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遥远的地方————永远的HE

　　更遥远的地方
　　作者：永远的HE

　　更遥远的地方第一章

　　“你……确定要走？”他的目光柔和，让我想到了七年前最初和他相见的日子。可是，时光已逝，我付出了所有，现在只剩下一颗受伤的心。我不怪他，他是王爷，倒贴来给他献身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我只是他年轻时一段美丽的梦，当初的誓言，我们都当它是一时的兴起。
　　“恩。”我笑著应了一声，看到他终究还是答应了，心里苦涩不已。我在刚才，甚至还期待他的挽留，真是可笑。
　　“只是，一间勾栏院吗？你，还是怨恨我的吧，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置身在那样不堪的地方。你是想，让我时刻受到自己的谴责，提醒我辜负了你？”他的眼神似乎很受伤。
　　“怨，怎麽能不怨呢？你说过只会要我一个，可是只维持了三年。”我抚著他的脸，“劲扬，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之前的种种，我心甘情愿，从此以後，我们没了牵绊，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不用再在意我。”
　　他深深凝视我很久，突然抱住我：“修洁，我爱你！”话语中透露无限的忧伤。
　　我拍拍他的背，挣开他，淡淡道：“我知道，不过，你只是爱、过、我而已。”并非想令他难堪，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最初的三年，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我的宠爱，可是，自从第一个绝美少年被送来，我便不是他的唯一。欺骗了自己四年，终於无法继续忍受下去。离开吧，何必再伤害自己呢？以後，就为自己而活，他的一切，已与我无关了！
　　我离开的那天，劲扬亲自来送，我只与他淡淡对视。之前的一切情怨，就终结在今日吧！
　　“致远，你跟修洁一起去吧，替本王保护好他。”劲扬对身边的贴身侍卫道。
　　年轻俊朗的侍卫微微一怔，抱拳道：“是。”看向我的目光，含了轻蔑与怨恨。
　　我只是一个男宠，哪有福气接受王爷贴身侍卫的保护呢？
　　“王爷，保护就不必了，我只是个开勾栏院的老鸨，有什麽需要保护的？”我淡漠的拒绝，劲扬皱起了眉头：“修洁，请让我做一些事情赎罪。”
　　原来，只是心中难安罢了。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
　　点点头，只希望那个侍卫不要太忌恨我就好，等安定下来，就让他离开吧。
　　一路南行，路途碰上一夥强盗强抢民男。那男孩清秀的脸上挂著晶莹的泪珠，几个强盗扯著他的衣服正要一惩兽欲。我命随身的侍卫去搭救，很快就捕获了那几个强盗。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男孩连连道谢，衣冠不整，白皙的胸膛隐约有些红色的痕迹，妖豔又性感。
　　“你叫什麽？怎麽自己在这里？”我问他。
　　他听了，立刻抽泣起来，哽咽半晌才道：“我、我叫平玉，本来是和爷爷一起出来买东西，谁知道竟碰上强盗，我爷爷已经、已经……”他又泣不成声。
　　我淡淡看著他，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男孩抬头看著我，犹豫片刻，点头。我笑，道：“先不要急著回答，我先告诉你，我是个开勾栏院的老鸨，你进去，可就不知能不能出来了。”
　　男孩立刻睁大眼睛，一脸惊讶。我呵呵笑，下了马车。
　　他看著我，脸红了红。
　　“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我笑著说，“你家里还有别人吗？你都会什麽？以後要怎麽活呢？”我此刻，就算是逼良为娼了吧？
　　男孩越听脸色越不好，牙齿咬住嘴唇，一张小脸别提多惹人怜爱。终於，他还是点头了。我好笑道：“怎麽给吓成这样？做勾栏院的端茶递水的小厮就这麽难以接受？罢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给你些银两，你就离开吧。”我转身，正对上那个贴身侍卫迷惑的目光，我挑起嘴角，大家都被我骗了吧，真以为我会让一个如此清纯的少年去当男妓？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做打杂的小厮，不是做……做……那个？”少年开口道。
　　我回身，假装好奇道：“不然做哪个？男妓？你若愿意，我也不好拒绝，那我就……”
　　“不不，公子，请让我做小厮！”男孩急忙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样子傻傻的，可爱极了。
　　我点点头，吩咐侍从给男孩换了衣服，带著男孩继续赶路。

　　更遥远的地方第二章

　　傍晚的时候在一家客栈休息，准备第二天再走。
　　我们坐在靠窗的地方吃饭，来来往往的人我们并未注意。忽然有人在我们这桌站定，身影映在桌子上的菜上。我们抬头，是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男子，就是笑容格外猥琐，令人生厌。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那男子看著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这对白，未免太俗套了，我笑：“我也觉得公子眼熟，确是曾经见过吧。”我逗他。
　　他眼睛亮了亮，同桌的关致远投来冰冷轻蔑的视线，是对我。怎麽？怕我惹麻烦？还是，觉得我轻浮呢？管他，我自有我的方法。
　　“在下齐渊，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男子自报家门。
　　礼尚往来，我道：“在下，柳逐尘。”我身边的平玉身体僵硬了一下，好奇的看著我，关致远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柳、柳逐尘？那个柳逐尘？”齐渊立刻严肃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我继续笑：“莫非天底下还有跟我同名同姓的？在下是柳州的柳逐尘。”
　　“就、就是此次微服探查受贿官员的……柳钦差？”齐渊立刻白了一张脸。
　　“正是。”我点点头，“本来不便透露身份，只是，在下与齐兄一见如故，想真心与齐兄交个朋友，希望齐兄不要泄露出去才好。”
　　“当然，当然！”齐渊的脸色好转，“不知柳兄今夜寄宿哪里？如果没有安排，不如住到我的府上，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垂著眼皮略想一下，抬眼：“那麽，恭敬不如从命了，客随主便！”
　　知道柳逐尘微服出访的人并不多，我也只是听劲扬偶然谈起的。柳逐尘是劲扬的不知第几个男欢，他在我面前很少提起别人，那次提起，才提了一点就发觉自己失言，立刻住了嘴。其实那时我已经死心了，他完全不必在意的。
　　这个齐渊，一听到柳逐尘的名字，第一反应不是“朝廷第一美男子”，也不是“科考第一名”，而是微服查访，可见他背景不简单。听说我是柳逐尘後，态度明显正经了些，想必是有所考虑，是想利诱？还是想威逼？我期待前者。
　　到了齐渊的府邸，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官宦住宅。看排场，官阶不低。不过，像这种地方，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认出我是假的。毕竟这里远离都城，柳逐尘为官时间尚短，认识他的人根本不多。他把我们引入客厅，吩咐下人去叫他父亲。
　　不一会，急步进来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我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齐渊介绍：“这是家父，这是我刚结实的柳兄，是……是位要进京赶考的书生。”
　　我愣了一下，立刻了然。齐渊是想讨好我？他知道如果透露我的身份，就很有为父亲套近乎的嫌疑，所以他表面隐瞒我的身份，实际已经暗中告知父亲我的身份。从中年人急匆匆的小心翼翼的态度看，他显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客套几句，回了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平玉紧跟著我，紧张的问：“公子在打什麽主意？”
　　“呵，只是想蹭吃蹭喝罢了，放心，我自有分寸。”安抚好平玉，对上关致远深沈的目光，我笑，“关侍卫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说。”
　　他怔了一下，直言道：“冒充朝廷命官，是大罪。”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们要很小心。”关致远皱眉，什麽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更遥远的地方第三章

　　接连在齐渊的府上住了几天，他一直以礼相待，正经时候的齐渊，更像风度翩翩的公子，少了色痞的油腔滑调，多了份英俊潇洒。可惜我早见过他好色的一面，不然没准真的会被他此时故作深沈的表情给震慑。
　　“逐尘，最近你经常出去，可有什麽收获？”他想从我口中打探消息。
　　我对他淡淡一笑，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惊豔，呵，果然本性难移。
　　“是有些发现，不大不小，不多不少。”我直视他，既然你把我当傻瓜，那我就做傻瓜，看看最後陷进去的是谁！
　　“哦？可否告诉我呢？”他贴著我位子坐下，但是也没敢动手动脚。
　　“也不是什麽机密，就是掌握了一些本地官员的消息，说实话，为官的，有几个不贪呢？”我看他一眼，他立刻点头：“没错。”
　　“只是，这贪财有大有小，小贪大家勉强可以接受，大贪嘛，恐怕就难逃法网了。”我笑著说，“齐兄觉得对不对？”
　　他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结巴道：“恩、对，对啊。”
　　“赚得的钱，养家糊口就可以了，要那麽多钱有什麽用呢？若是为後辈考虑，那是完全没必要的，後辈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故意忽略他满脸的紧张，淡淡的说。
　　他沈默一下，声称还有事要做，急匆匆的离开了。
　　刚才我已经暗中告诉他自己掌握了一些证据，而且跟他有关。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麽做。他很可能把事情告诉父亲，到时候他们自乱阵脚，很快就会被我抓到把柄。估计真正的柳逐尘也快到了，如果之前给他去的信他已经收到的话……
　　我坐在月色中，一脸淡然，把手中的信烧掉，起身正好看见关致远从房间走出来，见到我，惊讶了一下。
　　“公子还没有睡吗？”他随口问道。
　　我点下头，道：“事情不是很顺利，不过，也不会很难办罢了。”
　　他一脸欲言又止，我不禁觉得好笑，於是问：“关侍卫有话不妨直说，每次都这样吞吞吐吐，让我觉得自己很难相处一样。”
　　他舔了下嘴唇，说：“公子为什麽要趟这浑水？”
　　“我父亲，叫戚不凡。”我回答，看到他的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苦笑，果然，没有人不知道多年前那场冤案吧？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我对他点点头，径自回身回了卧房。
　　“公子。”早晨被平玉叫醒，他一脸担忧。
　　“怎麽了？”我疑惑的问。
　　“公子昨晚一直在做噩梦吧？不停的喊叫……”平玉递给我一条手巾，湿呼呼的，还是暖和的。
　　我接过来，抹了把脸，笑著说：“也许吧，打扰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公子哪的话。”平玉接过我递还的手巾，“昨晚，我听到了公子和关大哥的对话……”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们说的话，有什麽是不能知道的吗？
　　“公子，就是当年被真正的贪官污蔑是贪官的戚宰相的儿子吗？”平玉问。
　　原来是这件事，我点点头，道：“很久以前的事了，後来事情也已经昭雪，不值得再提了。”
　　平玉咬咬嘴唇，说：“昨晚，公子一直在喊父亲。”
　　我呆了一下，这样啊……
　　“大概是，最近做的事影响了情绪吧。”我微笑，安抚他，“我没事。”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研究我说话的真实性。我拍拍他的头，起身。今天，柳逐尘要到了，我可不能再拖延。

　　更遥远的地方第四章

　　吩咐平玉收拾东西，平玉对於我突然决定离开百思不得其解。我只微笑说：“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还留下做什麽？”
　　“可是，公子什麽也没做啊？”平玉一脸惊讶。
　　我笑，对他眨眨眼：“我们不是在这里骗吃骗喝很久了？现在真人要来了，我们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真人来了？”平玉立刻紧张起来，忙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真是纯洁的小孩。我摇头叹息。
　　“公子，已经把东西交给柳钦差了。”关致远禀报。我点点头，看看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吩咐道：“走吧，去向齐公子辞行。”
　　齐渊听到我要走，立刻紧张起来，急忙挽留。我说什麽都要走，他没办法，要送我们一程。
　　“这倒不必了，接下来的地方，恐怕齐公子不方便相送。”我淡淡道。
　　齐渊皱了皱眉，终於还是没能阻拦。
　　坐在马车里，路过闹市。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探出头去，是……劲扬，还有柳逐尘……
　　我又回身坐好，马车有停下来的迹象，我急忙吩咐：“不要停！继续走！”
　　外面传来关致远的声音：“公子，王爷……”
　　“我说了不要停！”我打断他，有些气急败坏，深吸口气，语气平静下来，“不要停，求你，我不想，见到他们。”
　　外面沈默了一下，听到关致远吩咐继续前行的命令。
　　之前虽然能够潇洒的离开，但见到他们一起出现，还是，忍不住心痛。我的理智是放手了，可是情感却偏偏执著於过去，要怎样，才能真正释怀呢？
　　马车顺利离开闹市，逐渐上了僻静的小路。我在马车里靠著看书，平玉不时打量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放下书，问：“怎麽了？”
　　平玉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您，您一表人才，知道的东西又多，为什麽非要开……开勾栏院？”
　　我笑著说：“我之前，是个男宠，对那些功名利禄没有兴趣，想出家，又觉得之前的身份会辱没了那清净的地方，不想依赖别人生存下去，就只有这样了。”
　　平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之前劲扬说我是为了报复他，让他心生愧疚。虽然没有正面思考过自己的目的，但内心里，可能也有这种邪恶的想法吧。
　　不久以後听说齐家被抄家了，平玉一脸震惊，连连感叹：“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当初我们要是不迅速离开，会不会一起被抄了？”
　　我笑他胡思乱想，我们又不是齐家什麽人，怎麽会被一起抄了呢？
　　看来，连夜让关致远换掉的账本果然很有用。
　　柳逐尘想来也有些本事，短短时间就抓获三个贪官。有劲扬帮忙，想不成功也很难吧？当初我拒绝进入朝廷，嫁给劲扬，听说朝廷上有些官员甚是惋惜。後来柳逐尘跟了劲扬，大家就对柳逐尘指指点点，认为他的功劳全仰仗劲扬，对於柳逐尘的能力却不予置评。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的，至少，在我跟劲扬在一起时，没受到过什麽刁难。
　　“公子，这些就是王爷给您安排的小倌们。”到了目的地，一个年长的人恭敬地指著一群清俊的男子说。
　　我对他点头笑笑：“以後叫我老板，这些人的身世都跟我汇报一下。”我坐下来喝茶，他就开始一个一个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