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 一————吧唧

　　家桐打开车门，刚要上车，见他愣愣的不说话也不上车，想到刚刚他和韩笑天亲密的样子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

　　“？”小犇抬头，看着他有些可怖的神情，心中一惊，这才是家桐哥本来的样子吧，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没说话，进了车内。

　　看他不语，家桐火气上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谁，自己这么低声下气的陪他，难道就因为这件小事就……

　　脸上带着一份狠戾，家桐点起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眼圈，转过头看着小犇，小犇吓得又是一个哆嗦，颤微微的问:“大哥，你怎么了？”

　　家桐将吸了两口的烟掐灭，转过脸看着前方说：“小犇，你有多喜欢家明？”

　　“……”小犇呆了，愣愣的看着对方的侧面，失去了语言功能。

　　“我开始以为，你对他只是兄弟之情，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你对他抱有恋人之间的感情对不对？”

　　小犇还是呆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也看到了，家明，他不喜欢你。”家桐残忍的指出。

　　听到这句话，小犇这才回过神，压抑着心底秘密被人发现的惊涛骇浪和对于对方道出的事实的恐惧，哑着嗓子说：“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见他这样，家桐知道戳中了他的心事，接着发问：“小犇，你才多大，真的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吗？”

　　“……”

　　小犇被拿下眼镜，看着他贴向自己。“真是小孩子，这么爱哭。”家桐轻轻的舔去他脸上的水滴。

　　“放开我！”激动的小犇尖叫着一把推开家桐搂着自己的双手。

　　“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懊悔于自己的冒失，家桐遮掩着情绪，尴尬的说。看到他美丽的眼睛流出的晶莹泪珠时就控制不住的想像上次一样吸干他的悲伤。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我？又凭什么来猜测我的心？”多日来的委屈压抑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小犇竭斯底里。

　　“你怎么会明白？我从8岁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喜欢，只要想到他胸口就会发热，只要看到他就会高兴，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就因为我是个男生？怕你最宝贝的弟弟被人笑话是吗？你就这样不能接受我喜欢家明哥哥？”说到这里，小犇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即使家明哥哥不喜欢自己也不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家桐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话反应这么大，见他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是怎么了，中邪了吗竟然说出那么残忍的话，现在好了，估计他更讨厌自己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硬的抱着他脸，舔过流着泪的眼角，将那泛着苦味的透明液体纳入口中，顺着挺俏的鼻梁下滑，一路吻过，最后落在颤动着的花瓣上，轻轻触碰，怜惜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过家明，为什么你喜欢的是他不是我呢？”

　　“……”小犇再次呆在那里，任由家桐紧紧的抱着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家明他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你，诚实面对吧。”碰触到那双颤抖的冰凉的唇,“我喜欢你，不要再痛苦下去了好吗？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说着不等他开口，家桐便牢牢的封住那说不出话的嘴。

　　小犇无力的瘫软，耳边回响着家桐刚刚的话‘家明他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你’，对，家明哥哥他不喜欢男人，不但不喜欢我还很讨厌我，我不是早就很清楚吗？可是，我们都还不曾好好相处过，我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小时候不也是吗，开始的时候我们相处的也不好，后来不是慢慢也好了吗？就因为我们长大了所以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吗？心撕裂般剧痛，但意识却渐渐模糊，小犇甚者没有意识到家桐正在对自己做些什么。

　　看到因自己的话而失神的小犇，家桐苦笑，虽然有些鄙视自己的乘人之危，但对方的甜美出乎意料，尝了一口就欲罢不能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过甜点的缘故，家桐只觉得面前的人连嘴角都带着丝丝甜味，薄荷味的，家桐边吻边想，味道就和他人一样，不满足于浅尝，家桐轻轻撬开他的贝齿，把舌头伸了进去，轻轻描摹对方牙齿的形状和柔软稚嫩的齿龈，挑逗他口中的敏感点和毫无防备的舌尖。

　　小犇回过神时，家桐的舌已经进犯到最深处，但是力道柔和，让小犇觉得有种不真实的被人珍惜的感觉，淡淡的烟草和古龙香水的味道让他的脑子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明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却没有力气推开他，任由他长驱直入的掠夺索取，直到感觉腰部被一只手轻轻在轻轻抚摸时才如梦初醒，猛然睁开迷蒙的大眼睛，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巨大的羞耻感顿时笼罩全身，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倾泻，顺着脸颊滑入嘴里，自己在做什么？在做什么？明明喜欢的是家明哥哥，却和大哥在这里接吻，而自己竟然还沉迷了.……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缩回放在他腰部的手，家桐知道，小犇虽然没有推开自己，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这次的眼泪似乎更苦了呢，顺着原路返回，家桐的嘴贴在他早已红肿的眼部，轻轻抵住透明的水珠，声音略带沙哑：“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一见你哭，我就情不自禁了，但我喜欢你是真的小犇，求你，好好考虑考虑！”

　　“放开我！”小犇哽咽着出声，双手颤抖着覆盖在脸上，泪水从手掌下方滑进袖口，双肩因为忍住不哭出声而抖动的异常厉害。

　　家桐放开他，坐直身体，虽然很想再次拥他入怀，但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而已，浓重的哀伤也感染了家桐，长着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的挫败感，心头酸酸的痛，他，竟然那么喜欢家明，我和他相比缺什么？难道自己就不行吗？

　　家桐掏出手帕，轻声说：“我为我今晚说的话道歉，但，我不后悔，我没什么追求人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吓到你了很抱歉。”

　　小犇默默的接过手帕将眼泪擦干，家桐见他还肯用自己的手帕，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小犇，我不求你现在接受我，我知道那对于你来说不可能，但是我希望，如果家明和你没有可能，你第一个考虑的人选会是我，为了你，我愿意等！”

　　坚定深情的眼神直直的撞入小犇的眼中，也撞进了小犇的心里，虽然很想说点什么话反驳，但对着那深情的眼中流露出的真挚，小犇迟疑了，对着那样的神情，自己如果说出拒绝的话，未免太过残忍吧？可自己从没有想过会和除家明哥哥以外的男人有什么。

　　看着家桐英俊的脸庞，想到刚刚的吻，小犇有些尴尬的微微侧过脸，能被这样一个人这样喜欢任谁都会高兴吧，尤其是对方还肯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即使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不能兑现。小犇心头泛起一丝丝莫可名状的复杂情绪，说不清是喜是悲，但内心却越发沉重起来，低着头，思前想后还是轻声“嗯”了一声，虽然像蚊子哼一样，但在家桐听来却如天籁一般，霎那间从未有过的狂喜涌上心头，家桐努力抑制住将他抱住狂吻的念头，压抑着激动的情绪，略带颤音的说：“就算是你二哥追求你你也要先考虑我，你已经答应我了。”

　　“？”小犇闻言，猛然转头，不解的盯着他，他在说什么？二哥？

　　“你太迟钝了，家驹他也喜欢你，我们是情敌。我和你说就是希望你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顿了一会，家桐继续说：“我不如家驹讨人喜欢，所以我很怕你会被他抢走……”不知道该怎么说，家桐有些脸红，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竟然提这种无耻的要求，但情场如战场，感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家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小犇听了半天才转过弯来，二哥也……自己这是怎么了？交了什么奇怪的桃花运？可为什么就吸引不了家明哥哥呢，不但没能吸引，还惹得他厌恶自己……一时之间又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两个人都坐在原地没动，空气仿佛凝固了，半天之后小犇闷闷的出声：“哦，我知道了。”

　　家桐转过脸小心的看着他：“那你想……”

　　小犇却没有了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顿了顿说：“我现在有点乱，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不跟你回家了，你回家后帮我和言叔叔二哥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回不去了。”说着推开车门就走。

　　“？”家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下了车才反应过来，也赶紧下车，拉住已经走出几步的小犇，焦急的说：“小犇，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刚刚不也……为什么要避开我？”

　　小犇转过脸看着他说：“大哥，我并不是要避开你，我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我只是有点乱，你说的话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消化，还有二哥的事……”低下头，小犇轻声说：“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用担心。”说着从他的手中挣脱：“我先走了，大哥，再见。”

　　“我送你回去。”见他铁了心要走，家桐连忙又拉住他。

　　“不用，离得也不远。”说完小犇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家桐站在原地，愕然的目送那个纤细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他这是……虽然答应了，但看来让他接受自己是还是很难……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许多商家趁着过节打折，红色的横幅随处可见，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鲜花的香气。看着汹涌的人群，茫然回过神的小犇忽然怀念起自己静谧的小山村来，那里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安详，浓浓的思乡之情无比强烈，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进一家话吧，他突然很想和爸爸说说话，虽然昨天才打过电话回家。

　　话吧比较高档，有独立的小间，十分安静，即使周遭的环境很嘈杂。拨起那个熟悉的好吗，不一会，爸爸亲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喂，是小犇吗？”

　　顿了半晌，小犇好不容易控制住眼泪，但还是略带委屈的说：“爸爸，是我。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听出他声音中的异常，岑父不安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们了……”终于还是没能止住，小犇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像珍珠一样一滴滴往下落，模糊了镜片。

　　“唉，你这孩子。”顿了一会，岑父接着说，“其实有时候我很恨言亮，如果那年他不带着他儿子来就好了，你也不会……以前我一直以为你那么小，怎么可能懂什么是喜欢，可是……唉，说到底，还是你这孩子自己……找这么一条不好走的路去走，和你妈妈一样。”岑父平时很少提及小犇的母亲，今天却不知怎么了。

　　“妈妈？妈妈怎么了？”止住眼泪，小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哦，没什么，以后和你说，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斟酌半天，小犇究竟还是硬着头皮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对爸爸说了，当然家桐吻他的事忽略。

　　岑父听了惊讶的半天没说话，小犇惴惴不安的听着爸爸的呼吸声，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谁知道寂静半天之后爸爸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着是“哈哈哈”止不住的大笑。

　　“爸爸！”小犇恼羞成怒的谴责，爸爸怎么这样？落井下石吗？

　　“行了行了，没想到我家的小笨牛竟然这么吃香啊？一下子来了俩大灰狼，哦不，是大色狼！”

　　“爸爸，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

　　“哦？干嘛？我说的是事实啊，看来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嘛。不过，我问你，他们是不是都看过你的脸？”打趣的音调变得严肃，小犇愣了， “呃，大哥见过，二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上次我没戴眼镜睡觉，他坐在我旁边看书，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OK，我知道了，就是说他们都见过了？我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从小到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见到言家人就这么激动，把老子的话忘在脑后啦？”岑父很生气，

　　“我没有，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次是我额头受伤了所以才……”爸爸很少这么发火，小犇很紧张的解释。

　　“什么？额头受伤？啊哈，好啊，你小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给我老实交代，还有，你不是说言家明那小子不记得你了吗？那他现在总该认识你吧？他对你什么态度？别想隐瞒，统统告诉我。”

　　“……”小犇额头山冒着冷汗，“额头是我不小心摔倒撞的，不严重，已经好了。”小犇吞吞吐吐的说。

　　“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老实点，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你也能撒谎？是言家明那臭小子弄的吧？”岑父一针见血的说。

　　“啊？爸爸……”小犇惊呆了，爸爸怎么会猜的这么准。

　　“哼！你的身手我还不知道吗？摔倒？你3岁啊，摔倒！除非你毫无防备，否则谁能轻易伤的了你？这种事言家那两位大点的少爷干不出来，只有那个死小子了，你简直就是没出息透了……”又气又急的声音缓了下来：“其实，如果有可能，爸爸宁愿你喜欢的是他的两个哥哥。那年他来我家的时候我就瞧出来了，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鸟，哼，也就你老实，让他欺负的那么惨还喜欢他，爸爸以前虽然让你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但现在看来，那个臭小子也未必就是！对了，他喜欢男人吗？”

　　“不，不喜欢。”小犇沮丧，低声回答。

　　“哦，那就更不容易了。老爸我改主意了，我现在不赞成你喜欢那小子。”

　　“啊？爸爸，为什么？”小犇急了。

　　“为什么？凭他是个直的，凭他自私自利的性格，凭他弄伤你的脸！三岁看到大，我能想象得出那小子现在的德行！言亮以前就说过，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小儿子，哼！”言语之间充满对家明的不屑。

　　“我可告诉你，别一激动就把真实面貌露给他看，哼，他如果见过你的脸的话不喜欢你那他就不正常了，我估计那小子也是个花花公子，你这张脸女人都比不上。你想想看，那两位少爷是见过你的脸才喜欢你的吧？可这‘以色侍人’着历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只是被你的外貌一时迷惑，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是毁容了看他们还喜欢你不？你老爸我见多了，当年我就是不堪忍受性骚扰才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还是没用，最后只好逃进这山里来。你以为教你功夫是干嘛哒？你好好想想，如果言家明那小子真喜欢你就不会在乎你的长相，行了，以貌取人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能遇到个不在乎你长相的人真心喜欢你的话我会祝福你的，哼，至于那三位少爷，我不希望你和他们在感情上有什么瓜葛。他妈的言亮这个混蛋，他儿子算个什么东西敢打我儿子？不行，我要找他算账……”岑父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不知什么，满腔的怒火烧的小犇浑身发烫，实在听不下去了，小犇声音放大嗓门：“爸爸，求您别再说了，我，抱歉，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