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之爱————张子卿

      老太太回来，见了我们的新装束，不住口地说好看，她说："城里人的手真巧，大裤衩子也做得这么好看。"我噗地一下笑了出来，李逍遥捂住我的嘴不让我笑。

      晚上在那个山洞里，李逍遥还在埋怨笔记本的事，他说："你把哥弄成吃软饭的了。"我大骂骚货，我说："我是大男人唉，你怎么能是吃软饭的？"李逍遥搂住我说："儿子，以后做什么先跟爸爸商量一下行不？"我把脸贴紧他的脸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大二开学了，李逍遥用上了那台笔记本电脑，我给李逍遥的下铺挂了帐子，每天钻进去瞎玩。

      我一直为寒假回家的事发愁，我问李逍遥："过年去我家吧？"李逍遥难过地摇了摇头，他说："我得回家干活呢。"我不忍心看他难过，洒脱地笑了笑说："没事的，一个月眨眼就过，弟弟能挺过来。"李逍遥伸手托着我的下巴说："傻儿子，爸爸也离不开你。等我回家慢慢跟妈妈商量。"这个学期，我每个礼拜天都跟李逍遥回家。农村永远有干不完的活，我和李逍遥尽量把活往前赶，希望李逍遥春节能在我家过。

      过了十一，李逍遥高兴地告诉我："妈妈同意我去你家过年了！你说爸爸厉害不？"我开心得直蹦，嘴里一连声地说厉害。李逍遥问："是谁厉害？"这骚货就想占我便宜，我的心情愉快极了，也就不和他计较这些，搂住他说："爸爸厉害！"李逍遥拍拍我的后脑勺说："臭儿子，第一次叫我爸爸。"我在他的耳朵旁大叫几声儿子，转身就跑掉了。

      放假前，我给他买了羽绒裤、羽绒衣，他纳闷道："你给我买这些干什么？去你家又用不着。"我笑道："傻哥哥，我们南方的冬天比北方冷，屋内是不取暖的，我怕你不适应。"老爸早早地把订机票的钱打到我的卡里，我和李逍遥一起去买的飞机票。

      登机那天，李逍遥见了什么都稀奇，见了什么都问我。我有点心疼他了，长这么大肯定没出过远门。我对他说："哥，等我们毕业了，弟弟带你游遍全世界。"旅程中，我把窗口的位置让给他，他望着下面，高兴得大叫："云彩在我们下面耶！你瞧那山，那山好高，在云彩上露出了个顶。"我告诉他："那大概是泰山了。"我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但蒙他还是绰绰有余。这个时候我觉得他也象个大孩子，只是比我大一点而已。

      中途遇上了气流，飞机一直抖动着，李逍遥紧紧地搂住我的胳臂。我笑嘻嘻地对他说："傻瓜，别害怕，坐飞机经常这样。"他仍搂着我的胳臂瞪了我一眼说："笑话，爸爸才不害怕，我是担心你这宝贝儿子。"我警告他："到我家可不许喊我儿子！"他冲我坏坏地笑到："叫我爸爸，我就饶了你。"我贴着他的耳朵叫了声爸爸，他把我的脑袋搂进怀里，嘴里咕噜道："我的乖儿子，爸爸亲你。"我问他："你那么喜欢做我爸爸啊？就不怕把自己喊老了？"他嗤嗤笑道："我喜欢生龙活虎的大儿子。"我说："那你自己生一个呗！"他说："有现成的谁还要生去？再说自己生也未必能生出象你这么好的。"这骚货，就认准我是他儿子了。

      "骚货骚货骚货……"我连骂了一大串。

      下了飞机，爸爸早就开车在外面等着，妈妈也来了。我飞快地扑过去，又差点儿扑妈妈个跟头，妈妈说："傻孩子，妈妈抱不动你了。"上车时，妈妈让李逍遥坐在前面，我和妈妈坐在后面，爸爸自己开车。妈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脸。妈妈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上，仔细地瞧着。她问我："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上次她去李逍遥家，我一直没敢让她看我的手。

      我要说是干活磨的，她准哭鼻子，只好扯谎说："是在学校锻炼的。我现在健身着呢，你看我现在比以前壮实了吧？我的胸肌有好大的一块呢。"我又想起了李逍遥的胸肌，那骚货的胸肌才叫大呢。

      妈妈仔细地打量着我说："这傻小子越来越壮实了，再过几年能娶媳妇儿了。"我心里想，才不娶媳妇儿呢，也不许李逍遥娶媳妇儿。李逍遥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很不自然，我想，他的想法肯定和我是一样的。

      爸爸把车停在一个饭店门口，我们进去吃午饭。我好久没吃家乡的饭了，点了个剁椒鱼头，还有个茄子煲，那香辣的味道，让我差点把舌头给咽下去。

      这顿饭吃得我直喊肚子痛，妈妈问："是不是吃得急了？"我扮个鬼脸嘻嘻笑道："是吃饱了撑的。"妈妈说："这孩子还是那么调皮。"李逍遥吃得不多，不知他是害羞还是吃不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别人家里绝对没有我这么厚的脸皮。

      吃完饭，我建议先买些海鲜再回家。在海鲜城，我买了一大堆皮皮虾（在这里叫虾爬子肯定没人会听得懂）和小螃蟹，这些是为我和李逍遥准备的。李逍遥挑了些清皮小鱼，这骚货一定是要给我盐小咸鱼。妈妈买了些扇贝、鱿鱼。最后把汽车的后尾箱塞得满满的。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我们家乡的小城。

      我家是复式楼，爸爸、妈妈喜欢住一层，还有个小保姆也住一层，二层基本上是我的天下。

      小保姆一见我的面，惊喜地喊："我们的大少爷回来了。"她一直戏称我大少爷。

      见了小保姆，我的脸红了，以前我摸过她，还啃过嘴。这事可不能让李逍遥知道，否则我又多了个笑柄。

      小保姆放好了水，喊我洗澡，我和李逍遥把衣服脱了，只穿一个短裤边哆嗦着边溜进了洗澡间。

      李逍遥咕噜道："你家好冷！"我反手插上门，我们两个一齐泡进热水里。

      我们两个赤身紧紧地搂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男性的雄起。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每到这个时候，李逍遥就吓唬我，说要和我做爱。我害怕极了，我看过很多资料，说第一次很痛的。我央告说："哥，再等两年吧。"李逍遥坏笑着说："破儿子，早晚你是脱不过的。"洗完澡，我们穿上衣服，我和李逍遥躲在房间里胡闹，直到小保姆喊我们吃晚饭才下去。

      晚饭有一盆冬瓜羊肉煲，我们家这里吃羊肉是不剥皮的。我怕李逍遥吃不惯，可李逍遥吃得很香。

      吃完饭，李逍遥开始收拾买回来的青皮小鱼。他跟妈妈要了把剪刀，把小鱼一个个剖肠破肚，我和小保姆学着他的样子，一起收拾。收拾完了，李逍遥把小鱼洗干净，放在一个盆里，然后撒上几把盐，放进厨房里盖好。

      妈妈问："放这么多盐不咸吗？"李逍遥笑道："吃早饭没有这个，强强可要闹事了。那次阿姨在我家不是看到了，强强就是因为没有这个才抹眼泪的。"妈妈说："那我得好好学学怎么做。"李逍遥又说："买回来的虾爬子和小螃蟹千万别煮了，也得这样盐了强强才吃。"妈妈正要问，我抢着说："他说的是皮皮虾和小螃蟹。"妈妈吩咐小保姆抱一床被子送我屋里，我说："不用了，我们两个有一床被子就行了。"妈妈说："那怎么行？你这小捣蛋睡觉不老实，妈妈还不知道你？别影响得人家睡不着。"李逍遥赶紧说："阿姨，不要紧的，强强在我家，我们就盖一床被子，我们习惯了。"晚上上了床，李逍遥把我搂得紧紧的。我们家确实有点冷，他怕冻着我了。他问我："爸爸搂着暖和不？"我说："暖和。"他亲一下我的鼻子问："爸爸好不好？""好"我回答他。

      早上，他早早地起来，把昨晚盐好的小鱼摆在阳台上凉好。妈妈仔细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早饭吃的是牛肉米粉，我们这里早饭基本吃这个。我告诉妈妈，以后早饭要有米粥，要熬得稠一点。妈妈连声说好，她说："宝贝儿子要吃的，妈妈当然给做。"我心想，我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李逍遥。

      吃过早饭，我领着李逍遥逛街，路上女人们频频回头。我说她们是看李逍遥，李逍遥偏说是看我。他问："知道你哪里最好看吗？"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说："你那两条细长的腿特吸引人，还有，你的眉毛、眼睛、鼻子也特迷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说得那样好看，只知道我爱看他。

      在我们家过年，没有李逍遥家那么热闹，即不供神也不拜年。年夜饭是在饭店里吃的，吃完饭就回家看电视。

      我拿出几个小菜和一瓶米酒，硬要和李逍遥对酌。爸爸也要搀合进来，李逍遥举杯敬爸爸。我提醒李逍遥："你可悠着点，你喝不过我爸爸的。"我爸爸的酒量很大，很多北方人都喝不过他，这一点我象爸爸，论酒量在班里还找不到对手。

      三个人喝了两瓶米酒，李逍遥的小酒量已经撑不住了，我对爸爸说："逍遥哥的酒我替，咱们继续喝。"仗着我年轻，爸爸绝对喝不过我。又喝了一瓶，爸爸也喝不动了，我大叫没劲。

      我又给妈妈讲在李逍遥家过年的事，妈妈听得津津有味。李逍遥说："好象有点儿关键的你没说。"我问："什么关键的？"李逍遥笑道："馒头的事啊。"我大叫："不能说。"妈妈就爱听我出丑的事，催促着李逍遥赶紧讲。李逍遥边笑边把我偷吃馒头的事讲了一遍，讲到我跪地求饶的时候，爸爸、妈妈都笑出了眼泪。妈妈说："傻儿子，多大的馒头还不是一个味？"在家里，我们住了一个多月，李逍遥和爸爸、妈妈处得很好。一方面是李逍遥很会帮爸爸、妈妈干活，最重要的是李逍遥对我的宠爱，让爸爸、妈妈十分满意。

      临走时，爸爸给李逍遥办了个建行卡，并在里面打了五千块钱。他嘱咐李逍遥："钱不够用让小强给我打电话。"李逍遥再三推辞，爸爸诚肯地说："我和你阿姨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强不在身边，看到你这么宠他，我和你阿姨都放心了，这些是千金买不到的。叔叔就把小强托付给你了，你别再推辞。"爸爸的话我听着甜甜的，我多希望爸爸能把我的一生托付给李逍遥。李逍遥最终收下了那张卡，爸爸、妈妈一直送我们去了飞机场。

      在学校住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容忍和李逍遥分室而居了。我和李逍遥商量："我们在校外租间房子住吧？"李逍遥说："看来我们父子俩是心意相通的，我正想找你商量呢。"我警告他说："一起住不许再叫我儿子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啊？"他问。我说："叫我弟弟或老公！"他笑道："老公是不能叫的，凑合着叫弟弟吧。"我们两个在校门外选了间房子，里面还有一个一平米多一点的小厕所，小厕所里装着台电淋浴器。

      搬进去那天，我们请我宿舍和李逍遥宿舍的几个人大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老二对李逍遥说："你可不许欺负小四儿，否则我们饶不了你！"老大笑道："老二说的就象是小四儿嫁给了李逍遥似的。"那天老二没等吃完饭就走了，他说他有点事。我和李逍遥都要出门送他，他说有小四儿送就行了。

      在外面，老二哭了，他说："小四儿，要是受委屈了，跟二哥说，二哥给你出气。"说完他扭头走了，我怔在那里站了半天。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我和李逍遥的关系。老二的这件事我一直埋在心底没给任何人说，包括李逍遥。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李逍遥的酒我替了一多半，可他最终还是喝多了。

      我扶着他回到了我们的小屋，他躺在床上就是不肯睡觉。这一次，他让我知道，原来他也是需要人去哄的，也需要人去疼、去爱的。

      我抱着他，他就象小猫咪一样偎在我怀里。他眼神迷离地盯着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他说他很有福气，能得到我的爱。一会儿又说如果哪天我不要他了，他就去死。他说："强强，哥的生命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细心地哄着我怀中的大孩子，一次次舔干他流出的泪珠。最终他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有了这间小房子，我们的生活变了，下了课后就往回跑。我们自己买了锅灶，再也不去食堂吃饭了。以前我不会干活，跟着李逍遥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们两个都很勤快，把小家收拾的干干净净。

      周五下午，李逍遥给我看了许多图片，都是男人和男人的那些事情。我不知这骚货是什么时候下载的。

      晚上吃完饭，他紧着催我上床睡觉。我不知这骚货发什么神经，但他的话我句句都听，谁叫我生来性子随和呢！

      在被窝里，他搂紧我，贴着我的耳朵说："强强，哥想要你。"我说："我不已经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啊？"他说："你应该清楚的，哥想和你做爱。"我心里还是有点恐惧，伸手摸了一下他那里，发现硬硬的。他喘息着说："强强，不会很痛的，你早晚都要给哥，难道你不想属于哥的？"我咬牙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