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钢金属的教皇

作者:钢金属的教皇  录入:04-25

真是瞎了眼睛!!!
相里婴的下巴脱落到地上。


这个人,竟然!
竟然!!

 

安然竟然单手揽着乌黑透蓝的绢发,另一手挽着相里婴。长眉斜飞,他标致的鹅蛋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的轻佻表情。口中竟然是自言自语道:“该怎样惩罚你呢?竟然私入凤兮山我的忌讳之地。”
他左右看看,竟然伸手抱了相里婴,往岸上走去。相里婴大叫:“不要。”安然居然笑道:“你不要甚么?!”


 

 

相里婴几欲晕倒。任由他头脑灵秀机敏,但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全身一阵阵的发抖,几乎要吓晕过去。眼看着安然伸手抱了他,满脸急不可待的神色。
我真TMD瞎了眼!
安然看了他的表情竟然大笑了出来,瑞丽春色上面。他口中竟然还不住安慰他:“好孩子。乖乖的听我话,就不会痛的。”
暴。
相里婴再想往钜子脸上贴金,也不可能认为钜子只想与他促膝谈心。一刻钟还对这人似化外神仙般震撼,现下已如见恶鬼般恐惧。情急之下他拼命的转移话题:“你,你也太小了吧,怎么会是钜子!”
安然失笑:“原来你知道。哦我年级小?我比你至少大十岁,但看外表是做不得准的。”
“!”
“那是自小练武,新陈代谢低于常人的缘故吧。我们练就内家气功的人一般都比实际年纪年轻许多。若有机会定当好好教你,只要你愿意学的话。”
“不!”还是请你高抬贵手吧。


 


真是寿星上吊,也没我这样自寻死路。相里婴堪堪被放在石上,眼睁睁的看着钜子的脸贴近他的面颊。钜子跨坐在他胸口,俯卧在身上,丝缎般黑发如水银般倾泻一地。丝丝缕缕顺滑润泽。安然的手指捧着相里婴的脸庞,微微长出了一口气。吐气如兰,一股甜腻的味道扑在相里婴的脸上。此人的漆黑眸子倒映出相里婴惊骇表情,相里婴只感到心似狂飙,一瞬间灵魂已腾身上了九霄天外。竟是这样的魂飞魄散,骨酥筋麻。
只不过瞬息间发生的事情。
相里婴竟然忘了反映。


猛然间一阵钻心的疼痛。
相里婴大叫一声。
钜子的手指已卡住相里婴的下颌,扬声大笑道:“这般的长像不配生在你面上,我帮你剥下来罢!!”


 

 

相里婴剧痛的猛然惊醒他大叫一声,翻身坐起。顿觉身上一轻,钜子已霍然从他身上翻跃出去,跃至一丈开外。头顶上太阳生辉金色光线灿烂,漫天的雾气已消散的不见踪影。相里婴脸侧面上鲜血淋漓,他右手掩了面抬头望去。在深潭的一侧,有一个人手持长猎枪,面向钜子,冷冷喝道:“再踏前一步,就杀了你!!!”


 


 


那人望了相里婴,说道:“你的卦不灵!!算来算去怎生算不到自己会有飞来横祸?或者是飞来艳福!!”


钜子8


款款(钢金属的教皇)


 

 

陡然中,意外之人意外的出现。他脚踏青草殷茵,身背后衬映了灰黑色支离破碎的灌木树杈,与灰蒙蒙的苍天橙日,如长风吹散柔丝般的流云,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绮丽画卷。有一个身着深蓝衬衣的男子,站在水色青岩黑木灰天的碧水漾波的森林水畔,他双手持枪宛如水墨山水中的粼粼神祗。
安然静静的望着他,未有惊诧的表情。眼睛冷漠的注视前方,五指间丝丝缕缕垂淌的血迹顺衣淅沥滴下,他竟然看了自己手指,淡淡的道:“真是疑惑,竟然会这样?!”


 


趁此一愣神功夫,相里婴狼狈不堪的连滚带爬逃离当场一方,更不用敢与安然回话了。他的面颊如火烧刀炙剧痛,那就是被安然五指刮伤。他面上皮肤没有大的破损创伤,但有留下生生的指甲痕迹。相里婴临水照了,心下竟是越发的沮丧,他原本容貌并不出色,眼下竟被安然手指如刀,硬生生的毫无理由的破了相去,心中难免又是惊骇又是愤懑。不晓得为何招惹了此人狂性大发,无有缘由的突发施暴。


 

 

“你真是宅心仁厚。”钜子淡淡阖首。
“?”
“一、两军对峙示警先伤人后。非常符合“兼爱非攻”的侠义作为。二是萍水相逢。你与相里婴不过是初次相逢,但却是出手相救,义薄云天我很佩服你。三乃锲而不舍千里追踪,从奈良只到洛阳只为化解恩仇,若不是原本立场不同,我定光明正大比武较技,以示敬意…………只可惜……嘿嘿……”
“…………”
安然仰面往天,冷冷大笑道:“我说过要剥下这小子的面皮,看看是真是假?你若在我动手时突然奇袭,或许能在我的地盘上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这风兮山不成福地,也颇有幸掩埋天下第一蠢才,不枉你等白来中国一趟!”


 


 


 

 

来人正是张锡澜。张锡澜耳听得安然冷嘲热讽,他脸上恼怒形于色。但是全身戒备蓄劲待发,任由安然说笑,竟是生生的忍下意欲不发。他现在想过千百遍,已知晓安然此人,性格乖张面热心冷,是个好时前承万转转瞬翻脸无情笑面出刀的辛辣角色。怎敢大意?眼望了对面钜子竟然全神贯注端枪峙立,不敢接话分心。安然神态悠闲负了双手抬首望天,冷冷一笑道:“终于开始了吗?竟然以次为始。原本是当真欺我墨家无人吗?”


 


 

 

话音袅袅余音未落,张锡澜眼前一瞬。他面前的柏树无风自动,抬眼间就看见眼前绿树有一片细绿枝叶,摇曳着飘落了下来。张锡澜虽然勉强摄定自身心神,但还是微一晃神,就感觉眼前一痛,他大叫不好。双臂较力手中猎枪铁石般纹丝未动,瞬息间安然已欺身至前,他左手紧握枪杆,右手顺着枪杆成掌刀迎风劈下直探张锡澜面门,口中犹自笑道:“好。今天就先用你的脸祭刀!!!”劲风声扬手中越发运劲,这几下快如闪电出手无情痛下杀手。对手的张锡澜急中生变,他急忙往回争夺,双方竟然一瞬间都未用什么招式,竟是依着体力膀力互不相让。急切间不过短短数秒,场外观看的相里婴还未反应过来,竟然突然听的耳闻中“砰”的一声巨响,眼前两人中一人已成断线的风筝,直向旁边碧绿滩水里飞将出去。

 


相里婴只觉目不暇接。自从昨夜迷失凤兮山森林里,到午夜时分在“容容观”栈避风雨,清晨碧水潭中惊遇在水伊人,天外飞仙,转眼间仙子蜕变成流氓兼嗜血狂魔垂涎出手。这中间过程进展太快以至于看不清具体事由,没有了感想。眼下,身边片片火药气息却惊醒了他。相里婴竟然看到,一人被大力击打的成一道弧线直倒栽撞入碧水波澜中,“哗啦……”溅起飞花一片。相里婴呆住了,他猛回身望向对面,看见了一人惊愕迷茫呆立在岸上。再回首看着漂浮着绿枝叶的一汪潭水中,泛起了一层红浪!!左右看去不觉得呆愣住了.与此同时潭水中圈荡着出一圈红色泡沫,紧接着泛起了一圈圈朱红涟漪向池边扩散过来。


 


 


碧血盈池…………


 

 

竟,竟是这样?


钜子9

 

款款(钢金属的教皇)


 


碧水荡漾池水越发红彤彤的一片,半晌无人漂浮上来。那潭水自岩石后面注入湍急山涧。从岸边往里看,相里婴想努力望到池底,但是看不出这潭有多深。他面向着池水,背对着岸上那人,阳光自碧水上反射出来的点点鱼鳞缵动。他微微眼花目眩。不过枪支响处短短瞬息,一条性命即可消逝无踪。如斯般的简单迅捷,不可捉摸令人惊骇莫名。
幼年时,相里婴天生聪颖,资质高明个性却大度谦和。自生天生气质涵养修为都远远超过常人。于精于占卜,易经之术无师自通。七岁时解析《周易概论》、《纳甲筮法》、《易经全译》等,以及清人易学巨著《周易折中》,对于《大易集成》、《大易集要》、《大易集述》及《象数》十余岁就因探索易学上卦序间的关联,尤其在内蕴卦气说学理方面的关联。论证了在《周易概论》所谓的“卦气”说于先秦时期等诸多观点。相里婴此人瀚海博学潜性修为,是为以眼光,气质,都堪称绝品的异人。被称为近乎于神样鬼谷先生的纵横术传人。他善于晓天文知地理,精于算计,被一派善男信女尊崇为苏秦、张仪的转世化身。但是他的见识阅历均来自书卷中表述生离死别,世事流长。今天竟亲眼看到生命如花般脆弱,满身武功瞬间即逝不堪一击。这对于自认为已参悟生死关头的相里婴无疑于给了他震撼的一击。


 


相里婴站在了岸边,心情恍恍惚惚,想了多时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人已经轻易栽落水中毙命。望着眼前清盈盈的不住晃动的水面,禁而是痴了。突然,他听到了岸边树林处传来数人的脚步声和话语。他心神俱震,进而不加思索,突然抬步向着清水中奔了过去。岸上数人“咦”的一声,又几人已向着他的背影追踪了过来。
那人竟是轻功高明,几个起落已经跃至相里婴的身后,口中笑道:“你是谁?怎么要跳水自尽?!”
相里婴头也未回,他突然侧身,右手竟手持利刃一刀划去,追赶之人并未提防他突然发难,居然一刀中敌,那人大叫一声后退倒地。与此同时相里婴已经奔至泉水中,一个晃身全身迈入水中,转瞬间就沉进了池底。

 

 


岸上数人慌忙有两个人跑过来架起了受伤的男子。在一群人当中,有人冷冷的望了那男子,训斥道:“竟然还未交锋,就先损伤了自身,无勇无谋还是我墨家子弟。真真好生没用。”旁边众人垂手听讯噤若寒蝉,无人敢抬脸看那斯文文弱的男子,不发一言。
中间那人身着轻便葛色布衣,外貌清秀修长,近30的年纪。脸上透着冰冷的气质,只是透着不易亲近的神色。他看了看水边还剩余那人,脸上终于透了一丝微笑。笑道:“今日手刃了墨家安然,竟然是这位先生,当真是了不起啊,竟然把中原武林高手斩于枪下,不敢请教大人的尊姓大名,也好令我等牢记大名?”


 


中间那人闻听此言,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订了定神:“我叫张锡澜,但但,是,却没有……”
“张公子武艺高强,一枪就将安然击毙,真是好手段啊!好威风!”
张锡澜脸上勃然变色道:“不是……我……,我没想……”他脑子嗡嗡作响,竟然是只有一个声音,“我杀了安然!我杀了墨家钜子!”
那人看了张锡澜脸上颜色,不容他分辨,道:“恭喜张公子,今日一战。张公子竟然用枪杀了墨家的安然,嘿嘿嘿,这下子你小子就是与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啦!”


 


 

 

“虽然你小子武艺高强,但是比起来墨家几位墨者高手,还是欠缺点罢。一是,进入百名财阀的创星财团的董事长静叔同,他把握墨家的经济命脉根枝深厚人面广博财大势粗。二是堪比小诸葛的原青裔。他是钜子的代理人。三是小夜飞也就是飞鹰夜生,虽远在常在青藏高原也是安然的至交好友,钜子出了意外,失职之罪也够他自裁谢罪了。这几个你都见过罢。还有就是上代钜子的后人,慕容容容的儿子慕容朝暮。以及安然最心爱亦是唯一的徒弟,染取。寻常人招惹其中一个就是死的难看结局,你这小子出手不凡,一鸣惊人。这下子可是结下的具是出类拔萃无与伦比的敌手啊!羡慕啊羡慕!”

 

“你……是……谁?!”


 

 

那人笑吟吟的指了自己,笑道:“我叫慕容朝暮。”


 


 


“我已有二十年没见我的师兄,今日千里迢迢从台湾赶回祭奠家父,你竟然用枪打死我墨家钜子,啧啧真是美质良材。我可不管你与安然之间因爱生妒变为仇杀的种种恩怨,但是你用枪杀人,坏了我武林规矩,我今日可要以牙还牙,你以为我中国人就不会用枪吗?”
旁边一人笑道:“我外黔门堂主不需用枪,就可杀了这小子。”


 

 

慕容朝暮用枪顶住张锡澜的头颅,笑道:“口舌上的便宜话我可不听。达到目的用枪亦无妨。安然聪明一世,竟然垂涎美色死在相好的手里,也算是一世英名扫尽……”


 

 

靠!
张锡澜气得发抖,话语都语无伦次,怒道:“谁?谁……是……他……相好……”
“我就是杀了钜子有待怎样?!你杀了我罢!”


 

 

* * * *


 


相里婴全身上下都是暖水,这是自然温泉,他屏住呼吸,直至探下泉底,但碧水潭中心位置竟而有数米不见实地,而且水中暗流涌动,阵阵冰水将相里婴冲得东倒西歪全身打战。幸好在台湾长大,他熟识水性,竟是咬牙用力继续下潜。终于,他发现了一缕红线油然升上水面。相里婴大喜。
安然俯在水底砂石上面。黑发竟在水中丝缎般的飘舞,全身微微抽搐,一条条的血丝顺着砂石上生长的水草蔓,不断地向上复出,或晕开化在水中。突然,安然自水底砂石上翻身浮起,挣扎了一下又翻到在地!!


 

 

竟是起不来。
相里婴心中大慌。他翻身头朝下,一下子倒停在安然的头顶。他看得真真切切,安然满眼紧闭面灰唇青,他右手捂住胸口,血水不住从他胸口背部涌出来,左手竟在不断扯住系紧他身体的草蔓。竟是如此。相里婴讯息间惊慌失措,他竟然心旌狂跳,不小心吞了一口水。这种草蔓细细枝叶长茎上都是倒刺。长茎上油韧绵软,被它缠扯住刀剑尚且不易砍断,更何况水底屏住呼吸。
安然失血过多,又栽入水底过长,强自勉力不吞水但已是竭尽内力之深厚,勉强支持而已。现在已是半昏迷,若想脱险却是无有可能。相里婴却是武功平平仅能游水自保。他伸手抓住水草,猛力拔取,但是水中植物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在水下屏住呼吸太长,胸口郁闷氧气殆尽。猛然间一阵暗流涌动,他一下子撞在安然的身上。


 


安然一下子睁开紧闭的双眼。正自看见相里婴。阳光透过水面倒映在碧绿湖底,深色水草草蔓长发衣衫不住摇曳浮动。眼前有一个短发少年漆黑剪水双眸竟直直注视着自己,满面关切。相里婴亦看得真真切切,安然双目澄清浩亮倒影了自己身形。收敛了嚣张狂妄的男子眼中只剩下惊疑诧异的表情。
无法以言语来表达的,竟是指眼下这种状况吧。
真真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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