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老人家非得用左手拿刀,削一下能去十分之一个苹果,等您老削完,就剩果核了。
练手就拿个小点的嘛,大的我还想留着自己吃来着。
大概是我幽怨的眼神太过明显,赵大人不小心误会了。结果他把削完的苹果放到我手里,用一副“便宜你了”的表情,向我抬抬下巴,示意我可以吃到这个果核。
我拿着这个扭曲的细长苹果,真不知该怎么办。
当然我也有点夸张,能吃的地方还是挺大的,只是不太均匀,我小口小口啃着苹果,看他又拿出个苹果练手,心疼的要命。
小园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不用说,现在这样真挺怪的,该不会,该不会赵大人真遇上情敌了吧!
咳咳,咳咳,打住,吃苹果时千万别想这么劲爆的事儿。
……
“恐怖……苹果……苹果……”
“啪”,脑门突然一疼,我一睁眼,得,又在开会的时候睡着了。平时睡着不打紧,现在正是讨论辩论赛的要紧时刻,我赶紧坐直,一手忍不住去揉了揉脑门,赵大人啊,你下手能不这么狠不?!
可这真是很累人的活啊,你是超人,不能当我也是啊!
今晚已经讨论了两个小时,小园子真是负责,她组织了一套陪辩团,每晚上换着同学来给我们提问,找茬,挑毛病。真是费神费脑肺活量!我说得头都有点疼,缺氧的厉害。
你说我们这辩论题:大学生应该先考研还是先就业?不是我说,真没什么意思,尤其对已经是成熟人士的我来说,不是一般的没劲!我瘪瘪嘴,真不该来参加的,肯定搞得很丢脸。回头看大家,都是一副攻击性十足的公鸡摸样,也不知都在想什么!
小园子作为一班之长,尽职尽责每天陪着我们开会,累得花容失色。大於作为护花使者,同样穆桂英挂帅,阵阵不落。
老袁是一辩,虽然机警不足,但一辩不用自由辩论,够沉稳就行了,嗓子上来一亮,跟《国宝档案》解说员似的,立马全场惊艳。
楠楠二辩,口才绝对厉害,像把小机关枪,反应极快,急性子,跟我配合本来就很默契,这回更不用说,我说上句她就知道下句。死丫头一点也不内敛,硬说是为我参加比赛的,非要我请她吃饭。
赵大人是四辩,他一看就是压轴的派头,往那一站,气势压死人,跟军阀演讲一样,谁来发问,他三两句就把谁挡回去,还顶得你哑口无言。
我是蔫货一个,没啥长项,恐怕要成败笔。我一直还在后悔,怎么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呢?明明想躲开的。大於这个混蛋,不向着我就算了,还老帮倒忙,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当年他们俩也用了挺长时间才在一起的,所以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乎都是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乐啦,唱歌啦,吃饭啦。大於有时特细心,有时又大大咧咧的。这次,我不想再和小园子太靠近,不想又重回当年的被动情形,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他们俩一路吵着架度过恋爱时光。他们俩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希望他们好好的,快活的过日子。
我望着虚无发呆,尽管过去很久了,但每次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刻骨铭心,恐怕永生难忘。
晚上回去,我头特大,一进寝室就倒在阿卜的床上。他的床和别的男生都不同,又干净又舒软!我的嘛,还算干净,但很硬,下面没垫什么被子,每次都爱往他床上躺。
阿卜看我一身臭汗,忍了忍,终于还是纵容了我,幸福啊,我索性拱来拱去,又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唔”!赵大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突然出现在我上方,吓得我心跳都没了!!
他一把把我捞起来,扔到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好硬,我在上面扭了两下,观察了下赵大人的气势,蓝色的,不要紧,可以任性下。
肩膀垮着,泥巴一样堆在凳子上。赵大人坐到旁边,一看就是个要债的:“林西,你晚上一直发呆,什么都没准备,后天就比赛了,你总得备着几个问题吧。”
我错了,赵大人不是要债,他是来放债的。我赶紧虚心接受,洗耳恭听。
天才就是天才,你看人家设计的问题,连环计似的,正方正着答你就用plan a套他,反着答你就用plan
b套他,一环扣一环,怎么答都得死。他给我备了两个问题,里面至少四个套,绝对轻松撑过抗辩时间。
我很是感动啊,不知道从前的辩论赛是谁参加的,也受到赵大人这种帮助?他搞不好得吓死,我现在就有点。怕辜负赵大人的恩赐,怕万一辩输了,被他抽骨—扒皮—切丝—剁碎—磨粉—喂鸡!
我一边谨遵教导,不停点头称是,一边想象着,我一整张皮,被剥下来,滑溜溜的,挂在校门口的牌子上,像小山村里酒馆挂的酒幌子,迎风那个飘展……
赵大人一口气说到十一点,终于滚蛋。我一头栽到床上,好累,真废脑细胞。阿卜到了杯水给我,看我累得满脸通红,笑的有点诡异。
大於终于回来了,估计刚送小园子回宿舍。我瘫在床上,暧昧的问他:“怎么样,夏美女让你流连忘返了吧!”
大於一脸扭曲:“你说什么呢?我去跑步去了!”
“哎,不够意思啊,跟兄弟我还穷装,少闷骚了,赶紧坦白从宽!”
大於拿毛巾擦了把脸,一边冲我说:“林西,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追夏园啊?你才不够意思,你这试探我呢吧?!放心,人家欣赏的是你这型的,你加把劲儿,一准儿手到擒来!”
“大於,你就扯吧,谁能有你魅力大啊!哎,还是我们家阿卜好啊!”我转头看向阿卜,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你可别像大於似的,这么快就抛弃我而去啊……”
阿卜敷衍的拍拍我的肩膀,一脸好奇八卦的看着大於。大於可能恼羞成怒,一把把毛巾甩凳子上,狠狠地瞪了我俩一眼,进厕所去了。
阿卜缩缩肩膀,“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放心,大於哪那么小气,倒是你小子,哼哼,这两天搞什么这么忙啊,老不见你人影?”
“我表哥在武昌上班,我这几天去他那来着。哪天带你见见,让他请你吃饭。”
“成啊,你表哥干什么的,没见来过。”
“他做电子的,刚毕业,不过挣得不少,你可以敲他顿大的!”
“恩,这句话我喜欢!”
“你一天除了吃,睡,就没有过别的追求好不好!”
李重在旁边“噗”的笑出来,这个玩具,竟然敢犯上作乱!我爬起来,伸出一阳指,在他肉呼呼的肋间隙上一戳,“哈哈,哈哈,”他身子一斗,立刻笑得跟打摆子似的。我双手齐下,加上阿卜帮忙,很快李重就发出了狼哭鬼嚎的声音,声飘万里,流芳百“室”。
怪不得有人喜欢sm,的确让人有种莫名的快感……
9.叉叉狼的兔子
中耳炎跳楼女事件的后续进展不妙,我再装病也没啥作用,差不多该出院了。赵大人查完房过来,看我已经在收拾东西,依旧闲闲的坐一边,也没说什么。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这脑子算白震荡一场,比股市还泡沫。
我刚才回了趟办公室,说下午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再上班。明个儿正好周五,陈主任说干脆在家呆着得了,礼拜一再来。
这感情好,我没精打采的谢了,大家也都没什么精神,这回真是够窝囊的。医务科吴老师过来拍拍我肩膀,让我回去好好休息,还说年轻人,别灰心丧气。
士气低落,真没办法。我回病房时,大於已经帮我办完了出院手续。本院职工,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办,就是我住了二十多天,东西有点多。
我收了大包小包一堆,看了都有点发傻,赵大人翻了会儿我的宝贝漫画,拿斜眼看了我一下,拍拍衣服,恩赐道:“走,我送你。”
“你不用上班?”
“今天半天班。”
“那太感谢了,赵大人,哦,不,赵大医生,让你送我也不太好意思啊,可惜大於现在没车,不然奴役他好了。不过你也未免太牛了,才工作几个月啊,就……”
“……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马上走!”
“噗”,大於在旁边很不给面子地笑了,他奶奶的,是不是我兄弟,怎么老拆我台!
赵大人一路沉默是金,就把我送家去了。我住的离医院也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就到,就是楼层高点,还没电梯。赵大人和大於一起帮我把东西拎上六楼,饶是他们身体不错,也出了汗。
我什么也没拿,但是很久没运动,还是一顿喘气。赵秉钧不耐的看了我一眼,我更紧张,钥匙怎么也塞不进去。他终于不耐烦,伸手接过钥匙,随便一拧就开了门。
哦,乱得真夸张,东一摊西一堆的,柜门都大开着,原来我平时都住这种猪窝里啊!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赵大人在旁边诶!他那身衣服,笔挺得跟军装似的,在我这屋里恐怕都没地方好站,我估计他袜子都是熨过的。
我站在玄关傻了眼,更不敢让赵大人进来坐,咳咳,我得想法子挽回点面子:“大於,你上回来拿东西怎么把我家整的跟遭贼了似的!”
大於也傻了:“我,我没拿什么啊,你就没几样东西是住院用的着的,东西都是从我家拿的!”
赵大人一言未发,掏出手机,报警。
O my god !
我这才看清,不对啊,这哪是正常人能搞得出来的,连门口的鞋架都没了!我冲进卧室里一看,险些颓然倒地!啊啊,内心充满了剧烈的伤痛,我上个月才买的电视啊,啊啊啊啊啊……
小区物业上来了,没用鸟,邻居也出来看热闹,又过了会儿,警察也来了。一个粉嫩的小警察,又对着我一顿询问,我头疼的要命,真是祸不单行。
赵大人把我揽到一边,给我揉太阳穴,大於接过手去回答小警察的问询。他答了会儿,也觉得头大,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竟然是打给英启勋,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泥,这算是在公安局里有人不?大於把电话递给小警察,他在那乌拉拉说了一堆,又把电话给我了,“林西,你不要紧吧,这么快就出院啦?”
“住了挺长时间的了,好利索了。”
“你家这事别着急,我听小刘说了,你下午要身体还行就过来,晚上我请你吃饭压惊。”
“哪那么脆弱啊!行了,你忙吧,有空再联系!这回麻烦你了。”
看我挂了电话,小刘警官跟我说:“你怎么不说认识我们队长啊?看你这病怏怏的,身体不怎么好吧?那你先休息,下午看行的话,再来我们队里把情况说下。”
我无力的点点头,大於把人送出去,乌泱泱的一堆人终于散了。我坐在冷风嗖嗖的小床上,心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我心爱的吸尘器,电饭煲,咖啡壶,全米了;更别提什么冰箱,洗衣机,空调,贼大爷甚至连抽油烟机都拆走了……
只剩下我的笔记本,要不是住院,这也保不住!赵大人一点安慰我的意思都没有,他在屋里四处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我的小床上:“就你这两样东西,没就没吧,你也不差那点东西,人没事就行。”
“说的轻巧,要你丢东西,也得伤心!”
“我没说不让你伤心,你少伤点心!你这是住不了了,晚上上我那去。”
我摇头,“不用了,收拾收拾一样住,再说还有大於呢。”
“我说去就去,你什么都不用带,大於上班早不方便,我明天休息,陪你买东西。”
等等,暂且把伤心放一边去,赵大人什么时候话这么多啊,是不是被地球什么细菌给感染了?我左右观察了下他,正想发现点什么端倪,被他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要看晚上再看,现在精神点,出去吃饭!”
我揉揉脑袋,我可是病号,你有必要这么狠吗?不过伤心倒是给打走了。我吸吸鼻子,跟着走了出去,这下好,门都不用锁。
我家楼下特多小吃店,当初就看这才买的。找了家瓦罐汤,我们坐了进去。原本想喝点清淡的,可心里这股火,就是米下去。把菜单从头到尾数了个便,大爷要个最贵的,“三鞭汤”。
大於嘴里的茶水“噗”的一下喷了一桌子,你说你至于吗?一点见识都没有,你看人赵大人,表情一点都没变,绝对不动如山。大於表情扭曲的看了我一眼,眉毛拧的跟弹簧似的:“林西,你可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你喝这汤,晚上再住赵秉钧家,他还不被你非礼啊?”
我有那么饥不择食,色胆包天嘛!我刚想反驳,赵大人淡淡的来了一句:“欢迎。”
“噗”,又是一口,“我说大於,你这一天都几回了?你改当裁缝算了,我有个长辈就是裁缝,我小时候老看她这样。”
大於满脸痛苦的伸出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赵秉钧,又指了指我,一时间光哆嗦,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了,大於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非礼赵大人?你不如让我非礼非洲狮子算了!
我突然想起一笑话,说有一兔子非礼了大灰狼,一早起来始乱终弃,或者是酒后乱性,醒来后悔,反正它跑了。大灰狼就在后面追。跑下题,我觉得这兔子相当勇猛!
总之这兔子玩儿命的跑,这狼就玩儿命的追。兔子让狼给追的没办法,干脆拿张报纸,戴副眼镜,坐树底下等大灰狼来。
没一会儿,狼就来了,看一兔子坐树下,也没认出来,就上去问:“你见过一兔子跑过来吗?”
兔子淡然地回答:“是非礼狼的那只兔子吗?”
狼大惊失色:“这么快就上报纸啦!”
我想着心里一个劲儿地发笑,大概表情有点狰狞,或者猥亵,导致大於跟见了鬼一样,汤也没喝几口,净在那观察我了。
没一会儿,我的汤也端上来,看着汤里飘着的几块不明物体,闻着一股奇怪的咸味,我立刻后悔了……
下午去了公安局,还是老形式,说了一堆,不过小刘警官直接跟我说,没戏,甭指望了。我心里也明白,英启勋有任务没在局里,还给我打电话道歉,说明天找我。我觉得现在这人民警察挺不错,忒客气。
可能还是给吓了一跳,反正我这一天精神都不怎么好,晚上挺早就困了。赵大人没给我反对的机会,把我像泥巴一样扔他车上,拿安全带把我绑了。
大於竟然愉快的在窗口跟我告别,无视我求助的困得水汪汪的眼神,拍拍车身,示意赵大人。赵大人点点头,发动车子,带着俘虏扬长而去。
到了赵大人家,真是舒适,三室两厅,还带俩巨大阳台。我趴墙上摩挲了半天,真好真强大啊,问赵大人“就你一个人住?”
“你不是人?”
嗨,我白天刚觉得你变成一正常人,你马上又开始了,“这么大一房子,我当你金屋藏娇呢!”
赵大人轻描淡写的说:“我正有此打算。”
……就没下文了?我等半天呢,“诶,你能不能说地球语啊!”
赵大人诡异的看了我一眼,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没再搭理我。我也实在不会翻译火星文,拿着新毛巾牙刷,住进了有超大飘窗的客房,觉得自己的小窝真成了狗窝。
赵大人还是挺不错滴,属于面硬心软型,其实很仗义嘛!万一他和英启勋哥哥竞争失败,我是说万一,我可以把我高中死党介绍给他,盛嘉那妮子,也相当不错滴!