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抖了抖,推开小王爷,轻轻一笑,那种笑容带着微微的尴尬,然后……转身,拔腿儿就要落跑,却一下子被小王爷提起了衣领,一路颠簸着离开。
天月踢腿儿大喊,“你不是很懒吗?别提着我了,我背您还不成吗?”
小王爷一听,可能是真的累了,放开天月,天月蹲下身,背起小王爷,小王爷的双手掐在天月的脖子上,仿佛天月一松手,他就掐上去的样子。
天月觉得自己可可怜了。
小王爷住在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与天月与落凡是同一家,当天月背着小王爷进入可真的时候,凭着小王爷的美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天月背着小王爷以着颠簸的步子上了二楼,入了位与二楼的厢房,小王爷把天月压倒了。
天月戳了戳他的胸口,问,“你干什么?”
“宝贝儿,皇兄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是天倾山庄的小少爷吧?你再不不自投罗网,可能会连累了你的家人。”
天月仰头看天花板,“你都说了是自投罗网吧?既然如此,我怎敢回去。”
“亦儿会保住你……我也会。至少,你不会有性命之忧。”小王爷慢吞吞地说。
“然后呢?”天月眨眼问。
“然后?”小王爷不解了。
“以后的日子,会是如何?在皇宫……当场犯罪,然后软禁在监狱里一辈子吗?”
小王爷一愣,苦笑,“软禁是真……就当做是保住你性命的条件,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玄亦会同意吗?”天月不认为玄亦那么好说话。
“亦儿独自一个人是无法保全你的,只有我出面……就像是条件,只要他肯放弃,我便出面。”小王爷说得可嚣张了。
“我才不怕!”
“嗯?”小王爷眨眼,不懂天月说的是什么。
天月冷笑一声,“天倾山庄很有钱吧?怎会数被灭门就被灭,我不怕……而且,你们凭什么说我是罪人,我可是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
“三皇子一口咬定是你。”小王爷淡淡地叙述。
“他疯了!疯子说的话也能相信?一个娇弱的女人能把那么大一个人给这个这个又那个那个?”天月鄙视。
“……”小王爷说不出话来了。
四一节
天月与小王爷双眸相对,久久之后,小王爷忽然问,“……你是女人吗?”
天月眨眨眼,嘴角抽了一下,小王爷又说:“前不久,皇宫里谣传着皇太子的未婚妃是男人,而且,宝贝儿不可能是女人吧?”语毕,他的手悄悄地向天月的后庭探去。
天月身体僵了一下,推开小王爷,连靴子也不穿了,就往外跑,结果是被小王爷拉住了衣领,被拎回去了。
“宝贝儿,别逃。”小王爷眉头微微一皱,又把天月给压倒了。
“不逃做什么?等着被您领回去千刀万剐?”天月说的鄙视,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人看了就愠怒。
“……宝贝儿,听三皇子说,你有同伙?嗯,这个人一定要捉到,这样,就有人可以当替罪羔羊了。”一脸的理所当然……似乎人命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可以在意的。
替罪羔羊?落凡?不愿意……落凡是无辜的,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天月也不会牺牲掉落凡。“你是说同伙?秘密也好,什么都罢……小王爷,说不了话的人是最能保守住秘密的,您认为……我会让那个人继续活下去?”
“哦?这么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小王爷一脸的差异。
天月微微一笑,晃了晃头,不知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是啊,已经死了。”
“宝贝儿的心真狠,让我更是想要好好儿疼爱你了。”语毕,在天月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天月翻了个白眼,“你放了我好不好?你看,我这么嚣张,还那么善伪装,一个劲儿的扮天真可爱纯洁来欺骗你,你收了我也不也没用吗?”天月撒娇。
小王爷“嗯……”拉长音,思索了一番,“就是因为你欺骗我,所以我不是更要收了你,折磨你?”声音阴沉沉地……
刹那间,天月不会傻傻地认为小王爷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抓了自己,而是想要报复……轻微的报复也罢,阴狠的报复也罢,总之,不会轻易地放过天月。
天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在小王爷的监视下吃过午饭,时间静悄悄地过,在斜阳西下时,天月担忧起了落凡。
如若落凡发现自己这么久没回去,一定会担心的……怎么办,不能也不想让落凡忧心,要在落凡寻找他之前,从小王爷的身边儿逃离。
太阳西落,一轮幽月悄悄升起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哪怕相距挺远,天月依旧能听得出来,那个人是在叫唤自己……一遍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天月天月”。
落凡在担心他,所以,大半夜的走出客栈,在大街上去寻找。
小王爷扯了扯天月的发,“有人找你呢?”一脸的好奇。
天月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耐不住寂寞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每日里跟人家在床上打滚儿,人家寂寞了,就找我了。”
“……是吗,宝贝儿还真是不知检点。”小王爷微微一笑,漠不关心地说。
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变弱,天月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天月拽了拽小王爷的衣袖,“我想去茅厕,你……”你不要跟过来,这句话天月怎么都说不出,这就好像是在对人家说,你一定要跟过来一般。
小王爷挑挑眉,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天月咬住嘴唇,狠狠地瞪着小王爷,“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会逃走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从未这么想过。”才怪。“只是,既然你这么说,莫不是这是你心里所想的?”小王爷一脸好奇地问。
天月顿时觉得被一棒子打了一下,浑身无力。
“不是,只是夜凉,凉到了您可不好,您千金之躯有个什么,我一介犯人怎么担当得起?而且,茅厕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天月找藉口。“如若我这样说,您依旧要陪我,那么……只能说您对我的信任不过如此。”
“宝贝儿说笑了,只是,这大半夜的狼鬼出没,就怕宝贝儿有个什么意外,这不,今儿早上不还有大堆人马追捕你吗?”
“不饶小王爷费心,您让我自己去茅厕就好!去那地儿被人看,我没法儿解决。”天月把话挑明了说。
小王爷耸耸肩,“我就是认为你会逃,要不别去,要不我陪你。”小王爷也把话挑明了说。
小王爷成了寸步不离的牛皮糖,天月觉得自己可倒霉了。
这夜,天月没能去成茅厕,小王爷抱着天月说要“睡觉”,可那一双手却毛手毛脚。
天月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滚!我是犯人,不准你碰!”这嚣张的结果就是被小王爷毫不留情地踹下床,让天月在地板上窝了一夜,隔日起来头就开始昏昏沉沉地了。
又生病了,天月的身体十分娇弱,只是谁都没有发现。
吃早饭时,天月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小王爷眯起眸子,认为天月是故意的,当场命令天月收拾干净。
天月迷迷糊糊地低下身子,在满地的碎片之间游走,收拾了一片碎片,手上便被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小王爷心里不忍,可是又气恼与天月的嚣张,心里还有一丝的疑惑……
被碎片划一下就能受伤出血?天月一定是故意的,为了引出他的怜悯心!在这一层想法下,小王爷决定冷眼旁观。
事实上证明,烧头烧昏了的天月确实没多少脑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觉得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捡起碎片的双手无焦距,哪怕是被划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到了最后,纤细白皙的双手到了最后看起来是满目血痕,天月犹不自知。
移动的脚步变得虚浮,蓦然,栽了一个跟头……身体笔直地朝着一地的脏乱倒去,一地的碎片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身体里。
“唔……疼。”天月只来得及说一句痛,便昏了过去。
小王爷根本就措手不及,等意识过来时,天月已经倒下了。
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小王爷不懂常识,在客栈里吼了两声不知名的话,随后把天月抱到床上,连血流着的伤口也不懂得包扎一下,就开始满街地寻大夫。
小王爷把城里的大夫全部请入了客栈,每个大夫看了眼昏过去的天月,把了把脉,说,只是小伤,无碍……
小王爷皱眉,看了眼天月裸 露的身上到处都是细碎的伤痕,“会不会留下伤痕?”这就是小王爷最担心的。
大夫“额”了一下,擦擦额头上直冒的冷汗,“或许……”这句话说得极无力。
眉头打成几个结,“你们是什么庸医?这点儿伤口还会留下伤痕?如若去不掉,我让你们活不过今天!”
大夫不是神,自然没法子在第一天便让还未结痂的伤痕取消掉……小王爷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大夫经过种种解释,对小王爷说天月伤痕的情况,才在小王爷阴鸷的面容下得到通融,回家继续想办法弄没天月身上的伤痕。
几位大夫额头上滴着冷汗,鱼贯走出厢房,有位大夫忽然说:“那个病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嗯,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儿熟悉。”
“啊!不就是榜上的犯人吗?他有不少的悬赏金呢!”
“报官吧!?你说,那个美人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没准儿他们做过杀人不眨眼的夜叉呢!”
“这个,还是报官吧,还有悬赏金可以拿。”于是,一行大夫浩浩荡荡地跑去官府报官。
这一则消息传到了被残害的三皇子耳里,当日,三皇子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兵,把客栈团团围住了,其中还有闻讯赶来的官府官兵。
厢房里,小王爷为了照顾天月尽心尽力。
蓦然,厢房的门被人踹开了,是三皇子与其一干侍从。
当他们看到小王爷一愣,三皇子领头问安,问过了之后眯起狭长的眼睛,“……皇叔,他的同伙不会是您吧?”
小王爷凤眼一眯,邪魅的眼里有一抹笑意,“侄儿莫不是真的傻了?竟然说这种话。”
三皇子一愣,身体剧烈地颤抖,那张被烙印的脸上被层层纱布遮挡,只留下一双阴森的眼睛。“不说我,倒是皇室是否太过分了?竟然窝藏犯人?”
“犯人?哪儿来的犯人?”小王爷一脸的不解。
三皇子指了指在床铺上闭目休眠的天月,“不就是他!”
小王爷微微一笑,“你有证据,他就是给你烙印的犯人?”
“他的胸口上同样也有烙印!”
“是吗?身为皇子,竟然在皇太子妃身上烙下奴隶印记?你该当何罪?是否把皇太子放在眼里?”小王爷眯起眼睛,云淡风轻地说。
三皇子,有勇无谋……就是因为如此,永远也无法成为帝王。因为,不够格……没有跟随者的他,也就只能说明他不适合成为王者。
三皇子被小王爷击退了,当天,三皇子快马加鞭去了皇城,向其父哭诉。
哪怕三皇子不成器,可依旧是皇上的孩子,于是,皇上下令,捉拿天月。这一声令下,命运已经被注定了。
皇太子妃的命没有皇子来得尊贵,所以……哪怕是三皇子错在先,也有许多人漠视,打算制裁“无故”伤害了三皇子的皇太子妃。
那一日,天月睡得迷迷糊糊,小王爷扶起他,在他嘴里灌药,然后门被推开,三皇子拿着皇上的令牌捉拿了天月。
那个时候,伤风伤傻了的天月还在心里情形终于可以不被灌苦药了,快抓我吧快抓我吧,我再也不要吃苦了。所以说,天月很傻。
之后一堆官兵把天月与小王爷围住了,天月懒洋洋地倒在小王爷的怀里,“你说过,要给我吃麦芽糖,我要吃……好苦……”眉头微微皱起,眼波迷离,看起来极娇媚与虚弱。
小王爷在天月的嘴里赛了一块麦芽糖,有些心疼了。摸摸天月的头,还是很烫。
“过两天吧,宝贝儿生病中。”小王爷为天月求情。
三皇子冷笑一声,不顾丝毫的叔侄情面,押解了天月。
回皇城的路程中,三皇子让天月穿上了一袭囚衣,在木架的车上,被人展示着,双手被人套牢,展开了路程。
虽然不远,可天月本就生病,再加上寒风作祟下,天月觉得身心疲惫。
天月在心里喊着小王爷与玄亦,希望他们两人能来就自己……可是,就是不希望落凡能来救自己。他怕,会连累的落凡。
可是,当囚车以着山路跨山而行时,单枪匹马来劫囚的却只有落凡一人。早这里,便能充分地看出落凡对天月的在意了。
小王爷虽然想着要救天月,可是他是打算等回了皇城,再说,玄亦同小王爷是一个心思。
于是,浩浩荡荡的路程中,当看到你只身一人的黑影时,天月立刻清醒了。
落凡手拿长剑,一剑挥下,囚车立断……落凡抱住天月,想要带他离开,四处无数的卫兵,把两人统统围住。
一场血战展开,天月成为了落凡的累赘……可是,哪怕是这样,落凡依旧在努力,想要带着天月突破重围。可是事实上并不是什么都如此美好。
第一场的血战中,落凡一人带着天月这个累赘,挑灭了一个队伍……只能说这个队伍太弱,就是以多欺少也赢不了落凡,或者说落凡太厉害?
原本以为这样就是完结,可,两人太天真了。当小王爷率领着自己的亲卫队把几人围住,让落凡交出天月时,天月有瞬间傻了。
小王爷说:“与其把你交给不认识的人,还不如让你进入监牢,我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天月瞥了眼落凡,他的身上满身的血痕……是他的,或者是卫兵的?血溅的当场,谁能分出是谁的。
天月的心痛着,拽紧落凡的衣袖,天月与落凡面面相视。
天月咬住嘴唇,踮起脚尖,印上了落凡带着面纱的唇。虽然有黑纱的阻挡,可这薄薄的一层并不能阻挡两人唇瓣上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