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二卷(穿越)————沙与泡沫

作者:沙与泡沫  录入:04-12

他站在灯火黯淡的窗外,想着花半羽日渐消瘦的脸,心如刀割,信念不由开始动摇。蔫蔫回到小筑,躺在榻上反侧,不得安枕。

区小凉习惯性地只躺在里侧,床外侧是空的,被子也空了半边。他看着缺了个人的床,内心极端矛盾和不安。

他可以吗,制造出不符合这个时代发展进程的武器?

他不可以吗,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坚持,这床这被永远都会空着一半?还有天朝,真的会因为他未能出全力而被外族所践踏吗?

这天,刘将军派两个小兵给他送来一封信,信中详细叙述了训练中仍存在的问题,并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解答。

区小凉让香奴研墨,他边想边写,写满两大张纸。写好后,他一边吹干墨迹,一边打量那两个小兵。

两人年纪都和香奴差不多,满脸稚气,身形却比香奴粗壮得多。他们在等回信的当儿,惊奇地打量书房中精巧的摆设和清秀的香奴,异常艳慕。

香奴身穿淡绿薄棉袄,头系绿玉发带,揽袖低头磨墨,目不斜视。

香云给他们上茶,羡慕地打量他们的军服。两人接茶在手,又转而看香云,更加惊讶。

区小凉摇头,这个香云!早告诉他别什么都听那个花花公子的,他偏不听。被那个变态前日穿了耳洞,现在左耳上戴了颗红宝。不男不女!现在还被人当猴看!,

他咳一声,问:“你们年纪那么小,家里人舍得让你们参军吗?”

一个小兵收回目光,愤然大声说:“俺爹说,俺大伯就是在上次和北戎对阵时死的!兄弟里俺最大,俺得来当这个兵,给俺大伯报仇去!”

另一个小兵也是一付义愤填膺的模样:“街上都演了,北戎蛮子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实在是可恶!男儿生来就应该保家卫国,能够为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等荣耀!我张小强一定要建功立业,也当个名垂千古的大将军!”

这番话,慷慨激昂,全是陈沂宣传时的词句,却被他说得纯熟无比,显然早将这些话作为了他的人生目标。

区小凉听得冷汗涔涔,忙把回信交给他们,让香云送出去。

香奴看他们走远,低声喃喃:“这么年青的人,也会在战场上受伤死去吗?”

区小凉怔怔在听在耳中,做声不得。

香云回到小筑,一进门就给区小凉跪下,昂首请求:“请公子准我去当兵!香云也是七尺男儿,也要为国杀敌立功!”

“你添什么乱?周先生那里能同意吗?”区小凉头正痛,忙拉他起来。

香云脸一红,小声说:“周先生也去,他任参军。”

区小凉想象那个风流的抚琴客,一身戎装的模样,总觉想笑。

此次北征,花半羽已初定所有门人都要随行。为便于管理,还给他们每人都安了个职司,连区小凉也被委以校尉之职。

不过,到现在他也没能弄明白,校尉到底是怎么个官儿。因为所有官衔都只是虚名,其实并不真正带兵。自然也没有实权。

他刚想说话,香云又坚定地说,“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不要学女人等在这里。”

这些也是陈沂宣传里的,区小凉也熟悉,只是现在听在耳中,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丝嘲讽。

他拍拍香云的肩膀,叹气:“他要是同意,你就去吧。可是,香云,有句话我要送你。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要更爱自己,不要因为爱对方而丢失了自己。”

香云满脸迷惑:“香云不懂。爱一个人怎么会爱到丢了自己呢?”

区小凉微微出神,稍停说:“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过但愿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记住,永远都要对自己好一点儿,明白吗?”

香云更加糊涂,却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知道公子是为了我好。现在我就去找周先生,他一定也会同意的。”

区小凉笑,让他去了好好说,不要又哭着回来。香云红了脸,忙忙地跑开。香云年纪小,单纯。周先生却是个老狐狸,常把他逗得哭了,再来哄他。

香奴送香云出院,回来看见正在沉思区小凉,原有些羡慕香云的心思渐渐变得坚定和平静。

他望一眼更漏,提醒说:“公子,该睡了。”

区小凉摇头:“我还不想睡,要想一些事情。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香奴依言退出,一会儿给他送来装在棉套中的热茶和点心,然后才带上门不再进来。

40.临行但请抱抱我(中)

区小凉倚在桌边,独对孤灯,反反复复思考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快亮时做出了最后决定。他拿起纸笔,写写画画,扔了笔直奔花半羽寝殿。

花半羽也是一夜没睡,刚刚合眼,就被他吵醒。他寻声一把抱住区小凉,拽到榻上,胡乱亲了他两口,搂紧了继续睡。

区小凉使劲摇他,大声说:“醒醒,我有秘密武器,秘密武器!”

花半羽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都是这件事,对“武器”两个字分别敏感,只听了一句就马上清醒:“什么秘密武器?”

“你看!这个,连珠驽。一次可以发射二十四支箭,搭配上炸药可以当火箭使用。箭提前安装在这个机括上,拆装很方便,射程远、杀伤力也大。”区小凉手指那些图,给花半羽解释。

花半羽听得桃花眼闪闪发光,把图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问:“炸药是什么?”

“就是把做烟花的硝石再次提纯后,加入其他东西调配成的一种可燃烧和爆炸的东西。用石头或铁做容器,可以用手投掷,也可以预先埋在地里或是放在建筑物旁边,用来杀伤大面积敌人和攻陷城池。”

说到炸药,区小凉没有那么兴奋,声音越来越小,花半羽侧着头才能听清。

听完他的讲述,花半羽很激动,抱住他用力亲了一口:“小衣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区小凉勉强笑着说:“你忘了,我不是有一本制香的书吗?那后面有提到过,可我一直没有用,也就忘了。昨晚才忽然想起来。”

“小衣儿,你可真是上天派来相助我的神人!有了这些,北戎何愁不破?不过,马上大军就要开拔,而这些东西……能在途中制造吗?”花半羽凝视他,有些犹豫地问。

“恐怕不行,制作火药需要在安静固定的地方,否则容易出危险。”区小凉也发愁,他的决定太晚了。

“而且材料人手也不如都中齐全……不如这样,小衣儿你先暂缓随行,留在都里把事情办妥了再来和我会合,如何?”花半羽不舍地望着他,目光中的眷恋让区小凉心里暖洋洋的。

“也好。等办好了,我亲自给你送去!”

“一言为定!我在军中等你。到时咱们并肩作战、共同杀敌,让北戎贼子闻风而逃去吧!”花半羽豪气干云地说。

自此,区小凉就陷入忙乱中,天天吃住在大屋,研制火药。

全城的烟花爆竹商人都在楼春深三寸不烂之舌下,源源不断地把硝石送进王府,最后竟至全城无烟花可卖。

区小凉不眠不休几天后,终于配制出第一批火药。拿到城外试验,一个小甜瓜大小的手雷竟削平了一个大土堆。花半羽等人见状都惊喜交加,围住区小凉祝贺。

其实目前这种程度的爆炸,比起现代的炸药仍是有些差距。不过既然大家都已认可,区小凉就认为没有必要再改进,于是开始按配比大量制造。

为便于工人加装,他不辞辛苦地将火药称出分成小份,用纸包了交给花雨,由他办理后续的事。导火索也由他和香奴小心捻成细绳,成盘地发放下去。

所有配比研制过程,区小凉都以危险为由谢绝人参观,连花半羽这回都吃了闭门羹。他要保证这些炸药的制作过程不被流传,不被记载。

忙碌间隙,他偶尔想起那次向黄龙子讨神兵利器的事。他目前正在做的,不正是这个时代的神兵利器吗?神兵利器是真的存在,不过那是附加了许多条件后的结果。

他承认自己当时错了。但是现在,他做的是对是错呢?他苦笑摇头。

不管对错,他都已经在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只有继续做下去。

匆匆一月将尽,第二天就是大军出发的日子。花半羽在帅帐最后听取了各司汇报,心中初定。

他详细布置了明天出发的细节,让各部下去准备,自己带上花雨兄弟来留香小筑。

区小凉发乱脸黑地正在大屋配炸药,被香奴中途喊出来,满脸不悦。等见到那个笑得桃花的人,心里更是有气,抱怨:“干嘛叫我出来?我正弄到关键环节。”

花半羽见他狼狈,忍住笑拉过他,用手帕把他黑乎乎的脸略擦擦,说:“你怎么成黑猴儿了?明日我就要启程,你还埋怨我。”

区小凉白他一眼,黑色的脸上琥珀眼分外鲜明:“不过是分开十几天我就去找你了,你装什么离愁别绪?”

花雨扭头闷笑,花雪讪笑着看他。

花半羽神色不变,仍旧一往情深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几日就是几十年,小衣儿怎么对我这样冷淡?”

区小凉哆嗦着拍拍胳膊,扭头叫香奴打水,说他要把鸡皮洗下去。

见香奴笑着去唤沐浴用水,他才回头对花半羽说:“你也差不多些!难道还要搞什么啮臂之盟、长亭连短亭、十八里相送不成?”

听到啮臂之盟,花雨花雪脸上有些不自在,纳闷他是怎么知道的。

花半羽桃花眼兴味地闪动,手托下巴笑:“好主意!咱们试试?”

区小凉作欲呕状,伸脚踢他,反被花半羽闪过搂住了腰。区小凉趁机用头去蹭他,花半羽才上身的那件玉色薄棉袍顿时污了一片。

花半羽嫌恶地推开他,区小凉大笑。

浴桶被抬进卧室,花半羽他们三个留在客室商议明天一大早进宫拜别的事项。区小凉钻进浴桶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件白熟罗棉袍。

香奴帮他拧干头发,系上水色珍珠发带。

一身清爽地走进客室,区小凉高兴地说:“这些日子,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明天又要出发,逍遥日子算没几天了。今天大家好容易都没什么事儿,咱们好好乐乐!先在我这儿吃饭,然后再打上二十四圈麻将,手痒痒的不行了!上次大花赢我的,今儿一定要翻本儿!”

三人听他一个人说得热闹,都冲他发怔。

花半羽摇头:“你就不能装出一付离怀吗?花雨要留下陪你,你不话别,人家也要说说话啊。”言下大是怅恨。

区小凉见花雪果然一脸苦大仇深模样,他连忙道歉:“小花,我不知道大花要留下来陪我。不是有意想打扰你们的,你别生我气。”

他转头又问花半羽:“大花为什么要陪我?怕我找不到你吗?”

“不是。我一走,都中局势难料,有花雨在,我也安心些。”花半羽轻声说,眼含柔情,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哦。”区小凉闷声答应,不再追问。

这些权势争斗,他本不在行。既然花半羽认为有必要,他也不便反对,反正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花半羽对花雨兄弟说:“你们先回去吧,明早来接我。”

两人向他们道了别,神情略微尴尬地相携离去。

区小凉见他们走远,才不解地叹气:“大花那样一个精明人,倒愿作下,真是奇怪了。“

花半羽看香云香奴摆饭,不甚在意在随口说:“花雨从小疼他这个弟弟,从不许人碰他一指头。这事儿,他不作下,难道让他的宝贝弟弟作?”

想起自己始终不能接受最后一步,区小凉不由长叹数声,意兴阑珊,悻悻地走到桌边坐下。

花半羽给他夹块鱼,他谢过了伸筷挑刺儿。抬眼见已成为周屿淼亲兵的香云仍捧着食盒,立在一边侍候,就说:“香云收拾一下,去周先生那边报到吧。不用再过来了,到战场上自己当心。”

香云连忙答应,笑意爬满小脸。他将食盒交给香奴,行礼退出。

区小凉吃到一半,想起什么,对香奴说:“去年重阳那坛菊花酒还在吗?若在,你倒一壶。”

香奴忙回还在,去倒了一小壶,还拿来两个小酒怀。

“这里不劳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区小凉见他想斟酒,忙对他说。

香奴安静行礼,退出客室,点亮院中四柱灯才回去退步。

区小凉执壶将两只酒怀都倒满,神色平静。花半羽笑笑地看他,也不说话。

端起酒怀,区小凉对他说:“明天你就走了,这杯酒,我祝你一路顺风。”说完,小小抿了一口。

花半羽桃花眼亮闪闪地,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举起面前酒和他轻轻一碰,喝尽了。

区小凉再给他倒上:“这怀,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花半羽又干了。

“最后,愿你平安归来。”

花半羽一口喝下酒,区小凉那一怀也干了。

他面色红润,憨憨地笑着,对花半羽说:“谁才是目灼灼的小鬼?有你这样看人的么?我都快被你烧穿了。”

花半羽见他略醉了,神态可爱,不由心里怜惜异常。他伸臂搂过区小凉,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小衣儿,你让我如何放下你?”

区小凉头晕晕地回亲他一下,靠在他肩膀上,含含糊糊地回答:“放不下就不要放下,我是赖定你了。”

花半羽低笑,以额抵他额:“好,那就赖吧。”

感觉到区小凉浑身无力,花半羽抱起他走进卧室,将他放在榻上。

40.临行但请抱抱我(下)

区小凉全身摊展了仰躺在榻上,手臂张开,流云羽袖散了满榻,仿佛一朵白百合毫无防备地盛开着,散发出阵阵幽香。

卧室内的鸳鸯五彩油灯早已被香奴点燃,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花半羽情意绵绵地俯视他,桃花眼温柔得能滴下水。

他慢慢抚摸区小凉尚带潮气的长发,滚烫的面颊,尖细的下颌。

手滑到领口,他缓缓解开区小凉层层衣裳,目光始终和他相对。

区小凉一动不动,任自己像是贝壳中的珍珠一点点显露出来。他细滑的身体毫无瑕疵地陈列在白色衣堆上,肌肤如玉,樱花粉红,整个人让花半羽爱不释手。

他目光迷离地欣赏眼前的身体,手轻轻在上面流连,只觉指尖柔腻温热,令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区小凉觉得有点痒,吃吃地笑,抬起一条腿搁到花半羽膝上。

花半羽收回手,慢慢剥掉那只脚上的靴子和白棉布袜,然后托起脚去亲吻他白晰细瘦的脚面。

觉得脚上似有蚂蚁在爬,区小凉不禁哈哈傻笑,醉眼惺忪,忽然呼痛。原来是花半羽用力在他脚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环形牙印。

“这不就是啮臂之盟么?小衣儿永远都是我的了。”花半羽哑哑地笑。

区小凉大怒,摇摇晃晃地坐起,扑倒花半羽,用力撕扯他的衣服。

但他却是有些醉,手上失准,扯了半天也没有扯开,急得他用牙去咬。

担心他咯了牙,花半羽忙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衣带上,助他解衣。区小凉欢呼,顺利地脱掉他的上裳,露出衣下结实的淡蜜色肌肤。

他原本是想在花半羽身上也留个印迹,忙乱了半天早忘记初衷。现在见他的锁骨如两弯小桥扣在颈下,精致美丽,顿时口水乱飞地啃上去,又向下咬。

因为刚喝过酒,区小凉口中热度比平日略高,又意识不清失了轻重,咬得花半羽忍不住轻哼。听到他耳中,却以为对方是舒服的呻吟,不由更加卖力,弄得花半羽胸前青青紫紫了一大片。

花半羽含着盈盈浅笑,满面纵容地看着他,就是痛了也不阻止,任他啃个够。

推书 20234-04-12 :夜雨————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