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二卷(穿越)————沙与泡沫

作者:沙与泡沫  录入:04-12

被他有理有情的反问噎住,区小凉倒回枕上。想想也是,这个朝代,结婚都早,香奴如果没在王府当差,说不定都该结婚了。

想到这儿,他又问:“你进王府几年了?”

“今年伏天进的王府。张管家到庄上去招人,选中的人先就给一笔安家费。小的娘亲说,只要小的委屈几年在王府当差,大哥就有钱娶嫂嫂,小的就报了名。”他想当然地回答。

“你签了几年的约?”区小凉想不到一笔安家费就能让人结婚,那是多大一笔数字啊。

“五年。王府侍童一到二十岁就必须出府,伏天那会儿小的还没到十六。”香奴显然认为自己生日卡得点好,多签一年就多赚了一年银子。

他脸上带着笑意说:“每年小的能得五十两银子,五年是二百五十两。到那时,小的二哥,还有小的自己的亲事都能办了不说,妹妹也能嫁个好人家,爹娘就不用发愁了。”

区小凉听他意思,好象在王府当侍童是天上掉馅饼,好得不得了。他不禁翻个白眼。

万恶的封建社会!花半羽一件衣服又何止几个二百五十两?香奴为了区区二百五十两,就要在规矩森严的王府为仆五年,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想现在就回家吗?我和你们王爷说说,银子照给,你不用非得待够五年。”区小凉问。

香奴在王府里并不快乐,虽然他认为用五年自由换回几百两两银子很划算,但他依旧很思念家人,每天都很沉默。今天算是话多的,区小凉看得清清楚楚。

香奴惊愕地看他一眼,摇头:“小的不想白拿钱。而且,”他停顿一下继续说,“和小的同一批进来的有三十个人,最后只剩下五人训练后当了侍童,其他的人都退回原籍继续种地去了。和他们比起来,小的是最幸运的。因为,公子您,人很好。”

说完,他低头刻印,不再说话。

所以即使不快乐、不自由,也不想离开吗?区小凉趴在被窝里发呆。

香奴的脸在初见时,的确有些粗糙,最近是越来越滑润了。品味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质的飞跃。

他现在虽然仍穿着王府制服,但已经在努力地穿出自己的味道。

每天将送来的鲜花插瓶时,也懂得了怎样搭配才最好看。

他不用纯皂角洗手,而是磨碎了泡在小坛里,用时勺一小点儿,以免伤手。

他那些制服总是比别人的磨损的要快,因为他现在也天天沐浴更衣……

五年后,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儿?

近墨者黑这话的确不错。上有将下人当摆设用的主子,中有讲究仪态风范的众门客,下有争强好胜邀宠献笑的各级仆从,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香奴想不改变都难。王府这个地方真不适合这些小孩子成长啊!

花半羽下朝后过来看区小凉,发现他有些低热,不禁担忧起来。一边责备他不爱惜身体,一边让人请了胡御医来给他诊脉,灌药喂汤忙到定更才消停。

也不怕传染,担心他的病会反复,连着好几天晚上花半羽都留在小筑,两人日渐亲密。

区小凉病好后,花半羽仍赖着不走,要走也是带着区小凉一起走,宛如成了一对连体婴儿。

本来区小凉想和花半羽提提,将香云调到周屿淼处当差,以免这对情人交流不便。事前曾和香云商量,香云竟哭了,问他是不是嫌他了。

区小凉忙把自己想法和他说了。他这才破涕为笑,红着脸说他不想离开区小凉,也不想离开小筑。区小凉奇怪地追问原因。

香云的脸更红,吞吞吐吐地说周先生太厉害,每次斗口他总是失败,所以他不要过去。

区小凉绝倒。他刚觉着香云懂事了,谁知底里仍是这么孩子气!也只好随他。

37.那时你是否仍在爱(上)

区小凉不过是着了点凉,在床上被花半羽这个大火炉抱了几夜,也就好了。

病刚好的人嘴馋,他见天冷得厉害,天天飘小雪粒,又想到花半羽这几天忙累,心血来潮地又想起火锅来。趁花半羽上朝,他布置了一下午。

花半羽又在宫中整整呆了一天,处理那些似乎没完没了的琐事,累得他桃花眼发花,玉手发麻。好容易回到王府,天都擦黑了。

想着那个格外怕冷的人大概又缩在了棉被里看画本小说,他就想笑。

没见过那么怕冷的,穿得象个肉包子也不济事,仍是冷得手足冰凉。可是抱在怀里,又能很快回暖,然后变得火热……

他唇角含笑,轻快地走进小筑。

香奴身穿褐紫棉袍,早就观望了好几次,见人来了,忙打起毡帘请他们进去,随手关好门。

才一进屋,三人就觉着一阵阵香气和着暖意扑面而来。方桌上放口怪锅,十几盘生菜,荤素皆有,香气正是从那口怪锅中发出的。

听他们进来,区小凉掀开身上盖的狐皮斗篷,坐在软榻上找鞋,一边和他们打招呼。

花半羽任香奴给自己脱去披风,含笑问:“什么这么香,怎么全是生的?”

区小凉从卧室走出来,全身圆圆滚滚地包裹个严实。他热情地说:“天冷咱吃个涮锅暖乎暖乎。大花小花也有份,一块来吃吧!”

听到“涮锅”这个新鲜词,花半羽不禁来了兴趣。他搂住区小凉亲亲他的头发,和他一起走到桌边坐下。

花雨兄弟已对“大花,小花”之类的称呼免疫,面不改色地也过去坐了。

三人见那怪锅为铜制,下面烧着红红的炭火。直径一尺左右,中间挡块铜片,将锅内汤汁分成两种,半白半红。白的雪白,红的全是小红辣椒,油亮喷香,不停地翻滚冒出热气和香气。

他们看向区小凉,请他做示范。

区小凉用长竹筷夹起一片牛肉放进白锅中,薄薄的肉片立刻变色浮起。滚了几滚后,区小凉用筷捞出,送进花半羽的小碗里,说:“尝尝,好吃不?”

花半羽夹起放入嘴里,细细品味,觉着鲜香滑嫩,烫嘴又烫心。他不禁点头,含笑看着区小凉问:“小衣儿,这种吃法,是你想出来的?好吃,且新鲜。”

“嗯,以前在家里常吃。”区小凉含糊地回答,麻利地将耐煮的菜下到锅里,劝他们都快开动。

四人各按口味涮菜,不一会儿身体都暖和起来,额上冒出细汗。

花半羽热得身上香汗淋漓,汗水洇湿了鬓发,疲态尽扫,精神焕发。

区小凉见他一副馋相,咬着肉肠直笑。然后从袖筒里抽出条手帕,倾身过去帮他拭汗。

花半羽犹端着小碗,侧头乖乖地等他擦完,继续伸筷捞菜。捞的却是红锅中的香菜,放入区小凉碗中。

花雨在旁边看着,心情舒畅,悄悄碰碰花雪手肘。

花雪小碗中食物堆得满满的,都是花雨的功劳。他正吃得欢,感到哥哥在碰自己,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花雨笑呵呵地以目示意,花雪顺他目光看去,正巧见花半羽在帮区小凉夹菜,不由微愕。

区小凉将香菜吃进嘴里,回他个笑容,心里甜丝丝的。

吃饱喝足,花半羽打发掉花雨兄弟,自己和区小凉闲话消食。

得知蕊王留宿小筑,他的那几个侍童拿来他的专用之物,协同香奴香云为主人梳洗。

区小凉始终不太习惯别人帮自己洗澡,偶尔会请香奴帮自己搓搓后背,其余时候都是自力更生。他早早洗好,坐在榻上擦头发。

花半羽被人侍候着沐浴完,挥手令他们退下。他缓缓地走到榻前,伸手解开帏幔。

区小凉抬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个微微的笑……

香奴待他们都退出后,用压子压灭油灯。蹑手蹑脚地退出卧室,关好两重门回自己的退步。

蕊王留宿,一律不用他们值夜,花半羽的侍童有两个留在小筑听候差遣,其余的也都回去了。

幔帐后渐有悉悉簌簌的响动,还有鱼儿接喋的水声响起。区小凉低低呻吟,花半羽呼吸急促却默不作声。

区小凉忽而失声尖叫,似极快活。

过了片刻,花半羽哑着嗓子低语:“衣儿,那样你会不舒服,你还是……”

他的声音忽地一顿,接着轻轻低吟,呢喃:“衣儿,我的衣儿,我很快乐,你呢?”

区小凉闷闷地低哼一声,不说话。花半羽也不再说话,喘息声渐渐粗重,喉间发出情不自禁的嘶声。

泥青色的幔帐在夜里是黑色的,鸳鸯五彩的油灯清冷地泛着微光,大体也是漆黑的一团。

竹制屏风移在窗边,借着淡白的月光,上面的莲花若隐若现。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那些大朵的花阴沉而灰暗,没有一丝热度。

幔后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一室静寂。唯有黯淡的月影在室内移动,苍白而模糊。

天朝规矩,新年这天臣子是要向皇帝献礼的,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区小凉听花半羽和花雨花雪商议了几次,隐约提到一个夏贵妃,不由奇怪。

过了几天,见花半羽仍在为此烦恼,就问他:“不是只要向你父皇献礼就行了吗?怎么又多出个贵妃?”

花半羽告诉他,按理是往年只备他皇帝老爹一份礼就行,且他已经准备好。但宫中新宠夏贵妃的生日恰在新年那天,皇上圣眷正浓,随口说庆典和寿酒摆一起。所以今年众人除了旧例,还要准备夏贵妃的礼物。

到现在花半羽也没有选好寿礼,眼看还有十多天就到新年了,这几天他正急的不行,因为礼轻固然不好,重了也不相宜。

区小凉拧着眉也代他发愁,思索一阵献计:“送她珠宝首饰好不好?女人好象都喜欢那些东西。”

“晋王已从番邦采买了一批钻石首饰。我的再好,也不及他的稀罕。”花半羽否决。

区小凉知道他和晋王貎合神离,又有自己那件事夹在其中,花半羽的礼物自然不能比他的差。否则晋王更要在他皇帝老爹和夏妃前乱讲,诋毁花半羽,那他又得吃暗亏。

“那……,贵重衣料衣服也不错。”

“大王兄是她远房外甥,早在几月前就派人督造了一批云罗绸,据说世所罕见。”

“摆设行吗?”

“俗……”

“送宠物……”

“她对兽毛、羽毛以及一切带毛的东西敏感。”

区小凉提了十几个建议,无一通过。他灰心地趴到花半羽腿上,无奈地问:“她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没?投其所好,总是不会错的。”

花半羽一手支颐,一手抚摸他的长发,似没听见他的问话,手下越来越是专注。

区小凉的那头长发在王府养得光可鉴人,摸上去又凉又滑,象有吸力,引得他停不下手。

香奴正在一边侍候,见状,悄悄退出带上门。

区小凉红了脸,直起腰瞪他:“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大白天的,你又发什么春?”

花半羽坐起来搂住他,笑着吻他耳朵。区小凉不让,尽力去躲。花半羽索性把他拉到自己膝上坐好,按定了他的后脑,吻他的嘴唇。

区小凉挣扎一阵,见躲不开,只好认命地放弃。他回抱住花半羽,开始反吻上去,牙齿轻咬他的薄唇。

花半羽微合双目,似乎很享受他的回应,搂抱住他的手慢慢拉开他的腰带……

镶嵌了红珊瑚的织锦带掉到花半羽脚边的青砖地上,室内响起区小凉忍不住的一声呻吟,花半羽的呼吸渐渐浊重。

片刻后,区小凉锐叫,声音似被什么堵住,没有发完全。

他紧紧地抱住花半羽,弓起身体,大口喘气。

花半羽俊脸生红,将沾了白液的手掌举到唇前,痞笑着作势欲舔。

区小凉羞愤地抓牢了,取过桌上手帕给他擦净。

花半羽放个坐褥到圆桌上,再次亲亲他的脸,抱他面朝下趴到褥上。

区小凉的鞋脱在桌下,棉裤、中衣、内裤一件件落到珊瑚腰带旁,最后落下的是花半羽的小衣。

区小凉安静地趴在桌上,双手抓住边沿,注意合拢双腿。花半羽摆好姿势,开始律动。

由于无法做到最后,他们尝试了多种可以让彼此快乐的替代方式。虽不尽如人意,两人性生活质量到底有了明显的改善和提高。

觉得腿上那处被磨擦的地方皮肤有点痛,区小凉轻蹙眉头。

半羽也会痛吗?他悲哀地想,身体却重又被对方掌握。他双腿颤抖,捂住嘴,抵制那一波波的快感。

花半羽的手指细长有力,温暖细致,手势纯熟,常令区小凉想尖叫。他无力地摇头,求花半羽放过他。

轻轻笑,微微地目饧,花半羽越加努力,却在关键时刻阻止他。

区小凉难耐地哀求挣扎,身体扭动得失控,惹得花半羽性致勃发,动作越加有力。

片刻后,花半羽低低嘶吼,紧紧搂住区小凉,手下也松了。区小凉身体猛然绷直,闷哼一声瘫在桌上。

花半羽恢复神志,转过区小凉的身体,和他亲吻,温柔体贴地抚慰他不断颤抖的后背。

区小凉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技巧高超的吻弄得差点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吻毕,花半羽取一块干净手帕擦净两人身上的液体,各自着衣。

香奴送进热茶,他们喝过,继续讨论。

37.那时你是否仍在爱(中)

“我想起来了,夏贵妃喜欢有香气的东西。她是番人,身上有点气味儿,夏天尤其明显。可她讨厌熏香,她的鼻子受不了烟。”

运动过后,花半羽心情舒畅,连头脑都比方才灵活。

“哦?夏贵妃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我看也只了了。不过,有人说她是后宫第一美人。你也听说了?”

“谁会和我说这个,我是乱猜的。”

“依据呢?后宫的嫔妃虽都是选送的,但也不是个个都美貌。你怎么会如此猜测?”花半羽感兴趣地问。

区小凉懒懒地靠在他身上,闻他出汗后更加馥郁的香气。

这种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香气,不是纯正的龙涎香,带了花半羽自身清凉的体味,气息似乎比纯龙涎更好闻,令他越闻越沉迷。

“因为美人的缺陷会和她们的美貌同样出名。我过去看过一本书,讲有四大美女,都是世不双出的,可她们都有缺陷。头一个是杨贵妃,体丰怯汗,和夏贵妃一样有体臭。第二个西施有心疾。第三貂婵,大脚,她是舞女,小脚可跳不起来。最后一个叫王昭君,是红脸蛋儿,因为她生活在草原,日光太猛晒的。其实这些缺陷放在一般人身上也不算什么。可惜她们偏偏是美人,多少人盯着?任何一点小瑕疵都会被人无限放大。所以那个夏贵妃的一点体味,连你都知道了。”

花半羽听得有趣,笑着把区小凉拉到自己身上趴好,点点他的鼻子:“哪里来的这些村野乡谈?她又算是什么美人?还不是以讹传讹,追捧献殷勤弄出来的。我看哪,远远不及我的小衣儿。我的小衣儿又香又嫩,怎么吃也吃不够。”

说着,他伸出粉舌轻舔自己薄唇,似是回味不已,状极媚惑。

区小凉瞪他,忽地低头咬住他肩膀不松口。

觉得肩上湿痛,花半羽身体略一缩,桃花眼却转转想起什么,将头凑到区小凉耳边低低地呻吟一声,声音暗哑而甜腻。

区小凉全身僵了僵,松开口,抬头吻上他的唇。

两人交换呼吸,唇舌热切地纠缠。区小凉抱住他的脖子,晕上双颊,浑然忘我。

花半羽一手搂定他,一手用手背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

等这个缠缠绵绵的吻结束,他们都气喘不已。区小凉恨恨地骂他“妖精”,身体却仍粘着他,上下其手乱摸。

花半羽全身酥麻,夸张地哼哼,任他大吃自己豆腐,眼睛笑眯成一条线。

吃够豆腐,区小凉给他扣上玉扣,系好腰带,依旧抱住他继续发愁:“有异味的美人耶,还喜欢香气,按说送她香水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她会喜欢什么香味儿呢?这种小事,半羽该不会知道了吧?”

推书 20234-04-12 :夜雨————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