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文青,他觉得自己想哭是因为三点:第一是很感动;第二是自己这麽多年还在怀疑黄格,这对黄格是不尊重的;第三是他自己也没有对黄格说过足够多的“我爱你”。於是李楠当天晚上爬到黄格身上,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黄格问,你怎麽不睡觉?李楠说,你管我。黄格说,我有点想睡觉了。李楠说,不许睡,我接下来还要说一百遍,你给我听好。黄格跑下床,倒了杯水给李楠,说,你开始吧。李楠把黄格推倒在床上,狠狠地做了一把。做完之後,他抱住黄格睡觉。
睡梦中,李楠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人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接著说了他扬言要说一百次的那三个字。後来他每天晚上刚上床时都装睡,就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一遍“我爱你”。
心中得意的李楠把MSN上黄格的昵称改成“黄闷骚”,以此表达他被糊弄了多年的愤慨之情。
30岁的时候,李楠已经出了好几本书了。有读者问李楠,你20岁到30岁的时候在干什麽,李楠回答,就干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指的是码字,连黄格都这麽认为。
其实黑蚂蚁和李楠心里明白,那唯一的一件事,是和黄格谈恋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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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在一个快接近夏天的春天下午,李楠上完课往寝室走,路上遇到了黄格和他们班班长。
黄格没有看见李楠,李楠老远地冲他喊,黄格!
黄格从手上抱著的二十多本书後面露出个头,说,真巧。
李楠走过去,皱著眉头看了黄格的班长一眼。黄格的班长叫卢里,和李楠一样是文青,以前就认识。卢里今天穿了件很潮的T恤,踏了一双黑色经典款的匡威帆布鞋,衣服拐夹了个shuffle,这些其实都没什麽,李楠可以接受,他只是在不爽凭什麽卢里只拿了五本书,黄格要拿二十几本。
李楠对黄格说,我帮你拿几本。黄格说,不重,拿得动。李楠直接从黄格手上抱了一大半书下来,撇了卢里一眼,问,你怎麽让黄格拿这麽多?卢里回答,黄格都没说话,你这麽多事干什麽。李楠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回答有趣得很。黄格这时插话进来,说,是我要拿的。李楠心想这人真是助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也就不说话了,往前走。他又陪黄格搬了三趟才把书全部搬完。黄格和卢里打了招呼说先走了,李楠还在气头上,一句话没和卢里说。
黄格饿得不行,李楠说,我们先吃饭去。黄格说,好。两人来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点了几个菜。等菜饭都上了,黄格赶紧捧起蓝边大碗,使劲吃白饭。李楠见他是真的饿得不行,把菜往他碗里夹。黄格有什麽吃什麽,全部往嘴里送,李楠则变成了食物传送机。
李楠说,慢点吃。
黄格“嗯”,继续往嘴里送。
李楠说,没人和你抢。
黄格“嗯”,继续动筷子。
李楠撑著下巴看黄格吃饭,过了一下子,黄格抬起头,对李楠说,你也吃。
李楠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到嘴里,问,你今天搬了几趟书?
黄格想了一下说,十几趟吧,一个系的书都给搞定了。
李楠说,怎麽卢里拿那麽少,你拿那麽多。
黄格说,我身体好。
李楠说,我估摸你天天都被他欺负。
黄格说,没有,我就搬搬书跑跑腿。
李楠“哦”了一声,没往下再问。
回到寝室之後,李楠问了一个和卢里比较熟的同学,方才知道卢里一直喜欢折腾黄格,三天两头找黄格的茬,周围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但因为黄格脾气好,无所谓,当事人不说什麽,外人也不好插话。
李楠问,他干嘛没事干欺负黄格,当真吃饱了撑的?
同学回答,卢里喜欢他们系花,但人系花一心喜欢黄格。
李楠瞬间体会到了一种叫做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赶紧用颤抖的手拨通了黄格的电话,把他叫出来,逮住他一阵狂亲,又在黄格的脖子上留了好几个明显的吻痕,然後很语重心长地说,以後遇到什麽感情问题记得来找我。黄格说,哥们,我和你谈恋爱,有感情问题都和你有关,不找你找谁去。蛮不讲理的李楠一把把黄格拉到小树丛中,说,我帮你口交,你不许叫。黄格说,你想做咱们回去做。可这话还没说完,裤子就被人解了。
李楠握住黄格惊慌失措的小弟弟,说,你是老子一个人的。黄格奇怪地问,你怎麽了?李楠说,我吃醋了。黄格说,能说给我听听吗?李楠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
黄格听完李楠这句话,乖乖闭了嘴,而李楠则是张了嘴。
过了一会儿,李楠含含糊糊地说,不许叫。黄格含含糊糊地说,你别。李楠恶狠狠地回答,我就。
黄格捂著嘴紧靠墙壁,死死咬住牙才没有发出声音。
李楠把黄格折腾得射出来,再把精液全部吞下去,接著站起来对还在喘气的黄格说,黄格,你要是喜欢别人,我就每天强奸你。黄格有点搞不清状况,问,我为什麽要喜欢别人?
看著黄格奇怪的表情,李楠像憋了气的气球,趴在黄格身上,不说话了。
黄格抱住李楠,说,别想了,回去睡觉。李楠乖乖地回答,嗯。
两人牵著手在学校里面晃悠了两圈,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又亲了几次小嘴,最後各回各寝室睡觉了。
李楠躺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著,他跑回电脑前面写了篇日志抒发自己惊慌恐慌的心情,写完之後顺便去卢里博客逛了一圈。
卢里的博客里摆著他拍的照片和他写的文章。文艺青年一般都酷爱摄影,拍的东西无非四个,天空,花朵,窗户,猫;文艺青年一般酷爱写作,写的东西也无非四种,无处安放的青春,戏谑的寂寞,一个人的旅行,青猫的莉莉周。
卢里眷恋苏打绿,李楠深爱Nujabes,虽然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不同类型的文青,但李楠从卢里的博客中懂得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如果卢里的那些狗屁忧伤狗屎寂寞可以构成欺负黄格的理由,那李楠则有了更加充分的原因去折腾得卢里家里都不认识。
李楠眯著眼睛咬著牙暗暗地想,卢里,你TM敢动我家黄格,老子让全猫扑WSN一起动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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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快要完了,还有1-2章吧。
最近忙死了,错别字应该比较多,大家原谅一下吧~(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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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还没有想好足够的复仇计划也没有攒好足够的脏话就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卢里和黄格打了一架了,黄格被院里处分了。
听完室友的这句话,李楠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穿著睡衣就往楼上跑,他闯进黄格的寝室,发现没有人,他又迅速地跑下楼,一边跑一边给黄格打电话,最後终於在教学楼那边找到了黄格。
黄格的眼睛上贴著块纱布,看起来还是肿的,李楠从远处跑过去,站在黄格面前。
黄格周围的同学大多听过李楠的名字,他们看到这个头发乱糟糟鞋子一只一样的睡衣男,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风采无限的李楠。
李楠问黄格,怎麽回事?
黄格说,我打了卢里。
黄格身边的朋友们忍不住说话了,冲在第一个的就是传说中李楠的头号情敌──系花顾佚鹃。
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著点哭腔,说,是卢里打黄格的。
黄格说,但我後来打了他呀。
李楠觉得问黄格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问顾佚鹃,问道,到底怎麽回事?
顾佚鹃说,卢里打了黄格,黄格一直没还手。
这时候黄格插嘴说,他打得轻,不痛。
李楠严厉地瞪了黄格一眼,说,你闭嘴。
顾佚鹃不满意了,说,你怎麽骂黄格。
李楠见和这小姑娘也解释不清楚,道歉说,对不起我口气重了,你继续。
顾佚鹃说,卢里後来打了黄格的眼睛,黄格还了一次手。卢里就告到院里去了,他是学生会会长,想怎麽说怎麽说,黄格就被记过了。
小姑娘说著说著,哭了。
李楠看看顾佚鹃,再看看黄格,他的大脑突然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想我得赶紧哭赶紧哭,虽然我没她眼睫毛长没她皮肤白,但是我嗓门比她大;另一个在想,这种颠倒是非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老子绝对要找到目击者,然後去黄格他们院里闹到处分撤销为止。
第二个小人很快就占了上风,李楠想,卢里你给我等著,你不要以为我只会写文章,我还会耍流氓。
李楠对顾佚鹃说,你看到过程了没?
顾佚鹃回答,嗯。
李楠说,你把看到过程的人集中起来,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院里。
黄格问,你去我们院干嘛?
李楠说,吵架。
黄格皱了皱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说,吵架不太好。他说完这句,又对顾佚鹃说,你别哭了。
顾佚鹃抬起头看黄格,揉了揉眼睛。
李楠看到顾佚鹃那个眼神,心中的黑蚂蚁们拳打脚踢哼哼哈伊,他立马对黄格说,走吧,回去。
李楠领著黄格往寝室走,走到了寝室楼里李楠忍不住了,他摆出一脸苦瓜相,躲在被单里面成一个半球形。
黄格说,你累了我今天就先走了。
李楠心想,你这时候应该掀开被子戳一戳我才对。但他很清楚黄格不是这种细心人。
沈默了一会儿,黄格小声地开口,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系花?我看你老盯著她……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介绍介绍。
李楠从被子中一跃而起,佯装心平气和地微笑了一下,说,黄格,你能帮我看一下寝室门关好了吗?
黄格走过去,拉了拉门,说,关好了。
李楠继续微笑,说,黄格,你能帮我关一下窗户拉一下窗帘吗?
黄格说,好。
等黄格拉完窗帘之後,李楠把他拖上床,扒光他,用T恤把他的手绑在床头的架子上。接著,他压在全身赤裸的黄格身上,在他的锁骨那里咬了一口,说,我每天和你上床,你都不觉得我喜欢你,我看小姑娘一眼就说明我爱上人家了?
黄格说,她漂亮。
李楠说,你也漂亮!
黄格笑了,说,哥们,你别开玩笑。
李楠说,谁有空和你开玩笑!
看著只剩一个眼睛在外面的黄格,李楠又想欺负他又想紧紧地抱住他,心中的黑蚂蚁们已然处於暴走状态。於是,李楠原本的那些忧伤的忧郁、那些雀跃的隐忍、那些冷静的浅显、那些行走的自虐、那些回忆中的他的她、她的他、他的他,他的他、他的它、它的他,那些细小但尖锐的静谧时光,那些迷了路的一天天,那些属於彼此的日日夜夜,那些谎言中的发条橙,那些苦的甜的哭的笑的薄的厚的浅的深的……最後都汇成了一句话,这句话由文艺青年李楠(男)趴在赤裸青年黄格(男)的身上吐出来:
“黄格,我是真心喜欢你。”
多年之後黄格想到这段就笑得和什麽似的,说,你真酸。李楠说,我从来没说过那句话。黄格说,你别不承认,我记住了。李楠跑过去一把把黄格扑倒在床上,开始脱他的衣服,摸他。黄格说,我想做的时候只要说你酸,你一定和我做。李楠立刻爬起来,说,不做了不做了,出去吃饭。黄格看著李楠笑,李楠说,别笑。黄格还笑,李楠说,今天我不做到你哭我就不姓李。说完又跑床上去折腾黄格。
为什麽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总是不感到厌倦呢,李楠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办法给自己很好的回答。
那天做爱的时候,李楠还是把黄格的手解开来了。他说,我解开你的手是让你抱著我的。黄格说,大夏天的,抱著太热。李楠说,热死算了。说罢就抱住黄格。黄格说,这样要生痱子的。李楠抱得更紧,说,我乐意。黄格说,你抱这麽紧,我眼睛痛。李楠赶紧放开黄格,说,对不起。黄格说,没事,抱著吧,别太紧就行。李楠说,要生痱子的。黄格说,生痱子才算谈恋爱。
第二天,李楠去了黄格的院里,因为目击人比较多,院里撤销了黄格的处分,不过没处分卢里。
几天後卢里因为一篇莫名其妙的文章被全校人嗤之以鼻,这文章单看其实没什麽,不过是篇散文而已,但李楠就是李楠,他就是能从那些反义词近义词里面搞出点耸人听闻的东西,毕竟他既是个文学青年,又是个潜在流氓。
如果是这个虚无飘渺的口是心非的纸醉金迷的世界(?)把李楠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文学青年,那麽就是这个长相普通的胸无大志的爱好低俗的男人把李楠变成了一个爱谈恋爱的年轻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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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格的眼睛过了很久才好,在这之前,李楠写了一堆发泄感情的诗,以前他的感情完全可以用诗歌散文小说照片来表达,但现在他写了一堆一堆的东西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他思考了很久很久发现在虚拟世界中鄙视卢里是没有用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应该是和卢里打一架。李楠找到了学过散打的朋友,稍微学了两招,接著他来到卢里面前,说,卢里,【─bi─】。
之所以要用【─bi─】来表示李楠说话的内容,是因为李楠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面目可憎流氓了。这文青流氓骂起人,可比小混混厉害多了,李楠才说了半分锺,卢里就冲上来要打李楠了。李楠站那里不动,挨了卢里一拳。接著,他擦擦了嘴角,对围观群众们温柔地笑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是他先动手的。
大约是李楠的表情太可怕了,围观的群众使劲点头。李楠满意地笑了一下,眯著眼睛看了看卢里,跑上去把他一拳打倒在地,接著又补了几拳。打完之後,他没事人一样拍拍手站起来,对倒在地上的卢里说,今天先这样,以後你再欺负黄格,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这事儿你爱对谁说对谁说,有什麽能耐冲著我来,你记住了,我叫李楠。
说完这句话,李楠转身就走了。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地站著,他们不知道一个明媚忧郁文学青年得受多大的刺激才能变成这模样,纷纷感慨起了这个虚无飘渺的口是心非的纸醉金迷的世界。
李楠回到寝室楼找黄格,黄格看见他脸上的伤,问,怎麽了?李楠说,我早上出门撞到树了。黄格给了他一条冰毛巾覆著,说,下次看路。李楠说,专心走路的人都会撞到树的。黄格说,下次要注意。李楠对黄格笑了一下,说,知道了。
黄格轻轻拍了拍李楠的肩膀,李楠突然间觉得特别幸福,他学著黄格的口气,说,哥们,我们来做吧。黄格说,晚上再说。李楠说,你真没情调。黄格说,我是没情调。李楠说,我就喜欢你没情调。黄格说,不要学我说话。李楠“嗯”了一声,乐呵呵地像老流氓一样抱住黄格,亲了黄格一口。
试想,一位受过虚无飘渺口是心非纸醉金迷的洗礼的忧伤文艺流氓是多麽怯懦多麽坚毅多麽隽永,於是,自打架事件之後,李楠成了全校的大众情人。
而自从李楠红了,黄格天天被班上女生训斥──你怎麽老和李楠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他怎麽有时间谈恋爱?
黄格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面,想啊想啊得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自己不和李楠在一起,李楠就能和很多漂亮的女生谈恋爱了。於是的於是,黄格不主动联系李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