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在感叹声中,大家由抬头仰望,变成了仰视,然后是平视,最后,那只鸽子与枫紫擦"发"而过,一头撞到柱子上,滑落......掉地上起不来了......
"鸽子呢......"
"长得可真肥......"
"不知道会不会很好吃?"
"是啊......"
"............"
"等等!你们两个!不准动那只鸽子!"眼看着两个谗嘴的人就要将魔爪伸向掉地上昏迷不醒的鸽子,应天忙出声阻止。自己赶紧上前先捡起鸽子,在两人怨念的瞪视下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小方纸。
"这是什么?"有奇怪的东西出现,自然少不了我们的两个好奇宝宝,青青和枫紫推开旁人,挤啊挤的挤到应天身边,凑上去使劲瞧。
"是封告密信。"应天迅速将内容浏览了一遍后道。
"告密信?!"
"写了什么?"
"说这徐州城里有人贩卖私盐。"应天将纸条交给韩虞青,果然,上面是这么说的。
韩大人:
身位本地的父母官,您是否该管一下这里越来越猖獗的贩卖私盐案子了呢?
"可是,这到底是谁写的?"
"不知道,告密人既然以这种方式来送信,就一定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吧!"应天摇头道。
"不是说老马识途吗?这是一只信鸽,应该知道回去的路,我们可以想办法跟踪鸽子啊!"小王难得聪明一次,由于这一鸣实在太过惊人,让包括应天在内的人都对他置以惊讶且怀疑的眼神,弄得小王心中万分不爽。
"好主意!"枫紫首先拍手叫好。
"恩,可以试试。"应天也点头。
当然,大家最后还是要看大人的意思。当他们把视线转移到韩虞青身上时,却见他直直的盯着那昏迷中的鸽子,眼里放光。
"大人......"秦叔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好好吃的样子......"青青还在陶醉。
"这只不可以吃!!!"同某次情况一样,众人再次很有默契的对他大吼。
"可是......"
"没有可是!先把它养着,至少得等它醒过来再说!"应天把鸽子丢给秦叔,让他好生照看着,自己拖起那只谗猫就往内屋走。其实枫紫也流连于那白白胖胖的鸽子,但案子事大,现在只能认痛割爱。
"青青,现在别急,等我们把案子破了,再吃它也来得及。"
"对啊......那我们就先把案子破了吧......不过,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
众人倒。
那鸽子昏睡了整整一天,终于醒来后,却赖着不走了,居然精神奕奕的同知县府上的母鸡们争食物吃,人去抓它的时候它又逃得贼快,让堂堂一个知县大人竟拿一只肥鸽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无奈,只好暂时打消寻找告密人的念头,从明察暗访城内的几家大盐商开始。
徐州城内有三家大的盐商,胡家,崔家和李家。
徐州的盐,都是由京城的盐商先卖到这三家,然后再由这三家分别买给城内一般小店。当然,京城里运来的,都是公家盐,京城中负责发货的盐商,就是应家了。若这城里有哪家卖的盐不是来自应家,那么,这就是私盐,就是犯了律法的行为。
所以,这次要查,最先当然就查这三家。另外,除了城内的,还要派人到京城打探消息。
可是,到底要如何着手调查呢?
根据京城得到的消息,韩虞青略加考虑后得出结论。
京里每年都是按比例派给徐州固定数量的盐,每年二月运到。在二月之前,三家的存货应该是很少甚至没有的,如果有哪家囤积很多的话,那盐,绝对就不是来自公家。有了这一点认知,他们的下一步,就要明了多了。
但是,经过三天的知县大人亲自登门察访,却毫无线索。这三家的仓库他们几乎都翻了个遍,除了少许比较次的货外,就真的再没有别的了。这让本自信满满的几人遇了挫,而京里调查的人回来也说,没有关于查到那边接头的一丝消息。
这个案子,就这样断在中间了。
不过要说收获,还是有一些的。
在他们造访崔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过年那晚韩虞青在街上撞到的人。
据说他来自京城,是商人,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应天当时就奇怪了,做生意的,为什么偏偏找上了盐商?而那边当时的解释是,崔老板一定认识很多人,各个道上的,想让崔老板帮忙介绍介绍。
对方的态度暧昧,让他们不得不起疑,应天暗地里派人去查他们,却什么都没查出。这就更可疑了,说不定,他们与这起贩卖私盐的案子有着莫大的联系......
这一个发现,让他们把目标定到了崔家,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崔家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商人了......
(十六)
正在韩虞青派人下去调查那位京城来的神秘商人时,他却出乎意料的先找上了门。
一大早的,这个人就带着一个自称是下人的老头,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知县府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张纸,在韩虞青眼前晃晃,然后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不走了。
大家最先好奇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那张纸,都凑上去一看,原来是封恐吓信。
内容大致就是说要在几日内劫持他所带财产,另外考虑杀人灭口或者劫色。
"劫色?"韩虞青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怎么看都是一个相当有魄力的大男人,于是笑道:"这歹徒还真有幽默感。"
"大人什么意思?"听韩虞青这一说,那商人马上不快起来。
"那逮徒肯定眼睛不好。"韩虞青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周围的人一听,都很有默契的别过脸去,连那商人带来的下人,面部肌肉也有些微微抽搐。
商人脸色一黑,默不作声的酝酿了半天感情,等他们都笑够了,才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慷慨激昂地道:"想我一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年轻有为,一到徐州便遇上奸人胁迫,他们见我一表人才,秀外慧中,不仅劫才,还想劫色。幸而小人几次与大人巧遇,所谓巧合多了就是缘分,今小人能得到大人的帮助,留在知县府上苟且偷生,不仅在此好吃好住还免去了生活费,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真是感激不尽啊!"说完,叩首,再叩首。枫紫在一旁偷笑,感觉这人差一点就该做出战士抗枪勇战小日本的姿态了......
"这人脸皮还真有够厚的。"秦叔悄悄对小王说。
"是啊是啊。"小王同意。
韩虞青笑眯眯的扶起他,一脸无辜的问:"请问你是谁啊?我们有见过吗?"
这句话让全场顿时沉默,商人震惊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大人,您忘记我了?在大年三十那夜,我们不是有过亲密接触吗?"
秦叔小王枫紫,集体竖起耳朵。亲密接触???
"不要胡说!"应天大吼一声,差点就出脚踹人了。
枫紫暧昧的将他拉到一边,问道:"应天,莫非你的青青红杏出墙?"
"你才红杏出墙了!"应天啪的一掌拍在枫紫头上,"那晚只是大人撞到他了而已!"
"说就说嘛,干嘛打人?!"枫紫揉揉后脑勺,怨念地瞪他一眼。
"我就打你这个疯子!"
"你说什么?你这个怪物!"
这么闹着,两人又准备操家伙,秦叔及时上前拉住了他们,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这个来路不明的怪人。
"大人,您忘了吗?那日在崔家府上,花前柳下,你我相见恨晚......"这一个没注意,那商人竟已经窜到青青面前,拉起他的手,含情脉脉的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你不要乱说话!那日只是在花园里巧遇罢了,而且谁也没跟你相见恨晚!"应天近乎抓狂,冲过去就打下商人的手。俩人都怒视对方,火花在眼神间交会。
旁边的人们赶紧搬来小板凳,挑个有利地形坐下来看热闹。要说这惟恐天下不乱,还属知县府上。
"可是......"这时,青青终于开口,那商人马上以期盼的眼光看向青青。"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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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吐血,缩到阴暗角落里,摸出一把小镜子照了又照,自认为自己长得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啊,为什么到了美人眼里就成了被忽略的对象?
"少爷,您别照了,您真的很帅。"他的下人见少爷伤怀,连忙上去说安慰的话。
"真的吗?有多帅?是不是能轻易迷倒众生?"哀怨的抬起头来,眼睛还刻意眨了一眨。
"呃......这个......老奴没有考证过......所以......"被少爷这一眨眼眨得无话可说的下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慢慢凑成几个字。
"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说着,再次伤感的埋下头去,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其实他不记得你才是好事,如果见一眼就记得你了......哎......以后你就明白了......"为了表示同情,以及对有钱人的友好心理作祟,枫紫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
"还是你好......"商人把头埋进枫紫的胸前,撒娇。
"他也不可以碰!"应天终于忍无可忍,飞踢过来。
那人轻松一躲,还顺便把处于危险地带的枫紫拉开,带进怀中。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府上的人你一个人都要霸占啊?!"躲过应天的袭击,那人带着挑衅的语气道。
"不是我要霸占,只是这疯子也不是你碰得的!"应天一面答,一面暗自吃惊他的功底。
"喂!谁是疯子啊?!"枫紫还未发觉自己现在是在别人怀中,还在跟应天顶嘴。
"为什么碰不得他?"那商人来了兴致,邪邪地笑起来。
"因为......"应天想了想,见枫紫眼里的怨气,才道:"因为他是我的弟媳!"
全场肃静,大家万不想应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是他竟然会主动承认枫紫在应家的地位,二是,弟媳这么搞笑的词语他竟然也说得出口......这与他平时酷到底的形象完全不符。
"你......你......"枫紫涨红了脸,指着他你了半天,然后一把推开搂着他吃够豆腐的商人,低着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枫少爷这次竟没有发狂呢?"
"是啊,好难得......"
"我看到他脸红了......"
"他是不好意思了吧......"
小王和秦叔偷偷的咬耳朵。
"咳咳......"气氛尴尬了半晌,那商人清清嗓子,重新振作起来。"既然大人不记得了,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许,叫许亦,是从京里来做生意的。这是我的下人,你们叫他林伯好了。这次为了避难而住在府上,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还要请多多照顾!"
"好啊,欢迎你,许公子。"韩虞青微笑着致欢迎词。
许亦一听青青欢迎他了,立马上去拉住他的手,兴奋的说:"美人一笑,千金难求。"
"你不要得寸进尺!"应天从中阻挠,抢回青青。
"哎,这府上又不得安宁了......"秦叔无奈的摇摇头。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什么时候答应留他白吃白住不收生活费了?"小王提醒。
"啊!对啊!又是个来骗吃骗喝的大骗子!"秦叔醒悟过来时,已见韩虞青把他们领进了屋。"哎......又多了两条吃米的......"
"虫......"小王帮他补充最后一个字。
这天夜里,枫紫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目的,非要亲自下厨,说是要好好款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秦叔与小王私下研究良久,才得出结论,枫少爷一定是恼羞成怒,要报复众生万物,看来今晚的饭,吃不得。
但枫紫却事先吩咐,把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都藏了起来,让所有人除了吃他做的饭,就别想吃其他的。这一招有够狠的,而当所有人都饿得肚皮贴背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走进厨房,开始操刀。
将近两小时,枫紫这顿饭才算做好,可怜青青已经饿得趴在桌上了。
枫紫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九根芹菜摆成圈型,中间放一鸽子蛋。
"这是什么?"应天问。
"九龙戏珠。"
"这名字还真雅啊......那鸽子蛋哪来的?"
"前天飞来的那只痴呆鸽子下的,至于它哪去配的种,我不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那鸽子是公的......"小王吃惊。
"其实我也以为它是公的......可人家下了蛋了,你管它是公是母。"
第二道菜,是两只鹌鹑,一只骑在另一只身上。
"这又是什么?"
"停车做爱。"
"噗!"秦叔把刚喝进嘴的茶喷出。"枫少爷,这也太俗了点吧?"
"大雅即大俗。"枫紫不介意的笑笑。"刚才大雅了,现在就来大俗吧。"
第三道菜,一碗白酒,几颗虾米。
"这又是什么?"
"贵妃醉酒。"
"......= =|||"
第四道菜,一盘萝卜,红白青混合。
"这是......?"
"三个代表。"
"什么叫三个代表?"
"这个说来话长,青萝卜代表青青,红萝卜代表我,白萝卜代表你,因为你最白。"
"为什么我最白?"应天对那个"白"字理解不深。
"问这个问题就显示出你的白。"
"............- -+++"
第五道菜,青椒抄红椒。
"这个又是?"
"绝代双椒。"
"............"
"好名字!够绝!"许亦在一旁拍手附和。
"你们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枫紫也不理他,只催促大家快吃。
"好的。"许亦第一个夹菜,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他,这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知下场如何。
许亦刚把菜放进嘴里,就定住了。
"怎么了?"
"死了吗?"
"我就知道,一定是下毒了。"
"说不定有泻药。"
"好恐怖......"
"............"
"味道怎么样?"枫紫亲问。
"不......错......"许亦看来勉强。"就是......好象......少了点什么......"
"你们也尝尝吧!"枫紫微笑着看向大家,所有人都不敢动筷子,枫紫目光一寒,笑容收敛了起来。"怎么,不想吃?"
"吃......怎么不吃......"他的话听是绝对具威胁性的,众人忙赔笑着点点头,狠下心夹起一点菜,放进嘴里......
"味道如何啊?"
"枫少爷......您......忘记放什么了吧?"其实这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恐怖的,只是,吃起来怪怪的,淡了些味道。
"我没有放盐。"
"难怪......"众人顿悟。
"三珍海味不能离了盐。"枫紫难得严肃起来,看着大家。
"小枫。"韩虞青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枫紫身边,拍拍他的肩,笑着说:"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好好调查这起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