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觉得这小王爷就是顺着腾在爬,见到了东西就挂在东西身上,见到了人就挂在人身上,不想着起来。
小王爷以着虚弱的声音说:“宝贝儿,你就抱着我去宴会厅吧。”
天月嘴角抽,彻底石化……天月说:“我我我,我能背动您吗?”
“宝贝儿,本王愿意被你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天月YY了。天月说:“不不不,小的只抱自己媳妇儿,才不要抱您一个大男人,虽然您比女人还漂亮!”语毕,双手不扶王爷了,立刻松开,还不忘推人家一下。
小王爷差点儿跌个底朝天,怒视天月,天月哭了,泪眼鼻涕一起流,问:“您没事儿吧?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打我骂我吧……”哇啦哇啦,哭的可凄厉了。
小王爷觉得,天月没自己想象中的单纯……要不单纯的“抱”怎么会被天月歪歪成那种“抱”……而且,这娃儿有时候自称为“我”,有时候自称为“小的”呢……
小王爷觉得非常有趣,重新挂到天月的身上,说:“这是命令,抱着我到宴会厅。”
“是,我的主人……”天月这话回的可哀怨了。
慢慢走到小王爷面前,抱起他,结果才抱了一秒,双手便支撑不了小王爷的体重了,天月说:“还是让我背您吧?”
小王爷默许,天月背着小王爷,驼背地步行至宴会厅,当到了宴会厅门口时,天月觉得晦暗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无比光明,腰酸背痛的腰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儿的感觉——总结起来,这娃儿还真是个没吃过苦的娃儿。
当天月抱着小王爷走入宴会厅时,厅里歌舞立刻停止,如花儿的美人立刻蜂拥而上,围绕住天月背上的小王爷。
有人把小王爷从天月背上拉扯下来,搀扶到厅里建筑的台阶上,台阶上摆着一桌酒席,酒席上原本围绕着一圈儿人,现在都围绕着王爷打转了。
天月捶捶背,冷眼看着小王爷被一干男人女人带到主位上坐好。
小王爷对天月勾勾手,说:“宝贝儿,过来。”
天月慢慢做过去,小王爷说:“嗯,我头疼,揉揉。”
虽然小王爷对天月是一口一个宝贝儿,可小王爷让天月做的事情上便充分的可以知道……小王爷把天月当成了小厮,并非是床伴。
天月撇撇嘴,耐苦耐劳地为小王爷服侍,台阶下已有无数的女人献丑。
天月觉得很累,眼眸半眯,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小王爷的头。
下面闹哄哄的,偶尔听到众人提到新来的小厮怎么怎么的,跟前人比起来样貌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天月吸吸鼻子,怨念地想,我这是上等容貌,就是王爷府里美人儿太多,自己就变得不值钱了。或者说,比起再可爱的人,还是美人儿比较受人待见。
对于众人闹哄哄的言语,王爷不去制止,反倒听得津津有味儿。
有人说,面向有什么关系,只要床上功夫好就行……这是某位看起来妖娆大方的美男子男宠说的。
小王爷一听,蓦然转首看天月,天月吓一跳,问:“怎,怎么了?”
小王爷皱眉,说:“……我以为你脸红了。”
天月一愣,这……确实有必要脸红,天月努力努力地让脸涨红,之后左看看右看看……小王爷又说:“宝贝儿,你脸皮真薄,这两句话就脸红了。”
我不脸红的时候你皱眉,我脸红的时候你就说我脸皮薄,天月觉得这个小王爷十分囧十分好玩儿。
天月的脸“更红”了,把脸低下,眼睛可劲儿看着地面。
下面继续笙歌艳舞,天月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服侍小王爷,最初,小王爷说头疼,之后说胳膊疼……胸口疼……
当天月的手移动到小王爷的身体上时,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众人以着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天月。
蓦然,一位小厮走入宴会厅,向小王爷通报:“王爷,太子求见。”
小王爷挑了挑眉,说:“让他进来。”
天月瞬间风化了,那身子一抖一抖的,想要蹲下身躲在小王爷背后时已经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被丫环簇拥着走入宴会厅,引领着带到小王爷的身边儿坐下。
玄亦的眼睛飞快地扫了天月一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微微眯起,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又看了看天月一眼,然后停留在他眸中的就是阴狠了。
玄亦阴狠地笑,以着唇形对天月说:“不要以为这样就能从我的身边逃离。”
天月吹口哨看天,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这口哨吹的可不是时候了,阶梯下白色的地毯上,朔王府里最善舞的美人儿不舞了,怒视天月。
不止是这位美人,可以说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为天月那一不适宜的口哨之音对他投以侧目,而不知死活的天月依旧径自仰头吹口哨……
当天月反映过来的时候,傻眼了……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啊?
跳舞的美人儿说:“想必这位小哥是认为奴家跳的不好,不值得您瞧一眼,才会仰天……花板吹口哨了?”
天月呆了,随后摇摇头,脸红,说:“不不不,是小的觉得大人跳得太美了,小的自认没资格看,就就就……您美丽的舞姿,自然只能为小王爷一人所有。”
小王爷说:“美丽的东西自然要与众人一起欣赏,宝贝儿,你认为不是?”
天月摇摇头,说:“小王爷说是便是……只是,小的一直以为抛头露面是舞妓所为……”红润的脸颊,低下的头……所说出的却是伤人的话语。
天月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伤人,可是这却同时代表着他不是人间的烟火……这个跳舞的人同妓女有什么差别,差别只在于……只委身于小王爷一人,可当她失宠了的时候呢?到时候……恐怕就会沦落到妓女这一行业了……失宠的女人,等于什么呢。
天月伪装的无知便是代表了他的纯净无暇,而这种人看似无意的言语,无意的伤害……才是针针刺入人心的。
有人鄙视,暗地里推测,天月的天真无知能到什么时候,天月的无知又能伤害多少人。
底下的人闻言,对天月的评价增了几项。天月,这人喜欢奉承人懦弱且好欺负。
玄亦冷眼看了天月一眼,道:“既然你认为美人的舞只为王爷一人,不如,你代替美人舞一曲,如何?天、月。”天月二字是玄亦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天月“啊啊啊啊”了两声,咕哝着说:“小的不叫天月,小的叫霍海。”冷眼瞪了玄亦一眼。
玄亦冷笑,道:“无所谓,你就去舞一曲。”
凭什么?天月泪眼汪汪地瞧小王爷。
小王爷挥挥手,道:“我也想看看宝贝儿到底是有什么才能……嗯,上次那首笛隐非常好听。”
天月吸吸鼻子说:“小的是小王爷的小厮,不是卖艺的。”
小王爷挑眉,问:“做我的小厮,就要取悦……”
小王爷才说“取悦”二字,玄亦就激动了,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以着吃人的目光瞪视着天月。
天月抖了一下,心里埋怨小王爷那“取悦”二字说的太暧昧,这跟要在床上取悦他有什么差别。
“亦儿,怎么了?”小王爷温柔地问。
玄亦干笑两声,道:“皇叔这一任宠儿真难看,吓到了。”鄙视地看天月,就仿佛他的面子很吓人一般。
小王爷耸耸肩,道:“样子不是问题,看得过去就行……虽然宝贝儿不美,不过不也挺可爱?”
不过不也挺可爱?天月觉得这句话是在变相地安慰不怎么好看的他……瞧瞧,小王爷这不就以着怜悯的眼神儿看他一眼嘛。天月欲哭无泪。而且,如若小王爷真觉得美不美无所谓,这朔王府就不会像是俊男美女所堆砌而成的王府了。
小王爷又说:“不美也无所谓,宝贝儿不也有自己吸引人的地方,宝贝儿,来为你的主人跳一曲舞吧。”
天月抽抽鼻子,哀怨地走上舞台,曲声响起,天月有一下没一下的舞动着四肢……天月没用心舞,看起来非常淡然无味,可偶然间,天月身体的扭动别带着一股媚情,自然流露的妩媚,纤细瘦弱的属于少年的玲珑身子。
有人说,天月跳的挺不错,有人说,天月跳的简直是垃圾……小王爷鼓鼓掌,嘴角扬起,似乎挺开心,赏了天月一块玉,说:“跳的不错。”
天月擦擦头上的冷眼,“啊”了一声。天月觉得这小王爷实在没什么眼光。
小王爷对天月勾勾手指头,天月慢慢走过去,小王爷一把拉住天月的手,把天月拽入自己的怀中。
天月在小王爷怀里挣扎,这就好像天月在小王爷怀里扭动,玄亦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就像是要扁了天月。
小王爷说:“宝贝儿,前几天亦儿带着一位美人出席了兮儿的婚礼,当时,那位美人为众人舞一曲,你的身材倒是跟她及其相似……嗯,她的胸口也挺平,真是可惜了。”
天月嘴角抽搐,觉得这小王爷看美人时那双眼睛可从来不见他含糊过。
小王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那位美人是亦儿的,要不,还真想带到王府共度一夜春宵呢。”
龌龊。天月“放开我放开我”说了半晌,挣扎了半晌,可就是抵不过小王爷的力气。这就是一个看起来面色苍白,手无缚鸡之力的落水国的文弱王爷。
“嗯,不过没关系,尝不到美人儿我可以尝尝宝贝儿,毕竟……我要看的是眼前的,而不是远在彼端的,不是?”语毕,在天月的脖颈上落下重重的一吻。
当众的“啵哒”一声,天月石化了,这回推拒都不做了,而玄亦……彻底愤怒了,掀翻了桌子,无数人遭了殃,而小王爷身手敏捷地抱着天月“飘”了三两下,躲过了这一场灾难。
小王爷问:“亦儿,你激动什么?”
玄亦抿抿唇,说:“他,他……送给我好不好?”
小王爷看看天月,又看看玄亦,摇头,说:“不行,人怎么可以送人的?当然要宝贝儿自己选择去留。宝贝儿,你说,你想要跟着亦儿走,还是要留在本王的身边儿?”用惯了“我”,这一会儿倒是第一次来一个“本王”了。
威胁,宝贝儿,你要走,你就看看我会怎么整治你。那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如是写着。
玄亦说:“记得前几天御医又为我送了几种药物,啊,前几天御医才送的药物也只在月月身上用过一次呢,不知道其他几种好不好使。”
说出的话不好听,便夺去你的声音,眼神不够尊敬,便夺走你的视力……五官的知觉全部夺走也无所谓。依旧是威胁。
天月感觉小王爷与玄亦两人就在天平的两端,稍微让重量偏差,倾斜于哪一方,天月这一辈子就要万劫不复了。
三四节
天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我只是小厮而已……小王爷送了小的一块玉,我我我,我十分喜欢……”所以打算继续留在小王爷身边儿赚外快。
玄亦一脸的阴险,他说:“你喜欢玉?别说一块,我送你一百、一千个都好。”说的可大方了。
天月觉得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了。
天月说:“小的现在是小王爷家的小厮。”天月还是不想回到玄亦身边儿。
小王爷微笑,他说:“嗯,宝贝儿生是王爷府的人,死也是王爷府的鬼。”
这就好像天月嫁入了王爷府一般的感觉。天月的额头上瞬间滴落无数的冷汗。
天月说:“那个,这里都乱了,收拾收拾吧……”
玄亦冷眼看天月,小王爷的侍妾忽然说:“嗯,既然你生是小王爷的小厮,就拜托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吧。”语毕,跟小王爷拜别,离去了。
宴会厅里的人说,今儿来了一位扫兴的侍从,破坏了这场让人兴奋的宴会,这位侍从应该被碎尸万段……
一个个的侍妾、男宠向小王爷道别,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天月、小王爷、玄亦三人了,就连丫环们也都落跑了。
大理石地上,有着杯盘碎裂的杂乱,各种美食佳肴混杂在一起,黏糊糊的……看起来及其恶心。
天月嘴角抽抽……那个女人,不会要求他自己一个人把这里给收拾干净了吧?
玄亦双手环胸,冷着脸冷着声音,说:“既然是皇叔的小厮,自然要为皇叔服务,收拾皇叔的地方……包括这间皇叔最喜欢的宴会厅。嗯,天月,我倒是要看看,现在没了一群人帮你,你要怎么解决。”
天月皱着眉头苦着脸,哀怨地看小王爷,小王爷好奇地问:“你叫天月?天倾山庄的天月?”
天月遥遥头,说:“小的一直不懂太子大人说的什么话。”
小王爷“哦”了一声,轻声说:“无所谓,把这里收拾干净吧……如若收拾不干净,你便是天倾山庄从未做过粗活的天月,如若你能收拾干净了,不也证明了你的身份?”小王爷笑的可恶魔了。
天月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可是为求清白,天月耐苦耐劳地把宴会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地。
今世的天月是个游手好闲的少爷,前世的天月却懂得许多生活中的细节,收拾屋子并不难……认真地处理着垃圾,擦拭着地板……当完工时,天月觉得全身都像是散架子一般的疼。
玄亦吃惊地看天月,不敢置信地问:“你,真不是天月……”
天月撇撇嘴,不说话。
玄亦又说:“你跟天月长的好像。”
天月躲到小王爷身后,说:“我我,我不是……我是霍海。”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玄亦惊讶地瞪了天月一眼,跟小王爷道别,走了。
小王爷微笑,说:“宝贝儿,本王带里去花园赏花,可好?”语毕,握住天月的手。
天月努力让手心里出现大把的汗,一副害羞的样子想从王爷手中把手抽出来,嘴里说:“好。”现在都秋天了,花园里的花儿都枯萎地差不多了,你还赏什么花儿。天月心里鄙视。
小王爷淡笑。这就像是一场感情的追逐战,小王爷一直看着“天真纯洁”的小天月做着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