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家夥太危险了,留下必定是个祸害。
凌云步暗暗想到。
而陈炎则忍住疼痛抬起头死死地盯著凭奕,他看著眼前熟悉的脸庞,突然觉得这个人是那麽陌生。
他咬牙切齿地说:“凭奕,你做事别太过分,我现在知道你这几年一定受了什麽委屈,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你牵扯到外人算什麽回事?放过莹莹,有什麽火冲我发就是,但是别再牵扯无辜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凭奕冷冷地听著陈炎的话,在听到“莹莹”二字的时候突然冷笑起来。待陈炎说完他慢慢抬起自己缠绕著白布的手问陈炎:“这就是你说的有什麽火冲你发?”
陈炎看著那已经透出红色的白色布条,心中又是一痛。
情急之下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才那鞭使了十成力。
若是寻常,那力道连一头牛也能抽死,而凭奕却拿手去接,後果可想而知。
见陈炎沈默著不说话,凭奕本来已死的心更加冰凉,他放下手故意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就不会为难你了。所以不一次性演完好吧?咱们一次一次的来……看你那是什麽脸?放心吧,连十岁的我都活了下来你媳妇应该不会死的……恩……应该吧?”
陈炎惊惧地看著毫无感情地说著残酷话语的凭奕,根本想不到这会和八年前那个抱著他焦急地四处寻医的孩子是同一个人。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麽,让凭奕变成了这样一个残忍不堪的魔头?
凭奕看著震惊地盯著自己的陈炎托著腮帮沈思:“在你抛下我後我遇到的第一个事是什麽呢?似乎是遇到食人虎吧?恩……但是我这里没有老虎,那就算了吧。然後呢?似乎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人脱光了衣服冻了一晚上吧?”
陈炎闻言倒抽一口冷气。
凭奕看了看四周说道:“不过现在都开春了,又是在江南,这里可没有冰天雪地的地方……”
听到他这麽说,陈炎正要松一口气,却不想凭奕居然指著身後的一个教众说道:“那这样,你现在去潭里打一大缸冰水来,把这女的脱光了泡两个时辰好了。”
凭奕转过头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对陈炎云淡风轻地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差点丢了小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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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洛是边听歌边写的,又是那种凄凉的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歌曲。
所以写得特别慢,一边写一边反复改,然後还会反过来读读小奕说的那些话。
话说洛都是用那种特别特别怨毒的语气读的,尝试著停顿和重读,(如果文章里支持加重语气标注就好了,相当有感觉。)但读出来後又相当难受,仿佛能体会到小奕深深的恨意,不知道各位看官是否和洛有同样的感受?
这孩子有些话说的可真让洛肝疼啊。
这两人……真的……太可怜了!
突然想起一句话。
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
哎……所以天下本没有坏人,坏人都是被人逼出来的。
PS:好久没写武戏了啊,虽然就几个镜头,但是还是觉得挺激动的。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每次洛洛写打斗场面的时候都喜欢把动作一个一个描写出来。写完了偶就回过头去反复看那里,边看字边想象著两人该怎麽过招,怎麽拆招,越想越觉得帅气,然後在那里傻笑,呵呵……←众多恶癖中的一个。
压你一辈子(叔受)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一般洛喜欢把废话写在後面,但是这次不得不写在最前面。
因为就像前面洛反复向大家打预防针那样,这章里有许多道德沦丧的东西。如果有适应不了,或者觉得自己适应不了的朋友赶快点叉。万一洛不小心劈中乃的雷点就不好了,是吧?
最後还是那两个字。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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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莹被麻绳五花大绑著,嘴里塞了布条,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看到丈夫被卸了胳膊压在那里她是又惊又怕。
之前被人强迫抓到这里後沈莹莹还能一直安慰著自己,云焱一定会来救她们母子的。但是现在丈夫就在自己眼前,同样被这帮来历不明的贼人绑著,沈莹莹立刻就有些丧气了。
她不知道这些人抓自己来干什麽,她还怀著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现在是虚的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而婷婷同样不清楚被他们带到了什麽地方,不知道小家夥现在是否安全。
她茫然地看著抓自己的人,惴惴不安地猜测著他们下一步要干什麽。
不过再怎麽担心她也认为这些人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再怎麽说她还算是妇孺一个,怀著四个月大孩子,从小到大也没得罪过什麽人。
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云焱真和这些人有什麽纠葛,他们也犯不著拿一个妇女开刷。
但是沈莹莹显然想错了,大家闺秀的闭塞教育彻底误导了她。
就算这世上的人心最开始都是肉长的,但被日久天长的折磨就变成了石头。
当满满一缸还冒著寒气的水缸放到她面前的时候,被卸了双肩的陈炎正两眼发红发了疯般的嘶叫:“凭奕!我求你了小奕!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放过莹莹好不好?她还有四个月的身孕啊!这泡两个时辰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我求你,如果你真恨我就把气全部出在我身上!你让我去泡冷水好不好?你泡我两天都行,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放过莹莹啊!”
陈炎一边叫喊,一边不顾肩伤奋力挣扎,脸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挂上了两行清泪,滴答滴答的滴落地上,让人看了竟然有种凄凉之感。
泪滴黄沙,洒尽英雄傲。
最後这位少年时名字响彻武林的豪杰竟真的身体一沈,跪了下去。
然而凭奕根本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居然还命人搬了个椅子坐在陈炎身边要和他一起观看全过程。
凌云步和苗唳默默站在凭奕身侧看著这个才十八岁的主子,心境都有些复杂。
他们是隐约知道陈炎过去救过凭奕不止一命的事的。他们同样清楚这白云山庄的三公子还做过凭奕的师父当过他干爹,养育教导了他五年之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两人相依为命了这麽长时间,现在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毫不留情,对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下手之残忍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究竟这孩子过去经历了什麽才能练就如今这般六亲不认残忍冷酷的性子?
左右两大向使不禁有些心惊,不约而同的觉得这次他们似乎真的唤醒了一头怪物。
而这时,陈炎已经快疯了,他看著越来越接近缸口的潭水不知道该怎麽办,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苦苦哀求凭奕。
但是他哪里知道,自己越是帮沈莹莹求情,凭奕心中越是愤怒,越是难受。
连凭奕自己都觉得自己魔障了,听著这人一口一个莹莹,凭奕便感到心里某个地方正在被千军万马无情的践踏著,痛的他无法呼吸。
愤怒的火焰顿时灼烧著凭奕的全身,让他快要爆炸了。
凭奕听著陈炎的哀求,全身似乎都萦绕在一种带著绝望的痛苦中,最後他终於受不了的站起来。
好,很好!
既然你这麽宝贝这个女人,我就偏要慢慢折磨她,你越是求我,我就越不放过她。我要让你看著我怎麽一点一点弄死她,让你亲眼看著她死,却无能为力,我要让你明明活著,却生、不、如、死!
陈炎看著凭奕站起来,不禁停住了求饶,呆呆的看著他。
凭奕一句话没说,几步走到沈莹莹面前,抓过这个茫然的跟个呆子一样的女人,两三下将她撕了个精光。
沈莹莹终於反应过来,扭著身子拼命尖叫起来。
凭奕按住她的肩膀,“啪啪”用力扇了这个蠢女人两个耳光。
沈莹莹只觉两眼一花,脸就像掉了一层皮一样火辣辣的痛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凭奕就提著沈莹莹的头发跳上了那口大水缸。
水缸的水还没装满,点点波光透著寒意,足够淹死一个人了。
凭奕手上用力,一下就把这赤身裸体的女人扔进了水缸。
沈莹莹还没来得及叫就沈了下去,凭奕冷冷地看著那女人被冰冷的潭水刺激尖叫挣扎吐气泡。
凭奕笑了,眉眼中竟然有一种满足,那表情让周围所有看到的人全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而不远处的陈炎眼睁睁看著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竟然被真的被扔进水缸里,双目欲裂,也不求了,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一处,然後用力一震,竟然将如斯粗的绳子生生震断了。
他发疯地往前冲,却被站在他身後的凌云步踢中了膝盖,再次跌入黄沙。
凌云步上前重新把陈炎捆好,然後点了他的穴道,陈炎整个人立刻就软了。
凭奕站在水缸缸沿上看到了陈炎的动作,冷笑一声,伸出一只脚把沈莹莹刚刚冒出水面的脑袋又踩到水下去。
他默默数著数字,数到十的时候,便蹲下身子抓住沈莹莹的头发,将她提出水面,让这个女人喘两口气。
然而没等她缓过气来,又将她按到水面下。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整个净水殿外二百余人无一人说话,全部屏息凝视著凭奕单调的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得到哗啦啦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微弱抽噎。
依旧跪在一边的陈炎绝望地慢慢闭上眼睛低下头,一下又一下的抽著鼻子,泪水流了他一脸。
为什麽?
小奕,你明明是个那麽善良的孩子。
为什麽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半个时辰後,凭奕把已经昏迷过去的沈莹莹从冰水中提了起来,扔到地上,然後跟著跳下了水缸。
他让人把全身冻得乌紫的女人拖下去,慢慢朝陈炎走去,边走边说:“本来还说要泡她两个时辰,但看这个姨似乎身子不太好,如果才第一场表演就死了,那炎叔叔岂不是就看不到後面更精彩的了?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地放放水,减了她一个半时辰。炎叔叔,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
凭奕走到陈炎面前後蹲下身子,一只手捏著後者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左右端详著,接著慢慢露出一个邪笑评价道:“这个表情挺好。美人垂泪,果然养眼,难怪以前那些人总是想把我弄哭。原来……确实是有可取之处。”
陈炎缓缓睁开那双赤红色的漂亮凤眼,双眼有些无神,仿佛只是下意识地用沙哑的嗓子问:“为什麽?”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万籁具灰的陈炎,凭奕心情竟然愉快起来,他松开陈炎的下巴挑起一侧的眉毛慢慢凑到陈炎耳朵边轻轻说道:“因为我高兴。”
因为他高兴?
仅仅因为他高兴所以他便那样残忍地对待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孕妇?
陈炎闻言猛的竖起眉毛,一双凤眼怒瞪著面前这个孩子,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凭奕!你果然是碧落的种!”
而凭奕毫不在意陈炎仿佛要吃掉自己般眼神,点点头松开眉毛一脸纯真地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陈炎把牙咬了又咬,最後猛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凭奕。
凭奕也没再强迫他看著自己,而是退开一步站起身子看著身下的人笑道:“你现在装什麽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憎恨碧泱宫更憎恨我爹,你真会好心收留他的孩子?哈,别开玩笑了……”
凭奕收起笑容,换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你当初收留我不就是为了毁掉我报复碧落公子吗?其实我真该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没想到吧?我现在变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
陈炎全身震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抬起头看向已经转身的凭奕。
入眼还是那一身红衣,轻轻地披在身上,犹如一朵漂亮的凤仙花。
就如当年的自己一般惹眼的青年。
但是如果说过去陈炎的红衣代表的是燃烧的热情,那凭奕的红衣就是来自地狱的鲜血。
凭奕吩咐凌云步把陈炎锁进水牢,然後回到了净水殿。
离开之前他对陈炎柔柔地笑著说道:“炎叔叔你尽管放心,那个蠢女人不会这麽容易死的,我以後还要用她好好给你表演呢。”
末了,他一下一下点著头,轻轻地带著笑意说道:“每一个,每一个都是我承受过的痛苦……”
语气里带著淡淡的漠然和浓浓的凄凉。
那一瞬间,陈炎心里更多的竟然是对这孩子感到心痛。
压你一辈子(叔受)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凌云步没有解开陈炎的穴道,就这样直接拖著人扔进了水牢。
虽说是水牢,但这里不像陈炎知道的水牢那样整个房间都浸在水里。
这里看上去更像是由一间建造在水面上的住房改造的,里面的窗户被几条大木板封死了。日光透过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形成几道微弱的光束。
陈炎打量了一下周围,看上去更像是木头筑造的墙壁看上去不堪一击的样子。
如果自己没有被卸掉胳膊,没有被绑起来,那这里根本困不了他一刻。
可是就是这个如果……
虽然全身心都在痛著,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其他了。
莹莹现在不知道怎麽样了,虽然凭奕说过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但是陈炎害怕凭奕会因此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这个孩子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残酷残忍根本就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以说现在的凭奕对自己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陈炎想到刚才他露出那种恨不得把自己活剥了的眼神竟然感到有些恐惧。
陈炎相信凭奕知道自己怕什麽,自己越怕什麽他就越要做什麽。
因此陈炎打从心底里怕了。
如果他和过去一样无牵无挂决然一身,那不管现在凭奕变成了什麽样,要怎麽折磨自己自己他都无所谓。
但再怎麽说,莹莹都是无辜的。
现在沈家只剩她一人了,如果她再去了,那麽陈炎真的无法再原谅自己。
陈炎还记得当初沈老爷沈夫人是怎麽毫无怨言的收留无家可归又身染沈疾的自己,最後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将女儿嫁给了当时完全没有身份地位的自己,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对陈炎来说,这是一辈子都报不完的恩情。
可哪里知道,就是这样才给这家人招来了灭顶之灾。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不管走到那里,都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陈炎後悔了,他後悔不该那麽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被长久以来要报仇的执念缠绕,如果不是……这麽多年来的孤独,他当初就不会心软娶了沈莹莹,也就不会害了这善良的一家人。
凭奕已经知道他的炎叔叔过去隐瞒他的事。陈炎可以想象当这个过去用崇拜和感激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知道其实他陈炎就是害得自己失去了家,让他流离失所的人後会有怎样的恨意。
不过陈炎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