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翾城叹了口气
床上瘦弱的人儿猛地绷紧了身体,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脸仍然埋在枕头中不敢抬起,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看到男人害怕的样子,夏翾城一时间有些怔愣。似乎从很早前就是这样。男人会怕他,即使不是一直,但在很多时候男人都会怕他。回忆一旦打开闸门,曾经的种种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他记得男人将初夜卖给他的时候他给他的性爱,那绝对不是性爱,,而是单万面的发世,粗暴的发泄。之后的第二挺、第三挺 如果让他去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去想他对他的态度,那绝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残忍。
他生气了,男人成成为他身下的牺牲品,他开心了,也套温柔地对待他。但温柔之后呢?他打他骂他从不认真地去倾听他的内心。
真的是那样淫荡的人吗?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在乎这个男人而已。夏翾城不是傻子,他也不是那种单单用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判定一个人性格的白痴。他会思考他有头脑,现在回想起男人在自己身边时的表现,身上打了一个冷颤。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人的人格的,但他不想承认一个事实
他在吃醋。吃醋就伤害他。子星吗?子星喜欢的是谁,他这个和段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心里清楚得很。而男人呢?那样懦弱卑微的一个人又怎么有勇气去用身体勾引?唯一的解释是,他吃醋了,在吃男人的醋。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被冰凉的水冲刷过的身体连心都一阵冰冷。他有些害怕,害怕他的行为,害怕他会对一个人失控。连子言部不会让他这样,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子言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染指的。而男人呢?他
竟然会对男人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说明了什么?他害怕去想。他不是胆小的人,但他不敢再想下去,不能再想了。
夏翾城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上去,将男人翻过身。男人满是枕头挤压出来的即记的脸上泪痕犹在,闭了他喜欢的漂亮眼睛,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夏翾城解开男人被束缚的双手,嘴唇印在男人的唇上撬开了他的牙关,慢慢地摸索着将他后庭中的刀子带着精液提了出来。
一阵轻微的惊呼声臆没在唇齿交融间,被男人稍稍抗拒地推了推肩膀,夏翾城叹着气停止了原本打算的深吻,将男人从床上抱进浴室,亲手为他冲洗身体。
那天的男人相当乖巧,不敢动,不敢违抗他的任何一句话。他害怕,他怕自己。一想到这个事实,夏翾城的脸上就浮现出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但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却并没有看到。
一阵惊呼声将两人的视线都勾了过去。广场中央的烟花放到高潮处,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随着最灿烂的一波姻花的绽放响起。四周的情侣们拥抱着彼此在圣诞夜的最终深深接吻传达着彼此的爱意
夏翾城将男人带进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抬起了男人的下巴,垂下头去时看到男人自动地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着,投下斑驳的影。
冰凉的唇相贴,随着舌尖勾住舌夹,温度从交舍的唇直传到心里。男人在夏翾城高超的吻技中软了膝盖酥了身子,整个人靠在了夏翱城的身上。猛地将男人推开,夏翾城低咒了一句什么,拉着男人穿过人群朝广场边缘的车走去
浑浑噩噩地被拖上车,男人一直处于思维混乱中。他不知道那个吻代表了什么,但他不好的头脑却觉得,那是一个意义不同的吻。和他们在床上做爱时任何一个吻都不同,那个吻一定代表着什么意义、但他想不连。
驱车直达公寓,夏翾城拖着男人回到家里,将男人按压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上衣还穿在身上但下身却一丝不挂,两个人忘情相拥。男性的躯体结实坚挺,纠缠着谁也放不开谁。
夏翾城顺看男人的唇、喉蛄、前胸一路吻下去,男人的手抚看他的肩膀,直到他一口含住了他的分身,男人激动地抓住了他的发,在他吞吐间一手紧紧地抓住沙发靠背,一手扯看夏翾城的发,愉悦地呻吟着,激动的泪水模糊了双眸。
张开双腿让对万顺利地插入,双臂攀爬在夏翾城的肩膀上抱住他的后背,男人的双腿紧紧地缠绕在对万的腰上,他不再矜持,他的淫荡只因为这个男人。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抵死缠绵巫山云雨。甜蜜的闷哼和销魂的呻吟、肉体的撞击连灵魂都几乎被顶出身体。那一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内体上的满足,他们的灵魂也在融台。但,激情过后,却什么也没有留下热虚之后是更加的寒冷,激情之后冷静下来的人不容许自己存在弱点。夏翱城温柔地将熟睡中
的男人抱回床上,但,却没有抓住万才激情处他内心的激荡。不是抓不住,而是不想抓住。为什么那么热情?他还不想知道答案。
23
圣诞节第二天的早晨,夏翾城有点感冒,没吃早饭就去了公司。
男人思忖再三,怕夏翾城吃不消,知道他这种人的脾气,工作总比身体重要,就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放在保温杯里带去公司。
自从那次在夏氏被嘲笑辱骂之后,男人一直很在意流言蜚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到他。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走出家门,当站在夏氏大门外的时候,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害怕,怕那些人不一样的眼神,怕他们看怪物看恶心的垃圾那种眼神。
他知道自己很没用很垃圾,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家那样看是一回事,而被言语讥讽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他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了呢?垂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杯,男人深呼吸了几口气。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些绯闻谣言应该慢慢被搁浅了吧。他不怕的,起码还有夏翾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了,那天他还那么小心翼翼地吻自己。在圣诞夜的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们拥吻了,那是被神祝福的一个吻。
正如他一直在意的,从他踏入公司的第一步开始,或大或小的窃窃私语恰到好处地“不经意间”飘到男人的耳朵里。男人佝偻着后背,把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滚烫的脸颊尴尬的神色也一起隐藏了起来。
本来他是进不去总裁室的,女秘书接了个电话的时候他偷偷地溜了进去。
外间被用来接待客人,有沙发茶几,绕过去再打开一层门就能看到夏翾城。但男人却在沙发旁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旁边的休息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低低的男人说话声。
休息室的房门半开着一条缝隙,男人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向里窥伺。
为总裁准备的休息室就像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一般,房间当中柔软雪白的高级大床上,两个人正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那驰骋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正是男人满心惦记的夏翾城,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是个男人没错,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透过夏翾城的肩膀,男人看到了那个人的脸。记忆中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男人怔愣的时候,他的眼神和那名男子的眼神相交。
“啪”的一声,保温杯摔在地上,瓶胆粉碎,滚烫的饭菜洒满了男人的裤腿鞋子。男人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谁?!”正做到一半的夏翾城因为被打断心情烦躁地怒喝一声,边拿起床下的裤子穿上边朝门口走过去。
床上的谢家树倒不怎么慌张,气定悠闲地拿了纸擦拭完下体之后才慢悠悠地穿上了裤子。他再抬头的时候,刚才门外畏畏缩缩抖动着身体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的男人已经被扔了进来。
“你在那里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夏翾城把男人甩在地板上之后就拿起了门后的电话,“你是吃闲饭的吗?!有人进来总裁室你居然不知道?不用了!再有一次你直接辞职就好了!”不想听秘书的解释,夏翾城狠狠地将电话摔了回去。
早晨来了之后居然开始发烧,谢家树跟他说他是欲求不满没有发泄够才这样,问他要不要做一次。他也知道那小子很久没跟自己做了胡编的理由,但没有戳破。谢家树是他的好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不说破认识他们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宠他,不是对段子言的那种暗恋的宠爱,也不是对段子星那样作为兄长的宠爱,而是朋友之间知音般的宠爱。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也只有谢家树肯在他低迷的时候用身体满足他,而他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邀请。
自然而然地上了床,隔了许多日之后拥抱感觉不错,但却被人从中打断,而且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他烦躁极了。因为在乎而烦躁着,所以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这个狼狈的男人身上。他看到他这种畏缩的样子就更加火大。
“我有准许你出门吗?这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你说话啊,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地想做什么?!”夏翾城边吼人边在男人身上踢了几脚。
谢家树看不下去了。男人像被打骂的小狗一样蜷缩在那里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疼,又更容易让脾气火爆的人生气。他和夏翾城不一样,夏翾城会被他的样子刺激的更加火大,而他却只会觉得他可怜。
他知道这个男人。在夏氏里也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他和夏翾城之间的事情他早就从好友那里套了出来。那个人就是这样,因为缺少爱而不知道什么是爱,他根本看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非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吗?那种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他能做什么呢?如果告诉好友那就是爱,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不承认,甚至是弄巧成拙。只有让他自己慢慢地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一脚踹开了夏翾城,谢家树蹲下身将男人搂在怀里,扶着他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怀里的人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之后就不停地颤抖着,他低垂着头看不到的表情,但谢家树知道他必定是红了眼睛。
“喂,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你这一脚踹下去他怎么受得了!小心我告你虐待人啊夏翾城。”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温柔地对自己笑的谢家树。正如谢家树所料,男人的眼睛红红的,但却没有流下眼泪。
谢家树拍了拍男人的头,似乎那人是比他小的孩子一般。但这个男人的确像他的后辈一样让人心疼。“别怕他,这人你越让这他他越过分,你不必这么迁就。”
男人低下头,瑟缩了脖子,没有说话。
24
夏翾城恨极了男人的畏缩,又对谢家树的包庇纵容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和自己十几二十年的老朋友闹翻吧?长腿一伸将整个人放在桌案之后的转椅上,夏翱翾城臆忍着任由他们在那里忙活。
让男人按上了干净的裤子穿上室内拖鞋,谢家树把男人安置在总裁室的沙发上,又是泡咖啡又是端萘点,让那个平时伺候别人惯了的男人手足无措。谢家树无视夏翱城阴沉的脸色,以拳击掌:“对了’我好像有一个重安文件还没有签,该回去做事了。小凡在这里坐一会儿,总裁今天提前下班哇!
“谁说我可以提前下班了!”夏翾城坐在办公后看他忙活黑着脸怒喝“总之小凡不能自己回去。你不送他回家等一下我带他去店里玩!”
所谓“店里”就是他们经常去的夜店同性恋酒吧。像男人这种虽然上了年纪但根本看不出年龄又内向害羞还会因为一二句话就虹眼睛的家伙,去了那里根本就是小鬼子进了狼窝,不被人吃干摸净是痴心妄想。夏翾城手里的签字笔面陆被折断的危险。谢家树无视之,仰着头趾高气昂离开。
走了谢家树的总裁室低气压冷空气肆虐。季凡在沙发里缩了缩,不自在,想动却不敢动怕惊扰了夏翾城。
而正在看文件的夏翱城虽然低着头但却在暗中打量男人。看他抽着鼻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
刚刚那么凶地对他已经有点后悔了,现在再看到男人这种委屈得像被伤害的小兽却不敢反抗的样子,心里突然软软地。
叹了口气,夏翾城放下了手里根本没看进去的文件,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手指摩学着男人细软的发,柔声说:今天是我不好,有没有哪里很疼?你知道的,我一向脾气不好,就像家树说的那样,如果觉得委屈了就说出来好不好?”
“没有,我没有!”男人情急地坐直了身体那副软弱样子,我没有觉得委屈,真的我但只维持了两秒就再次缩了回去,低垂着头还是我觉得你和谢先生他 和他很般配 ”真的很般配,他一点都不嫉妒。不应该嫉妒的,他有什立正场去嫉妒 他月是有点乖过而已不是有点难过,其实,他是非常乖过 但有什么办法呢?
夏翾城坐到男人身边,将他抱进怀里,一边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边拍他的后背,有点好笑地勾起无奈的微笑。
“我和家树只是朋友而已 ”自己为什么向他解释呢?虽然大脑的第一反应是这根本没有必安,但夏翾城还是不由自王地磐他解释,“家树和别人不一样,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都称呼我们是。‘情人’,但事实上只是关系要好几乎是一家人的那种最亲的朋友而已。他是我重要的人,但井不是另一半那种重要。你能明白吗?我需要一个人在我边陪着我爱我,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但我对他和他对我,只有兄弟情,而不是爱情。你了解吗?”
男人摇了摇头,但很快抓住了夏翾城的双手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男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那是他身上最美丽最宝贵的东西。夏翾城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乖过的时候蒙着一层水汽会虹彤彤的很可爱,这个时候又是一片清澈纯洁。
“不是只有谢先生的,还有我——我下半句说不出口,男人努力地想发出声音
”我 我也想陪着你想爱你,但是你不允许啊但话语就像卡在喉咙里一般。
夏翾城愣了愣署。他似乎有点明白男人想说什么,但直觉却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深思下去
在夏翾城身边的人都是和他有十几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那是被时间和经历挑选出来值得做他的朋友的人。但他认识这个男人还不到半年,他们之间的确发生了很的的事情,但每一件事里他们之间都是伤害和被伤害的立场。
他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种人,即使遍体鳞伤也会原谅伤害他的人,甚至用这种信任爱慕的眼神看着对万。真的会有吗?他从没有遇到过。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人,都是别有所图。图财、图权
能在夏家把自己的兄长都打压下去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接手夏氏井做出比上一代更加优秀的 业绩的他有看过人的头脑,但即使是这样,他对于感情这万面却比小学生都要笨拙。夏翾城的童年即使是生活在夏家那样宙可敌国的家族,但却没有人会将他当作小少爷一样关爱。他尴尬的身份让他从小到大经历的只有句心斗角。
爱吗?情吗?对于这些,他就像一个青涩的少年,他所想的爱并没有明确的定义,在他的理解中,段子言是他的爱,其他的人水远都不会是。而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少年的执着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在他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正在慢慢地进入他的内心,软了那颗冰冷坚硬的心。他害怕这种感觉,他怕被牵制,他怕有弱点,所以他一直在回避对男人的“恨铁不成钢”到底源自于何处,他也一直在回避他其实很在意男人,在意他的话,在意他的心片,但这种在意在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之后就变成了暴力的发泄。
但男人不知道这些,即使知道了,侏他那种没有脑子的家伙也想不通夏翾城的在意是为了什么。这两个人,一个是真的迟钝,一个是对感情迟钝,而这场伤害和被伤害的爱情会不会开花结果呢?谁都不知道,只能祈祷他们赶快学会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