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誓————月名

作者:月名  录入:04-27

  像是被冲垮一切的欲望狂流所淹没,两人需索无度的渴求彼此,乐清文的身子被折弯成各种煽惑姿态,似蚕缠绵、如龙宛转、若空翻蝶、成鸳鸯合。
  即使乐清文微弱地哭叫著不要,步云缺也只是拉下他的手抚上他因药而勃发的欲望,领著他一次一次的上下娑弄,直到被迷惑了心神,主动地摆动著腰肢,迎合步云缺的动作,微闭的眼眸,再不复往日清亮,只是贪求著欲望的兽,想要更多更多。
  直到再一次的喷洒出热液,他终於倒入步云缺怀中,抱著晕睡的他,步云缺轻轻地抚过他的发丝、他的背脊,无限爱怜的,却又像是绝望般的紧紧抱著,像是要从此将他融入自己的骨与血,却不得如愿……
  将他放平在床上,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步云缺穿上自己的衣物,拿过一旁的清水,扯下一块还算乾净的衣摆,将乐清文大致清理乾净之後,却只是坐在床沿,楞楞的看著他,身体像是很满足了,但却又有什麽还不餍足,手指划过他紧闭的眼,想起整场激烈的欢爱过程中,他不曾唤过自己的名,不禁轻轻地笑了……他终於失去了、终於失去了!
  失去了本就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该是什麽样的心情?他不知道,只是执起了他红肿的双手,深深的烙下一吻,那麽轻柔、那麽眷恋、那麽不舍的。
  「纪倵……」
  当乐清文醒来,耳畔彷佛还荡漾著这样深情的呼唤……来不及厘清是梦是幻,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想撑起身子,却只能无力的倒落在床上,透过白纱而来的阳光,提醒著他时辰,所以门外的人是若和了?
  想起身,却无能为力,但锦被下的他全身赤裸,一旁还有凌乱的衣物……他不能让若和见到这样的自己!就在此时,门外又响起另一道女声,乐清文蹙起眉,糟,是二娘的贴身婢女,竟菊。
  「若和,少主一直没有回应,你可要直接进去?」
  「这……」
  「若和。」用尽全身力气,他才终於唤了一声。「你进来。」
  门外的若和似乎听出异样,赶忙推门进入,却将竟菊挡在了门外,但赶到床前的他,面对拔步床内的景象,却是一阵错愕。「少主……」
  伸出手拉住若和的衣袖,乐清文没有说话,但长久以来的默契与情谊,却让若和当下了解了一切,他先将乐清文以锦被盖得密密实实,再走出门外,向尚在等候的竟菊说道:「少主似乎有些不舒服,请竟菊姐向二夫人禀明,今日的午宴少主可能无法赴宴了,但少主不想二夫人担心,请竟菊姐……」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的,那麽我就先离开了,你好好照顾少主吧。」
  看著竟菊离去,若和才又回到房中,并不忘紧闭门扉,以免任何人闯入。
  「少主。」
  「若和,水……」
  撑起全身无力的乐清文,若和静静地捧著一杯水喂入他口中,直到喝完一杯,乐清文才像是恢复了点力气。「若和,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房里发生了什麽,你懂吗?」
  「少主……」
  「听我的。」握住了他的手,乐清文眼神坚定。「知道吗?」
  「少主,至少让我请药爷来,好吗?」
  放开了他的手,乐清文倚著床柱,闭著双眼,良久,才微微地点了点头,见状,若和忙扶起乐清文,自一旁的柜中取出乾净的内袍替他换上,并将之安置於外头的美人榻上,自己清理著满是情事痕迹的床铺,甚至燃了香企图驱赶所有异样的气息,直到将一切都打理好,他才将乐清文扶回床上,并赶忙请了药爷过来,甫踏入内室,药爷便蹙起了眉。
  「清文,你脸色不对。」
  「药爷,清文从来不曾求过你任何事,是吧?如今,清文有一事相求,请药爷为清文隐瞒一切。」

  江湖誓 二十九

  「为了谁?清文,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麽?」
  「不为什麽,也不为谁,一切只为我自己。药爷,求求你。」他伸出手,拉住了药爷的手指,手腕上还有著绑缚过的红紫痕迹。
  「我答应你,但你不能隐瞒我任何事。」
  乐清文点点头,却是无力而虚弱的笑了,看著,药爷几乎是无奈的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後,吩咐若和将门窗都带上,解开乐清文衣带的一瞬间,他却拉住了他的手。「药爷,我身上无甚大伤,不必看了。」
  「你答应过我,不隐瞒我任何事的。」
  闻言,乐清文唯有轻叹一声,松开了手,而当药爷解开衣带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蹙起了眉。「是步云缺那小子?」
  「不,是我,是我与他两人,苦苦相逼。」乐清文笑著,说得云淡风轻。
  「清文,何苦,这是何苦?」
  他却只是笑著,没有说话,任药爷为严重的伤口上药,甚至是最私密的地方,都因为激烈的情事而渗著淡淡血丝,明明该是痛的,但他却在笑,笑得像是一切都无所谓。
  把脉时,药爷却变了脸色,急急地问:「他给你吃了什麽?」
  「药爷,你说该是什麽?」
  「我本以为……但……」药爷几乎是难以开口,这……
  拢上了衣袍,靠著若和的支撑,他坐起身子,即使仅能倚著床柱,他清亮的眼眸却仍然带著笑意。「药爷认为,他该给我吃些不入流的迷药或春药,却没想到竟是化功散一类的东西?」
  「这太荒谬了,你……清文你、你不可能没有发觉,但这一切……」
  「我说过了,药爷,这一切都是为我自己,是我与他两人苦苦相逼的後果。」
  药爷与若和看著他,一瞬间,竟认不得这名眼角流露一丝清豔气息,唇角微微含笑之人,究竟该是谁?
  「他给我吃的不是春药,而是化功散,所以,昨晚的一切,起因是他的欲望。」一手抚上胸口,他抬起头,眼角隐约水光荡漾,却似幻觉。「也是我的欲望。」
  昨晚的一切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他相信步云缺也不知道那些药丸的功效,但不要紧,他瞒过了他,以自身的欲望,以那些嘤咛、喘息、身体、动作,以他对他所有的情感与渴求,罗织了一片春色无边的泥沼,拉著他,不肯自拔!
  「清文……」
  「药爷,我只想知道,我的功体何时方能恢复?」
  「就目前来说,至少也要十天……清文,你千万不可再服用那些东西了,知道吗?」
  他却但笑不语,眼眸望向窗外,即使门窗紧闭,他还是能够看见西厢的,属於步云缺的那扇门。
  今晚,他会来吗?
  看著他的神情,药爷遣下了若和,语重心长,却不无叹息。「清文,你可知道,其实你爱他?」
  乐清文敛了唇畔的嫣然笑意,看向药爷,却依旧不肯开口。
  「那麽,你可又知道,你与他正在相互伤害?」
  他的眼神凄凉而自嘲。「我知道,药爷,我知道。」
  「既然知道,又为什麽要这麽做,步云缺他……」同样为情所困、为爱所伤。
  「药爷,兴许……我们就该如此。」
  不承认相爱,却彼此伤害,乐此不疲的像是游戏,只为了在伤害对方的同时重伤自己,以此证明那不被肯定、不被相信的爱情,怜惜的怀抱一丝情意,却要小心的不泄露出任何端倪,执著的,只肯为对方的伤口哭泣,不承认相爱,却知道伤害自己的同时,那人更痛、更痛。
  多麽凄凉的爱情,只能藉由彼此伤害来证明爱的存在。
  「清文!」
  他朦胧的笑著,却更像是就要哭了。「药爷,你答应过我,你会帮我……」
  「我会帮你、我会帮你,可……孩子,你要自己帮你自己。」
  「我已经没有救了,药爷,真的,我已经没有救了……」他这麽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却比谁都清楚这段感情甚至出不了这扇房门,就像是没有药丹,他便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後来,他不安的睡去,药爷静静的离开,只交给若和几瓶药丹,吩咐别让任何人打扰乐清文休息,又说自己会禀明庄主与夫人,要若和好生照料,明明是晴朗的午後,若和却觉得药爷离去的背影透著无奈与叹息,而那几乎拉长了他的身影,并缓缓老去。
  直到申时,乐清文才幽幽转醒,却只吩咐若和命人打来热水净身,洗去身上每个伤口上的药味,又换了一套簇新的衣裳,是月牙白的,只在衣摆及袖口缀以葱绿镶边,正想抬手挽起头发时,眼角却瞧见若和摆在镜台旁的白玉龙簪,他执起,细细地看著,若和上前意欲为他挽发,他却摇摇头拒绝了,就这麽散著还微微湿润的发丝。
  若和送上晚膳,一如药爷吩咐的清淡饮食,乐清文只吃了点粥,又在若和的劝说下,喝了碗汤,便让人撤下了,而天色已晚,若和点起房内的每一盏灯,看著眼前的灯花,乐清文摆摆手,要若和退下。
  「少主!」
  「退下,吩咐下去,别让任何人来这院落。」
  「是。」若和无奈退下,关上门扉,独留乐清文一人。
  乐清文起身,走向美人榻,随意的倒卧其上,指尖画著暗绣丝绸,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写著步云缺的名,不禁失笑,复又想起,他还不曾告诉步云缺呢,这美人榻与拔步床,都是他过世的亲娘还是姑娘家时用的东西,所以,即使不合适,他还是留下了,并珍而重之的使用,步云缺一定也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近过这美人榻与拔步床的人,不知为何,他不让人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就连傅晚照也只仅於听说,并不曾真正见过。
  也许,他又不自觉地睡去了,醒来时,他看见步云缺坐在他身旁,有些粗糙的手指轻抚著他的眉眼,低沈的嗓音唤著:「纪倵。」他只让步云缺这麽唤著的名。
  而口中隐约有著熟悉的药味,他伸出手攀住了步云缺的颈项,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唇,好苦,他不爱苦,而唇舌交缠间,苦味便一点一点的退去了。
  他们在美人榻上无法自已的拥吻,榻上的空间单是容纳他们两人已经勉强,於是他们只能更贴近彼此,紧紧拥著,像是怎麽样的吻都不够,而激情无法停止、无法压抑,他们终於摔下美人榻,但步云缺始终将乐清文护在怀中,没让他伤到一丝一毫,想起那日的观星楼,乐清文只是紧抓著他,明明是害怕失去,却告诉自己是因为药效。
  「脱下衣服,纪倵。」
  他依言拉开衣带,一件一件的脱去繁复而精细的衣物,而步云缺的眼神随著他衣物的减少愈显暗黑,直到最後一件落地,他伸出手,将还满布昨夜爱痕的身体拉入怀中,低头吻上他的唇,带著一丝不可察觉的心痛与茫然。
  看著他主动褪下衣物,他竟觉得心痛而不舍,明明想要更珍惜的,到底是什麽错了?一思及此,脑门却传来一阵痛楚,鼻间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水烟香味,越水烟说,想要的,就去争取!

  江湖誓 三十

  他想要什麽?是了,他想要乐清文!
  想要得到这个人,但得到的同时,他也正在失去……心口一窒,激情的吻被迫中断,乐清文看向他,迷蒙的眼中有著不解,他却只是以长指轻轻地抚过了他的眉眼,指端微微地湿了,那是乐清文的泪水,这双清亮的眼眸不适合泪水,应该要淡淡地泛著笑意,像是那座山城中满山遍野的桃花,开得那麽无争烂漫,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他一定就沈醉在他的眸中,从此无法自拔。
  「纪倵……」
  无论他如何呼唤,都再也听不见那喊著他名的轻柔声音!乐清文不会懂,不会懂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不会懂他为什麽这样做,正道与邪派的距离就是这麽遥远,遥远到即使就在身边,依旧无法彼此了解,而这一切只是赤裸裸欲望的呈现,既然如此,为何不毁坏的更彻底,横竖都要心痛,为什麽不在他的生命留下一道恒常而丑陋的疤痕,这样即使他们总有一天分离,乐清文也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那麽那麽美丽的人,却有一道他留下的丑恶伤疤。
  他的眼愈显暗黑,唇畔却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靥,拉著乐清文的右手,领著他往下探去,熟悉而冰冷的手掌抚过了自己的胸膛、微微挺立的欲望,然後,到了身後小小的穴口,乐清文抗拒著,却怎麽也无法挣脱那双更冰冷的手。
  「来。」他的声音那麽轻柔,像是羽毛一样拂过了他的耳畔,阵阵温暖的吐息,令他浑身一颤。「别怕!」
  手指缓缓探入了紧窒的入口,乐清文想躲,却怎麽也躲不开,步云缺坐在他身後,另一只手扣著他的右腿,强迫他将身体张开,以方便手指的进入,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步云缺却比他更熟悉地带领著他,一步一步,像是要看清自己的欲望般的,越来越深入,无力的左手压著步云缺灵巧的手,像是要停止他的动作却又像是要将他推入更深处。
  他知道,步云缺正在逼迫他自己确定,身下那微微张缩的穴口,其实多麽渴望步云缺的进入,想要他强力的进入自己、贯穿自己,毁坏这可笑的一切!
  步云缺的手指和他一起,在敏感的内壁搔刮著,像是还不满足似的,轻轻地舔吻著他的後颈与耳朵,明明是那麽轻的动作,却比昨夜的狂暴更让人疯狂,身体完全的贴合,再也受不了快感的他弓起身子,却更贴近了步云缺,而步云缺只是微微低头,便吻上了他的颈项,啮咬著、舔弄著,留下属於他的记号。
  「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手指已增加为四根,他的,和自己的,不同的角度,却都是想要的。
  「啊……」他低低喊著,像是抗拒又像迎合。
  「是不是很舒服,你知道哪里能让你自己舒服的,对吧,纪倵?」舌尖划过了他的耳,含入那精致的耳垂,像是玩弄著多麽心爱的玩具,舍不得那麽早就将他破坏。「要快一点吗,嗯?」
  耳畔低沈的嗓音那麽温柔,却令他感到恐惧,明明是轻柔的抚触,他却觉得自己像是缠在蛛网上的猎物,看著猎人步步逼近……而身体涌上的快感太强烈,他几乎已迷乱了心智,他就要不像自己!但若这是步云缺想要的,不要紧,如果可以一起毁灭,一定会是幸福的。
  只是,步云缺永远也不会懂,但这样很好,伤得越深越痛,就会记得更久更久!
  思考混乱了,身下强烈的空虚感令他不安地扭动身子,像是要哭了,却又比谁都清楚,身後的这个人,还在笑著,等待自己吐出羞耻的语句,一步一步的摧毁昔日的自己。
  「想要吗?」步云缺抽出了两人的手指,翻过他的身子。「那麽,脱下我的衣服。」
  乐清文没有反抗,跪在地上,颤抖的手解开一件又一件的衣物,平日作来那麽容易的事,却因混沌的大脑及颤抖的双手而陷入困境,更遑论还要闪躲他恶意的玩弄,但乐清文还是解开了步云缺的衣裳,精壮的身躯呈现在他的眼前,而身下的欲望早已挺立,拉著他的手抚上自己的下身,几乎是愉悦地感受到他明显的抗拒,原来,越爱这个人,就越喜欢蹂躏他的一切,想要逼他去作所有他不爱的事情,想要将他拉下跟自己一样堕落的所在。
  压下他的头,满意的感受到有些迟疑的他,仍是张嘴含入了自己的欲望,温热的口腔更加深了对快感的需索,拉起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间,他却只是茫然的看著,低著头的乐清文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同样看不见他的,而欲望上却敏锐地告诉他,关於乐清文青涩而温暖的舌与吻……终於克制不住的将他拥入怀中,将贬抑他的心痛藏入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吻上他带著自己味道的唇,并狠狠贯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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