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哈哈大笑,花枝乱颤,清灵的笑声溢满后院。
杨玥气极,就要拂袖而去,紫衣人的声音响起,“我姓燕名熙,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一瞬间,杨玥仿如闻到天山雪莲淡淡的香气,清清的,萦绕身边。
第五章 拍卖这玩意,难懂!
“凌晨,你刚才问啥?我可能没听清楚。”蓝衣的风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眼睛一直定格在首座的杨玥身上。
“你们有什么特长啊?跳舞?唱歌?”杨玥不厌其烦重复一次。
特长?在场的五人面面相觑,大眼望小眼。沉默笼罩着房间,很久很久后……
“勾引男子算不算特长呢?”月托着下腮,一双媚眼抛送秋波。
杨玥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踩在木凳上,一手狠狠地拍桌子,雷霆万钧,“我是问特长。这个不算!”
哇,好痛啊。杨玥迅速撤回手,甩甩,放在嘴边呼呼。于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分崩离析。
“我,我会讲吟诗,算不算?”花公子迟疑着,犹犹豫豫应答着。
“来试试看。”好吧,会说吟诗凑合着也是可以摇出钱的,附庸风雅嘛。没错,他就是打算挖出摇钱树,咋样?不行吗?(大家,请自行忽视这恶霸。)
“座上四人望,一人独具上。”花公子摇着扇子,踱上七步,出口成诗。
“呃,接着呢?”杨玥僵着笑容,吞吞吐吐问。这是现实打油诗吗?
“啊?没了,完了。”
“呃,下一个。”他错了,不该寄予厚望的。他还以为是曹二哥般的七步成诗。
“我会唱曲子。”雪公子准备来一展歌喉,技压四方。
“@#¥%&*@¥%”
“你在唱曲子?”杨玥不自觉抬头,刚才有一群乌鸦飞过吧?
见雪确定地点头,杨玥大手一摆,“下一个。”
“没有。”干净利落的方式自是来自冷淡的风。
杨玥左左右右巡视了一圈坐在他前方的所谓“四大台柱。”
他总算明白为何自家门前人烟稀少了,是他该反省,他的错。
“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学一技之长吗?”杨玥尝试着沟通沟通。
“哪不算一技之长吗?”花雪月三人异口同声大合奏。
“是技,可惜不是长。”杨玥仰天长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其实,风哥哥的琴声真是天籁之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青儿瞟瞟风,在风的瞪眼下又垂下了头。
“风?”杨玥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前头正是金矿银山啊。
“不想弹。”风一句话,驳回请求,完全无视。
“但……”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水汪汪眼睛瞅着风。
风瞥一眼,嘴角抽搐,道:“没但是,要不你自己去教他们?”
顿时,杨玥被问倒,跌坐回座位上。唱歌?抱歉,他五音不全。跳舞?他怕吓得客人竖着进趴着出。吟诗?遗憾,他不是中文系的。
风站起来,拍拍手,结案陈词:“到此结束,大家回房休息吧。某人脑袋抽风中。”
“喂喂喂,这就结了?”
风冷冷一笑,“凌晨,有空想这个,不如先想想今晚月的价钱吧。”
“月的价钱?”杨玥愣住了,啥意思?
“你不会贵人善忘到忘记,今晚是拍卖月初夜的日子吧?”
月被拍卖?杨玥承认他傻眼了,转向月,“月?”
“哈哈,晨哥,你那是啥表情?我可是等着一个好价码呢。”
“月,拍卖暂停。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就算无可奈何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杨玥也不认为也无法接受把一个人当玩物拍卖,即使那人是一颗摇钱树。
“没必要,一切如旧。晨哥,不用担心我。”妩媚的笑容,风情万种。
“谁说我担心你,我是等好时机再高价卖出。”杨玥死鸭子嘴硬,脸上是被看穿的尴尬。
“那就如常吧。”风接着就下结论。
“喂喂,我是老板,老板啊。”
无奈,五人都当耳边风,无视之,鱼贯离开。风走在最后,见所有人都离开后,忽然转首,望着杨玥,眼神复杂。
“凌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你一句‘暂停拍卖’就能解决的。”
“那月有什么故事?”杨玥嘟着嘴,不满地瞪着风。
“这不是你我能探讨的。”
杨玥背过身子,望着窗外的斑驳阳光,双手贴着额头,“风,我相信,无论出于任何理由,都不应该侮辱、轻贱自己的。因为,有人会因此痛心,在天上、人间。”
风心中打了一个突,望着迎着光的背影,有一瞬间,竟然觉得此人变得陌生,带着高度的陌生。
“喂,你是不是讨厌我?”
“是。”仍是风一贯的回答方式。
“为什么?”杨玥到没有想到风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说罢,风跨步踏出了杨玥的房间。
“且,就会装神秘。”望着风的背影,杨玥孩子气地扮鬼脸。
夜晚,月亮高高挂,难得冷清的霓裳院也人气旺盛,填塞得大厅满满的。
拍卖台上,一个披着及地长发的男子,半裸不露的红纱,一步一摇的流苏,随着摇曳的身姿,脚踝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小碎步走向中央,眼角眉梢间,眼波轻送,叫人心痒,妖媚惑人。
台下的人已经群情汹涌,盯着台上的美人,一动不动,口水流了一地。
“如此尤物,相信台下的公子们早已倾心不已,那就直接进入主题。请出价。”主持人一上场就开门见山,把气氛炒得火热火热的。
“一百两。”话音刚落,迫不及待报价的人就扯大嗓门吼。
“本少爷出二百两。”说话间,大扇子一展,好不潇洒的样子。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
站在门边的杨玥听着越涨越高的价格,已经自动将其转为会跑动的金元宝,脑海中尽是金元宝宝宝,张着嫩嫩的小手,肉肉的小腿,飞奔到他的怀抱。或是金砖也行,一排排金砖铺满在床上,真是睡在上面,做梦也会笑。
一旁的青儿惊恐地望着脸容严重扭曲的杨玥,小心翼翼地靠近,拉拉疑似羊癫病人的衣角,“晨哥,你没事吧?”
杨玥擦擦嘴角的口水,傻笑,“没事,没事。”
正正脸色,道:“我只是担心月。”(R大吼:你骗鬼!!)
望着台上风情万种的月,杨玥却仿佛见到潜藏在眼底的忧伤,顺道反省一下,他错了,刚才怎能想金元宝呢?太侮辱月了,应该想一箱箱金元宝的。严肃点头。
“八百两。”一个高价将高潮迭起的拍卖和所有喧闹声戛然而止。
杨玥顺着声音望过去,眨眨眼睛,再眨眨眼,拉过身边的青儿,指着叫价人,问:“青儿,刚才大喊的人是那位大叔吗?”
“晨哥,呃,是那位大叔。”
杨玥咳了一声,“那位大叔真是油光满面、体型富态,极尽猥琐,不,是大富大贵之相。”Oh,月,我同情你。大叔的叫法已经是看在那八百两的份上了。杨玥发誓,他已经尽量忽视大叔腹部疑似游泳圈的肥肉。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想起,“难道月只值这个价吗?”台上的月媚笑着,纤手解开束腰的结子,慢动作地抽出腰带,轻轻一抛,衣衫卸至肩膀,雪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玉脂一般晶莹剔透的肤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映射着跳动的光芒。
“九百两。”一人按着鼻子,急急忙忙叫价。
杨玥见状,只想说句,大哥,不如你还是先止鼻血吧。我家地板承载不了你的热情。
“一千两。”
看戏中的杨玥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缓缓转动着身子,望进一双魅惑的眼眸,仍是一袭紫衣,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萤光流转。杨玥承认,他的心又不争气地加快心跳频率了。
“青儿,你可记得客人们?”先探听佳人,呃,敌人身份为重。
“当然记得。”
“那晨哥考考你,左边第六排第二桌,从右边数过去第三个紫衣人是谁?”
“晨哥,难不倒我。他是玄武国第一大家族的族长,燕家燕熙。清风阁就是燕家的。燕公子名满尉城,无人不晓。”真佩服青儿居然没被绕晕。
杨玥摸摸青儿的头。“果然考不倒青儿啊。”他还以为那叫燕熙的家伙是清风阁的小倌呢。
经过这两天的收集,杨玥的常识仅限于,这个架空的朝代氛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国。自己身在玄武的国都……外一百里的另一个大城市——尉城。
玄武国,第一大家族?不就是很有钱、很有权的代名词?
杨玥脑袋转了十八个弯,得出如下结论:燕大美人,我们来做好朋友吧。
狐假虎威,多么美好的远景。
显然,某人压根忘了燕大公子是清风阁主子的事。
谄媚的笑容刚掀起,就见到燕大美人举起一酒杯,向着他一饮而尽,唇动了动。
“又见面了。”杨玥摸摸后脑勺,他是想说这句……吧。
“二千三百两,成交。”
夜漫漫,正长……
第六章 偷窥?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掐掐时间,风再也坐不住,脚步匆匆地往大厅赶去,至少去知道拍卖结果也好。正是月上柳梢头时,月华洒满一地。眼尖的风一下子就瞄见了厢房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背影,蹑手蹑脚地趴在窗台下,手指蘸蘸口水,在窗口上糊开了一个小洞。
风皱着眉,透过隐约的月光,看清了人影清秀的轮廓,轻手轻脚地靠近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人影的嘴巴,拉住人影离开。
直接拖走到后院中,风才甩开了杨玥。
月光下,水塘上映着闪闪的磷光,水面上平静无波,成群的金鱼在欢快地畅泳着,自由自在,丝毫没有察觉水塘边的波涛汹涌。
“凌晨,你在干什么?”风冷冷地质问,他真不敢想象凌晨会去偷窥。
被抓个正着的杨玥尴尬一笑,吐吐舌头,一手摸着头,暗暗庆幸作案工具还没有拿出来,最多算个犯罪未遂。
“你这是偷窥。”
“哪是?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杨玥坚决支持他行动的正义性。
风翻个白眼,懒得跟杨玥争辩,问道:“月呢?那个拍卖怎样?”
说起这个,杨玥兴奋得一把握住风的手,欢快的声音几乎把池塘里的金鱼都吓着了。“两千三百两,两千三百两啊,整整一箱子的银子。”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双手不断在半空中比划着宝箱的大小。
风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人,抚着额头,两条青筋隐隐暴起,默念十声,鉴于某人发热症状持续不退,也就不客气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杨玥说得正兴起,一点都没发现暴风雨前的宁静,正想再次描述一锭锭银子的分量,眼角却瞥到风的黑面獠牙,心中正疑惑,一个“噗通”,身子一下子失去中心,直直地一头插进池塘中。
冰冰凉透心凉,杨玥只觉得水从四处涌入口鼻,四肢张开,拼命挣扎,呼吸越来越困难,蓦然发觉自己正与一条鱼对视着,难道这次他得转世去当美人鱼?OH,NO!(美人鱼:请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谢谢合作。)
“你挣扎个啥?站起来!”池塘边的风望着池塘里沉下去的人,冒出来的气泡,只想去撞豆腐了。老天爷,那池塘明明没有半人高,能溺死人才是大笑话,好不?
在水中,杨玥隐隐约约听见风的无奈,半信半疑下死马当活马医。哎,碰到地了,一个用力站起来,向后一甩头发,发丝呈抛物线型甩向后方,搭配上晶莹的水珠,哇,好一个洗发露代言人啊。
杨玥手脚并用,爬上了地面,口中嘀咕着:“真奇怪,怎么就摔倒池塘去呢?”
“谁让你兴奋过度,被石头绊着了。”风移移脚步,说得一点也不心虚。被省略掉的事实是,那颗石头是他用内力弹出去的。要不是有损形象,他会考虑直接用脚踹的。
“哎呀,不跟你说了,再说就来不及了。”爬上岸的杨玥,顾不上自己一身湿漉漉,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了。
没等风反应过来,杨玥又蹑手蹑脚地爬去那间厢房。趴到窗户下,上下摸摸,找到了,就是这个孔,笑眯眯地掏出一竹管,嘻嘻,这就是打家劫舍、杀人防火、劫财劫色必备的迷烟。
正想吹上一口气,功德完满之际,杨玥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暧昧的呻 吟声,嗯,嗯……哼,哼……
杨玥停下手,凑过去瞄瞄,霎时间,脸红得想猴子的屁股一样,床上勾缠的赤 裸的身子,两个身体紧紧相连,呃,如果其中一个主角不是一只肥猪,还是蛮有看头的。
杨玥不自觉点评着眼前的大戏,忽然之间,望见床上的人嘴角的苦笑,眼角一滴的晶莹,心下一震,心酸酸的。
“你想干什么?”刻意压低却明显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唤回了杨玥的神智。
吐吐舌头,“差点忘了正事。”轻吸一口气,对着竹管,通过小孔,一阵烟雾在房间里升起。
慢慢,呻吟声消失了,动作也停住了,“啪”的一声,床上的两人倒下,不省人事。
OK,杨玥比个“V”的手势,拉着风就冲了进去。
“月?”当风看清床上人的脸孔,一下子惊叫了出来。
“是啊,我就怕月想不开,乱来,不想他后悔才这样干的。”杨玥望着风,眼神里尽是真诚,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
“月就是被这人拍下的?”
“嗯,就是床上那只富态的大猪。”
“你别告诉我,你是想把两人都弄晕了,就当是一夜春宵?”
“嘻嘻,是啊,反正只要月一口咬定,那大猪还不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吐不出。”
“你好……”
“聪明,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要太夸奖我,我会脸红的。”杨玥接下了风的话,洋洋得意。
天真!风彻底无力了,他真想找块砖头砸向某人,看能不能让某人清醒一点。
夜风从大开的门口中,杨玥打了一个寒蝉,双手抱胸,“我成落汤鸡了,回房换衣服去了。风,你把月送回房间,糟老头就放在这里吧。”再也受不了,快步走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