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碧落,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恨转嫁到小奕身上,那五年来,自己确实是把凭奕当做己出一般的疼爱著。
可是凭奕却认为这是陷害他的陷阱。
陈炎想著想著慢慢把身体蜷成一团,缩在墙角。
炎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难道当年碧落杀了岳残风杀了武林那麽无辜的人後逍遥自在就不该有人来惩罚他吗?
难道他只因为设计害了碧落,攻陷了碧泱宫,烧掉了祸害世人的《碧家剑谱》就活该受这些罪吗?
陈炎不懂,他真的不懂。
× × ×
碧水教开始忙碌起来,凭奕既然已经等到了他要等的人,现在碧水教的人终於可以如愿以偿地北上了。
凭奕坐在净水殿对跟著他的苗唳严肃地说道:“苗姐,现在江湖上还没有人知道碧水教的依旧存在,但是临安这麽一闹,必定再次惊动朝廷和武林正道。如果他们现在立刻兴起讨伐,以碧水教如今的实力一定无法抵御,这个身处中原的落点可能很快就会被剿灭。“
苗唳看著若有所思的凭奕,有些奇怪的问:“这是早就想到的事,所以我们不是正要北上去碧泱宫了吗?”
凭奕点点头道:“话是这麽说没错,不过前些时间我接到了前去探路的红浪媚娘的书信,说现在在碧泱宫坐守的人是陈红焰。不知道为什麽,本座有点担心他,总觉得这家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苗唳问:“教主为何如此说?白云山庄三个少爷中不是三少爷陈炎的武功最好吗?既然连他都被囚禁在我们手中,那区区一个陈红焰又有什麽好担心的?”
凭奕沈默了一阵,然後慢慢呼出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对了,苗姐,现在碧水教的元老只有左向使和你,红浪他们估计还有段时间才能和我们汇合,我觉得如果就我们三人带领这麽大一群人北上可能得冒点险。”
苗唳道:“教主说的是,由现在的形式来看可以说整个武林正派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过去在我们手上吃过大亏,好不容易拿下了碧泱宫如果再失手那麻烦就大了。而且估计现在有的门派已经得到碧水教教主带著碧水教复出的消息,他们若想要在碧水教壮大之前抹杀掉我们,那只有趁我们北上的时候围剿了,否则等我们回了碧泱宫,他们再要想打可就困难了。”
凭奕赞同道:“如果是本座,也一定会设埋伏的……所以我想,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他们找到咱们。”
苗唳望向了凭奕道:“属下不明白,请教主指教。”
她心想,能不让人发现自然更好,可是哪里有说让人不发现就不发现的?
而凭奕则道:“我想和三年前一样,让大家分开走。碧水教现今所有人分散了就如片叶归林,他就算要找,也无从找起。”
苗唳问道:“那岂不是用的三年前的老办法?”
凭奕摇摇头道:“不是,和三年前不一样。这次我想让碧水教的人在路上尽量的作恶,这样就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总之越分散越好,一定要让人以为碧水教的人都散开了。最好把那些所谓正道人士的注意全部调到中原来,到时候本座再伺机攻回碧泱宫……这样,即便是损失了几个教徒,也不亏。”
苗唳想了想,这个方法虽然不一定凑效,但是试试也没有什麽坏处,於是说道:“属下支持教主的做法。”
凭奕闻言邪邪地笑道:“那就好办了……对了本座还想让步叔和你与本座一道通行。”
苗唳点点头道:“属下正有这个意思,如果教主执意要带上陈炎沈莹莹的话,那麽最好还是让左向使与属下跟著为妙。那个陈炎,属下看著总觉得很危险。路上有属下和左向使跟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凭奕点点头道:“那好,这个事情就麻烦苗姐来安排了。”
苗唳道:“教主放心交给属下吧。”
凭奕握紧了双手咬牙低低说道:“武林正派,你们等著,碧泱宫回来了!”
七命猫苗唳俯下身子向凭奕行了一个礼。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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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时间,其实洛是看到一首歌的歌词,感觉非常适合文里的一个人。
给大家分享一下,先说洛可不是为了凑字数啊!(←说谎)
反正真的很有感觉,大家看看是不是。
《涅盘》──cayal
荒洪中 九原之上
眼眸透过血阳
跌落入亘古的黑暗之殇
混沌无迹茫茫
是那鸣啼悠长
唤醒千万年蛰伏的信仰
曾今 那辉煌
变得模糊 生命是短暂过场
抬首看浩瀚星芒
静寂中岁月凄惶
昨日笑容带伤
今日幻灭痴妄
破碎那让人沈沦的假象
振翅 赌上一场
烈火从来渴望
炽热灼烧背负的过往
记忆 被释放
不是逃亡 重拾那失去的力量
浴火飞扬中照亮
溯上九天引颈高亢
谁曾说稚嫩的翅膀
难越渤海几万里坦荡
他们早已遗忘
昆仑之巅的景象
五月四海九州八方
曾经都铭刻上这坚强
长河东临烈日当空
我站在那将明朝遥望
以下是歌曲的地址
http://www.yyfc.com/play.aspx?reg_id=1801613&song_id=2885832 (男版)
http://www.yyfc.com/play.aspx?reg_id=2018388&song_id=3567553 (女版)
压你一辈子(叔受)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补充标题──吃饭者慎入)
陈炎迫切地想出去,整个下午他都在试著挣脱绳子,可是双肩被卸,全身被绑著绳子。无论他怎麽挣扎都像一条虫子在地上扭动。
守在牢外的人看见了告诉他:“别费劲了,就算你真能挣开绳子,左向使也在外面守著,你逃不出去的。”
陈炎把那人的劝告当做耳边风,依旧做著挣扎。
外面守卫的人见他这麽不识抬举也懒得说了,由他折腾自己。
所以当傍晚凭奕来到这里看陈炎的时候,就见潮湿的地上趴著一个被绳子捆得牢实的人。
只见他头发凌乱,衣服在地上蹭的脏乱,和过去那个风度翩翩的三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看著这样的他,凭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感慨道:“看来今天下午炎叔叔倒是过的不寂寞。”
陈炎听见凭奕的声音顿时僵住了,立刻挺起身子警惕地盯著凭奕。
凭奕让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眼睛瞄了一眼地上,果然看到刚才陈炎趴著的地方有一块微微凸出的石板,看上去还有些锋利的样子。
凭奕慢慢走过去,一脚将那块石板上的凸起踢碎,再抬脚将溅起的碎石碾成了末。
陈炎死死地盯著他的动作,脸色苍白。
凭奕笑了笑道:“炎叔叔还真有耐心,等你用这个磨断绳子也不知道该猴年马月去了。如果炎叔叔觉得被绑著不舒服了,告诉我便是,小奕哪会不给你解开?”
说著便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竟然真的给要给陈炎松绑。
陈炎闪开凭奕伸出的手,一字一句的问:“你到底想要干什麽?”
凭奕挑了一侧的眉毛道:“莫非炎叔叔还是喜欢被绑著?”
陈炎不动了,凭奕蹲下将他身上的绳子割断,轻轻把绳子拽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陈炎看著凭奕的动作带著些恳求的语调说道:“小奕,把莹莹放了吧,她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怨气冲我发就行了,你若恨我,要杀要刮都随你,但别伤害无辜的人。”
凭奕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答非所问地说道:“炎叔叔饿了吗?如果饿了我们便用膳吧。”
陈炎摇摇头道:“我不饿。”
莹莹现在生死未卜,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陈炎随即又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要不愿意放了莹莹也行,你让我见她一面,一面就行,好不好?”
凭奕听见他一见面就“莹莹”过来“莹莹”过去的,心里的邪火立刻又上来了,不由垮下脸来冷冷地说道:“婶婶果然和炎叔叔夫妻情深。我一进来,炎叔叔就对她问长问短,让凭奕听著很是感动。不过既然你们感情这麽好,那凭奕就成全你们。你若是不吃饭,婶婶也吃不了。让你们夫妻饮食共进,患难同悲,成就一番佳话。”
陈炎看著冷颜相对的凭奕不说话了。
凭奕又问:“还饿吗?”
陈炎只好点头。
凭奕立刻吩咐旁边的人搬了桌子椅子进来,让陈炎坐在自己对面。
陈炎双肩脱臼,两臂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稍微动一动都疼痛难忍,更别说他下午那样挣扎了。
虽然是初春,天气却还凉著,但陈炎依旧被双肩的疼痛弄得汗流浃背的,现在冷风一吹,不禁让他抖了抖。
凭奕看在眼里,有些恍惚地对他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肩膀接回去?”
陈炎闻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凭奕又摇摇头道:“不行,给你接上你又会跑了。”
陈炎看著凭奕沈默。
他现在其实很想问问凭奕这八年来是怎麽过的,但他不敢,下午莹莹的事陈炎还记忆犹新,他现在可不想再刺激凭奕来折磨莹莹。
在陈炎看来现在的凭奕就像一只刺蝟,稍有刺激就炸开全身的刺来攻击别人,危险的很。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野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碟泡萝卜,看的陈炎有些愣愣的。
凭奕注意到了陈炎的眼神,让人给陈炎盛了饭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吃肉,所以也要委屈炎叔叔陪著我吃菜叶子了。”
陈炎抿著嘴不说话,他知道有些杀手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食肉的,只为了减少这一生的罪孽。
凭奕……你该不会也是如此吧?
凭奕忽略陈炎怪异的眼神对後者说道,想吃什麽就给他後面那人说,他会喂他。
结果让陈炎听著别扭极了。
他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连吃饭还要人喂实在有些难看。
不过陈炎怕如果自己不吃,凭奕又会找借口来折磨莹莹,所以只好忍著不适让那的人喂了两口。
凭奕看著陈炎说道:“炎叔叔好小的胃口,可是因为这菜不合口味?”
陈炎摇摇头道:“实在没有什麽胃口。”
凭奕停下筷子看了看陈炎,叹了口气道:“也是,凭奕知道炎叔叔和婶婶像天上比翼鸟一般情比金坚,这两人分开了,自然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陈炎看著凭奕,不知道他想说什麽。
凭奕道:“既然这样,那凭奕便不好意思再做拆散夫妻的大恶人了……”
他对後面守著的护卫吩咐道:“……去把沈小姐请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是。”那人立刻打开牢门跑了出去。
陈炎有些诧异地看著凭奕,不相信他居然这麽容易让自己见莹莹,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
凭奕看著陈炎的表情问:“炎叔叔这下可满意了?”
陈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著凭奕道:“谢谢。”
凭奕闻言冷笑一声。
在他听来,这声“谢谢”还真是讽刺。
没一会儿,果然沈莹莹被刚才那人领了过来,看上去脸色惨白神色憔悴。
陈炎一见到她就立刻站了起来。
凭奕咬著筷子再次冷笑了一声道:“炎叔叔莫急啊,不然就不要她进来了。”
陈炎只好坐下。
沈莹莹这会儿全身包裹在大棉袄中,头发散著,全身发著抖。她看到陈炎立刻上前几步喊了一声:“相公……”随即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凭奕听到“相公”二字皱了一下眉头,转而又笑道:“婶婶受苦了。”
沈莹莹这才看到陈炎对面坐著的凭奕,立刻惊地退了一步,想起下午就是这人把自己弄进了水缸,顿时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
凭奕看了一眼露出惊恐神色的沈莹莹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婶婶的,婶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现在饿了吧?要不进来吃点东西?”
凭奕边说,心里一边冷笑道,今晚只是不折磨你身体而已。
而显然女人是一种非常敏感的动物,沈莹莹仿佛看出了凭奕心怀不轨的样子,摇著头楚楚可怜的看著里面的陈炎继续流泪。
凭奕见这蠢女人不识好歹,立刻沈下了脸色让後面的人把她弄进来坐在了自己旁边。
沈莹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朝陈炎靠去。
陈炎担心地看著沈莹莹问:“莹莹,你还好吧?”
这一问,沈莹莹哭得更凶了,啜泣著对陈炎道:“孩子……孩子他……”
凭奕打断沈莹莹的话说:“婶子,有事一会儿再说,再不吃这菜可就凉了,一会儿你要吃,可就不好吃了。”
陈炎听出了凭奕话里威胁的语气,对沈莹莹摇摇头使著颜色说道:“莹莹,听他的,先吃点东西吧,两天没吃饭应该饿坏了。”
莹莹看见了陈炎对他挤眉弄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强压住伤心难过点点头。
很快便有人给沈莹莹送上了一副碗筷。
沈莹莹是真的饿了,看到一桌子的菜,咽了口口水,犹豫著拿起筷子正要开吃,就听到凭奕又喊了一声:“慢著……”
陈炎和沈莹莹同时看向了他。
凭奕对旁边的人说了什麽,那人点点头跑了出去。
凭奕对沈莹莹邪笑著说道:“婶婶今日下午受寒了,小侄这里有点东西是专门给婶婶准备的,希望婶婶笑纳。”
陈炎看著凭奕那阴阳不定的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帮沈莹莹拒绝,刚才出去那人又跑回来了,手上端著个白玉酒壶,一个酒杯。显然这些东西就早就准备好了,放在不远处。
凭奕接过酒壶酒杯,亲自斟上一杯递给沈莹莹,沈莹莹不接,凭奕便将酒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陈炎看了一眼那玉石酒杯里的酒,只见那酒泛著淡淡的粉色,衬著洁白的酒杯看上去挺漂亮。
但是陈炎知道,越漂亮的东西往往带著剧毒。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凭奕,难道他要在自己面前杀了莹莹?
而凭奕仿佛看出了陈炎在想什麽,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炎叔叔放心,就算凭奕现在真的卑鄙无耻,可还犯不著用酒来毒杀她。我只是觉得天寒地冻的,今日下午婶婶又冻了这麽久,喝点小酒暖暖身子也不错。”
沈莹莹闻言摇摇头颤抖著说:“我不喝。”
凭奕瞄了沈莹莹一眼,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这酒可是专门为婶婶准备的,你若是不喝,可就枉费了我这个做侄儿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