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著你(生子)————壳中蕾

只爱著你1

　边修边写，生子，雷的点叉。

　 这是处於繁华地段的快餐厅，靠近街道的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苏晖与他青梅竹马的好友刘君一同用餐，自从他们升入不同的高中之後，时常会这样聚在一起。

　　这时，苏晖看见窗外流动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主人的目光也转向了这边，苏晖向那个身影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当作打招呼，那人似乎看不见自己，转身走了。

　　好友刘君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问：“苏晖，你认识那个司越？”

　　“啊，嗯。”司越是两个星期前转入他们学校的，现在两人是同桌。

　　“苏晖，你要小心一些那个司越，他在我们学校可是一名暴力份子。”

　　苏晖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司越在他眼里，只是一名冷漠的内向的男生而已。

　　刘君接下来的话颠覆了苏晖对司越的认知。因为值日生不小心弄掉他的东西而大打出手，对待女孩子也毫不温柔，把女生送的礼物也当面扔掉，他在原本的学校里没有同桌，因为怕司越单方面产生矛盾。

　　说到这里时，苏晖顿了一下，好在刚才没告诉他现在两个就是同桌……

　　司越的家人似乎是有背景的，平常的打架伤人学校也没有开除他，後来听说他打伤了一个富家公子，那富家公子的父亲是学校的资助者，所以学校有了这个强硬理由把司越开除了。

　　临走时，刘君得知司越就苏晖的新同学後，又叮咛了几句。

　　第二天，苏晖想起昨天刘君的话，上课时不由得打量同桌的睡脸。刚开始司越转入他们班时，不少女生就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司越的鼻梁很高，有著外国人一样的深刻轮廓。他的四肢修长，高大挺拔，是苏晖想当羡慕的体型。现在还是夏天，身穿校服的司越露出了健壮修长的手臂。苏晖把自己的手臂凑过去，强烈的视觉对比让苏晖很懊恼，虽然医生说过自己的内分泌系统异於常人，但原来，这就是差距……苏晖再次羡慕地看著那健康的蜜色皮肤和它表面一根根清晰可见的粗黑毛发。

　　放学铃响起，苏晖看著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而他的同桌仍是一副香甜的睡脸，於是他又一次履行了“司越同桌义务”，力度由小到大地摇了摇了司越的肩膀，“司越，放学了。”

　　司越醒了之後，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所剩没几人的教室和捧著一本书的苏晖，问道：“你怎麽还不走？”

　　“中午我会在这里学习，现在去吃饭的话饭党会很挤，我会再过半个小时才走。”

　　苏晖的父母因工作长年出差，衣食住行通常都是自己解决。快到高三了，苏晖考虑到若是想多花些时间在学习上的话，独自生活的他转为内宿生是一个好选择，但是转为内宿生的话就意味著与他人共同生活，自己的秘密也会少一层保护膜。午休时间较短，回家的话，一个来回太勉强了。苏晖通常都是外面小店一顿，教室课桌上一盹了事的。

　　“再见。”苏晖微笑著。其实苏晖觉得司越没有传闻中的那麽可怕，就性格冷漠得很，整天散了著别靠近我的气场。无论怎麽说，两个身为同桌的话，苏晖希望关系不要太僵太冷场。虽然苏晖也只是说一些“早上好”“再见”之类的寒暄。

　　司越没有答话，径自走了。苏晖习惯了司越的的待人方式，也不想他是刻意地对自己没礼貌──司越绝对是一视同仁，冷漠异常。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苏晖不小心把钢笔掉到地上，看著自己心爱的钢笔滚到熟睡的同桌脚侧，苏晖心里有一丝紧张掠过。那可是父亲送给他作为升入高中的礼物，苏晖宝贝得紧。上著课又不可能走到司越的另一侧去捡。叫醒司越？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打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苏晖还是小心翼翼地伏到司越的身下，捡起那笔头已发卷的钢笔，心里赌得很。苏晖起身的时候，胳膊碰了司越一下。苏晖想著不要醒过来啊，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司越用刚睡醒的迷离眼神看著他。苏晖想起前几天刘君向他说的种种负面传闻，当初只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感到很惊异，现在是身临其境，司越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化为巨大气场，压得他一窒。於是好言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捡东西而已，你继续睡吧，离下课远著呢。”

　　司越抬眼看了看苏晖一会儿，眼睛闭上，又睡过去了！

　　这一上午的课上得苏晖心不在焉。父母常常问他要些什麽或是给平常小孩子更多的零花钱让苏晖自己去买。苏晖对於物质的欲望很淡，真的想不出要些什麽。两年前确定了苏晖考上了高中之後，他们难得的全家三口逛商场。父亲还是问他要些什麽礼物。苏晖想不出什麽，本想说不要，但看到支造工细致，价钱不贵的钢笔时就想要得不得了，就让父亲买下了。父亲似乎觉得礼物就这麽一支钢笔不够看，又询问了苏晖意见，但是苏晖真的没想什麽想要的了。

　　一枝钢笔引发的坏心情持续到放学，苏晖是个缅怀过去的人，那支钢笔跟随自己都是一年多了，每次考试前他都会用眼镜布仔细擦拭笔身，注满墨水，保证书写流畅，他相当地珍视它。要适应新的生活，就要忘记旧的东西。有些人很容易做得到，对於苏晖来说，显然更难一些。

　　苏晖在冷清的校门口意外地看到了他的同桌司越。走过他的身边时，苏晖礼貌地说了一句再见。

　　司越看著苏晖，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司越的声音低沈有力司越每次难得的开口之後苏晖都觉得他的嗓音相当悦耳。

只爱著你2

　 从公车站到家的一小段路上，苏晖有一种背後被人盯视的不安感，连续几天皆是如此。转身，看见好友刘君坐著自行车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肩膀。看见是他，苏晖的心情略为放松，没好气地说说道：“又来蹭饭？”

　　刘君笑著举了举手中装有食材的塑料袋。

　　父母常出差，苏晖早说练成了料理家事的好本领。苏晖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刚开始他就是只是做些蛋炒饭，卧蛋面之类的简单食物。刘君品尝过一次後却大呼好吃，不满足於鸡蛋料理的他时常以照顾独自生活的朋友为由，带上食材拜访苏晖。当然，要问他带了什麽食材的话，那要看看当天刘君想吃什麽。

　　吃完饭，刘君大爷般地拿著电视遥控器躺在沙发上，苏晖认命地走到厨房里刷碗。起初，刘君也会流露出一个蹭饭者的小内疚而尝试刷碗──结果只是增加了苏晖的工作量而已。

　　刷完碗，刘君兴冲冲地拉苏晖到客厅。刘君拿起遥控器，按下play键，电视屏幕里出现了一对交缠的男女。

　　影片中的男人用手扯下女人的胸罩，大力地揉扯著女人的乳房，女人隐忍地呜咽著，脸上却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刘君看到苏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表情，瞬间却又平和下来。不像同校的同学那样询问出处各讨论女优的各项数据。刘君刚想感叹说你看那女优皮肤长得多水嫩啊，但看到苏晖未扣严实的衣领里是一片白嫩的皮肤时，刘君还是选择了沈默。

　　“你自己在这看吧。我到房里做作业。”苏晖起身走开。

　　从小苏晖的母亲就不太喜欢苏晖与一群顽皮的小男孩一起疯玩，到自己长大一点时，母亲告诫自己，不能乱去外面的厕所。到苏晖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常常带他去医院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他觉得奇怪，新认识的好朋友刘君告诉他，身体痛痛或是热热时爸爸妈妈才会把他带到医院打针的吃苦苦的药。苏晖觉得自己既不痛痛也不热热，那些叔叔和阿姨却要拿针扎他的手臂。

　　苏晖十四岁了，却没有像处於叛逆期的同龄人那样浮躁或是阳光。当刘君说他真想和他家老头子大干一场时，苏晖就懂得好言相劝他人生父母养。14岁的他也稍稍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构造与他人不同，外人说他是苏家的儿子，那是因为他的外表是个男孩而已。

　　有一次，父亲拿著一个文件袋一脸凝重地来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苏晖婴儿时期和幼儿时期的病厉告诉他什麽是双性人告诉苏晖要对自己有信心，小时候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不是做手术的时机，再过两年苏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

　　十五岁，身材矮小的苏晖也和同龄人一样身长拔高了，但不像刘君那麽嗓音变得低沈，毛发变得浓密。苏晖的声音是带了一点磁性，但仍是脆生生的，毛发稀疏，代表男性性征的私处也成长得缓慢。

　　初中时上生理卫生课，新来的年轻女老师在男同学中一遍遍哄笑是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地看教材”而脸红红地走开了。苏晖看著那梨状的子宫和男性生殖器的横切面。心想著为什麽自己不是其中的一种呢。明明大家就只是这两个选择啊。

　　苏晖去过学校附近一家装潢简陋的音像店里租下了老板推荐的片子。当天晚上，他梦到了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优。第二天他发现他如书中所写那样梦/遗了，但不同的是，他那一直想忽略的女生器官也像影片所特意抓拍的镜头那样分泌中液体。

　　苏晖立刻把圆形的光盘掰开，扔进垃圾桶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恶心的，以前，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自己而已。

　　性交其实并不可耻，是人类繁衍下一代的必须过程。与喜欢的伴侣发生性/行为是心理反应和情感需求……

　　苏晖关掉有关性知识的网页，然後清除上网记录。想起当时网上所介绍的知识，苏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脱离人类社会的人。母亲从小教育他不要太引人注目是正确的，越接近人群，与他人越亲密，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缺陷。

　　“喂，难道好模范生是不看A片的吗？”刘君向著苏晖喊道。

　　“……”苏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知道要好的男生在一起分享“好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对那特写性/器官的影片感到厌恶，或者说不想面对。

　　“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啊，苏晖你真的很不像个爷们耶。”

　　苏晖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去了。

　　这……苏晖发脾气了？刘君挠挠头，这真是百年奇景了。

只爱著你3

　　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消散，其实是刘君此人大大咧咧不拿事当事，他特意精心制作了刘君喜欢吃的可乐鸡翅──没错，刘君就是这样补打发掉的。苏晖也觉得昨天太失态了，把自己的怨怒加之在加之在自己最好朋友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很自私。

　　“苏晖同学，学校的运动会就定在这个星期五了，请问你那个时候有空吗？因为搬东西要多几个男生。”课间时候，班长一脸诚恳地说道。

　　“啊，可以。”苏晖虽然平时给人一种总是微笑的印象，但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微笑，师生校友直至路人甲。不喜合群的他也会多多参加班级活动，以免与班上同学搞到太生疏。

　　“还有，”班长看了看苏晖，又看了看苏晖旁边趴著睡觉的司越，为难地说道：“苏晖同学你可不可以询问一下司越同学的意见呢？男子一百米还有一个名额，我觉得他很合适。班级活动麽，当然是发动多点同学参加才好。”

　　“呃，好的。”苏晖只能在心里说我尽力吧。

　　放学後。

　　“嗯？”司越很不明所以看著苏晖。

　　苏晖又复述一遍有关校运动会的有关事宜，班里缺少跑步运动员的现状，还有同学对他的诚意邀请。

　　“那为什麽不叫你去？”

　　这……还真的是个问题。一开始就被钦点为保护员了。

　　“小晖，你想我去？”司越一脸认真。

　　苏晖听到这个孩提後就不再提起的昵称，心里抽了一下。

　　苏晖又和他说了一下参加班级活动的重要性得了奖的话还可以期末加分可以认识多一些朋友等好处。

　　“其实去一下也不错。”苏晖最後总结。

　　打算在运动会当天出卖力气的苏晖又接到班长的任务，大概是搬东西的用不上他了，当机动人员吧。通知运动员检录，递水给运动员，当田径运动员冲过终点时，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些都成了苏晖的工作。苏晖还是很重视这个任务的，听说每年运动会运动员冲过终点时收不住力，受伤了。

　　运动会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丽，微风和煦。苏晖有点羡慕地看著那些一些班里自发组织的啦啦队，装饰著飘摇彩带的与横幅，这个一幅热闹的，朝气的，有生命力的画面。同班同学都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丐讨论欢笑，男生会趁著这难得的课外时间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

　　在这熙熙攘攘，转个身都会碰到的的人群中，苏晖还是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想当地格格不入。在教室里与其它人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也许更合适自己。苏晖想过如果人不是群居动物就好了，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太孤单太奇怪。

　　周围的声音静了下来，後来就变成细细的说话声。苏晖抬头看了看声源处，原来司越来了。司越高大修长的身高在人群中相当显眼，如果再仔细近看他的五官的话，相信很多人都会被这种豔丽张扬的外貌感到衷心的折服。但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冷若冰霜的气质，是那种让你信服却不敢接近的气质。

　　司越扫视一下周围，似乎在找些什麽人，最後目光看到苏晖这边，小跑了过来。灵光一闪，苏晖想起在这里要做些什麽了。

　　“小晖，我来了。”司越看著他。

　　说司越看著他，倒不如说司越盯著他，那种看这块牛排有多少成熟的打量目光……

　　“啊，先在这里坐下吧，或者你可以先观看其它比赛，你的比赛大约在45分锺後，”苏晖又去了不远处的大本营那里拿了瓶水，递给他：“天气有点热，喝点水吧。”

　　司越那里都没去，就只是静静地坐他的旁边。苏晖觉得两人之间有点冷场，两人是同桌不错，但说起司越……苏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就是他的睡脸啊。

　　气氛很怪异，苏晖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发现那个人也做著相同的动作，只是很光明正大是了。

　　30分锺过後，广播通知100男子短跑开始检录，苏晖就起身带著司越去检录了。检录後，苏晖又带司越到起跑点的起跑线处。

　　“司越同学，第四跑道就是你的跑道，比赛大约在五分锺後开始，我会在终点那里等你。”

　　司越点头。

　　苏晖站在五号跑道终点线三米开外，待命。

　　！！发令枪响起。

　　五号跑道的起跑处的身影向著苏晖方向奔跑而来，周围是响亮吵杂的呐喊助威的声音。苏晖看著那个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再变得立体起来。

　　保持这种速度就行了，这样就能得第一了，啊不，不得第一也没关系的。苏晖心里想著。

　　“YEAH！！”周围响起比刚才更火旺的欢呼声。司越赢了。

　　可是！！！为什麽过了终点线的司越还没有停下他的步伐？

　　苏晖像看到慢镜头那样看到司越那张越来越放大的脸，肢体的的碰撞让苏晖很痛，这个感觉还有真正体会到，苏晖又感觉他的的重心不稳，背部传来一阵钝痛，身边似乎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慢慢地，我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