚胸口。
"你不请我上去喝杯饮料吗?"
"呃......"方篠襄面有难色。
"跟你开玩笑的,我走了。"骆浚扯扯嘴角,十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发出轻脆响亮的声音。
"拜拜!"方篠襄再度反胃。"呕--"
"再见。"骆浚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后,再次发动引擎。
咻的一声,黑色跑车远远地驶离方家,消失在夜色中。
当路灯一个个亮起,宣告着黑夜正式来临。
"汪汪汪!"
"喵喵喵!"
犬只的吠叫声、猫咪凄厉的哀号声......在空气中交织成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了......
一辆宝蓝色跑车优雅地缓缓驶向一栋红色的建筑物,那是一栋约有十层楼高的大楼,从外观看来,应
该是租赁给在都市工作的上班族公寓。
由于现在夜已深,许多户人家皆已熄灯,除了五楼的那一扇窗户。
那里,灯仍亮着。
一双如鹰般的锐眼,从拉下的车窗隙缝中看过去,紧盯着五楼的那一扇窗户,旋即笑了。
公寓旁的蓝色铁门缓缓倦起,一辆灰色的小型机车缓缓出现在门口,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去。
即使机车骑士头戴着全罩式安全帽,骆浚仍可由此人瘦削的身形判断出--他就是方篠襄。
守株待兔果然是好办法,这只狡猾的小白兔终究还是落到他的手中。
骆浚笑了,笑中透着一抹自信。
在这里,夜晚比白天更喧嚣热闹,忘却一整天的疲惫,欢迎来到男公关店。
一抹瘦削的身影迅速闪进包厢内。
"我还在想是谁点我的台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骆医师啊!"来人掩嘴而笑。
"喔,你现在又记起我来了?"骆浚坐在长形沙发上,瞥了他一眼后,语气中有着微愠与不屑。
"瞧你说话酸溜溜的,怎么,我伺候得你不满意吗?"艾司噘起嘴,抹了点透明唇蜜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
饱尝那美好滋味。
他想装傻,很好,他就陪他玩下去!
"我记得上次我给了你一笔钱,要你离开这个地方,怎么,你舍不得离开这里?"骆浚修长的腿交叉着,
十指也交叉着放在锻炼结实的腹肌上,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
很明显地,他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压抑住满腔怒火,仿佛有颗未爆弹即将引爆。
"舍不得?当然舍不得。"
艾司将手放在骆浚的裤裆处,循着那大山的棱线,犹如飘过山头的白雪,力道或轻或重地揉捏那凸出
物。
早在来这里之前,骆浚心中便已打定主意,这回他要来个饔中捉鳖。
骆浚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听来格外魅人。
"今晚,我要带你出场。"
该死!这小子的"手功"真厉害,只消被他轻轻撩拨几下,他便肿胀得疼痛难受。
但一思及他不知已有多少个裤下之臣,骆浚的腹下欲火就迅速转变成怒火。
甚至,心里还泛起酸酸的醋意!
"好啊。"艾司不假思索一口便答应。
"去哪家旅馆好呢?啊,有了,据说薇海有情趣椅,呵呵呵。"他掩嘴一笑。"好期待试试看。"
他的爽快答应让骆浚更加不悦,两人上次才说好要替他赎身,没想到他竟跟女生出去联谊,还跑回来
重操旧业。
现在说到情趣椅更是兴致昴然,根本是把他的一片真情真意践踏在脚底下!
"不过,我不想去-般旅馆,我想去特别一点的地方。最近网路有在票选最适合做爱的场所,一个是车
上......"骆浚尽量让声音持平,压抑着如火山熔浆般滚滚翻腾的愠火。
"车上?"父司拍拍手,显得很雀跃。"车上不错啊,空间挟窄,很有偷情的快感。如果是在荒郊野外的
话,哇--"
"我话还没说完。"骆浚拉了拉衬衫领子,嘴角勾起一笑。"一个是汽车旅馆,也就是你刚才说的薇海之
类的;再来一个选项是浴室,还有一个是餐桌上、影印机上......"
他讲完一堆稀奇古怪的地点后,只见艾司支着头,陷入沉思中。
"听起来这些地点都很不错耶,真难选择......都好想跟你试试看喔......"
"不过,这些地方都不够特别,我想去的不是这些地方。"
"喔,那是哪里?"
"你家。"
"可是,我家很乱,恐怕不方便......"艾司不自觉地犹豫起来。"而且,我们公司一向有规定,不能带
男客到家中......"
"我想更认识你,所以去你家是认识你最快的途径。还是,你害怕着什么?"骆浚咄咄逼人。
"害怕?"艾司不由自主地眼神一飘。"你少说这种笑掉人大牙的话,我交过那么多男朋友,怎么可能会
怕?"
"是这样吗?还是你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不想让人知道你住在哪里?还是,你根本是个偷渡
客,非法打工,这样的话,我还是联络一下我做警察的朋友,请他来盘查你的身分......"他越说越过
分。
"害怕?怎么可能!"听到要盘查身分,艾司像是心虚,急急地反驳。"我只是不想被你看见我那脏得比
猪窝还恐怖的地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当然很乐意喽!"
"既然你同意的话,那是最好。"
骆浚倾身,在他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口热气。
艾司身子一震,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兔子,不知不觉地落入了野狼的圈套中。
艾司带着骆浚搭上电梯,直连五楼,走入一个布置得很温馨的小套房。窗帘是蓝白格子状的,带给人
清爽干净的感觉,其余如桌巾、地毯、沙发套均也是同-款的蓝白格子布料。
茶几上摆着一盆小雏菊,向着窗户盛开着。
"这里是你家?嗯,挺舒适的。"骆浚如入无人之境地直接脱鞋走入,毫个客气地躺上软棉棉的单人床
上。
"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他正好到国外出差,要半个月才会回来。因为我家真的很乱,我不想让你看
见,所以只好先对不起他啰!"艾司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骆浚假意一笑。"喔,这么刚好啊!"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艾司笑着问。
"你这么迫不及待?"
他魅人地眨了眨眼,表示Yes。"既然你都来到这里了,当然要玩点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听起来似乎很有趣。"骆浚右眉一挑。
艾司拿出手铐和蜡烛以及皮鞭......在骆浚面前晃呀晃的。
"原来你朋友还有这种特殊癖好。"骆浚皱了皱眉。
"你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
艾司伸出手,骆浚握住,艾司拉着他来到床上,让他整个人躺着。
"你想做什么?"骆浚皱起好看的剑眉。
艾司伸出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唇上。"嘘,有趣的。"
"放开我,我没兴趣玩这种SM。"
"可是我喜欢。"艾司舔了舔干涩的粉色唇瓣。
"你真是病得太重了!"一个翻身,骆浚变成在他的上方。
"病了?对,我就是得了渴爱症,恨不得时时有男人迷恋我,你不爽?你厌恶我?那为何又要跟我上床?
骆浚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下贱!"
艾司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一条血丝。
他斜睨着骆浚,眸中、眉宇间带着淫荡的笑意,"呵呵,我就喜欢你这么粗暴的对待我!"
一个伸手,使力,骆浚惊呼-声,低下头看着使出怪手蹂躏他男性象征的捣蛋鬼。
"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来狠的!"骆浚下最后通牒。
"那就来吧。"艾司继续不怕死的挑衅着。
这一刻,他不是方篠襄,他的名字叫艾司,一个靠着男人身躯来证明自己仍活着的可悲动物。
第五章
一觉醒来,方篠襄依然全身酸疼得要命。
"好痛!好痛!"
方篠襄扶着墙壁侧起身,-看到躺在他身旁的男人霎时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而且还一身赤裸。
等等,他看看自己两条手臂上尽是红色的瘀痕......他们两人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方篠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肚子全是问号。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进到他的屋子里来的?还有,他们两人又是怎么会滚到床上去的?
这一切一切,他完全没记忆哪!
方篠襄下一秒的反应是,拍拍熟睡中的骆浚,嗯,还睡得很沉。
接下来,他拾起掉在地上的迷彩三角裤,哇,好酷,好有男子气慨,他都不敢穿这种款式。
摇摇头,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哪:
他开始动手将骆浚的手脚用被单裹起来,然后拖拖拖......拖到大马路旁的资源回收桶旁扔着。
天晓得,当骆浚一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可回收垃圾"后,会是怎生的勃然大怒!
阳光洒落了一地的房间里,方篠襄看着凌乱的床单,不禁抱头懊恼。
他到底闯下了什么大祸?强奸?天,他竟然对一个无辜的男人下手,真够泯灭人性的。
然而,嘴里不断咒骂着的方篠襄完全忘却,他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真该千刀万剐,把老二剁成碎肉的
人正是自己哪!
方篠襄在屋内踱了个十来步,决定了--不行,他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他得搬家!
迅速从床上弹跳起来,方篠襄打开衣柜,开始将悬挂在架子上的衬衫一件件拿下来。
孰料,隔天当方篠襄费力地提着一箱箱行李,才刚打开门时,就被-堵肉墙给挡住。
一个险沉得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你要去哪里?"
"咽,我要搬家呀。"
他一抬起头,就对上一双精亮如墨的喷火黑眸,立刻吓得用力垂下头,脖子都快断了。
"想拍拍屁股-走了之?"刷的一声,骆浚将报纸狠狠地摊开,粗鲁地凑到方篠襄面前。
"抬起头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哼。"
方篠襄愣头愣脑地抬起头来,一看,开始是惊讶与诧异的表情,但旋即"失忆系统"自动启动,他的眼
神中开始画满问号。
照片上,骆浚赤裸着精壮结实的上半身,下半身仅围了条浴巾,横躺在马路旁,春光无限好。
由于骆浚是骆氏集团总裁的二公子,向来以睿智精明着格,在社交界的风评也很不错。
如今却发生这等糗事,不禁让人怀疑,这会不会与时下富家子弟容易因为压力过大而嗑药堕落的案件
有关。
但不管如何,对于骆浚的名声已造成极大的伤害。
骆浚的眉毛因为盛怒而隐隐抽动。
"多亏了你做的好事。"幸好他年轻力壮,他要是个七老八十的老者,恐怕早已气得脑溢血。
方篠襄缩着脖子,嗫嚅地道:"你在说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要搬家?"
"对哦,我为什么要搬家?"
"你少装了,我懂了,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趁我熟睡时,让我光溜溜的躺在大马路上出糗。方篠襄,你
的手段可真高明。想把我逼退,门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兴趣可是一点都不减。"
骆浚逐步逼近他,昴然的身躯带着一股慑人的感迫感,迅速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是个神秘的男人,白天是正常的上班族,晚上摇身一变成为淫荡的男公关,然而一觉醒来,他却又
装作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他有精神分裂症,那就是骆浚过到了长得一模一样,个性却截然不同的两兄弟。
一个胆小如兔,一个外放似狼,怎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是,我真的没有做!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方篠襄忙不迭地摇手,以示清白。
"你有双胞胎兄弟吗?"沉了沉气,骆浚开口发问。
"没有。"方篠襄诚实回答。
"那很好,我可以断定,你根本是在耍我。"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方篠襄背脊一凉,不禁露出惊慌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
"你真是个嘴硬的家伙!好,那我现在就让你明白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大手一伸,骆浚轻而易举地拉住方篠襄的手腕,硬是将他拖进屋内,全然不顾他凄惨的哀号声。
"啊,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屋外一片静谧,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
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你不要靠近我!"
方篠襄紧贴着墙壁,缩在床的角落,用一双无辜害怕的眼神看着逐步逼近的男人。
骆浚气疯了!
他很少动气,应该说,从未有过,但自从遇到这个瞬息万变的男人后,他发现自己动怒的次数越来越
多。
"不要靠近你,那怎么让你记起来你是怎么勾引我的?不和你亲密接触,怎么让你记得你是怎么在我身
下求饶的?因为你太健忘,我只好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对付你。"
"骆医师,我真的不晓得我哪里惹你不高兴,嗯,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不好?你冷静一下。"
骆浚如豹般跳上床,摸向方篠襄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将他整个人禁锢在左右两只如铁栏杆的手臂内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盈满害怕水气的眼眸,怒气稍微减少了点。
"冷静一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弄我,教我如何冷静得下来?够了,别再用你那双故作可怜的眼睛看
着我,我不会心软放过你!"
方篠襄猛摇头,泪水不停地落下,一个正常人看了都会心疼。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不理会他的啜泣,骆浚一个拉扯,方篠襄的衬衫前襟被硬生生扯破,白色钮扣掉了一地。
胸前的冰冷,让方篠襄倒抽了一口冷氯,他羞得赶紧以手挡住。
骆浚可没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他笑了,起身走到梳妆柜,从右边第二个抽屉拿出一副手铐,在他面前晃呀晃。
"你还记得这个玩意吗?"
"我、我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方篠襄猛摇着头,他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说谎!"
这次物证都在,他还想狡辩!
这次,骆浚真的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