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夏悠扬

　　“哥，你可不可以把他们弄醒？”凤雅轩很少有时间如此狗腿，是，他顶天立地，但是他也不想被青龙神君用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还发出烤肉的味道啊。
　　过去看了几眼，明显蔑视他智商。“人家好好的累了在睡觉，我又不是性格缺陷，干什麽要把人家弄醒？”
　　像是要印证宣淮衍的话，皇梓然悠悠转醒。“睡这一觉真是辛苦啊，诶，大家都在啊，貌似还有两个新朋友？在我睡著的时候发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吗？”
　　“梓然哥。”庹宇珩抱著兔子飞扑上去，“你回来了，我们终於不用再泡面了啊。”
　　“哦，说道吃，”边摸摸小孩的头亲昵，边说，“雅旻饿惨了，准备点粥给他吧，突然吃太油腻伤身会受不了的。”
　　这一次辛苦了，等到你好一点再给你满汉全席。再和你一起接会思齐，好不好？梦中的凤雅旻睫毛动了两下，渐渐要苏醒，皇梓然收回自作主张的手。“雅旻啊，你醒了。”
　　“皇梓然，早安。”四天睡眠，凤雅旻有一点憔悴有一点浮肿但是精神很好，眼睛亮得想星星。
　　“早安。”不管周围看他们在下午五点零三分到早安的怪异，只是单纯觉得，有他和他交换这一句问候，实在像是守候了几个世纪，来之不易再也没有更好事情的那种幸福。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6

　　十六，任务寻找越思齐，是记忆强大还是凤雅旻厉害
　　越思齐在哪里，凤雅旻完全不清楚，问因特，後者也是一无所知。那次战 争以後凤雅旻落凡了，越思齐也不知所终。“我想不到是思齐的，我想那个孩子一定只是太寂寞。从前他就很喜欢黏你，你离开以後他魂不守舍，後来就消失了。”天界元气大伤因特有很多事情攸关存亡，越思齐的心情无暇顾及，不小心那个有点孤僻的孩子就淡出了视线，想起来还是很难受的，毕竟也是用心疼的小子啊。
　　“罪，他说了他有需要被宽恕是罪。”皇梓然把所有有关线索导出，看看有没有什麽关联。
　　宣淮衍不愧为四象之首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如果是这样，也许他现在自我封印在什麽地方吧。比如日本有传说，犯罪的人会沈入海底变成人鱼。”手边有一本江户川乱步顺口就是日本传说当比方了。
　　“哥，人家说的是女人好吧？”庹宇珩大义灭亲一下就打压人家好形象。
　　“变什麽不是重点，重点是炽天使凤雅旻会不会记得一点点和越思齐有关系的事情，然後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他。”宣淮衍云淡风轻近午天，反正其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边那只红色的小朱雀实在很可爱，不如和他联络联络感情实在。
　　烦死了，小孩子就应该乖乖的，闹什麽别扭玩离家。越思齐，等找到你你就死定了。凤雅旻瞬间无意识提升的灵压吓倒了目前比较娇弱的锺离若愚和阴阳师凤雅轩，震撼了见风使舵的上班族宋煜封和卓晔尘以及龙王庹宇珩天使因特，一干人等鸟兽散最後留下的阎王皇梓然也许只是劳累过度体力不支。“皇梓然，你为什麽每次都可以找到我？”
　　皇梓然摆出偶像剧POSE。“那是我们的羁绊，你在哪里我都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
　　举手要打，想想刚刚对方那一头一脸的鲜血淋漓於是作罢。“你可以再恶心一点，以後不要看那麽多电视剧了，会很俗气。”
　　“我们曾经定过约定，就是你所谓的无效合同。还有你有我的玉佩，还有我可以看见你的光。”还有我很用心的在找你。
　　“哦。”点点头，“你死不了吧，如果不会很累，我们现在就去接思齐回来吧。”既然这样，凤雅旻想前世的炽天使还是要善加利用的。越思齐越思齐越思齐。一直念他的名字，其实我也很想他。
　　我也一直在想他。有个声音对自己说，那个是不是七根羽毛归还的记忆之中一部分？好吧，凤雅旻不计前嫌看那个家夥很顺眼也没有和自己的前世深仇大恨，那麽借给炽天使凤雅旻一个躯体，把他的弟弟越思齐带回家。
　　铺天盖地，凤雅旻的脑海涂抹上不属於他的记忆。世界上另一个我，凤雅旻和他问好。看见越思齐因特年少轻狂慢慢长大；看见欢声笑语充斥梦境中名叫天使之城的地方；看见战 火连绵自己用严肃得陌生的表情指点江山；看见意气风发的皇梓然成为新一代主将逆转形势；看见自己和他斗智斗勇欲把对方除之而後快；看见自己犹豫了面对漫天烽火发呆；看见自己放弃了，千军万马前面说“我投降”，那时皇梓然的表情模糊而深邃几乎是神秘；看见天使之城没有了凤雅旻自尽了。什麽也看不见了。
　　每次见面都是战场上，除外没有交集。难道是什麽一见面就相见两生厌二见拔刀砍砍啊砍啊就砍出感情来了？鬼才信。所以呢，以前那些算什麽，什麽都应该和爱情无关，为什麽要把凤雅旻猜得那麽梦幻伟大和牛郎织女一样。
　　“雅旻啊，你还好吧？”一下子承受那麽多突如其来的记忆和感受，皇梓然很担心他。
　　“还好，尽快吧，否则以我现在的感情会很有把你清除的冲动。”凤雅旻提醒，很不喜欢皇梓然啊，简直想要踢他几脚。
　　“诶，按照官方说法你不是应该爱我爱到毁天灭地放弃一切？”皇梓然委屈的扁嘴，装LOLI。
　　凤雅旻心中大喊一声是可忍孰不可忍对著皇梓然飞起一脚。“如果打是亲的话我一定爱死你。还是说你原来有M是爱好啊。”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害得凤雅旻大人连缅怀一下从前追溯一下之前所谓禁忌敌对爱恋风花水月的心情都没有了。
　　皇梓然手一挡。“就算我是M的爱好者，要是你没有S潜质我们也不会有什麽前景的。对了，你关於思齐的回忆呢？”
　　凤雅旻傲然扬下巴。“要爱就要用今生，谁稀罕靠前世的记忆开延续感情？我只要感应他就好。”所以，即便那个凤雅旻不爱你或者没有你活不下去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们的故事从那个月夜开始。“回去找宇珩吧，不知道那个青龙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思齐还真的在海底。”
　　庹宇珩无奈的看著皇梓然，之前说了自己和雅旻哥一起下海就好，他要千叮咛万嘱咐还要向谁都讨个东西给雅旻哥防身，好歹宇珩那边是庹宇珩他罩的好不好，这样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庹宇珩大人大量忍了现在更加夸张，皇梓然亲力亲为要生死相随了。“哥，你说，是你去还是我去？”说了不要互相入界，皇梓然哥时想怎样！
　　皇梓然恍然大悟状，温和的笑。“宇珩啊，你要好好照顾雅旻，你知道，雅旻他……”话音未落，庹宇珩气势万千的拉著凤雅旻跳海了。雅旻哥，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为了你变得多麽可爱？把你当成宝贝来呵护即便你其实很坚强还是要保护得滴水不漏。
　　在海底暗黑生冷的环境中凤雅旻慢慢适应，越思齐的声音微弱的回想在耳际。“宇珩，他在那边。”
　　那个，是龙族放逐的森林，幽深灰暗深不见底，水族口口相传的禁地。庹宇珩哑然失笑，皇梓然哥你果然是明智的知道雅旻哥是杀伤力到底有多强，一上来就丢这种级别的任务出来，真是看得起这个小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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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7

　　十七，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和外表的晦暗大相径庭，森林内部简直是童话王国，粉红的树粉蓝的花糖果挂在树枝上，到处是粉嫩卡哇伊的色彩应接不暇，甚至还有人鱼穿梭其间，和传闻一样，声音美妙和庹宇珩听过的迦林频珈一般美妙，但是那些妙音鸟歌声圣洁荡涤人心，人鱼则是相当魅惑。“雅旻哥，你还好吧？”
　　凤雅旻拍拍庹宇珩的头。“以前我也是混过天使的人，不要以为我弱不禁风，小女孩想要诱惑我，再等一千年吧，我不是恋童癖。”彻耳倾听思齐在哪边，房子里教堂中还是礼堂？
　　“哥哥这样说人家好伤心哦。”粉红色尾巴的少女游过来，乖巧的行礼，“龙王哥哥好，炽天使哥哥好，人家是洁西，欢迎来到洁西的公主花园哦。”
　　庹宇珩点个头算打招呼了，不知道这个少女占这麽大一块地有没有交租金有没有缴税啊？怎麽说也是自家地盘啊。“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子？”
　　洁西笑得甜蜜。“怎麽会呢。洁西一个人在这里好多年了，哥哥们还是我第一位客人呢。”
　　“这麽说你一直都在这里，这里从始至终就是你一个人？”庹宇珩状似无意的问。
　　洁西眉眼弯弯，蜜意的嗓音回答。“对啊，洁西好寂寞哦，不如哥哥们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洁西很会唱歌哦。”像是要验证一般，洁西低吟浅唱，温柔的细碎的很动听。
　　很温暖很想要睡觉。不知不觉两个人就沈浸到歌声里面，为什麽就那麽悲伤了呢，又想到了什麽，难过得要哭，不晓得原因不顾意愿。可是这样会很难看啊，还是睡觉啊，睡著了就不用思前想後不会再伤心了。“困了就睡吧，不要看不要想不要难过，和洁西永远在一起，当洁西好看的洋娃娃，洁西会很疼很爱你们。”洁西看著又有漂亮的人偶入账，开心得不能自己，也不注意是不是催眠时间太短。
　　“本太子是国色天香没有错，但是没有被人家当洋娃娃观赏疼爱的爱好，尤其主人还是个你这样的LOLI。”凤雅旻辟邪防身的东西挂得到处都是，想要被迷都需要技术含量。宣淮衍说过，人鱼是犯了罪得不到救赎的女人，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掉以轻心。
　　“小美人鱼和巫婆是同一个人，你扮猪吃老虎玩得好好。你在这片海的时间比我还长，何必装什麽少女呢？唱歌还不错就算催眠也有声有色，只是你怎麽能够对龙王下手呢？”虽然他平易近人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君威啊，君临天下的气势有时候还是要表现一下的。庹宇珩清澈的眸子漾起异样的闪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是龙王，庹宇珩。
　　凤雅旻第一次知道人鱼也是可以溺水的。可能与诺亚方舟时期大洪水场面有一拼吧，那些水从洁西正面像千千万万的细小不可见的利刃，千刀万剐灰飞烟灭。人鱼蓝色妖豔的血液喷薄而出像是这个童话世界迷离酴醾最绚丽的花。
　　凤雅旻对著那些慢慢溶解退色的淡蓝，稍微惋惜。“原来宇珩你那天洗墙还是有所保留了的。”
　　庹宇珩暂时回不到天真无邪的模样，扬唇一笑。“谁叫她踩了我的地盘。”惹了我犯了你。“快点找思齐吧，这里快要崩塌了。”
　　没有灵压，声音也消失了，在哪里。虚构的童话一点点斑驳退色脱落，倒塌归於平静。这个世界的童话是不是早就被人们遗忘？
　　我的寂寞，在故事里面慢慢陈旧。凤雅旻敏感的收到越思齐的这一声叹息。映入眼帘是红花满枝桠的樱花，樱花树下有什麽才会那麽妖豔舒展？思齐，你醒来好不好？凤雅旻很笃定的跪下来，“宇珩，思齐在下面。”
　　已经被埋了啊？洁西是这样对待娃娃的，所谓疼爱真是恶寒。庹宇珩遵命，然後看见完好无损的越思齐沈睡在樱花树下。多麽的东京巴比伦。
　　凤雅旻看著和梦境里面一样的容颜，只是为什麽思齐变得那麽瘦那麽苍白，一直在海底他怕不怕黑冷不冷？亲亲越思齐的额头。“思齐啊，和哥回家吧，我来接你了。”
　　“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憔悴的越思齐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海底很暗很冷，他遇见洁西就被歌声迷惑不愿意抵抗，哥会来找他的。可是等等等等，两千七百年，那麽寂寞，差不多忘记了为什麽会沈睡，为什麽会等待。
　　“傻孩子，哥以後不会丢下你了，海底好冷，我们回家吧。”
　　三个人刚刚踏出森林，森林就化作了废墟一地，庹宇珩送越思齐的见面礼，毁灭那些不需要的东西。越思齐对他笑笑，心领神会。
　　好久好久以前，越思齐独来独往，後来认识凤雅旻他们一路同行。越思齐追逐凤雅旻的脚步，却不记得赶路的初衷，直到凤雅旻找点方向和他转身道别分开在路口。越思齐於是止步不前，他想他被抛下了，一个人走的话很孤单，就不要动身。以为自己放弃了不再希望了，原来还是那麽渴望再一次和凤雅旻一起上路。
　　“思齐啊，”凤雅旻决定给以前的记忆一个面子，“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啊？”反应不过来，好像茅塞顿开好像云里雾里，反正凤雅旻要再次同行，越思齐即便还是偶尔寂寞，至少不会孤独。
　　孤独只是没有人陪伴，而寂寞，则是连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都全然遗忘，苍凉的空白。
　　庹宇珩暗自摇头，暧昧啊暧昧，这下子梓然哥是不是要和旧时青梅竹马之类的争斗了？那些小说之类的话总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啊。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8

　　十八，喂，我以为我是谁，为什麽要和你装熟
　　一路向南，夜颢修和项子悠的旅途似乎没有特定目标却一直在继续。雨还是下得和死人头一样夜颢修心情从开始到现在基本不变，维持在相当恶劣的基调上。想不通为何一失足成千古恨跑来和项子悠走天涯。坐在巴士上，夜颢修专心致志打机，从PSP到NDSL，满脸生人勿近。
　　项子悠其实很郁闷的，明明之前颢修看起来比较接受他了，为什麽单独出来又开始闹别扭要PERSONAL SPACE?包子脸鼓鼓的很可爱侧面弧度很优美好看有骗人的优雅和吸引力，但是冷若冰霜，项子悠怀疑自己还有多少热情大大咧咧的和他装熟。昴唯在哪里，失去的记忆承载了什麽，往南有意味哪些可能性？问题很多脑子里声音很嘈杂，只是一个人，项子悠缺乏面对的果敢。
　　窗外一闪而过的葱茏绿树全部被笼罩在滂沱大雨中，模糊的绿色既挣扎又倔强，多久没有看见太阳了，即便在这个雨水显得奢侈阳光普照终年的地区，湿淋淋的渐渐把那些希望和激动都淹没。
　　“颢修，我们在这边吃饭好不好？”在西贡落了脚，项子悠第一时间考虑民生问题。
　　“嗯。”问那麽多好罗嗦，我是死神诶，又不会饿。
　　项子悠询问过夜颢修以後点了糯米鸡和春卷之类的菜式，因为雨天比较凉快还要了冰的手工酸奶当甜点，两个人荤素搭配不多不少。热带的菜式酸甜微辣味道新鲜出彩很讨项子悠喜欢，材料都很家常，吃的时候即便背井离乡也可以尝出家的味道。
　　夜颢修细嚼慢咽。“喂，我说，你吃个饭也可以吃出人生哲理触景生情吗。”
　　项子悠慌乱的喝酸奶。“哪，哪有，我只不过在想接下来要去哪里。”酸奶里面有很多打碎的小冰晶，一下子刺激了他的喉管，忍不住就咳嗽起来。
　　“怎麽会那麽笨。”伸手递给他一杯白开水，依旧是很欠扁的拽得二五八万的死小孩态度。
　　“那个，颢修，其实，我问梓然哥，他说按照现世年纪的话我其实还是比你大一点的。”这样强调自己是个哥哥来得更加没有威信，项子悠似乎意识到这点，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成自言自语，的确金小少爷也没有甩他。“颢修啊，你不要再打那麽多游戏了，对眼睛不好的。”车上打，宾馆还打，绝对是GAME ADDICTED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