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乖一点,别让我担心,即使有什么烦心的事,饭还是要吃,嗯?"
"你......"
顿了顿,这次鹰仓若没再回话,而是直接就要把门关上。
眼明手快的席慕华立即伸手挡下,差一点让外科医师最为重要的手指被门板夹住。
回话愈来愈少,鹰仓若的惜字如金,让见过各种紧急突发状况的席慕华眉角也不禁微微抽动。尽管现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完全不见任何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表情,可是席慕华却隐约从那双水漾眼眸中,捕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像是有著一丝脆弱与无助?
"别拒绝我,昨夜我陪了你一晚,现在换你陪陪我好吗?"
闻言,原先过于苍白的小脸上,立即覆上层粉红色,斜睨向他。
"手,放开。"
"不放,小家伙,你听话,跟我去吃饭。"一次次的拒绝让席慕华语气不禁也硬了起来。身为医师,特别还是生死交关的心脏外科,他最见不惯有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经过昨晚两人的"袒裎"相见,小家伙那弱鸡似的身材和虚弱的体力,恐怕禁不起他这样三餐不正常的虐待。
"白痴,放--手--"
即使脸上看不出来,但他那咬著牙的可爱模样,让席慕华知道他生气了。
愠色随即消去,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这个冰娃娃也是有脾气的。
"答应我我就放手。"
"你出去。"鹰仓若不悦地说著。"换衣服,你,出去。"
"这下换席慕华愣住,随即放声笑了出来。
原来一直是自己误会小家伙的意思了吗?可是也不能怪他,谁要他说话太简洁,以至他抓不准他的真正意思。
砠挡在门上的手才刚缩回,鹰仓若立即当著席慕华的面,砰的一声甩上门,留下一脸错愕的人在门外,随后失笑地摇著头。
"愈美的人脾气愈是古怪。"
门内又传来一声:"白痴。"
他不想吃饭,也不想有人陪。他不需要!鹰仓若心里暗骂道。
他没想到席慕华那么死缠烂打,外加罗哩八嗦的,如果不答应他,恐怕他会站在门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直到天亮。
门外的席慕华看了板上的房号一眼,接著拿出口袋里的乘客名单,在1055号房号,登记人丁小明的名字上画上一杠剔除掉。
席慕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丁小明"这个名字,和他那张完美细致的漂亮脸蛋好像不太搭。
是因为这样,所以小家伙才不想说出自己名字吗?席慕华如此构想。
但他并不晓得,鹰仓若取这名字只是因为他会写的中文字并不多,别看他中文说得如此流利,其实他不像天野纪那么厉害,他只能说而已,最多只能看懂一些文字。
"席医师,你要来这里用餐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先安排准备一下。"
两人才刚走进餐厅没多久,雷老先生马上接到通报特地前来招呼他们,并交代了随侍在旁的服务生把著名佳肴全都送上来。
"雷老先生,叫我慕华就行了。你也不用这么客气,那么多餐点,光我们两人也吃不完。"
"没关系,难得能邀请到你,你就好好品尝我们船上的美味佳肴,不是我自夸,我们大厨的手艺真的不是盖的。"
"那我就先谢谢了。"
接著席慕华向二人介绍彼此。
"雷老先生,他是我在船上认识的朋友。"席慕华讪讪一笑。"很抱歉,我也只能介绍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小家伙,这是雷老先生,他就是这艘邮轮的主人。"
"没关系。"
雷老先生慈眉善目地笑著,转看向从头至尾都没开口的少年。
这一看,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沈凛下来,雏起二道浓眉沉思著,定定看著鹰仓若好一会儿后,又看向席慕华,接著喃喃低语。
"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席慕华立即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雷老先生轻摇头又恢复慈祥笑容,对著鹰仓若问道:"孩子,你们家里是不是有人曾得罪过谁?"
"呃?"闻言,鹰仓若不禁一怔。
这位老先生怎么会这么问?而且他的问题自己也难以回答。好像很小的时候他曾听奶奶提过,但对于家里的事情,他不曾多加过问。
"我不知道。"
"这样子吗?"
似乎略微困扰,雷老先生眉宇间又皱成了川字。
"到底怎么回事?小家伙他怎么了吗?"席慕华脸上掩不住担忧。
"天机不可泄露。"
凝重的气氛围绕著三人,雷老先生的目光落在席慕华身上,严肃问道:"这孩子对你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席慕华语气坚定,想也没想地回答。
一说完,席慕华腹上随即挨了一记肘击。
"唔......小家伙......你......"
还好还没吃饭,否则这一下打来,吃进肚里的东西恐怕全都要吐出来。
"乱说话。"鹰仓若瞪向身旁装可怜的席慕华。
他别老是不熟装熟,谁跟他非常重要了?
"呵呵。"雷老先生了然会意地点点头,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什么样比他们更为惊世骇俗的事情他没见过?
他笑著取下自己戴在身上多年的一只玉色极为翠绿的小玉坠子,交给鹰仓若。
"孩子,这个给你戴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下来。"
"呃?"
"雷老先生,这......"
"没关系,我跟这孩子也算是有缘,再说,既然这孩子对你非常重要,就当作是我还你一个人情吧。"如果不是席慕华肯为他动手术,那他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看似神圣的白色医袍下,其实隐藏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黑暗面。虽然不是全部,但确实有不少医师为了避免在自己的记录上留下污点,都不愿意为成功率不高的病患动刀。
除了一心只为了救人而行医的席慕华,别人不敢接的病患全接了,一次又一次地创下奇迹,也因此让他年纪轻轻就能在心脏外科享有如此盛名。
"雷老,这......是什么意思?"
话点到为止,雷老先生也不再多说,只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接连几天,席慕华每在寻人工作告一段落后,总是会找各种理由,紧跟在鹰仓若身边,让他习惯自己,也不停跟他说话。
虽然话还是一样少,但是已经比起一开始好了许多,还会多说几个字。
但是,席慕华并非来度假的,现在只剩下最后几位乘客需要再确认,如果仍无所获,可能就是尹子佟那边查到的资料有误,那小子人根本不在这艘船上。
而他也得赶在下个停靠站下船,然后直接飞回去。
"小家伙,你跟我回去好吗?"
鹰仓若微怒的黑眸瞪向他,不喜欢听他这样叫自己。
"你说话啦,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不要那样叫我。"
"没办法,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席慕华耍赖的笑问道,并伸手把离自己五步远外的人拉到身边坐下,想让他慢慢习惯自己的触碰。
他不说,席慕华也不点破,因为每次这样逗著他玩时,总觉得他好可爱。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
"哪有多亲密,不过就是上了一次床,别跟我装熟。"
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面子,席慕华呆了一会儿,随即邪佞地笑开来。
"小家伙,应该是二次吧,你忘了后来我们换了个姿势又做了一次吗?"
果不其然,鹰仓若脸上如冰霜般的冷然表情有了改变,立即泛起红晕。
"那又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但已经够我熟悉你的身体了。我还记得你腰侧有颗性感又可爱的痣,你的腰际又最为敏感,才轻轻一摸,你的身体就开始兴奋地忍不住发颤,夹得我好舒服。这样还不够亲密吗?"
"下流的无赖......"
一听到他净说些低级的话,鹰仓若除了瞪他,还是用力的瞪他。
"呵呵,还是不告诉我吗?小家伙。"
"哼。"每次不想回答,鹰仓若都会如此带过。
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那个名字是随便写的,又不是真的名字,而他也不想骗他,但总不能告诉他实话,说了他一定会马上把自己带回医院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不晓得他的下场会怎么样?
"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逼你了。"
席慕华脸上难掩失望,或许他还不够信任自己,但一方面又心喜他不是那种轻率的人。
果然是个谜样的男孩,可他愈是这样就让人愈想拥有他,好发掘出他每一种面貌。
"不过我又不想只叫你喂,只好一直叫你小家伙,你可别又生气了。没办法,谁教你这么可爱迷人,搂在怀里又刚刚好。"席慕华勾起唇角,露出个邪魅笑容。
"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小宝贝?"
这次瞪向席慕华的白眼里,火星更加旺烈。"俗不可耐。"
呵呵,他愈是刻意保持距离,他就愈是想逗弄他,贪看他变脸时的各种迷人风貌。
席慕华开怀地一时忘情紧搂他进怀中。"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好了,但现在我不是开玩笑的,跟我一起回去好吗?我明天真的非走不可,但我不想留下你一人,反正你也是来度假的,到我那里继续你的假期好吗?"
挣扎了几下,知道这紧箍住自己的双臂是不会松开的,鹰仓若索性不动了。
"我喜欢海。"
"我家有大游泳池。"
"游泳池没有船!"鹰仓若秀眉微微抽动。
"邮轮可能放不下,不过我会帮你准备一张气垫艇。"
气......气垫艇?
"游泳池也没有海豚!"
忍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骂语,席慕华就是有办法挑动他原本平静的情绪。
"我会帮你买二只充气式的放进泳池里。"
"你白痴啊!我不去!"
气死他了!谁会在游泳池里坐在气垫艇上,然后跟著二只充气海豚玩!
鹰仓若频频深呼吸,以平抚被挑起的情绪,不让自己过于激动。
立即收起笑意,席慕华凛著脸伸手覆上他胸口,一边拍抚著他的背脊帮他顺气。以他的专业和直觉告诉他,怀中人儿的身体恐怕有什么问题。
"你身体怎么了?"
"没事......"
"告诉我!你这样可不像没事。"
席慕华勾起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眼中带著浓浓担忧与一丝怀疑。
这种症状他见多了,可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天,自己竟然会完全没发觉?
只是,真的会是他吗?
挣开那双大手,鹰仓若趴在席慕华肩上,他是真的累了,也是不想面对他审视的眼神。
"我想睡了,别再吵我。"
"好,不吵你,你好好休息。"
抱起他侧坐在大腿上,让他舒服的靠在自己怀中,心疼与担忧充斥于心。
再深深看向怀中的小家伙,忍不住想起那张"过度精采"的照片......
第四章
靠坐在舱房观景露台前的躺椅上,席慕华拉紧被单,包覆住怀里单薄的人儿。
船上一些出资重金的豪华娱乐设施鹰仓若都没有兴趣,只说他想看海。
距上次的突发事件,席慕华又多待了二天,观察自己正在找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发病、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让人进他舱房、个性古怪等种种迹象看下来,小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他所要找的人,而且最重要的,尽管容貌有所差距,但他的轮廓和照片上非常相似!
可是席慕华不敢开门见山地询问,就怕如果真的是小家伙,那他一个不小心把人吓跑就麻烦了。
"你在看什么?"
"海。"
席慕华收紧双臂圈搂住他,见怀中的人挣扎了两下后又不动了,索性放大胆地将下颚抵在他窄小的肩头,颊贴著他的脸,还在唇边偷了一记吻。
"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鹰仓若将视线从大海上移开,缓缓地侧过头,紧盯著眼前这双幽邃的黑眸,想看清楚他真正的用意。
一次、二次,他可以当他是在开玩笑。
但是三次、四次的真挚邀约,鹰仓若真的已经搞不懂他的用意何在?若说是对自己有企图,那他抱也抱过了,还想做什么?
用像是雷达般的审视目光紧盯著占有性地搂住自己的人,良久后他才开口。
"为什么?"
在那仿佛能将自己看穿的视线凝望下,席慕华仅是带著浅浅的微笑,没有正面回答,但眼中透出的讯息确实是真心诚意。
就算小家伙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也决定要带他回去。
"我担心你,留你一个人在船上我不放心。"
"又没什么。"
"确实是没什么,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一个人到国外念书,但是担心是不需要原因的,就是担心你,想要看见你在我身边,没有为什么。"
"嗯。"鹰仓若轻应一声,收回视线,再次望向远方。
"还是不愿意吗?我真的得要回去了。"他语气中颇有无奈之意。
鹰仓若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
"好吧,你这无情的小家伙。"
席慕华再次叹口气,纵使百般不愿,眼下看来真的只能这么做了。
吻上就在眼前的小耳朵,滑溜的舌接著探进他极为敏感的耳廓,一番肆情地探索著,他手掌还滑进了T恤里,在纤细的身子上来回抚揉,最后停在红蕊上撩拨著。
"嗯......啊啊......"
生嫩的鹰仓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被点燃体内欲火,没有拒绝,最后干脆让自己靠往宽厚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体温和他指尖所带来的阵阵快感。
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要不要进房去?"说完,他就想抱起怀中人儿,却被阻止。
"嗯......不要......我想在这里......嗯......我想看著海。"
"好啊,你这小家伙,我这么努力在满足你,你竟然还有心思观赏海景?看我怎么惩罚你,一定要让你连喘息讨饶的时间都没有。"
将早已经被剥光的人儿轻柔放在躺椅上,他将头埋进柔嫩双腿间,含住高昂的欲望,重重一吸,惹得身下人儿忍不住弓起了身。
"哈嗯......你不要......啊啊......"
一番热情又不失温柔的缠绵之后,席慕华替他擦净身体,回头又泡了杯热牛奶来给他。
依据前次的经验,小家伙似乎只有在缠绵过后,脑中一片空白时,才会暂时卸下防心,任由自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